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莲：造乐者的高级性感

陆洋+范燕超

“岁月对一个女人最重要的祝福，无非是‘好看。样子要好看，做事也要好看；开场要好看，谢幕更要好看。”

4月15日《歌手》总决赛上，林忆莲众望所归，荣膺歌王。51岁的她一袭黑衣，笑靥如初，瓷净的迷人脸庞，不需要用力紧绷着去紧紧抓住什么，不需要过度表演让自己看起来完美无缺，更无需拧着心里那一点疙瘩，用悲情去煽情。她不在乎脸上多少皱纹，只在乎自己活得快不快乐。

不想停在一个地方，是因为想改变

2012年开过一场演唱会后林忆莲沉淀了四年，这并不代表她停歇了自己追求音乐的脚步。《歌手》第五季于4月15日晚落下帷幕，林忆莲众望所归，荣膺歌王，节目组特为她题写文案，集万千旖旎，只为不负音乐。舞台上林忆莲一袭黑衣，瓷净的脸庞，歌声依旧深情缱绻。

2017年1月，首登《歌手》第五季舞台的林忆莲以《不必在乎我是谁》压轴出场，似是她真实心声的表达：别在乎我是谁，无论我是那个曾经被万众拥戴的天后，还是今天与一众年轻选手一决雌雄的歌者。放下身姿，卸掉光环。我呈上歌声，你奉上双耳，仅此而已。这季《歌手》里，在连续唱了五期“蓮式情歌”之后，她放飞自我，把《盛夏光年》改为电子摇滚风，秒变叛逆少女。其实，她一直可以在快慢歌之间切换自如，像1993年的《天大地大》。

华语乐坛的女声中，林忆莲是“常青树”级别。1982年出道，1985年推出首张个人专辑，32年跨越了几个时代，音乐中的她一直如光风霁月。

小时候的“阿莲”，又细又小的单眼皮，笑起来很好看。就那时审美来看，林忆莲的样貌并不标志，父母从小就为她起了小名“丑八怪”。出生于典型音乐世家，拉二胡的父亲与唱绍兴戏和民歌的母亲，音乐熏陶自是一直就围绕着林忆莲，她私下里也耳濡目染地学习了许多音乐技巧。

早熟的音乐，让林忆莲年轻时就展露出横溢的音乐才华。而心智上的早熟，对于爱情的理解更是先于旁人……这些让林忆莲得以赶上即将迈入黄金时期的港乐时代。中学时与陈慧娴是同班同学，17岁在电台表演中演唱《Crying in the Rain》被新力音乐看中走上音乐的道路，那时的她从未打算要成为一名歌手。

林忆莲早期的音乐风格就十分前卫，她也一直在不断摸索。九十年代初期便发行过R&B风格的女性概念专辑，超短发造型、热情的表演很有感染力。一开始就不只擅长慢情歌，演唱会上的快歌与自由的舞姿也占了很大比例。

2012年常石磊为她制作的《盖亚》，林忆莲的风格日益百变，突破指数节节攀升。在她live07的现场，字幕上曾打出来一行字：“Playing Safe Is Boring”，可见她的求变之心。

早期的乐评文里有写，那个年代的天后里就属林忆莲难弄，好多人怕跟“Sandy姐”合作。她挑剔，要求高，对编曲歌词都有许多自己的见地，不似一般女歌手好摆布。“最早做DJ的时候，录完节目我常常会在家反复听好几遍，总觉得自己的声音和状态表现得不好，那时候我十几岁，给我定位是叽叽喳喳说八卦的小女生，我觉得并不适合我。”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界限，并会用一种很温柔的方式将这些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拒之门外。

看上去若无其事的人，都声嘶力竭过

1991年年度十大劲歌金曲颁奖现场林忆莲唱《疯了》，造型特别摩登。如今的林忆莲一直予人经典流行歌曲天后的印象，《至少还有你》发行近20年仍是KTV点唱的热门曲目，同样经典的还有让人心碎又心动的《为你我受冷风吹》，与李宗盛合作的《当爱已成往事》一语成谶，令人唏嘘。

