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符媛
胡秀娟:装饰业女中才俊养成记
本刊记者:符媛
初闻其名,想起娟好静秀这个词,容貌秀美,性情柔和。初见其人,温和如三月春风,亲切如拂面杨柳。胡秀娟,利达装饰集团有限公司河北分公司总经理、石家庄栩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一个让人乍见心欢、久处不厌的职场辣妈,一个心有宏图、脚踏实地、倔强前行的创业者,一个有着自己的企业管理哲学的女强人。
在去年利达集团组织的赴井冈山学习革命精神并为贫困地区献爱心的活动中,与胡总相遇。她不矫情不做作、直爽大方,如邻家姐姐一般和我欢笑交谈。此次专门到访石家庄,再次与胡总谈笑风生,也了解她的更多面。工作状态下的胡总,展现了她在这个男性叱咤风云的装饰行业中,巾帼不让须眉、于大丈夫中也不逊风骚的女中才俊形象。
“我感觉我自己总不是很安分,待了一段时间,我就想往前闯闯。”
办公室文秘是初出茅庐的胡秀娟工作履历的起点。在石家庄通力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她第一次与建筑装饰领域相识。适逢21世纪初期,计算机日渐成为办公的重要工具,胡秀娟所在的建筑装饰公司也正赶上了从手写标书到电子投标过渡的潮流。琐碎的本职工作之余,胡秀娟还担任了一项日后对她正式涉足建筑装饰领域颇有影响的任务,就是帮忙打标书。随着标书打印量的增多,她也就愈加了解并学习到了投标的原则、策略、流程与技巧。因而她慢慢转型到市场经营的岗位。
有人说,不安于现状,不甘于平庸,就可能在勇于进取的奋斗中奏响人生壮美的乐章。所言之意与胡秀娟这一时期的想法异曲同工,“我感觉我自己总不是很安分,待了一段时间,就想再往前闯闯。”胡秀娟,在走向经营岗位不久,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跟着项目经理跑业务过程中,胡秀娟逐步感受到:没有工地的一线经验,在与客户谈项目时只能是“纸上谈兵”,绝知此事要躬行。于是顶着“非专业”、“女孩子”两个与“工地”这个处所名词格格不入的身份,她一门心思要到工地去“砺炼”。在申请了两年之后,终于得到一个变动的机会,也算得偿所愿。
在工地上,胡秀娟没有浪费任何学习的机会,从日复一日做核算、记流水这些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中,其对工地有了一定的了解,也为她谈项目时言之有物打好了基础。
胡秀娟对通力公司赵总给她的鼓励、包容与培养也充满感恩,因为在通力公司的这段时间,胡秀娟进行了建筑工程与设计、工程造价、人力资源等专业课程的学习,对施工现场也有所熟悉。原本的那张职场“白纸”,现在已经成为一张有分量、有内容的“金名片”。
捷成建筑装饰工程有限公司给了胡秀娟第二个施展能力的舞台。胡秀娟这样形容她的第二个东家:“老板的理念特别好。以前总认为干活只是一个样子的,但到这个公司才发现,换一条路子,路可以走得更好。”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正是由于观察思考角度的差异造成的。在这家公司,胡秀娟的最大收获之一,就是思路打开了。而思路的转变让彼时担任市场部经理的她在看问题和想事情时多了些深入和延展。这对她之后的创业有着很大影响。
胡秀娟的另一大收获,就是捷成的朱总,被她称为生命里的贵人,鼎力支持她自立门户,接手河北大吉装饰工程有限公司。
从对装饰一无所知的文科女到面面俱到的装饰业界通才,从中层管理者到公司掌门人,胡秀娟用了十年时间,用上进与前行来不断化解体内那种不可征服的“不安分”因子,也用一次次的选择诠释了她对工作、对人生的理解:欲越栅栏,就要举步;欲登高山,就要迈腿。只要能收获甜蜜,荆棘丛中也会有蜜蜂忙碌的身影。
“到特别特别艰难的时候,我跟自己说,这是到了转折点了。很多时候自己就快放弃了,再坚持一下,挺过去了,就是另外一片天地。”
在井冈山上与胡总闲谈时,就因胡总不经意说起的一件工作中小事记忆尤深。细节虽不能全然记起,但她那种执着甚至于执拗的性格却烙印在我头脑里。这样一个看似柔软却刚硬无比的个性,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对实现目标的渴望与坚持。就像《老人与海》里最著名的那句话: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
在茶烟袅袅之中,胡总也笑谈起自己那倔强较真儿的几件小事。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个趣事儿,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可真是把小姑娘惹急到叫板起来。而这一切,都不过是对工作的尽职尽责尽全力。
