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申 莉(中国杂技团有限公司)
也看“新马戏”
◎ 文︱申 莉(中国杂技团有限公司)
“新马戏”“当代马戏”“新杂艺”等是当下描述日趋流行的全新杂技马戏表演艺术概念的字眼,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使笔者带着好奇开始关注,并在资料和信息的了解与研读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些初步认知。
有关资料显示“新马戏”主张打破门类边界,使艺术与当下的日常生活相结合。这与中国传统杂技艺术在传承创新的发展路径方面,有一定的异曲同工之妙。
在多元边界突破方面,杂技与舞蹈融合,形成了情景或主题晚会类的艺术化作品;杂技与戏剧融合形成了杂技剧类的作品探索;杂技与戏曲和芭蕾艺术的融合,出现了《俏花旦·集体空竹》与《东方天鹅·芭蕾对手顶》等经典创新作品;与结构、机械、自动化等技术的融合,出现了“摇摆高拐”“升降开裂桌”“行走底座”“多维转动地圈”等多项推动杂技技艺本体和艺术品质创新的道具。
在从日常生活中取材上,传统杂技所用的自行车、梯子、盘碗、绳子、绸子等都是和日常生活联系紧密的。我们需要向“新马戏”学习和借鉴的是对现代化生活物品的取材,塑料袋、手机、轮胎、瑜伽球等都能巧为所用。
创作内容与日常生活的融合方面,“新马戏”崇尚创作反映当下生活思想、精神和情感的作品,或者以当下的视角结合传统技艺进行创新运用,全新解读传统故事。《Le Vide》(空虚)是笔者经友人介绍认识的一个“新马戏”作品,笔者认为这个作品是对传统的“立绳”技艺进行了表演形式的创新:表演者以在10条绳索之间不断重复攀爬、跌下的技巧串联作品。作品情节演绎的是西方传统神话“西西弗斯因得罪宙斯而被罚,将巨石推到山顶而又不断滚落,周而复始、永无止境”的故事,但诠释的却是阿尔贝·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斯:“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颗矿砂,唯有对西西弗斯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应该认为,西西弗斯是幸福的。”在这样的作品中,技艺不仅仅是直接展示的内容之一,更是成为了一种表达当代思想内涵最有效的方法或载体。正如某作家写的:“马戏跟其他表现形式一样,是一种讲述的方法,更好的是,马戏可以融合所有形式。”
如何让当下的青年人了解和喜欢杂技马戏这门艺术,是我们从业者共同的课题。或许我们也需要爬到“立绳”之上去俯瞰我们的思想和视角,才能找到我们“想说的话”和与之相适应的“表达方式”,而这种呈现,也将成为“破题”的一种积极尝试。
在对“新马戏”理念初步了解的基础上,笔者开始思索这种类型在中国发展的可能性:中国杂技艺术重视“技艺”的根基地位,而“好的技艺在当代马戏同样重要”。欧洲某著名艺术家、歌剧导演认为:“传统马戏更像是饭店里已经准备好的菜单,只要按需点菜即可;而当代马戏更像是从市场中采购各类食材,通过‘技艺’将各类食材烹饪成全新的料理。”可见我国杂技马戏行业与“新马戏”在“技艺”对作品创作的重要意义方面,有着一定的共识基础。
“以技为本”是中国杂技行业根深蒂固的共识,“新马戏”在中国的本土化发展,首先应充分了解和尊重这个基本共识,并且通过“新马戏”独特的创意思维和手法,加之充分运用或调动,甚至对中国杂技的高精尖技艺进行进一步的潜力挖掘或水平提升,进而实现技艺与创意的和谐共赢,而不应完全从所谓的“创意”的角度出发,对技艺进行粗糙的肢解或简单的删减、挑选。尽管实现“技艺”与“创意”的完全融合创新与共同发展进步是一个貌似理想化的目标,但却也是一条追求“传统技艺”走向新生和“新马戏”走向再一轮创新的积极探索路径。相信中国杂技“高精尖”的技艺水准,在“新马戏”的创作中,会发挥出独具魅力的风采。
中国杂技的业态基础与西方有些不同:我们是以国有院团为主体基础的“集成”业态,而西方同行业则是以自由职业为基础的“松散”业态。这从根本上决定着“新马戏”类项目在中国的实施操作,将会与“新马戏”在西方的实践模式存在较大的差异。
“新马戏”在中国的发展与中国杂技的融合与创新,需要我们具备自我突破的勇气和大胆实践的魄力,需要我们具备深厚的文化积淀和深刻的灵魂思想,需要我们用奇思妙想将“东方技艺”的精华通过“新马戏”路径的探索充分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