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理论源流、意义及方向

[摘要]经济新常态下，深入推进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对于提高职业教育供给质量与效率、优化人才供给结构具有重要的意义。正确认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理论机理，为职业教育改革提供依据。明确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方向，推动职业教育转型升级，必须从强化“外延式规模扩张”向“内涵式能力建设”转变，从注重“技能教育”向“技术教育”转变，从关注“技能本位”向“人格本位”转变，从追逐“规模数量型”供给向“质量效益型”供给转变，从实施“学校评价”向“第三方评价”转变。

[关键词]职业教育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985（2017）01-0013-06

一、引言

针对当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所面临的宏观形势，2015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财经领导小组会议上提出“在适度扩大社会总需求的同时，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手，不断提升社会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由此正式提出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元语。与此同时，李克强总理在“十三五”规划编制工作会议上再次强调，为了适应新常态、把握新常态、引领新常态，必须从供给侧和需求侧两端发力，助推我国经济结构转型升级，推动产业向中高端迈进。随后，在学术领域内，掀起了一场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研究和讨论的高潮，并作为高频词汇见诸于各大报端。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所提出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要是从我国经济结构转型调整的现实要求出发，对当前我国经济改革与发展方向做出的重大战略研判和部署。然而，从现实来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不仅仅指经济领域内的改革，而且包含社会各个领域的改革与创新发展。

当前，我国经济社会改革已步入深水区，经济结构调整升级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而对于这样一个处于新常态下的中国，职业教育必须主动承担起为经济社会转型培养高技能型人才的历史重任。作为技能型人才的培养方和供应方，职业院校是生产和再生产劳动力、直接生产和再生产科学技术的“供给侧”，其人才与技术供给能否达到和满足“需求侧”的要求，是衡量职业院校办学质量和水平的核心标准。面对中国经济领域内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职业教育也必须从供给端发力，通过革新职业教育管理体制机制，改革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和水平，办社会所需和人民满意的教育，以适应、推动和引领经济社会转型发展。与此同时，推动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也是破解职教疲软的根本策略。与普教相比，我国职业教育的社会吸引力一直都比较低，时至今日仍未取得有效的改观。除了社会大众对于职业教育根深蒂固的文化偏见导致其吸引力不足之外，职业教育办学质量不高是根本原因。从以往的职业教育改革来看，往往注重从“需求侧拉动”着手，强调如何激发社会大众的需求，而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供给侧推动”的作用。对此，职教管理者必须转变改革思维，从以往的“需求侧拉动”向“供给侧推动”转变，由激发社会需求向引领社会需求转变，通过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进一步提升职业教育供给质量，优化职业教育供给结构。为了进一步理清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路线图，本文首先对其理论源流进行梳理，探寻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理论发展脉络；其次对其意义进行分析，指明新常态下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迫切性和可行性；最后针对我国职业教育发展的现状，初步提出了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方向。

二、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理论源流

为了更好地理解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必须对其理论来源进行梳理。供给侧改革理论最早由西方供给学派所提出，主要源于供给经济学领域。在20世纪30年代之前，供给经济学在西方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现代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Adam Smith）强调政府在经济发展中主要扮演着“守夜人”角色，注重发挥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在资源配置中的调节作用，并指出劳动力、社会资本等供给端的要素资源在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作为西方供给学派的重要思想来源，法国政治经济学家让·巴蒂斯特·萨伊（Say Jean Baptiste）在19世纪初创设了“萨伊定理”，提出“供给自动创造需求”的经济思想，成为供给思想体系中的重要内容。同时，在政府与市场关系的处理上，让·巴蒂斯特·萨伊与亚当·斯密的观点相似，也强化市场的主体地位，主张实行放任自由的不干预政策，并成为20世纪初西方发达国家制定经济政策的主要依据，在经济政策制定和实施时也更为关注供给侧的生产端。

