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随着全球化的快速推进和信息化背景下学习者主体意识的觉醒,构建灵活的终身学习体系成为教育体系建设的重要内容,建立满足学习者个性化需求的学分认证机制,实现各级各类教育机构的相互沟通与衔接,是终身学习体系构建的核心内容。文章通过文献法、比较研究法对国际学分认证进行了比较分析和归类整理,探讨了建立中国学分认证的原则,提出了“资历+标准”的学分认证基本制度架构、“学分银行+联盟”的学分认证组织形式、“协同合作+纵横联动”的运作方式等,作为中国学分认证机制建设的基本选择。
[关键词]学分认证机制 国际比较 中国模式 学分银行 资历框架
[作者简介]吴南中(1984- ),男,湖南新化人,重庆广播电视大学,副教授。(重庆 401520)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6年度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一般项目“以学分银行为沟通载体的重庆终身学习体系建构研究”(项目编号:2016YBJY058,项目主持人:吴南中)、2017年度重庆市教委人文社科一般项目“学分互认策略区域比较与重庆战略选择”(项目编号:17SKG285,项目主持人:胡娜)和2015年度重庆高教学会重点研究项目“高职教育与远程开放教育融合发展的实现路径研究”(项目编号:CQGJ15407B,项目主持人:江涛)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17)17-0012-07
20世纪70年代以来,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迅速推进,国与国之间的人才流动频率和层次不断提高。尤其是欧盟成立以后,在欧洲区域基本实现了经济政治一体化,也实现了人才的自由流动。随后,美洲、亚洲和非洲等地也形成了各种层次的区域性组织,合作日益加深,这些区域性的合作极大地促进了全球化的进程。20世纪90年代,世界贸易组织成立,全球化成为一股不可逆转的潮流。伴随经济全球化的教育全球化,以留学生市场、跨国教育、质量认证、项目合作、区域联盟等形式的合作,向更加频繁和深入的合作机制建设、交流培养、碎片互动等多种形式的深入合作转变,影响了教育存在的外部环境和内部环境:对外必须加强合作协同能力建设,提高教育教学质量,实现不同系统之间的成果认证;对内必须以整体性、系统性的思维思考终身学习体系构建的问题,打通各级各类教育的通道。在这样的发展环境下,建立各式各样的学分认证机制,解决教育壁垒、教育分割等现实问题,提升与国外先进教育理念、教育方法等各个方面交流的能力,成为政府教育政策必须解决的重大问题。2016年9月底,教育部发布了《关于推进高等教育学分认定和转换工作的意见》,明确了探索建立多种成果认定机制的重要指示,并提出学分认定与转换工作是完善人才成长“立交桥”的重要举措。同时,国家也启动了学分银行试点工作,取得了一定成效。选择何种机制和组织形式,形成国家层面的认证模式,成为教育主管部门的重要考量。本文试图通过对学分银行认证机制的国际比较,总结国内发展经验,探讨我国建设学分认证机制的原则与模式。
一、学分认证机制建设的国际比较
经济全球化所带动的文化教育全球化,将学分认证变为一种全球趋势,成为推动终身教育体系构建和全球教育协同的重要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推进了教育公平的建设”①。但是,由于国情不同,制度、名称迥异,各国在认证机制上有较大的差异,体现了文化的多元性和发展的包容性。具体而言,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模式:
(一)以英国为首的“框架+标准”模式
