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红娘是元杂剧《西厢记》中的关键人物,其形象具体鲜活,多重立体。她因文体需要、时代背景和作者的主观诉求应运而生,无论在《西厢记》的结构、内容、主旨方面还是作者的情感寄寓上,都发挥着不可小觑的作用 ,可谓文学史和戏剧史上流传千古,生生不息的艺术典型。
關键词:《西厢记》;红娘;人物形象;多重性
作者简介:陈思晗(1993.9-),女,汉族,江苏南通人,扬州大学文学院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元明清文学。
[中图分类号]:J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2--03
《西厢记》是元代剧作家王实甫编撰的杂剧作品,以绮艳的词句和扣人心弦的布局演绎了一个“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在情节和内容上,王实甫版《西厢记》借鉴了元稹的《莺莺传》和董解元的《西厢记诸宫调》,以崔张二人与老夫人围绕封建礼教的斗争为主线,并在最后呈现了皆大欢喜的团圆结局。但在刻画“红娘”这一形象上,王实甫却未遵循前人之路,他笔下的红娘形象具有多重性,与全作的结构、内容、主题乃至作者本人的情感息息相关。
一、红娘形象的多重性
王实甫在元杂剧《西厢记》所塑造的红娘形象不落俗流,她的定位不再局限于为相思之人牵线搭桥的撮合者,而是被赋予了更具体、鲜明、立体的形象。
(一)第一重:地位卑贱、恪尽职守的丫环
王实甫在《西厢记》第一折的楔子中就通过崔老夫人的自白点明了红娘的身份——相府的丫环。通观全剧,老夫人门第观念极重,在相府内部自上而下实施着严谨的封建等级制度,红娘作为一个身份低贱的丫环,无疑处在崔家的最下层,无怪乎老夫人和莺莺时常带有歧视意味地唤她“小贱人”,莺莺和张生夜会事发,老夫人不怨莺莺,却说“这桩事都在红娘身上!”[1]将责任全归咎于红娘,甚至是郑家公子郑恒抢婚不成也将红娘当作替罪羊出气,红娘作为崔府的丫环,地位着实卑贱。
尽管如此,红娘依旧恪守自己的职责,老夫人命她保护和监督莺莺,她便对莺莺“行监坐守”[2],“但出闺门,影儿般不离身”[3];作为莺莺的侍女,红娘不仅关照着小姐的衣食住行,更是在小姐因情惹相思时“将被儿熏得香香的”[4],叮嘱她多歇息,时常劝慰深陷情愁中的小姐多进汤水,鼓励她出去散心以减几缕相思,体贴入微。作为崔家侍女,红娘不仅要服侍老夫人和莺莺,还需走出西厢,承担着作为崔府的代表与外界沟通的职责。红娘面对外界行动上表现的“大人家举止端详,全没那半点儿轻狂,启朱唇语言的当。”[5],语言上引经据典,孔孟之道,周公之礼脱口而出,诠释了大户人家的端庄有礼,家教森严,捍卫了崔家的形象,可谓尽职尽责。
(二)第二重:聪慧俏皮、善良可人的少女
《西厢记》第一本中介绍莺莺年一十九岁,后文中红娘与莺莺常以姐妹相称,可见红娘虽是地位低微的相府丫环,却也是个正值花样年华的青春少女。
王实甫对于红娘的刻画多以语言和行动传达,与内敛持重、伤春悲秋的相府千金莺莺形成对比,红娘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双“胡伶渌老不寻常”的眼睛。聪慧如红娘早就从莺莺和张生的一言一行中观察到了两人之间非同寻常的情愫,于是陪莺莺祷祝时便抢白莺莺“我替姐姐祝告:愿俺姐姐早寻一个姐夫”[6],俏皮地调侃莺莺;红娘替张生传书,不直接交与莺莺,而是故作神秘放在莺莺的梳妆盒上,在一边伺机观察莺莺反应,既保全了小姐的脸面,又能察言观色;红娘奉命去探张生,用手指戳破纸窗,偷偷打量书房里的张生,大胆、好奇、调皮的情态都一一表露出来,一个依窗而立、毫不造作的少女形象栩栩如生。
红娘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姑娘,她帮助崔张二人,却也曾被张生埋怨不肯用心,被莺莺斥责和假意欺瞒,红娘因此委屈,私下颇多怨言,但宣泄情绪后她还是选择原谅,她谅解莺莺作为相府小姐的骄矜,呵护莺莺的自尊;张生因情而病,红娘不忍见原本意气风发的书生日渐颓废,常出言宽慰和鼓励……红娘之良善从她与崔张相处的细枝末节中显露无遗。
(三)第三重:叛逆泼辣、仗义无私的侠女
明末的槃薖硕人曾以一句“红固女中之侠也”[7]来评价红娘,王实甫笔下的红娘也的确称得上是位具有侠肝义胆的奇女子。
