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发展中科技动力的伦理审视与引导

2017-04-14 09:59
关键词:伦理人类绿色

刘 国 云

(四川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成都 610066)



绿色发展中科技动力的伦理审视与引导

刘 国 云

(四川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成都 610066)

绿色发展蕴含着生态问题的伦理反思,同时又离不开科技创新的动力作用。当代环境问题大多是以科技作为工具产生的,但其实质是价值取向问题,需从观念上和实践中反思科技的环境负效应的根源。科技实践使人与自然的关系从朴素的统一变为紧张的对立。人利用科技过度开发自然,造成生态价值及其可持续性降低,科技对于自然的操纵也转变为对人的操纵,既侵害了他者的环境利益,也破坏了人类后代与其他生物的生存环境,从而需要通过伦理对科技动力加以合理引导,进而形成在绿色发展道路中科技伦理的三重维度,即建构科技的生态伦理精神、树立和谐与统一的生态伦理规范以及对科技效应抑恶扬善。

绿色发展;科技动力;伦理审视;绿色引导

绿色体现了生态系统的繁盛,是自然万物的可持续发展与环境资源的可持续供给的标识,也是社会永续发展的必要条件和人们对幸福生活追求的重要体现。作为我国“十三五”规划所提出的五大发展新理念之一,绿色发展是对当前发展问题的应对之道,其目标是建设生态文明,它既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和保障,也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本质要求。其本身就蕴含着发展问题的伦理反思,同时绿色发展又离不开科技创新的动力作用。就人类发展而言,科技与伦理都是不可或缺的要素,伦理决定发展方向,而科技提供发展动力。当代的发展是一种技术性的存在,而技术又是人的本质的直接体现,人的本质又在人的现实关系中得到反映,最终会在人与人、人与自然的关系中寻求终极价值,即人的自由和解放,而人的自由和解放是需要以天地自然的自由和繁盛作为支撑的,所以绿色发展才成为了发展的必由之路,它本身就是生态、科技与伦理的统一体。而将绿色发展视作系统整体而言,科技与伦理都有必要更紧密的整合,即它们的机能应当是统一于绿色发展的系统之中的,而不是相互掣肘的。这样可以为绿色发展目标的实现提供强有力的保障。否则,在发展过程中的环境会受到科技滥用与误用的侵害,同时会影响其他利益相关者的环境权利的实现。

科技要充分有效的发挥对绿色发展的动力作用,需要从伦理上审视科技所产生的环境负效应。当然,科技本身作为知识是价值中立的,是无关乎伦理评价的,但是现代科技除了理论维度,更重要的是以活动、建制与应用的形式存在的,总是会体现为一定的观念和实践方式,也会产生伦理效应的善恶差异。而且环境问题并不只是技术问题,并不能仅仅通过科技创新解决,环境问题的实质是“文明的发展模式和方向问题”[1]3,是价值取向问题。这就需要从观念和实践两方面反思科技的环境负效应产生的根源,进而建构起对科技动力的伦理引导,形成系统合力以保障绿色发展。

一 绿色发展对科技观念的伦理反思

绿色发展“是相对于传统‘黑色’发展模式而言的有利于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的新的经济发展模式”[2]xvi。它是一项系统化的社会发展工程,需要各部门分工合作,其中动力和方向为关键要素。方向与动力的关系是辩证的,动力不足会使发展目标难以达到,方向错误则会使动力产生低价值甚至负价值。科技创新是绿色发展的重要动力,而绿色发展的提出正是基于人类对日益恶劣的生态环境的反思与觉醒。而生态环境问题很大程度上又是现代文明在科技支持下人们对于自然资源前所未有的索取和破坏所造成的。20世纪后,伴随着科技对于社会发展的动力作用而来的是资源枯竭、环境恶化等负效应的日益凸显,甚至使人们产生了危机意识:“从来没有一个文明,能够创造出这种手段,能够不仅摧毁一个城市,而且可以毁灭整个地球。”[3]175“环境”与现代“科学”“技术”的关系非常紧密,它们相伴相生,彼此都不是孤立的,甚至可以说现代环境问题正是由科学所衍生出来的。这种科学、技术的环境问题的产生,与科技发展的观念密不可分。要实现绿色发展,有必要从观念上探寻环境负效应产生的症结。