以英国、澳大利亚、南非、中国香港等为代表的学分认证机制的内核是“框架+标准”。框架指的是资历框架,标准指的是认证标准。以英国为例,1987年英国建立国家职业资历,2001年苏格兰政府推出“苏格兰学分和资历框架”,威尔士政府推出“威尔士学分与资历框架”等五个资历框架②,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紧密对应,同时与职业资格证书和其他培训形成对应关系,“将高等职业教育和平台与高等教育实质性地等值起来”③,把所有的教育、培训及证书资历纳入同一个框架。鉴于英国资历框架的分散性影响了实施的效用,2008年英国推出资历与学分框架,试图建立一个全纳的资历框架,整合英格兰、威尔士、北爱尔兰等高等教育与专业团体所有资历。同时,引入“单元”和“学分”的概念,基于成效为本的学习评价原理,为学习者构建一个灵活的学习体系,鼓励学分相互认证,获得了较大的认同度,对英联邦小国和非洲、亚洲、大洋洲国家的学分认证机制建设产生了重要影响。
(二)以欧盟为代表的“框架+协议”模式
欧盟是经济、文化、政治等全方位一体化的代表,资历框架建设旨在适应欧洲劳动力市场区域一体化的需求,并以“协议”的形式,推动各国之间以及各国内部的学分互认。2015年,欧盟推出基于学习成果的8级资历框架,推动了各国资历框架的建设。欧盟的资历框架并不是具体、特定的资历,而是参考劳动力市场对教育和培训的人才要求,進行各类级别对知识、技能和能力的具体描述。“其所提供的标准是参照标准,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资历要与欧盟资历对接,前提条件是该资历已经在本国资历框架中得到认可。”④在学分互认的机制中,国家之间通过签订谅解备忘录来实现,也就是形成“协议”,同时要求参与机构互相信任并积极参与合作,保证信息的透明度,促进跨国认证的公正性。这种模式对于国内而言,提供了广泛灵活的学习通道,方便学习者在不同的教育机构接受学习;对于欧盟不同国家而言,促进了职业教育和培训在各个国家之间的流动,在资历交流层面也显得更加国际化。由于资历可以对接和认可,人才可以自由流动,这也为欧盟经济与社会发展增加了活力。
(三)以美国为代表的“协议式”模式
“协议式”模式是美国、加拿大等行政分权国家实施的学分认证模式。具有典型意义的是美国的认证制度,其运行的核心是“协议”,即以建立认证制度为基础,各个高校通过签署协议,承认对方的学分。美国是一个分权制国家,教育在州政府层面有较大的话语权,在各自的州领域具有主导地位,因此教育发展模式呈现显著的多元化特征,也导致刚性的缺乏。没有刚性的制度驱使,教育机构必须认证其他教育机构的课程,才能参与高等教育体系的互动。因此,需要在高等教育内部及高等教育与其他利益相关关系体之间,形成具有多重功能的认证制度,对内保障质量,对外实现各种教育资源的协调统一,使美国高等教育整体能按照一致的步调应对来自各方面的挑战。美国的“协议式”学分认证机制覆盖法律系统、组织系统、标准系统和操作系统等,“通过多方制衡支撑了高等教育市场的有序竞争”⑤。首先,认证制度保证了消费信息的真实性,保障了民众选择教育的权利。政府把认证资格当作经济资助的前提,院校的生存与发展必须与认证制度协同,教育基本质量得到有效保障。其次,通过设立共同核心课程的机制,实现了社区学院学分与本科院校学分的互认与共通,使整个高等教育实现了统一。最后,认证制度是政府治理教育的有效媒介。由于各州的高等教育不是趋同发展,认证制度划定了高等教育解决自身问题的边界,使整个治理体系更有效。
(四)韩国的“学分银行”模式
韩国的教育体系不区分公立和私立,普遍实施完全学分制,学习者的自由度较高⑥, 但由于国内优质高等教育资源缺乏,大量学习者不能进入普通高等院校。20世纪80年代,基本完成工业化的韩国进入后工业化时期,社会转型亟待人力资本价值的提升。在这样的制度环境下,韩国迫切需要建設终身学习体系,回应社会转型对人才持续发展的需求,学分银行成为韩国终身学习教育体系的核心。1995年,韩国发布“5.31教育改革”报告,将学分银行建设作为终身教育体系建设的核心,并与1996年颁布的《教育基本法》一起为学分银行提供了法律依据。1997年,韩国颁布了关于学分银行认证的法律和实施令(总统令第1548号),指定韩国教育科学技术部和终身教育振兴院联合开发学分银行,详尽地阐述了教学目标、课程科目、专业课程等。“学习者只要按照学分银行的要求完成学习课程的研修,并将学习成果存入学分管理系统,积累到特定数量就可以获得高等教育学分证书。”⑦学分银行建成以来,在韩国取得了一系列的理论与实践成果,推动了韩国终身教育体系的建设与发展,成为一种新兴的学分认证制度。
二、学分认证机制建设的意义与经验
在具有14亿人口和960万平方公里的我国建立终身学习体系,具有极大的挑战意义。在中国经济转型的背景下,学分认证机制建设更显得极其重要。