有一次,二十出头的胡秀娟到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前期已经按要求把资料准备齐全了。接待她的是位吴姓老同志,给她指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前面几次已经都按要求重换了资料。当时正是夏季最燥热的时候,数着已经跑了六次了,此次提出新的要求就是需要法人在空白处签字,胡秀娟反复询问是否还有其他,答复没有。到第七次,又说加法人手印。本就觉得人家是在难为自己的胡秀娟的火一下就蹿起来,但本着把事情做好的原则,还是反复确认这次之后绝对完整了。可等再次回来,老人家翻来翻去硬在鸡蛋里又挑了根骨头了,认为添上去的签名和手印是多余的。
胡总说,我一下子就哭了,这已经是我跑的第八趟了,到底要我怎么样。边哭着心里还是想,我一定要完成我的工作呀。后来吴老一看,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就解释说,跟她开了个玩笑,想着多过来两趟能多见见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因为这么多次打的交道,胡秀娟和吴老也成为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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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还为报名投一个标,胡秀娟冒着大雪从北京赶夜路到唐山。可是第二天赶到时却被搪塞拒绝了。那时候她只知道办事就要把事情办到位,要报名就非得报上名不可。胡秀娟的轴劲儿也不是一般人可敌,她就要跟你据理力争,和招标公司的负责人、评委斗智斗勇。一个小姑娘遇到这么个事儿,也急到飙泪。直到对方也拿她无可奈何了。虽然最后未能中标的结果不言而喻,但当时胡秀娟确实是众多报名者中达成报名之愿的寥寥。胡总笑称,在之后的一个场合重遇这位负责人,他一眼认出了这个当时让他头痛的女孩,还说,就没有见过这么犟的女孩子。很多评委当时就要把女孩挖过去。这样有恒心有决心的人,放在哪里都是支“潜力股”。
金牛座的胡总身上,的确是带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无论是刁难也好,玩笑也罢,她就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冲劲儿。这也让她每当与困难相遇时,非要争当那个强者。企业随时面临生死攸关时刻,能否挺过去,就看坚持。胡总对使命达成的执拗精神,正是她笑到最后的资本。
“做一个有头脑的女人,倒不一定是聪明,要有智慧,懂得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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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么坐在公司一把手的办公椅上,谋的该是怎样的政。为了这个课题,时为大吉老总的胡秀娟可是交了一笔不轻的学费。
“企业真正做起来以后,才发现老板难当。自己不当老板,知道这件事情,也不会着急。可是你到了那个位置上,就会为此内心焦灼、着急上火。”胡总直言,在当时并没有调整好一个当老板的心态,事必躬亲与事无巨细的叠加,最终累积成为压倒她的一堆稻草。“我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它至善至美,所以说一下增添这么多部门、这么多人、这么事情,每一项都追求完美,最后把自己累倒了。”
少年总想攥紧能抓住的一切东西,而人成熟的标志之一就是学会放弃。时间这把刀,不只是让岁月将催人老,也用阅历、经验甚至是教训启发感悟、促人成长。胡秀娟就是在和自己的抗争中受挫,又慢慢达成了和自己的和解。解脱、放手,是她找到的,最恰当的方式。
心态上的调整,放权给各部门,加之制度的建立,胡秀娟做到了收放自如。企业的各项事务井然有序地进行。大吉的稳步发展使之在河北装饰界占有了一定的市场份额,知名度也渐涨。
“设定目标后我会拼尽全力去达到。但是,如果确实完全尽力还未能达到,我也会很快放弃。比如投标时,至少从自己这一方已尽全力,却没有收获理想的结果,我会果断将精力投入下一个项目,不继续折腾、上告之类的。”
胡秀娟描述自己这个能瞬间放下的“特异功能”从上学时就有所显现。临考前临阵磨枪,记忆尤深。一旦考完这一科,踏出考场的同时就像失忆一般全部忘掉。清空大脑,轻装备考下一科目。