首先,原子式科技观下的生态图景是不完整的,原子化思维与绿色发展的整体性视野不一致。

原子式科技观把世界作为研究的客体,近代科学受到还原主义的模型决定,通过研究作用在组成物体的最小单元的力来理解事物。而科技如果把人类所依存的自然当作是个别物所组成的集合来研究,“则歪曲了现实”[4]11。对于生态系统,还原论的物理模型是有误导性的,它可能使科技实践忽视了生态系统的复杂联系。人类为了自身的生存而需要认识自然与改造自然以从自然中获得必要的生活资料,难免需要利用科技有效地满足自身的需求,在方法上是以还原论作为主导的。在改造自然的活动中产生与发展了人的科技理性。如果只专注于组成世界的原子,那么人们首先可能会忽略整体性的机制与作用,而自然世界毕竟是一个相互作用与相互影响的系统。人们在对待自我与自然的关系时发生了视域转换,人从整体的部分变成了脱离于客体的主体。科技所探究的自然界是神奇的,在壮阔的自然面前,人是渺小的,本应保持谦虚的态度,但是随着这种视域转换,人与自然的关系随之发生变化。科技在理性主义与人的主体性的理念下服务于工具价值,势必改变自然与人的关系。

其次,科技的工具理性偏离绿色发展的终极性价值,机械的科技观导致科技的生态不确定性风险增加。

科技研发与应用服务于一定的直接目的与工具价值,常常受经济利益或资本价值的直接驱动。基于世界的普遍联系性,科技的工具理性会引发间接的连锁的生态效应。例如,化学农药的应用极大地提高了农业产量,但破坏了生态平衡,致使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命都处于农药的威胁之下。多样性是生态保持活力的一个重要特性,而当人们以自己的意志来选择生态中的物种,那么就会出现以单一的基因组合代替自然选择的结果,而这恰恰可能是不可持续的。因此,科技的工具价值应与生态价值契合,这是科技伦理审视的重要目标。黑色发展模式中,正如马尔库塞所形容的,人成为一种“单向度的人”,成为一种更为关注物欲与成就、关注工具和手段、缺乏自我生存意义的人。资本、科技联盟与生态对立,最终会陷入双输的结局,生态环境崩溃之后人类也将无以为继,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而在绿色发展模式中,科技、伦理、生态构成和谐互动的积极关系模式。

最后,科技与人类中心主义互动,导致科技偏离绿色发展的道路。

培根的“知识就是力量”的命题在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看来,反映了人类对于自然的傲慢。知识主要是能够运用于自然界的技术知识,知识的本质是技术[5]25,技术的目的是对自然行使权力。人类拥有了关于自然的技术性知识和改造自然的技术,就拥有了统治自然世界的权力,使人可以成为自然界的主人和绝对中心。这种人类中心的观念会促进科技的进一步发展,科技发展反过来又可以强化这种理念。美国前副总统戈尔曾指出:“我们成为某种技术自大狂的牺牲品,这种心态诱使我们相信自己的新力量是无限的。”“技术自大狂诱使我们看不见自己在自然秩序中的位置,自以为做什么都能心想事成。”[6]177观念引导科技实践的方向,而全球性生态问题的出现正是以自然的自由反驳人类乃自然主人的自大。

二 绿色发展对科技实践的伦理审视

绿色发展强调经济和社会发展应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实际上是围绕生态价值中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代际之间的和谐与自由。推进绿色发展,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为此,科技实践与应用应该促进该价值目标的实现,而不是成为绿色价值实现的主要障碍。