(一)学分认证机制建设的中国教育发展需求
1.教育体系的庞杂需要学分认证机制建设。中国有多种办学类型,既有层次分明的普通教育办学体系,又有职业教育、继续教育、成人教育、网络教育、老年教育、社区教育、远程教育、非学历教育等多种类型的办学体系,各种办学体系相互交错,构成了中国教育的大生态。在种类繁多的教育类型中,由于缺乏相应的沟通标准,导致各种教育类型之间壁垒森严、条块分割,相互支撑力度过弱,协同能力有限,与国家“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背道而驰。对于办学者而言,由于层次之间的利益差距,部分办学主体有转型升格需求,不认真思考自身使命,聚焦于更高层次办学类型的获取,导致有限的资源不能服务于现有的教学。同时,由于监管困难,部分办学类型在市场经济的驱动下,追求“短平快”。例如,有的网络教育学院不合理设置教学点,不规范招生,不按照应有质量要求开展人才培养,导致大量不符合质量要求的学习成果进入市场,阻碍了教育体系的发展,影响了学分认证机制的基本环境。
2.数字化时代学习者主体意识觉醒对学分认证的现实需求。“主体意识是指支配人行为活动的潜在意识”⑧,驱动着人们求真、求善、求美、求自由、求创造。互联网时代知识传播多元化的趋势,拓宽了学习者的视野,同时也唤醒了学习者的主体意识。例如,互联网隐匿的人际交互为学习者的批判性思维提供了保障,学习者对喜欢什么、接受什么有清晰的认知和思维能力。“教条、规则、权威,不再代表科学和真实,也不会向这些表示忠诚。”⑨学习者主体意识的觉醒促使他们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同时也考量教育体系所提供的产品对其的适应性。学习者不再固囿于现有刚性的学习环境,而是提供多元的学习途径,拓展学习成果的来源,建立多渠道的认证机制,使之能适应数字化时代的需要,这显得尤其重要。
3.对外开放合作的问题。教育一方面需要承接与“一带一路”倡议等相关的教育、文化与人才交流,另一方面也需要为中国经济国际化提供创新型人才。加强人才培养的国际交流与合作,成为新世纪“中国崛起”的重要着力点。参与人才培养国际交流的重要内容是人才的交流培养、人才的跨地区流动,要充分借鉴合作主体的优势,分享先进的研究经验。隐匿在各类开放合作基础之上的是资历和学习经历得到相关主体的认可,要减少人为的人才障碍,保障人才的利益。相互之间的合作机制需要基于一定的标准,在欧洲、东盟、英联邦国家已经实现了资历框架的对接,各国之间要按照资历框架所规定的知识、技能和能力标准培育本国学习者。这样学习者在进入其他国家进行深造或者是工作时,也能得到对方的认可。因此,中国学分认证机制的建设,需要将质量问题与对外合作关联起来,对内要保证学习者学习成果的基本质量,对外要广泛参与国际合作和交流。
4.学习机会需要扩大供给。在普通教育领域,由于教育机构之间的壁垒现象,造成了机构与机构之间的沟通不畅。尤其是学历教育系统和非学历教育系统,学历教育与职业资格教育之间,本应该紧密联系却长期处于分裂状态。近年来,创新创业行动方兴未艾,其实践中蕴含了许多能力的训练,事实上与相应的课程学习成就相当,但由于学籍制度关系,很多学生只能终止学业来开展创业。当前,继续教育得到了较快发展,但整体而言,人民群众参与继续教育的程度仍然偏低,时间偏少,内容的连贯性也较差。尤其是文化层次越低的民众,获取继续教育的机会越少,所以他们需要通过学分认证机制拓展资历与学历,获得更多的学习机会。总之,在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和知识经济兴起的大环境下,社会民众需要更多的学习机会,并得到学分认证机制的支持,从而获取更高的资历与学历,成就自己并服务社会。
(二)中国学分认证机制建设的已有经验
中国目前没有形成统一的学分认证机制,但多个领域和区域在学分认证机制上有一些尝试,取得了宝贵的经验。
1.学分银行的试点建设。国务院于2010年发文在国家开放大学与北京、上海、江苏、广东、云南五省市“探索开放大学建设模式,建立学习成果认证和学分银行制度”⑩,真正开启了学分银行的试点工作。在拓展试点过程中,试图将职业院校、成人院校、开放教育等进行整合,实现学分的互认。试点工作的重心在于建立学分认证的标准,按照课程向下延伸认证单元,试图通过认证单元在内容、标准上的对照,实现课程学分之间的互换。这种认证机制在当前的国情下有一定的生存土壤,能有效保障认证的质量,但认证层面的规范没有建立在成熟的基础制度之上,导致认证标准的建设和实施缺乏需求。同时,过于关注操作层面的运行指导,却没有相应的基础制度支持不同级别知识、技能和能力的判别。