然而，20世纪30年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爆发了经济大危机，出现了严重的产能过剩问题，而以自由主义为核心思想的供给学派很难对此问题进行有效的解决，由此受到外界的质疑和批判。以“有效需求不足”“进行需求管理”为基础的凯恩斯主义恰逢其时地走上了歷史舞台，认为社会有效需求不足是导致自由竞争市场不能实现完全就业的主因，强调政府对市场经济进行干预，倡导国家干预主义，通过政策刺激来不断扩大社会总需求，进一步解决失业问题和消除经济危机。随后，美国在1933年实施了以扩大需求为核心的“罗斯福新政”，并有效解决了美国的经济危机。随后，凯恩斯主义的宏观经济管理思想和手段逐渐被西方国家广泛吸纳和运用。直到20世纪70年代初，美国出现了长达十余年的高通胀和高失业的“滞胀”问题，普遍认为以需求管理为主导的凯恩斯主义经济政策抑制了市场经济自有的活力，也是导致“滞胀”发生的根源，“滞胀”问题的出现正式宣告凯恩斯国家干预主义经济政策的失效。与此同时，强调供给侧管理、反对国家干预主义的供给学派再次兴起，成为西方发达国家经济政策的主流思想，为美国“里根经济学”、英国撒切尔政府改革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西方供给学派的核心理论观点是强调国家经济政策的制定应从社会人口变迁、资本要素积累、知识经济、科技进步、人力资本、城镇化、工业化等供给侧视角出发，倡导政府要放松对市场的管制，鼓励支持市场自由竞争，通过激发市场活力来达到经济稳步增长的目的。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所面临的“滞胀”问题有所不同，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要是针对结构性产能过剩、社会资源配置扭曲等问题进行的，主要通过改革提高供给质量和全要素生产率，扩大社会的有效供给，提升供给结构对外部需求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更好地满足社会公众的现实之需。具体而言，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包含经济和社会两大领域，职业教育属于社会领域范畴，并且职业教育与经济发展相辅相成、紧密相关，经济领域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必然对职业教育发展产生重要影响。面对经济领域内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我国职业教育应有协同之策，在借鉴西方供给侧改革先进理论和经验的基础上，结合我国经济社会转型的特点和职业教育的发展实际，做到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事制宜，加快推进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现职业教育与经济改革的协同并进。

三、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现实意义

（一）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适应经济新常态的必然选择

当前，我国已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经济社会发展处于关键的转型关口，以新生产力为核心的技术要素不断进步和发展，对劳动力人才的技能结构和水平提出了新的要求。在经济社会发展新常态的引领和带动下，走创新驱动战略是经济发展的必然选择，以创新促发展的关键在于依托科技进步，特别是技术的优化升级，而核心在于培养掌握先进技术、引领科技发展的现代化人才。与此同时，推动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打造更多的“中国智造”产业，实现社会的创新发展，不仅需要普通高等院校培养大量的科研创新人才，还需要职业院校培养经济社会发展所需的一线技术人才，将科研技术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对此，为了更好地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必须加快推进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技术技能型教育在整个教育体系中的比重。通过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实现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模式的系统性变革，释放职业教育办学活力，助推职业教育适应经济社会新常态发展。