红娘虽是个丫环却不逆来顺受,她拥有独立的思想和人格,在经历老夫人“赖婚”之后,出于道义毅然决定急人之难、在张生处探病时就许下了“我愿为之,并不推辞”[8]的承诺,充当起崔张二人之间的“青鸟”。红娘此举与老夫人安排她监视崔莺莺的用意背道而驰,她赞成崔张二人违背封建礼法的结合,显然弃当时社会的正统价值观于不顾。
而接下来为了襄助崔张,红娘更是直接挑战地位远高于自己的老夫人和郑恒。在第四本第二折中,作为丫环的红娘面对相府的最高统治者,不畏强暴,转守为攻,指出“非是张生、小姐、红娘之罪, 乃夫人之过也。”[9],是老夫人的言而无信,背义忘恩酿成这桩败坏家风的“丑闻”,以封建礼教和家族声望两座大山压得老夫人不战而屈;面对郑恒的胡搅蛮缠,红娘更是劈头盖脸讥讽郑恒不过是倚父兄仗势欺人,酣畅淋漓地表达了对郑恒品行的鄙夷。
红娘铤而走险帮助崔张,却在张生想拿金帛酬谢时,以“是我爱你金赀?”[10]反问,屡次重申“不图你甚白壁黄金”[11]。对张生救命之恩的感激,对老夫人背恩忘义的忿恨,对郑恒欺软怕硬的不屑,对莺莺追求自由爱情的支持,几种感情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腔炽热的正义感,催生了红娘的的“忠义”,只不过红娘遵从的“义”是“信义”与“道义”。就这点来说,红娘之形象倒是颇似民间故事里口耳相传的侠女,总是如及时雨一般出现,不惜一切仗义助人,成人之美,却又不贪名利,不得不教人钦佩赞叹。
(四)第四重:冷静从容、运筹帷幄的军师
汤显祖曾赞红娘“真有二十分才,二十分识,二十分胆;由此军师,何功不破,何站不克!”[12],他忽略出身而给予红娘如此高的评价,可见红娘具有超乎年龄的胆识、气度与谋略,在崔张二人坎坷的爱情道路上起到了可以说指点江山的作用。
红娘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机智从一开始张生莽撞地冲到她面前时便已显露,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冲撞了生活在封建社会的红娘,若换作其余的女子,或许早已手足无措,呼天抢地,但红娘很快就从慌乱中冷静下来,惊愕之余大脑飞速地转动,条理清晰地备好陈词,有理有据驳斥得张生无言以对,尽显从容之态。
张生的一番自白,让红娘从言语中窥得张生对莺莺顾盼之情,于是红娘“不经意”在莺莺面前提起张生以探莺莺之意。证实了两人确属郎有情、妾有意后,红娘先是给了张生“月下琴挑”的锦囊妙计,接着撺掇莺莺烧夜香,想促成两人以琴相会,互诉衷肠;此计不成,红娘又生一计,教张生趁着夜色跳过墙去与莺莺相会;后红娘又让张生揣摩莺莺之“药方儿”,亲送莺莺与张生相会,终成两人好事;东窗事发后,红娘又嘱咐莺莺和张生准备说辞应对老妇人,以求婚配;直到最后郑恒以奸计离间崔张二人之情,红娘一方面与郑恒抗争,另一方面周旋于老夫人、张生、莺莺之间,警醒老夫人,质问张生,劝抚莺莺,最终使崔张之情历尽艰辛、拨云见日。纵观《西厢记》,红娘始终在为崔张出谋划策,从容地协助二人度过风浪,冷静地从旁观者角度指点二人在爱情的道路上稳步前行,可谓决胜之军师。
二、红娘形象多重性的成因
红娘此人物并非王实甫的原创,“西厢”故事在文学创作史上由来已久,红娘的形象也随之几经流变。唐代元稹所创作的《莺莺传》中,红娘仅在替崔张传书递简时出现了几次;金代董解元在《西厢记诸宫调》中增加了红娘所占篇幅,在悲剧向喜剧的转化中红娘作为撮合者的地位大大提升。而王实甫笔下的红娘经过他的艺术性再创造,形象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较之前人更为鲜明、立体和饱满,这样的变化也与元杂剧的创作要求,作品所处时代背景以及作者主观的情感寄寓有关。
(一)元杂剧的创作要求
与《莺莺传》言简意赅的传奇小说体式和《西厢记诸宫调》曲白结合的民间戏曲体式不同,元杂剧是融合了各种表演艺术而形成的完整戏剧形式,是一种将歌曲、宾白、舞蹈融为一体的成熟舞台表演艺术。元杂剧《西厢记》用五本二十一折演绎了一出爱情故事,情节容量增大,为演员预留了广阔的施展空间,红娘的形象也因此得到拓展。二十一折中,王实甫更是安排红娘主唱了其中的八折,红娘从一个配角跃升为全剧不可或缺的关键人物。元杂剧《西厢记》中,红娘不仅要以唱词抒发自己情感,以宾白展示心理活动,更是承担了从客观角度叙述故事发展,贯串场景和关目的任务,通过红娘的表演,崔张二人情感的波折一览无余,红娘形象之重要性几乎与主角难分轩轾,无怪乎王实甫在红娘身上着墨最多。
