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是一剂暖暖的药

耶雅亿 陈冠宇/文 莉莉安/图

幽默是一剂暖暖的药

耶雅亿 陈冠宇/文 莉莉安/图

分离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在我们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已经来临。然而，幽默却是一剂暖暖的药。爷爷的幽默为孩子们隔离了所有的忧愁与痛苦，这种美好的笑声像是可以装进暖水瓶，暖暖的。

一

迦勒的爷爷是一位十分幽默的老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把笑声带给别人。

每当迦勒和父母发生争执时，爷爷就会讲一个幽默的笑话，或是来一场脱口秀。无论气氛多么凝重，神情严肃的母亲都会笑出声，父亲也会忍俊不禁地转身而去。

气氛缓和后，爷爷会心平气和地跟迦勒分析问题，最终让他心服口服地道歉。如果迦勒觉得难为情，爷爷就用“自黑”的方式鼓励他，比如：“年轻时，我被一个漂亮的女孩用碗砸了脸。你能比我更丢人吗？”

迦勒的奶奶患有轻度阿尔茨海默病，经常会遗忘很多事情。爷爷总扮出傻傻的样子逗奶奶笑，他还不厌其烦地将幽默杂志上面的故事和笑话讲给奶奶听。

因为记忆力不好，每年生日奶奶都给爷爷买同样的礼物——黑色针扣皮带。每次，爷爷都会表现得如第一次收到礼物般狂喜与兴奋：“你知道我很久没有用过皮带了，都是用一根细布条束腰，吃饭都不敢过量……”

儿孙们笑得前仰后合，爷爷却告诉大家幽默是一剂暖暖的药，能隔离所有的忧愁与痛苦，甚至能让生病的人痊愈。

二

爷爷共有3个孙辈，迦勒是最小的一个。堂哥堂姐都很优秀，口才也和爷爷一样好。迦勒却从小木讷，学业也平平。他羡慕堂哥堂姐的幽默与口才，常常抱怨老天不公平——为何只有他的表达能力这么差？

爷爷一直告诉迦勒：“你是我最疼爱的孙子，我以你为荣！”

为了表达自己的偏爱，爷爷总是将奶奶买的皮带送给迦勒。因此，迦勒的抽屉里有一打皮带，足够他用到大学毕业。

虽然迦勒内向寡言，但是爷爷一直觉得他身上有幽默的潜质：“看看我们大家，除了我和你，几乎个个都古板无趣……只是你和我这般帅的人，有时也会抑郁。因为上帝偶尔也会羡慕帅哥，使小性子耍赖，不是吗？所以啊，咱们要经常给自己开药吃！你把别人逗笑了，自己的病也就治好了！一举两得！”

三

去年，爷爷的肺气肿开始恶化，他大部分时间都要待在医院。

毫无悬念地，爷爷成了病区的“开心果”。

他有时会联合迦勒一起捉弄护士，玩“装死”的游戏。当美丽的护士怒不可遏时，爷爷总会用幽默的语言让她们笑起来。

后来，爷爷说话变得越来越吃力，他就改用写字的方式与人交流。每次迦勒来到医院，爷爷总用俏皮的眼神和搞怪的动作与他交流。

迦勒问：“痛不痛？”

爷爷就会伸出舌头，闭上眼睛，做“死亡”状。虽然他的面色很苍白，但是迦勒始终觉得爷爷很快乐。

有一次，姑姑来医院看望爷爷。看着爷爷消瘦的脸庞，她情不自禁地哭了。当她询问爷爷吃了什么药时，爷爷在纸上写道：“除了后悔药，我什么药都吃。”

姑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脸上的愁云不见了。

迦勒一家人始终相信爷爷会好起来。这么会带给别人快乐的老人，一定能战胜病魔。

爷爷却对大家说，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必然过程，谁也阻挡不了。不过，他很期待自己在走之前可以听到更多的笑话，希望他的子孙努力为他寻找笑料，因为，幽默胜过世上一切的灵丹妙药。

这对迦勒来说一点儿都不难，他不断给爷爷讲新的校园笑话。虽然爷爷戴着氧气罩，无法发出声音，但他的肚子却因笑在起伏着。

看到自己居然可以减轻爷爷的痛苦，迦勒信心大增。

四

这一天，爷爷递给迦勒一张精心制作的卡片，嘱咐他在葬礼之后才能打开。

回家之后，好奇心促使迦勒提前打开了卡片。里面的内容让他忍俊不禁：

我的爱孙——迦勒：

我猜你已经提前打开了卡片，我真是先知先觉，不是吗？

有个秘密我一定要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告诉露西和乔亚。这个秘密就是——你是我最疼爱的孙子。嘘——千万保密，如果他们知道了会难过，或许就不爱我了。

爷爷

卡片里提到的露西和乔亚，是迦勒的堂姐和堂哥。

第二天，爷爷进入了弥留状态。儿孙们排队在病房与他做最后的告别。迦勒排在最后。

这时候，爷爷的呼吸几近衰竭，人也不太清楚了。看着这一幕，迦勒很想哭，但是他又想到爷爷说的幽默是“灵丹妙药”，于是，他擦干眼泪，走上去握住爷爷的手：“这次演讲比赛，我打算报名参加……胆怯的时候，我就会想想美女砸在您脸上的碗……”

爷爷轻轻地捏了一下迦勒的手，表示他喜欢迦勒的幽默。

迦勒继续说：“我知道您偏爱我的原因了，因为我和您年轻的时候长得最像，您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世上第一美男……”

最后，迦勒吻了一下爷爷的额头，对他说：“您在天上要好好学几个笑话，最好是那种可以让我笑破肚皮的。我也会在这儿好好生活。”

爷爷安详地走了，嘴角弯着，似乎没有什么忧伤和遗憾。

五

葬礼之后，大家聚在一起悼念爷爷。每个人的回忆内容都很幽默，感念爷爷把笑声和希望带给了身边的人。

轮到孙儿辈发言了，每个人都念了自己收到的那张卡片。原来爷爷给每个人都写了卡片，而且卡片的内容竟然一模一样！只是将中间的名字换了换。

当迦勒最后一个站起来又一次念内容相同却属于自己的那张卡片时，堂哥堂姐在台下禁不住笑了起来……大家又想起了爷爷的幽默。爷爷竟然在自己离世之后，又成功地缓解了亲人沉重伤感的情绪。甚至，他在自己的葬礼后逗乐了心爱的家人。

虽然眼中含着泪水，但是迦勒还是努力地笑着。他看到即使家人们都满眼含泪，脸上却都挂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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