（二）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优化教育供给的必要途径

经过多年的发展，我国职业教育发展改革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从劳动力供给视角来看，职业院校每年的毕业生维持在1000万人左右，在新增劳动力就业人口中的占比高达60%。尽管目前我国已步入世界职业教育大国之列，但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还不是职业教育强国，在职业教育发展中还存在诸多问题，如职业教育供给结构、质量难以满足经济社会发展所需，职业教育办学层次和效益不高等。当前我国尤为缺乏与新兴产业发展相对接的专业和相应的技能型人才，毕业生的专业层次结构与市场需求存在较为严重的脱节现象。究其原因，可以归结为以下几点：首先，由于我国长期实行普教优先发展的政策，尤其在招生层面，相对职业教育，普通教育具有优先招生权，挤压了职业教育的发展空间，职业教育甚至沦为一种“捡漏”教育，职教与普教长期处于一种不对等的发展状态。其次，我国职业教育大部分由国家直接兴办，办学形式单一化挤压了市场力量的参与空间，导致社会力量参与举办职业教育的积极性和动力不足。最后，职业院校内部治理结构和治理体系不完备，缺乏专业、课程随市场需求变化的动态调整机制，职业教育供给与产业发展需求之间的矛盾较为突出。以上问题直接影响职业教育办学质量和效益的提升，也是未来一段时间内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着力点和突破口。通过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提供新的职业教育产品和服务，扩大职业教育的有效供给，进一步解决职业教育发展中的供给结构与市场需求相偏离、办学层次和效益不高、办学管理机制僵化等多方面的问题。同时，推进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培养适应社会转型发展的技能型人才和培育大国工匠精神的必然选择，面对外部日新月异的环境，必须通过改革来实现职业教育的转型升级，增强职业教育与经济发展的匹配度和适应性，实现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转型的同步共振。

（三）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提升人才供给结构的重要举措

职业教育承担着向社会各领域培养合格的技能型劳动者的现实重任，其发展改革状况直接影响劳动力市场的人才供给结构和质量。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作为我国经济社会改革的基础组成部分，其关键任务之一就是保障职业教育人才供给结构与市场需求相匹配。合理的人才供给结构对于经济社会发展而言具有深远的意义，尤其是对于产业结构调整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也是推动我国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当前，我国劳动力市场两极分化较为严重，与总量性失业相比，劳动者所面临的结构性失业压力更大。劳动力市场的结构性失业不仅会加大总量性失业的治理成本和难度，而且在结构性失业与总量性失业的共同作用和影响下，还会进一步扩大和加深整个社会的失业问题。从我国劳动力市场的整体供给情况来看，“技工荒”“民工荒”问题长期存在，一直未能得到有效解决，尤其是制造业比较发达的东部沿海地区，对于技术工人、高技能型人才以及专业技术人才的需求较为强烈，人才供给还存在很大的缺口。然而，从劳动力人才供给端来看，又呈现出另外一种景象，大学生就业难、下岗职工再就业难等问题愈演愈烈，导致人才资源的巨大浪费。对此，推进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仅具有应景之意，而且还是提升职业教育供给质量、扭转劳动力人才资源配置扭曲状况的根本之策。通过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能够进一步加强职业技术人才供给结构对产业转型升级变化的适应性和灵活性，对整个国家供给侧改革也将产生重要影响。

四、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方向

（一）从强化“外延式规模扩张”向“内涵式能力建設”转变

扭转职业院校无序扩张、强化自身内涵建设是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内容之一。经过多年的发展，我国已建成全球最大的职业教育体系，职业院校数量达到了13300多所，在校生规模高达3000多万人，累计培训各类人员达2亿多人次。在这一系列数字的背后，代表着我国职业教育办学规模的不断扩大，但也要清晰地认识到我国职业教育发展中的不足之处：职业教育大而不强、盲目追求办学规模、唯招生是从、学历化教育倾向等问题突出，难以满足社会发展的实际需求。面对当前我国社会转型时期对于人才需求类型和结构的变化，以往靠规模求发展的办学思路难以为继，职业教育必须做出改变，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战略支点，切实扭转以往“外延式规模扩张”的错误发展思路，强化内涵能力建设，补齐职业教育短板，提升职业教育的供给质量和层次。强化内涵建设是实现职业教育跨越式发展的必由之路，职业院校需从办学理念、办学特色、师资队伍、品牌建设、文化营造等多方面入手，苦练内功，重点突破，提升职业教育竞争力。

