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御史
道光年间,一名旗人任两淮转运使,其妻子与扬州知府的妻子时常往来,关系非常好。一天,知府的妻子想邀请转运使的妻子参加家宴,由于不懂满人的礼仪,就想找一个满族的妇女作陪,免得到时出丑。于是,她找遍了扬州城的官员女眷,只有军中守备的妻子是满人,而且是名门世家之女,遂上门求见,守备的妻子满口应承。
到了宴会的日子,守备的妻子很早就来了。不久,转运使的妻子也来了。可是,邀来作陪的守备妻子却面南而坐,也不站起来行礼。主人正感到惊讶,却见转运使的妻子跪下,向守备的妻子请安。守备的妻子说:“今天这里的主人赏饭,你不必太过拘礼,可坐下。”
不明就里的主人想让转运使的妻子坐首座,可是守备的妻子却在一旁答道:“今天我在这里,她不方便坐首座,我代她坐好了。”说完,就毫不客气地坐上了首座,转运使的妻子侍立一旁,为她递筷子斟酒,就像奴仆一样。
等到席散,守备的妻子心满意足而去,轉运使的妻子则是满脸的愤恨难平,知府的妻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惶然无措。过后才听人说,守备的妻子与转运使的妻子为同一旗籍,只不过一个是旗主,一个是旗奴,如今虽然身份不同,但依然尊卑有别。
同在道光年间,身历三朝的大学士松筠为军机大臣,也颇受道光的器重。一日,松筠突然请了几天假,道光感到奇怪,就问别的军机大臣松筠为何请假,结果得知松筠的旗主家里要办丧事,按照规矩松筠要前往当差帮忙。道光为此大怒,认为旗主有意侮辱朝廷重臣,遂下旨免去了松筠的奴籍。
这就是清朝的怪现象:无论你官职再高、权力再大,如果见到旗主,哪怕对方落魄到了平民,也得低声下气,做出一副奴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