不舍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自动过滤无用功,就像电脑不定期要清理内存。为新机会腾出足够的空间,其实也就提高了效率。这又是胡秀娟“舍”的智慧。
胡总说,从小家庭教育便是吃亏是福,占小便宜吃大亏。到后来遵从自己的佛教信仰,佛家讲求因果,教导人多做好事,因此对于一些事情就不去计较太多。可人生往往却很神奇,对你有所亏欠的,总能在之后的某个时间补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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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舍之道,有所舍,也要有所取,有所取才能有所为。通常来说,舍是避害,取是趋利;舍是防守,而取是攻击。其实反之亦然。
在河北省内的大吉小有名气之时,却出现了这么一件让人始料未及的法律事件。一个工头在大吉不知情的情况下私刻公章,借用大吉之名出去接项目签合同,之后出了问题却要由一头雾水的大吉担责任。为了维护自己的法律权益,大吉诉诸法律,请了法律顾问应对这个无妄事端。
然而这件事后,胡秀娟就把法律顾问作为公司一个常设职位。让法律顾问为公司某些涉及法律权责等事情把关,并向员工普及法律常识,避免合同陷阱等。这个习惯直到之后公司变动也依旧保留下来。
胡总说:“很多公司都是要打官司时才去请法律顾问。而我认为,请法律顾问,不是为了打官司,恰恰是为了不打官司。”
此举正是基于将妨害置于千里之外,为自己披上保护层的考虑,这种有选择性的“取”也正是胡秀娟在意识上与行动上先人一步的体现。
企业管理者之外,她还是个女人。她有着令人艳羡的幸福家庭,拥有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给力男人和一个多才多艺的可爱女儿。兼顾事业与家庭更是取舍之间的大学问。这也是她作为母亲希望女儿将来能够把握的一个人生哲学。
胡总说,作为女性来讲,困难要更多一点,如果家庭平衡不好的话,就会成为你的拖累,也就不能全心去工作。同为在外打拼者,人们给予男性的理解会更多些。事业和家庭其实是女性“兼任的两份工作”,要清晰自己扮演的角色,因为这二者都无比重要。智慧的女性能够把握好两者的平衡。
“站在原地观望的结果还是会看不清,当你主动去行动,去试着走出一条哪怕不对的路,你也就拥有了修正的机会。”
胡秀娟在大吉锐气正盛之时急流勇退转让大吉,并投入利达集团的大家庭,这是胡秀娟又一个具有转折意义之举。在这看似简单的选择背后,也有着胡秀娟对装饰行业和自身发展的若干认识和思考。
应深化改革的要求,住建部对建筑资质政策进行了调整,取消了若干资质,促进企业资质的转型升级。资质对建筑企业来说是施工的保障,政府对资质的调整必定“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时的胡秀娟也已经敏锐感知,有些资质对于企业而言将日渐成为负担。用胡总的话说,你以为扛的是块金砖,很可能最后就是块未经烧制的土坯砖。同时总体经济形势不佳以及国家招标办法向国企倾斜的趋势等原因也让胡秀娟在衡量了企业自身情况和自己的状况后决定离开建筑装饰行业。
对自己熟知且躬耕了十几年的装饰行业说再见,这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当时的胡秀娟大约是积淀了太多的失望和悲观,觉得这个行业已经没落,她不得不放弃这碗越来越难吃的饭了。
2015 年的9月办理完大吉的交接手续,是一场告别仪式。“我要到别的行业里去赚钱了。”胡秀娟这样说。
命运就是这样有趣的游戏,如歌词中写的那般—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外国的月亮好像总比中国的圆,别人家的饭看起来也格外的香。有时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但当你走出去一圈后,才会发现月是故乡明,自家私房味道最合口。
隔行如隔山,三个月后胡秀娟在辗转了一周后蓦然回首,因为她重燃了对传统行业的新希望,又重回到了装饰行业的怀抱。正在这时,位于江西的利达集团正在布局全国的市场,资质齐全、实力雄厚、硕果累累的利达也正求贤若渴,意欲在北方打开一片天地。已在胡秀娟与很早就熟识的时任利达董事长的龚龙彪老先生一拍即合。
谈起这三个月剧情的峰回路转,胡总这样总结:那段时间我看不到出路,很犹豫,但是无论怎样一定要行动,而且行动要快。我当时其实是一边与利达交流,一边尝试其他行业的。站在原地观望,其结果还是会看不清,但当你主动去行动,试着走出一条哪怕不对的路,你也就拥有了修正的机会。