2.政策驱动的学分认证机制。在国家层面,为推动学分互认机制建设,出台了许多政策文件,既有直接文件,也有政策依据文件。2010年发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提出:“搭建终身学习‘立交桥’,促进各级各类教育纵向衔接、横向沟通,提供多次选择机会……建立继续教育学分累计与转换制度,实现不同类型学习成果的互认与衔接。”11《关于开展国家教育体系改革试点的通知》中提出:“探索开放大学建设模式,建立学习成果认证和学分银行制度。”12为落实这些文件的要求,2016年9月出台了《教育部关于推进高等教育学分认定和转换工作的意见》,是建立学分认证机制的直接文件,提出了推动各级各类教育学分认定与转换的实施要求。在省市层面也出台了一些政策。例如,广东率先要求高校认定在线学习的课程学分,并出台了相应的文件;上海也发布了区域性的学分认证文件,推动了学分互认机制在学校层面的落实。总体而言,学分认证机制有了一定的政策基础,但还没有形成一系列的相互认可的机制。
3.区域联盟的学分互认。区域联盟的学分互认指的是区域内的各级各类教育机构在政府组织的引导下,或是基于自身发展的需求推动,实施的学分互认行为。2011年,江苏、浙江、上海签订协议,推动长三角地区的高校学分互认;2014年,广州建立了大学城联盟,中山大学、华南理工大学、华南师范大学等校成立大学联合体,“以平等自愿、优势互补、协商自治、合作发展的目的”设立了非法人的大学联合体,试图在“跨校选课、学分互认、精品课程共享”13等领域实现协同。“上海19所高校在市教委领导下,实现跨学校学习,所取得的成果可以互认。”14其他有一定影响的还有北京学院路地区高校教学共同体、浙江四个高教园区学生跨校选课、五所交通大学学分互认的探索等。
三、学分认证机制建設的中国模式探讨
通过对国际经验和现实环境的综合考量,笔者认为,中国学分认证机制的建设,需要在现实国情下,寻找自身的发展模式,以回应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和经济转型发展等现实问题。
(一)学分认证机制建设的原则
1.通过机制建设满足学习者个性化学习需求。学分认证机制是通过学分管理机制建设的创新,为学习者建立多元的学习通道,拓展学习者的知识来源,方便学习者在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的高等院校获得学习成果,满足自身个性化成长的需要,并服务于自身资历和学历的取得,以获取与自身期待相符合的知识、技能和能力,实现自身社会地位的提升。
2.通过机制建设发挥质量治理价值。不管是建立协议、形成联盟还是建设广泛意义的学分银行,学分认证机制首先要思考的问题是什么样的学分可以得到认证,用什么样的“尺子”去评价和衡量,因此需要一个可以得到广泛认可的衡量标准。欧盟通过资历框架建设的实践,形成了质量的“过滤网”;美国有一个体系完备的认证制度,实现了不同层级、不同类别的学分的认证。中国学分认证需要形成一种基于成效的评价制度,从制度层面去把控学分的质量,同时对各级各类教育机构发出有效信息,要求按照不同层级的知识、技能、能力标准去建设、实施、评价课程,形成既有质量又具备规范的教育生态。
3.通过机制建设实现不同类别的衔接。终身学习体系的基本特征是各级各类教育的相互沟通与衔接,这既是终身学习的导向作用,也是实现学习者潜能最大化的有效办法。关于不同级别和类别的衔接,美国等国家的社区学院可以通过学分认证实现本专科衔接,中国也大量探索了“2+2”“3+2”等形式的人才培养。但是,我国的学分认证制度没有建立,不同层级的衔接纯粹是通过选拔式的考核,而不是学分质量的科学规范。为了达到更高的学历水平,有的学校将大量时间放在提升学习者衔接考试的能力上,而不是放在知识、技能和能力培养本身,陷入了“应试教育”的圈子。学分认证机制的建设按照学习者不同层级的能力要求,将知识、技能和能力的培养置于人才成长的核心,既有利于提升人才培养的效率,也有利于规范不同类型与级别的衔接。