(二)作品所处时代背景
崔张爱情故事虽以唐德宗时期为背景,但事实上王实甫的《西厢记》诞生于元朝。一系列战乱之后,北方游牧民族覆灭宋朝,入主中原建立了封建统治政权。一方面蒙古统治者实施民族强权统治,将文人也归为社会底层,切断文人仕进之路,阶级矛盾和社会矛盾尖锐;另一方面,元朝城市经济繁荣,儒学和程朱理学的束缚虽存,却难以阻挡新思想的迸发和旧观念的松动。在主客观条件的催动下,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文士切身感受到封建统治者带给下层阶级的苦痛,创作重心从庙堂之高转向江湖之远。他们化忧愤为动力,以通俗易懂的杂剧揭露社会之弊病,积极反映人民的需求与愿望。于是王实甫笔下的红娘应运而生,她既是被压迫者,又是不屈的反抗者,她崇尚人格独立,支持自由爱情,突破封建束缚,迎合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斗争性需求,可谓时代之强音。
(三)作者主观的情感寄寓
钟嗣成的《录鬼簿》提到王实甫“名德信,大都人”[13],大都即元朝都城所在,据此可判断王实甫生活的时代大致在元代,而钟嗣成此书记载的都是“门第卑微,职位不振,高才博识”的元杂剧作家,王实甫被记录在册,说明他也是一个生活于元朝强权统治下的下层知识分子。《西厢记》中的红娘是有崇学意识的,她之所以辅助张生,不仅是因为在“白马解围”这一事件中折服于张生的勇与谋,更是赞叹张生出口成章的文学素养和儒雅有礼的文士态度,她尊称张生为“张解元”,希望张生心存功名,与现实社会轻视文人的风气大相径庭,王实甫以红娘这一虚构形象抒发了渴望文人地位攀升,得到社会认可和尊重的愿望。
元末明初的贾仲明在《续录鬼簿》中描述王实甫生活时,提及他常常流連于“风月营”、“莺花寨”和“翠红乡”,元代经济的繁荣催生了大量上演杂剧的勾栏行院,王实甫在这些瓦肆和教坊中接触了许多来自社会最底层的女子,描摹他们的外貌形象,了解他们的性格喜好,记录他们的亲身经历或所见所闻,最终杂取种种,合成一个,塑造出红娘这么一位可爱可亲的典型人物,红娘之形象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凝聚了多种元代女性的特征,体现了王实甫发自内心的喜爱与赞美。
三、红娘形象多重性的作用
如果对于红娘的分析止步于她形象的层次性,丰富性,显然是浮于文本表面的,王实甫对红娘形象的再创造,无论是在全剧的结构、内容还是主旨、情感上,都别具深意。
(一)次要人物推动情节发展
戏剧中人物的设置有主次之分,但并不意味着次要人物可有可无,王实甫笔下的红娘推翻了次要人物作陪衬的旧例,在全剧结构上不可或缺,在情节中的地位不容小觑,在剧作的开端,作为崔府丫环,红娘尽责地监督着自家小姐,屡次在崔张二人之间设置障碍;而红娘在老夫人赖婚后却成为了全剧的情节转折点,她迅速转变立场,站在了张生和崔莺莺一方,支持自由爱情,宛若姐妹般陪伴莺莺,反对封建礼教的捆绑与束缚,这就使得剧情急转,节奏骤然变得紧张,剧中各方矛盾激化,迎来了剧情的高潮;红娘此时又传书递简,为二人牵线搭桥,促成了两人夜间私会;继而东窗事发后红娘与老夫人及郑恒的正面冲突,化身为猛烈抨击恶势力的战士,直至张生中第而归的大团圆结局,见证了两人情路坎坷,在情节发展中的推动力显而易见。
换句话说,若红娘形象只局限于一种,那么不仅人物形象单薄,性格单一,且红娘在情节就缺少了参与度,整出《西厢记》剧情也就相应地缺乏了一波三折的激烈感。
(二)插科打诨构成喜剧效果
《西厢记》是一部大团圆为结局的爱情喜剧,王实甫为了能使舞台表演带给观众更为强烈的愉悦感受,运用“插科打诨”的手段以喜剧化的舞台动作和语言制造“笑”果。在《西厢记》中,大部分的插科打诨都通过红娘的多重形象来完成。