具体而言，以强化内涵能力建设的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应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首先，以先进的办学理念为基石，树立科学的职业教育发展观。职业院校在供给侧改革中要勇于担责、敢为人先，以培养全面发展的现代技术技能型人才为己任，全面深化职业教育改革。其次，突出办学特色，打造职业教育品牌。办学特色是职业教育永葆活力的基础，而职业教育品牌是其办学特色的凝结与升华，职业院校应坚持“以特色铸品牌、以品牌谋发展”，适应经济新常态，谋划职业教育发展新篇章。最后，强化精良师资队伍建设，保障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师资队伍建设是职业教育内涵建设的关键一环，职业教育供给侧改革的要点之一就是根据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建设要求，构建一支结构合理、业务精湛、数量充足、专兼结合的“双师型”教师队伍，全面提升毕业生的综合素养，以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和劳动力市场需求的变化。

（二）从注重“技能教育”向“技术教育”转变

强化职业教育的“技术教育”偏向，促进职业教育由“技能教育”向“技术教育”转变，是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键点，也是我国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重要抓手。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步入新常态的大背景下，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化解结构性产能过剩、矫正社会要素资源错配是当前及未来一段时期内的重要任务，而解决这一系列问题的关键在于以科技创新为依托，尤其是要通过技术创新来推动经济社会的转型发展。就此而言，应大力提升劳动者的科技创新能力，培养大批业务素质过硬、岗位技能扎实、科技素养较高的现代技术工人，以适应新常态的发展需要。然而，从我国职业教育的发展轨迹和历程来看，一直存在“重技能教育、轻技术教育”的倾向，这对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当前，我国技术工人供给远远未能满足市场需求，《中国人力资源发展报告（2015）》指出，目前我国技术工人缺口高达2000多万，而每年职业院校毕业生有1000多万，仍未解决“技工荒”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职业教育人才培养和供给难以达到市场需求。对此，推动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必须扭转职业教育方向，从强化“技能教育”向强化“技术教育”转变，将技术教育思想渗透到职业教育办学中来。对于技术教育，职业教育工作者必须清晰地认识到技术教育的目的并不只局限于创造物质财富、培养物质生产者，还要提升国民技术素养，改善劳动者的生活与工作方式，锻炼思维，启迪心灵等。为了实现中国制造业的创新突围，在世界竞争中占有一席之地，必须重视对受教育者的技术教育，将专业技能教育与专业技术理论教育相结合，培养大批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的高素质技能型人才，共同开创职业教育新局面。

（三）从关注“技能本位”向“人格本位”转变

长期以来，我国很大一部分职业院校在教学组织模式和课程体系的安排上，主要以“技能本位”为主导，根据企业对于技能人才的需求规格来组织教学内容，实施教学工作，将专业知识贯穿到职业教育专业技能实训和实践教学当中。这在一定程度上拉近了校企之间的关系，也有利于学生就业，但这种“技能本位”的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也存在多方面的问题：第一，将专业知识融入职业实践技能训练，容易使受教育者知识学习碎片化，难以形成完整的学科知识体系，也无法实现知识的有序流动和迁移。与此同时，这种碎片化的知识学习更容易被学习者所遗忘，并且只有在具体的实践或工作情境中才能够发挥作用，对于受教育者的职业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第二，在这种以技能为本的办学理念的影响下，职业院校的人文素养教育空间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挤压，不利于对受教育者的职业道德、合作精神、学习意识及公民品质等多方面的“软技能”进行培育和塑造。

随着我国产业调整革新的步伐逐渐加快，传统意义上的劳动密集型产业逐渐被技术密集型、知识密集型产业所取代，行业、企业的生产方式逐渐趋于人工智能化，科技的深入发展和广泛应用使得一些单纯依赖于熟练动作技能的职业或岗位逐渐减少，而对劳动者的职业精神、道德品质、科技创新能力等多方面职业综合素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当代劳动者不仅要具备扎实的岗位专业知识，而且还要具备良好的职业操守和较高的从业文明程度。推动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必须纠正“技能本位”下的人格教育缺失，将职业教育从“技能本位”回归到“人格本位”中来。相较而言，以“人格本位”为主导的职业教育将职业操守放在技能教育的首位，在向受教育者传授职业技能的同时，更加强调培育劳动者应对职业活动普适性的、可迁移的“软技能”。职业教育从“技能本位”向“人格本位”转变，是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回应经济社会发展新常态的外在表现形式之一。