(二)学分认证机制建设的模式探讨
从国际发展和中国现实来看,学分互认会形成一种趋势,建立中国的学分互认体系已成为教育研究者探讨的重要热点,也是教育政策制定者必然面对的问题。在中国建立学分认证机制,不仅要突破已有制度体系的约束,更要逐渐改变“行政化”管理所导致的“门第”争议,还需要通过学分认证机制建设,规范质量保证体系,推动整个教育生态的质量提升。
1.“资历+标准”学分认证基本制度架构。中国需要的学分认证机制要能解决以下几个问题:第一,实现各级各类教育机构按照特定的知识、能力和技能层次开展专业建设、教学实施和评价,实现不同教育类型之间的相互认证和相互转换;第二,实现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按照特定的知识、能力和技能开发、使用资源,实现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的有效沟通;第三,不同层次的学习成果与国际通用的各个资历标准进行有效对接,拓展人才参与国际交流的能力;第四,科学规范学习成果认定转换的运行机制,形成有公信力的学分体系;第五,按照设定的知识、技能和能力认定过往资历。基于以上诉求,结合国内实践,需要建立“资历+标准”的基本制度架构。国家开放大学提出了“资历+标准”的学分银行建设模式,但他们的框架不能深入到行业、专业层级,无法规范课程所支撑的能级,也没有从深层次探索各类教育的错位发展、阶段发展、持续深入发展问题。在资历框架的标准下建设的课程学分认证标准陷入了不能使用的怪圈,学分银行建设表面热闹,认证需求链条却被切断,更别说影响教育教学深层次的变化了。笔者认为,要建立全国性的资历框架,而不是简单的一般性框架,需要在一般框架的指导下,按照行业、专业形成专业能级,形成具体的能力矩阵,在能力矩阵下面形成支持任务模块,多个任务模块组建课程,或是一个任务模块组建一定数量的课程,建设完善的资历框架,然后建立相应的认证标准和运行体系,逐步实现整个框架的流畅运行。
2.“学分银行+联盟”的学分认证组织形式。在中国,长期的教育行政化造成不同等级之间的隔离,职业资格制度体系混乱,行业协会影响式微,最终导致人才成长体系内部割裂。政府在推动区域性学分互认上有过一些举措,但没有真正促使学分在区域内的教育机构之间流动。因此,需要一个有公信力的机构来具体承担学分认证、积累和转换工作,使得脱离教育体系的学习者能真正依托一个机构实现自身的成果。同时,学历教育层次对于认同非学历教育成果还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一个中介机构对认证行为进行约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学分银行是认证机制建设的理想形式,从政策文件来看,教育管理部门也对学分银行有较大的寄托。学分银行的定义还没有形成定论,但大部分学者认同学分银行是“一种模拟或借鉴银行的功能特点,使学生能够自由选择学习内容、时间和地点的教育管理制度”15。“从长期来看,政府如果支持学分银行,所有机构会依次融入学分银行。”16目前,国家已有这样的引导意向,但国家政策不能过多地干预高校办学。因此,更为现实的方式是国家层面组建学分银行,同时引导区域内、行业内部分理念相同、办学层次相似、有较大共同利益的教育机构通过结成局部的联盟。这有利于学分银行的迅速推进,为学分认证机制进一步扩大影响建立了典型范例。
3.“协同合作+纵横联动”的运作方式。具体到运行层面,学分认证机制建设是一项巨大的系统工程,资历框架和标准的建设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资历框架的建设需要发挥行业的价值,在行业的主导下,政府组织学校、企业等多元利益相关体形成治理机制,行业清晰地提出用人需求,学校组建学科专家将用人需求分解为任务模块,并设计能支持任务模块发生作用的课程体系与认证标准,企业对认证结果及是否达到需求进行有效反馈,各个环节紧密合作,形成多向交互关系和反馈关系。因此,“协同合作”是学分认证机制建设的基本运作方式。同时,在认证标准的建设上,由于课程的时代性需要企业的及时反馈,行业要不断修订不同层级的人才标准,不断更新认证标准建设,使课程的质量能满足现实需求。对于课程内容建设而言,需要形成“纵横联动”的运作方式。纵向是各级各类教育机构的教学成果要形成有效的衔接,例如高职层次课程与本科层次课程要在深度和广度上形成阶梯;横向是不同课程的认证标准要能力边界清晰,语义准确明了,不同教育机构在使用课程学分时能清晰地知道学习者的已有水平。