在人与自然方面,科技成果的滥用和误用已成为破坏生存环境的工具,导致人与自然的对峙和冲突。日益严重的能源危机、环境污染、生态失衡,让人们产生了失去家园的惶然与困惑,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重新成为需要反思的问题,而其中的关键因素正是科技。现代科技实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成为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然而科技发展也伴随着明显的负面环境效应。在前文所述的科技观念指导下,科技本质性地改变了人与自然的关系。科技拓展了人类认识自然、改造自然的伟大力量,但同时也破坏了人与自然的整体关系。科技对自然规律的认识越深入,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却越紧张。科技不是造成这种紧张关系的直接原因,但是科技增强了改造自然的能力,这种力量若缺乏正确的引导,那么科技实践在人类与自然关系上的破坏力必然也就越大。

科技的使命一开始就是认识自然与改造自然,科技将人类与自然的自在统一转变为主客分离。人的劳动方式逐渐从自然劳动向社会劳动转移,人的生存也逐渐向人化自然迁移。伴随着生产能力的扩张,对自然资源的消耗也更大,加剧了人与自然的主客对立,造成了人与自然的关系紧张。

人将对立的自然视作操纵与控制的对象。随科技的强大认识与改造能力而来的是控制力的基因,在很长的时间内,也以控制为其价值体现。海德格尔认为,在现代技术中起支配作用的解蔽乃是一种促逼,此种促逼“向自然提出蛮横要求,要求自然提供本身能够被开采和贮藏的能量”[7]932。现代技术在促逼的意义上摆置自然,事物和自然物从物质存在、对象性、可统治性、功能等方向上被限定、被定位,从而强求某种东西进入一种非自然状态,达到对技术需要来说是合适的内容。故技术最本质的特征体现了它的控制和统治的一面。科技的发展,并未改变人对自然资源的依赖程度,也无法改变人与自然的控制与反馈机制。恩格斯指出:“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8]517认识是人类的基本活动,但认识自然并不应该转变为控制自然,因为控制也就意味着对真实与自由的自然状态的改变。

科技对于自然的操纵也累及人与人关系的失序,最终演变为人操纵人的方式。而对自然的控制,实质也是人对人的控制,这与绿色发展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未来的和谐与自由的目标是背道而驰的。科技依靠自身的方法与概念,设计出一种新的控制自然与人自身的权力形式。霍克海默提出人类历史的三个特征是对自然的控制、对人的控制与社会冲突。当科技只是控制的工具,实际上它所创造的价值大部分是以侵害他者利益的方式实现的转移而已。例如,工业企业为追求最大利润而利用技术大量消耗资源、能源,同时排放大量工业废水、废气、废物,这些排放物进入环境中,会对他人的生命健康产生危害。发达国家在实现工业化的过程中,利用国家之间发展的不平衡、利用其他国家的资源和市场发展本国经济,将劳动密集型、高能耗、污染严重的工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同时也实现了对他国资源环境的破坏与生态危机的转移。大多数的自然资源是被科技发达的国家消耗的,所以实际上这种发展模式本身是不平等的。在操纵物体的过程中,人同时也必须“接受操纵技术的奴役”[9]80。例如,通过X射线可以很方便地进行安全检查,近年来某些机构也试图在公共场所使用X射线人体安检机。但是,X射线辐射会产生环境辐射污染,引发人体非确定性的危害,所以必须对X射线的应用加以限制,否则,人出于特定目的开发与应用科技反过来会被人造的科技所伤害或者控制。