如胡总形容,停在十字路口一角的车,导航告诉你直行,你是无法分辨哪条路是它所指的直行的,如果你往前开出去哪怕一点,当它告诉你“请调头”,你就知道你错了,同时也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原地不动到不了你想去的远方,但走错路后重新规划线路却可以。
胡总也坦言,在经历过自己做企业又把企业抛掉的过程后,如今的思考事情的角度和高度都有所不同了。“我觉得阅历真的相当重要,无论读多少书,都要行万里路,去经历。你攀越一座座高山,成功是一种体验,可能咬一下牙就征服它了。失败又是另外一种体验,但失败又可能孕育一个更大的机会,一个新的认识。你不计较失败,其实也就没有败,还能往前走。”
“人与人,企业与企业之间的关系就像回声,你的回应取决于对方发出的声音。如果是一个人,就以诚相待,如果是一只狼,我也不会对他去伸出手。”
胡秀娟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让人很难想象她严肃时的状态。她超强的亲和力总是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但她自己评价在工作中还是比较严厉的。
“我原则性比较强,给他们的自由度比较高,但是我定的目标,是必须要达到的。”因而胡秀娟手下的干将工作都兢兢业业的、细致严谨,这也就反映出了胡总的工作和管理作风。
现在利达河北分公司市场部的许多人都是胡秀娟在做市场部主管时就在她手下工作的。胡秀娟创立大吉,他们紧紧追随,直到来到这个分公司。哪怕是前任公司高薪挽留也执意要跟随过来。
胡总说,这还得益于自己的公心和真诚。在自己作为部门经理带领他们时,先做到自己工作的高度专业。在教他们时,才能提纲挈领。提要求时,站在公司利益的角度。对下属的赏罚,就事论事。当你处于公心的时候,他们才会佩服你。你一旦掺杂了一点点私心,他们的私心也就随之而至了。
胡秀娟不无感慨地说,这一路走来,因为诚信,让这些碰到一起的陌生人最终都成为朋友。与利达集团携手,因为利达的立企之本就在于诚信。龚老爷子为人正直善良,待人更是真情实意。依照规矩办事,用真性情做人,利达集团与分公司,分公司与分公司之间也形成了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诚信,也就要对人行善。但善良是有尺度的,低智商的善良不如高智商的冷漠。这一点,胡秀娟也不无赞同。她自言自己的洞察力很强,对于怀有叵测之心的人也会提前设卡,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的故事即是教训之先例。在企业经营中,一着不慎就会为企业招致许多祸患。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支取善良。有选择的交友其实也是对员工的负责。
对于诚信可交之人,敞亮爽快之人,质朴淳厚之人,胡秀娟也会不求回报地与之为伍。利达总公司的龚老爷子就是用本性中最真最可爱的部分吸引着胡秀娟,让她可以毫无戒心地将利达这个大家庭作为可以依靠的大树。
这课大树拥有着坚挺的树干,那是屹立不倒的利达精髓,“利志高远,达成致善”。以诚信为道,养天地正气,问人间冷暖,不拘于一时一事,但见于日久人心。如云盖般的树冠则是利达这个平台,汇集品牌、资质、资金、技术、人才、人脉、经验和影响力。而栽树者老爷子眼光超前、头脑睿智、才华横溢,最重要的是德行高雅、为人大气、和蔼可亲。接班人龚斐继承了厚德家风企风,并将利达集团向更稳健的方向上引领。总部号召力可以说一呼全应,分公司之间不遗余力地互相帮助,让资源得到最优化配置,为彼此都提供了诸多便利,减少了跨区域的麻烦。并且,在这个信息依然为王的市场上,这样的合作便于信息的传递,也过滤掉一些不实讯息。
在交流中,胡总提到,虽然装饰行业是传统的,但手段却可以是新潮的。比如现在互联网家装中VR和3D云技术的运用。商业模式的创新也是突破传统格局的方式。互联网思维,就是从以前的单打独斗到协作分蛋糕的多赢。总之,要用打破原有思维定式,用发散的、跳出圈外的、不设限的头脑来进行创新。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讲,装饰行业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当选对了利达集团的平台,思路转变后,胡总也从对装饰行业一度失望的悲观主义,变成充满期望的乐观派。
胡总说,新一年的目标,就是紧跟利达集团的工作主旋律:对外扩大拓展范围,瞄准“中字号”等大企业的总包机构,甘当总包方的战略伙伴或联合体,从中争取企业发展的“温饱之粮”。在传统的建筑装饰行业引进创新机制,加速转型升级。
在此,我们也送上最诚挚的祝愿,也感到很幸运,在这个硬汉打拼的装饰行业中还有如此精彩的红粉身影。
胡秀娟:装饰业女中才俊养成记
责任编辑:符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