红娘一旦摆脱了崔府丫环的身份束缚,无论是作为俏皮少女,多智军师还是仗义侠女,语言和行动都是自由无拘的,她出身在社会底层,又常能走出深宅大院,无可厚非的沾染了些市民气息,与不食人间烟火的深闺小姐莺莺和书生张生格格不入,这种反差往往能给观众带来趣味。红娘在帮助崔张二人时常常在月夜以暗号唤张生潜入西厢,甚至“赫赫赤赤”学起了鸟叫,无所不用其极,逗人发笑;红娘送莺莺与张生相会,在张生门前高呼“是你前世的娘!”,对于自己圆满完成任务十分得意,这样的诨语也能让人切身体会到红娘此刻的兴奋,会心一笑;张生软弱,红娘恨铁不成钢,直接怒骂“呸!你是个银样镴枪头。”[14],气急败坏的情态引人发笑;而红娘用拆字法讽刺郑恒是“木寸”“马户”“尸巾”,这样极具市井意味的诨语,倒是精准地刻画出郑恒的无赖形象,极易唤起观众的共鸣,使观众在激烈的剧情走向中能开怀大笑,缓解紧张气氛。
(三)理想化形象揭示思想主旨
王实甫对于这个红娘这个人物的塑造可谓不遗余力。首先她作为一个大户人家的丫环,举止有礼,照顾小姐莺莺尽心尽力;其次红娘又是个聪明伶俐,心地善良的少女,她早已从察言观色中揣摩出崔张二人情意,虽被莺莺斥责欺骗过,被张生埋怨过,红娘却不改初衷,依旧无怨无悔;同时红娘追求一个“义”字的,面对老夫人的背信,她无论情感上还是理智上都果断选择站在崔张一侧;最后红娘也展现出自己智勇双全的一面,一边替崔张步步谋划,一邊不屈地与阻碍自由爱情的恶势力顽强斗争……
王实甫笔下的红娘形象近乎完美,显然具有一定的理想主义色彩。红娘自小与莺莺一同长大,不可能不知道莺莺早已和郑恒有婚约,她怂恿莺莺与张生追求自由结合,跨越封建婚姻观与等级观,显然不会被当时社会所容;作为一个地位卑微,无权无势的丫环,红娘公然违背老夫人的命令,甚至激烈顶撞以老夫人和郑恒为代表的特权阶级,无论是放在故事背景发生的唐朝还是创作时的元代,都是不可能轻易被饶恕的;再次红娘多次出现泼辣大胆的语言,挑战了当时处于社会主流地位的程朱理学、封建礼教。出于创作的目的,王实甫虚构出的红娘是理想化的,她是王实甫反对封建压迫的武器,揭露了封建礼教的虚伪残酷,也是王实甫追求自我意识的人格载体。
四、结语
综上所述,由于文体的需要、特殊的时代背景和自身的经历,王实甫赋予了红娘多重的形象,她虽是处于社会最下层的奴仆,却也是玲珑剔透、可爱善良的少女;她是富有正义感,热心泼辣的侠义女子又是冷静沉稳、足智多谋的军师;她不慕金帛,无私慷慨,追求独立的人格,反对封建压迫,勇于向时代之弊病宣战。红娘的多重形象不仅使《西厢记》的内容情节更为丰富精彩,更是承载着王实甫的斗争精神和民主意识,成为文学史上流传千古,生生不息的艺术典型。
注释:
[1]王实甫:《西厢记》,王春晓评注,北京:中华书局,2016,第159页。
[2]同上
[3]同上,第60页。
[4]同上,第61页。
[5]王实甫:《西厢记》,王春晓评注,北京:中华书局,2016,第32页。
[6]同上,第45页。
[7]黄季鸿:《明清西厢记研究》,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第17页。
[8]王实甫:《西厢记》,王春晓评注,北京:中华书局,2016,第116页。
[9]同上,第161页。
[10]同上,第113页。
[11]同上,第146页。
[12]幺书仪:《元人杂剧与元代社会》,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第170页
[13]游国恩:《中国文学史:三》,第2版,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第233页。
[14]王实甫:《西厢记》,王春晓评注,北京:中华书局,2016,第164页。
参考文献:
[1]王实甫:《西厢记》[M].王春晓评注,北京:中华书局,2016。
[2]幺书仪:《元人杂剧与元代社会》[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3]吴国钦:《西厢记艺术谈》[M].广东:广东人民出版社,1983。
[4]黄季鸿:《明清西厢记研究》[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5。
[5]段启明:《西厢论稿》[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2。
[6]游国恩:《中国文学史: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7]孙秀荣:《红娘现象与民族文化心理》[J].沈阳:社会科学辑刊,199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