借助科技,当代人大量消耗资源或者破坏环境,侵害了后代人的生存条件。在科技水平有限的古代,人们有不竭泽而渔的保护生态、节约资源的朴素观念,提倡人类活动要遵循自然规律,对自然资源取之有节且用之有度。正如管子所言:“山林虽近,草木虽美,宫室必有度,禁发必有时。”[10]261实际上当时人类也尚无能力过度开发利用各类资源。人类本来只能完全依靠自然所提供的资源生存,人类的活动是自然新陈代谢的一部分,很长的时间内人类对于自然环境的改变是有限的。时至当代,科技使人类的资源开发利用能力得到显著提高,科技发展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与生产方式,使人类对于资源的需求急剧增加。

科技越进步,人对自然的变革力量越大,自然的损耗就越强。如同在肉搏时代,战场的伤亡是有限的,而工具的使用则加剧了伤害的烈度。而现代工具的使用,人类对于地球环境具有了结构性改变的能力。随着这种改变能力的强化,对自然的改变幅度发生了质变,所以,自然因为人类活动的受力也会发生质变,在人类无法准确预测与控制这种后果的情况下就可能发生更大的自然灾难,科技武装的人与自然的现代关系就如同弹簧,形变越大弹力也越大。科技越发达,人对自然的控制力量越强,自然系统也会产生更大的反作用。从空气、水到石油、矿产,人对自然的需求越来越大,自然也会因为自身动态平衡被打破而产生更为剧烈的“报复”。虽然科技可以更加准确地勘探资源、更加高效地采集资源,但其对地球与生态系统的未来影响仍然是难以全面预测的。以破坏不可再生的环境资源为代价实现的价值增值,其实是从未来“偷”来的,是不可持续的,基于对未来的人的自由的剥夺而获得的自由也是不可持续的。这样,利用科技力量,把自然当作获取最大化效益的来源,过度开发自然,使自然的经济价值最大化,意味着生态价值及其可持续性的降低,破坏了人类后代与其他生物的生存环境,实际上人们所获得的经济价值最终被牺牲的生态价值抵消了。

综上所述,以科技为主角的现代文明帮助人类在目的导向下改造自然,但同时这种改造也蕴含着种种生态风险的副产品。在不合理的观念引导下的当代科技实践,使科技动力产生了负价值。当代的绿色发展的特殊问题就是如何看待科技与使用科技的问题,尤其是要解决如何引导科技发挥积极动力的问题。

三 绿色发展中科技动力的伦理引导机制

科技发展与应用所引发的生态问题归因于科技自身是不合理的。科技本身是中性的,它所引发的生态恶果是由于科技被误用而造成的。进一步说,是由于科技在不正确的伦理观引导下而被误用的。因此,要实现绿色发展,有必要通过伦理形成对科技动力的正确引导,进而形成在绿色发展道路中科技的伦理引导机制的三重维度。

首先,建构科技的生态伦理精神。

基于上述分析,绿色发展的实现离不开科技在合理的生态伦理精神引导下发挥其动力作用,具体又体现在道德价值观、善恶观、正义观等方面。

在道德价值观上,应树立“足够就好”的标准。1972年,罗马俱乐部认为如果保持过快的发展速度,地球将会出现“增长的极限”[11]23。技术应用不一定代表着人类福利最大化的状态,在人类技术能力强大到足以毁灭地球的今天,更应该遵循节制与足够的价值观。

在善恶观上,绿色发展体现出生态化趋势和民众绿色意识的觉醒,体现出更高文明形态的价值追求。所以,唯技术化是不可取的。源自科技的环境风险无法完全规避,新的科技成果未必能补偿其负面的环境效应。这样,“正确”的知识未必意味着对于人类福祉的“合理性”,对客观性的追求不必然导致善。

在正义观上,人与自然、人与同时代的人、人与未来的人之间具有平等地位,科技应有利于环境的有效保护与资源的合理利用,并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与可持续发展。科技的应用要求不损害自然的持续发展,不损害社会成员的环境利益,同时保证后代人也能得到满足生存与发展需要的环境条件。科技的动力作用体现在它对于人类发展的作用是革命性的,科技在资源与利益调整上可能带来质变。就环境利益而言,科技以正义为价值基础,要求抑制环境占有与消耗的“贫富”分化,缓解生态系统的压力,促进资源的公平分配,保障所有社会成员拥有平等的享受基本资源的权益。

