王娜
摘要:《夏洛特姑娘》是阿尔弗雷德·丁尼生1883年的诗歌,描写了一位困于塔楼的少女试图通过打破诅咒去追寻自己内心,但最终香消玉殒的故事。本文试图从性别政治的角度出发,探讨夏洛特姑娘的悲剧命运:首先从她的名字出发,讨论夏洛特姑娘的生存境况;继而关注她的个人选择及后果;最后从空间位置方面试图分析出现这种结果的原因。
关键词:阿尔弗雷德·丁尼生;《夏洛特姑娘》;性别政治
一、夏洛特姑娘,无名的少女
名字不仅是人际之间互相称呼的语言符号,也是社会心理与文化的纽带。Walton是名字研究的奠基人之一, 在The Affective Value of First Names中, 他评价了名字在“人格发展、友谊获得、生活成功”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张会勤和张瑞君(2008)也指出,“名字具有认知性、实效性和情感性的功能”。
在诗歌中,“夏洛特姑娘”的称呼来源于她被囚禁的小岛——夏洛特岛。纵观全诗,读者无从得知其姓名,她不像骑士兰斯洛特一样拥有实实在在的名字。
夏洛特姑娘不仅没有名字,她也没有得到社会的承认。人们之間交往时,名字伴随着外貌、性别等基本信息同时被交谈方所知觉,并形成一定的心理期待。Cooley在试验的基础上,提出了“镜中我”(looking-glass self)的理论,表明了名字在个体层面和社会层面的交流中是互动的。“但是有谁看到过她挥手?或者看到她站在窗口旁边?抑或世人知道她吗,夏洛特姑娘?”在她青春貌美之時,被困在塔楼里面,知晓她的人,只是那些收割的农民,也就是社会的下层劳动者。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了她的社会地位可能也只是属于卑微的阶层。甚至在她死后,周围的人依然在惊奇“这是谁,这里是什么”?由此可见,夏洛特姑娘生前身后都是一个安静的存在体,唯一能见证她存在的,可能只有时间了。
二、幽深的建筑,囚禁的少女
夏洛特姑娘虽是故事女主角,但诗中却鲜有对她外貌和肢体动作的直接描写。 诗人不惜花费大量笔墨来描写周围的环境:“柳木泛白,山杨轻颤,微风向晚,扬波送澜; 涌流湍湍,清漪涟涟,水波萦回,轻拍岛岸; 流向城堡卡米洛特,灰墙环绕,塔楼林立;繁花俯瞰,如簇如织,岛屿寂寥,无声荫蔽”。
如此闲适安静的环境对于夏洛特菇凉来说却是桎梏。她无心欣赏风景,整天只有无休止的织布劳作。如此多的环境渲染给读者一种她处于被动地位的感觉,而不能自由支配自己的命运。即使在环境描写中提到她,也是用了“俯瞰”一词。“俯瞰”的对象不仅仅是小岛的景色,也包括小岛上的夏洛特姑娘,这反映了在维多利亚时代,女性的地位很低微。女性被动地位的形成有着深厚的社会基础。希伯来文献《旧约全书》之《创世纪》认为女性是男性身上的一根肋骨,以此来表现女性对男性的附属地位。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之一《哈姆雷特》中“脆弱啊,你的名字就是女人!”的文字也广为流传。这些都表明女性与坚强独立的性格特征无缘,她们被禁锢在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说的“家中的天使”的身份认知内。
三、窗里与窗外,别样的人生
窗子象征着“内”与“外”的交接点,窗内与窗外是不同的世界,这薄薄的玻璃似乎筑起了一堵无形而强有力的墙。窗内是个体的存在方式,而窗外则是个体所渴望的世界。在维多利亚时期,只有作为家中天使的女人才是能够被社会接受的,越过社会界限便是走向毁灭。由于受到诅咒,夏洛特姑娘的安全生活范围仅限于屋内,她所能体会的世间生活也仅仅是从镜子中看到的,而不能亲身经历。当她从镜子中看到“在麦垛间策马奔跑”并且“黄铜护甲,如火燃烧”的兰斯洛特骑士时,终于如飞蛾扑火般,不顾诅咒冲到窗前。如同诗人丁尼生自己所言,“对某种东西新生的爱,对自己被长久排斥与外的更广大世界的渴望,把她从阴翳的世界带向真实的世界”。而彼时真实的世界就是,织机破碎,镜子裂开,诅咒应验。她在狂风暴雨中乘坐死亡之舟中走向了人生的终点,可谓是社会对她背叛女性道德的一种惩罚。
对于夏洛特姑娘来说,屋内是她的生活空间,织布是她的生存方式,而此时她是被束缚的。而一旦走向窗子,望向室外空间,她便获得了心灵的自由,也就意味着她开始跨越社会规范。然而反叛的同时也预示着她生命的终结。同样的,美国首次女权主义的主要活动家之一,夏洛特·帕金森·吉尔曼的作品《黄色墙纸》中的女主人公也是一个无名氏。主人公渴望的东西不被人理解,她试图撕毁男权的黄色墙纸,最终只能在疯癫中爬过丈夫的身体,走向自由。这两位女性的境遇和最终的命运之间具有共同点。而夏洛特姑娘则更严重,为了追求自由,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结语,本文探究了《夏洛特姑娘》中的少女所处的困境。与此同时,她美丽勇敢,妙手慧心,对外界生活充满向往。受制于社会规则的限制(莫名的诅咒便是代表),但依然勇敢地去追寻自己内心的愿景,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毫无怨言。另外一方面也反映了维多利亚时期虽然经济繁荣,但是男女是不平等的,对女性有诸多限制,女性只有压抑自己的愿望,平平静静地做家中天使,才能安逸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参考文献:
[1]Walton, W.E.(1937). The Affective value of first names.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21(4),396-409.
[2]里敦·斯特莱.《维多利亚女王传》,卞之琳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6年版,第300页.
[3]李颜伟,梁茜.《<黄色墙纸>与吉尔曼的女权主义表达》,《长春教育学院学报》,2012年4月,第4期.
[4]张丽.《从<夏洛特姑娘>看英国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困境》,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9年8月,第4期.
[5]殷企平.《丁尼生的诗歌和共同体》,《外国文学》,2015年9月,第5期。
[6]谭燧.外国文学史教程[M]. 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78.
[7]张会勤,张瑞君.汉英名字寓意和名为字含性别的共性探析。(2008)成都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2(2),117-120.
(作者单位:电子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