（四）从追逐“规模数量型”供给向“质量效益型”供给转变

长期以来，我国职业教育在发展方向选择上较为重视规模数量，各类职业院校为了获取更多的教育资源，盲目进行“摊大饼式”的扩张，但在资源投入上却无法跟上职业教育规模扩张的步伐，由此而积攒了多重深层次的矛盾。一方面，办学规模的无序扩张，导致职业教育办学缺乏特色，人才培养规格大同小异，同质化竞争问题突出，人才培养质量与社会需求存在较大的差距；另一方面，随着职业教育办学规模的日益扩大，对办学资源投入的需求量逐渐增加，而现有的职业教育经费投入严重不足，并且在师资队伍建设、实训设施设备建设等方面与现实需求还存在很大的差距。教育质量是一切教学活动的生命线。对于职业教育而言，提升职业教育供给质量是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基本目标，也是适应新常态的必然要求，其关键路径在于扭转以往“规模数量型”的供给倾向，向“质量效益型”供给转变。首先，要以“质量效益”为基础，树立职业教育供给的质量意识。审视社会对于职业教育的需求，科学确立职业教育的办学层次和办学形式，尤其在职业教育办学规模的确立上，要有科学标准和依据，遵循办学规模与教学资源相匹配的原则，切勿盲目无序扩张。其次，强化职业教育质量工程建设，构建教学质量责任制度。以质量为核心，开展教育质量分级管理，在总体把控的基础上，进行层层落实，将职业教育质量监控落实到每个教师、每个管理者身上，从理论课堂、实训课堂、实践操作车间等各个教学环节入手全面提升职业教育教学质量。最后，建立严格的职业教育教学质量考核制度。深化职业教育管理体制改革，将教师和管理者的职称或职务晋升、评先评优、培训发展等与教育质量紧密结合起来，形成人人监督教学质量、人人关心教学质量的良性发展格局，共同为提升职业教育办学质量而努力。

（五）从实施“学校评价”向“第三方评价”转变

职业教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主要目标之一就是提升职业教育的社会吸引力，其关键路径在于从传统的“学校评价”向“第三方评价”转变。随着我国就业准入制度的逐步建立和实施，劳动力市场岗位的技术含金量和就业资质要求也在发生深刻的变化，对从业人员的职业资格提出了明确的要求，这对于职业技术教育而言是重大利好，为其带来很大的发展空间。然而，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目前职业教育的社会吸引力仍然较低，并且公众对于职业教育缺乏有效的认知，尤其对于职业教育的价值、质量等方面还存在偏见。与普通教育相比，职业教育具有“跨界”属性和“托底”功能，其生源大多为那些未考上普通高中或大学的学生。对此，社会公众对其一直存在偏见，认为是“差生”的选择，从而全盘否定职业教育对个人和社会发展的意义。除此以外，信息不对称也是导致职业教育吸引力不足的重要因素之一。由于缺乏独立、公正、有公信力的信息发布系统，职业教育自身的优势和成功实践案例难以进行有效传播，从而难以被社会公众知晓、了解和认可。为了提升职业教育的社会吸引力，应从完善职业教育治理结构入手，强化第三方评价，正确理解第三方评价在职业教育教学质量评价中的作用，积极鼓励和引导具有公信力的社会专业组织参与到职业教育评价中来。同时，作为提升职业教育质量的一个重要突破口，专业第三方组织应定期将评价结果向职业院校进行反馈，为职业院校解决发展中的问题提供依据，并将评价信息向社会进行传递，以增强公众对职业教育的认知和了解，提升职业教育的社会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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