(三)中国学分认证机制的保障
学分认证机制的建设和应用要有一定的保障条件作为支撑。首先,学分认证机制需要得到法律保障。从已有制度体系来看,以文件的发布为主要形式,对体制内的机构有一定的影响力,但对行业组织和社会教育机构影响有限,有必要通过相应的法律建设,生成学分认证机制的法理逻辑。其次,国家要为学分认证机制的实施提供一定的经费支持。整个学分认证体系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政府要为此提供足额的资金,方便组织者能按照要求开展工作。同时,对于部分按照学分收取费用的教育机构,例如远程教育机构、自考机构而言,认证别的教育机构的学分意味着学习者不需要缴纳相应的费用,这会冲击他们的利益,在初期有一定的补偿是合理的,他们也能用所提供的补充经费建设有特色的课程,更加积极地参与学分认证。最后,要建立第三方督查机制。由于教育机构的层次不同、利益出发点不同,在学分认证过程中,不排除因为制度漏洞或者人为操纵,影响学分认证体系建设的公信力,动摇认证机制基础的现象。因此,要建立质量的“防线”,对资历、标准、认证过程进行全程监控并抽查,使学分认证机制的运转服务于教学质量的提升。
学分认证机制建设本质上是要为终身学习体系构建提供制度支持,围绕学分认证机制的建成、完善和运行,需要不断探索其理论内核、功能定位、运行体系和管理模式,同时呼吁教育教学机构能以一种开放的心态和超前的理念,支持学分认证机制的试点,并将实现的认证经验进行有效的反馈,不断提升学分认证机制建设的完整性和服务能力,真正实现学习者自由、个性地发展。
[注释]
①鄢小平.我国学分银行制度的模式选择和架构设计[J].远程教育杂志,2015(1):33.
②张伟远,段承贵.英国实施各级各类教育衔接和沟通的实践与教训[J].中国远程教育,2014(4):12.
③匡瑛.英、澳国家资历框架的嬗变与多层次高职的发展[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3(4):124.
④张伟远,傅璇卿.试论欧盟构建资历和學分跨国互认终身学习体系的运作[J].中国远程教育,2013(11):22.
⑤熊耕.美国高等教育认证制度的功能分析[J].比较教育研究,2005(2):76.
⑥覃兵,胡蓉.韩国高等教育学分银行制探析[J].比较教育研究,2009(12):65.
⑦林晓凤,安宽洙.韩国学分银行十五年:成就、挑战与未来[J].职教论坛,2015(3):44.
⑧王飞,林世员.浅议成人学员主体意识的回归[J].成人教育,2007(2):65.
⑨吴南中.数字化生活的教育意蕴[J].现代教育技术,2015(7):22.
⑩12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开展国家教育体系改革试点的通知(国办发〔2010〕48号)[Z].2010-10-24.
11中共中央 国务院.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EB/OL].(2010-07-29)[2017-3-17].http://www.moe.edu.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838/201008/93704.html.
13南方网.广州大学城12所高校成立高校联盟将实现教育资源共享[EB/OL].(2014-12-30)[2017-03-17].http://kb.southcn.com/content/2014-12/30/content_115330089.htm.
14殷双绪,姚文建.我国高等教育领域学分互认的典型案例分析及启示[J].中国远程教育,2012(11):29.
15汤诗华,毕磊,朱祖林,等.我国学分银行研究与实践述评[J].中国远程教育,2013(5):17.
16吴结.关于各级各类教育机构参入学分银行的时序判定[J].中国远程教育,2016(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