林忆莲是一个用作品说话的人，作品串联起很多人的生命，《原来…林忆莲》是她维京时期的第三张唱片，也是合约的最后一张，从收歌、甄选、录音、制作到发行，林忆莲全程参与，还亲自创作了近半数的歌词。有人说，她那时企图藉由满负荷的工作暂时忘却丧母之痛。

她的歌声如人，温暖中饱含力量，平淡里裹藏激情，听她的歌如同与姐妹诉说衷肠，亲切有力、真情实意，才有了“抒情莲”“摇滚莲”“粤语莲”“舞曲莲”。情感凝入音符里，故事灌进歌词，用歌声把细腻的心情娓娓道来，林忆莲唱的是歌，讲的是故事。

在姚谦的维京唱片时期，林忆莲推出了华语金曲《至少还有你》。他对林忆莲的评价一向很高，“林忆莲的唱功太厉害了，我的公司因为林忆莲的存在而成为品牌。很欣赏林忆莲在音乐上的才能。”前不久新京报专访时他也向记者透露，“最近我也在关注《歌手》，因为Sandy在。”

2011年，已经45岁的林忆莲一共开了23场演唱会，唱歌、跳舞皆认真。沉淀四年之后，从去年开始，Pranava造乐者世界巡回演唱会已经开了十多场，有几场还是在《歌手》节目比赛期间。歌手准备演唱会所需要的精力不言而喻，节目中林忆莲在休息室也坚持运动。从15岁到51岁，她从未怠慢过自己的才华，一直坚持练声，不停打磨。她总是笑的，不是一见镜头就条件反射的刻意笑容，轻松自在得像个邻家姑娘，不端着、扭捏、训练有素地露八颗牙，随和也随意。

“像是赴一场命定的约会，彼此成全，然后互道珍重”

出道时她还只是一枚种子，声音婉转清亮，梳着并不好看的发型，谁也不知道她能开出什么样的花朵。

爱才的女人爱的是这个世界的美好与未知。爱貌的女人爱的是自己。林忆莲是海绵一样的女人，每段恋情分手后，留下的积淀都是自己的。林忆莲的前男友许愿是一位知名的明星导师，他为林忆莲制作了“都市触觉三部曲”，一手把长相平淡、性格内向的林忆莲捧上香港天后之位。

1995年，林忆莲被香港传媒报道指恋上有妇之夫李宗盛，之后她就直接卖掉半山豪宅搬离香港，结婚、生女、婚变，从未对媒体交代。当她回应自己的离婚时也很干脆：“没有想到要为自己的婚姻状况写声明，的确有一阵莫名其妙的荒谬感。还是要多谢大家的关心，我想，我们都很好。就让生命多一种色彩吧。或许不停下心就不会老。”

从一开始，林忆莲就只爱才子。分分合合，心似生了雷达，从一个才子觅到另一个。许愿发现了她声音里的深情与孤意；伦永亮发掘了她荡漾而旖旎的都市触觉；李宗盛找到了一朵旷野的玫瑰，用骄傲的花蕊，想摆脱四季的支配。他们一个个出现在林忆莲的生命里，像是来赴一场命定的约会，彼此成全，然后互道珍重。

在《中国之星》中，孙楠的一首《留什么给你》，让林忆莲湿了眼角，原因是她看到了孙楠的努力和成长。许志安带来《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让林忆莲泣不成声，哽咽道：“你的歌感动了我，给了我庞大的力量和勇气”。

2010年林忆莲与比自己小11岁的音乐人恭硕良相恋。去年新专辑《陪着我走》面世了，这些年一直陪着她的恭硕良是监制之一。年近五十，仍旧选择相信爱情，与恭硕良结婚，并邀请女儿做伴娘。现在的她不用八面玲珑地表演，舞台上唱着前夫的歌，前男友为她弹钢琴，现男友为她打鼓。

她甚至还是娇嗲的，每次唱完歌那一声“谢谢”，都是南方软绵绵的甜。面向镜头的林忆莲，在岁月的霜与马蹄之间，唯眼神里的执着更炙，迷思更盈。虽为明星，但在那个“从前慢”的时代里，他们都是有核有肉有虫眼有甜香气的饱满果实，真实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