其次,树立和谐统一的生态伦理规范。

科技需维护促进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关系。“乾称父,坤称母;予兹藐焉,乃混然中处。故天地之塞,吾其体;天地之帅,吾其性。民吾同胞,物吾与也。”[12]62整个人类源于大自然,是自然界的内在组成部分。正如马克思所言:“人的肉体生活与精神生活同自然界相联系,不外是说自然界同自身相联系,因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13]56伦理总是产生于一定的实体中,是实体良序的保证。人置于自然的实体中,人是自然的组成部分,人的道德标准最终也是基于人的自然存在,是将动植物的权利包含在一起的。绿色发展摈弃机械的科技观,是伦理思想的辩证发展的结果。意识到人在世界上并不是孤岛,人总是处在一定的关系之中的,这样,承认他者的道德地位和权利也就自然而然了,而认同范围的扩大也是道德自我逐渐成熟的标志。

在与自然的关系上,应有助于生态和谐。发展应找回生态的和谐,维持其永续发展。为了使科技服务于绿色发展这一良善目标,我们必须使科技从根本上摆脱某些技术化趋向的原则,将伦理作为一种重要因素来衡量科技的开发、应用,从而使伦理得以规范科技,达到生态和谐的伦理引导。就具体方法来说,首先在于提供最充分的选择机会。科技活动也需要通过互动,遏制损害社会整体利益的过度的原子主义的价值形态。过度的原子主义,分散、孤立地去处理科技的社会与伦理问题,而不是在系统中,从一种要素与其他要素的关系中去考察它的实质。最优的价值体现于最充分的选择机会,控制论专家福尔斯特将此方法称作伦理律令:“始终努力增加选择的数量”[14]352。在选择性上,科技发展的目标是通过增加科技方法与选择技巧来扩展可能性前景。

科技对社会与环境的绿色发展应当承担更大的责任,这是绿色发展背景下科技伦理规范中的重要内容。科技的责任首要体现在科技对于绿色发展的动力作用上,这种动力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也就构成了科技的特殊责任。另外,科技的责任是远距离和跨时代的,因为科技通过对新领域的研究与开发所引发的环境效应具有不确定性和风险性。20世纪50年代以后,科技引发的环境问题开始成为全球风险问题中的主导要素[15]12,同时也标志着社会风险的因素开始从自然因素向人为因素转变。德国学者贝克指出,这种环境风险表明人需要通过科技创造一种新文明,“以便使自己的决定将会造成的不可预见的后果具备可预见性,从而控制不可控制的事情,通过有意采取的预防性行动以及相应的制度化的措施战胜种种(发展带来的)副作用”[16]119。这种预见性是跨越时空的,既要预见科技所引发的全球性环境效应,也要预测当代活动对未来时代生存资源的影响。科技风险来源于人与自然的主客体分离,规避风险则要将自然客体重新纳入主体责任之中,并构成对于自然整体和人类未来的远距离和跨时代的责任。

最后,引导科技效应的抑恶扬善。

科技是“双刃剑”,这是对于科技效应的辩证理解。双重效应是科技的重要属性,是具有伦理意义的现象。从这个意义上说,绿色发展是指人们积极改善和优化社会伦理关系,维护稳健的生态运行机制。人类通过科技改造自然界的同时,可以在道德实践中促进积极效应,克服该过程中科技所引发的负面效应。

绿色发展不仅仅是调整人与自然的关系,同时也标志着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关系的新模式,科技生态效应的引导也体现在人与社会和人与人的关系维度。如习近平所说:“老百姓过去‘盼温饱’现在‘盼环保’,过去‘求生存’现在‘求生态’。”[17]123人民对科技导致生态环境质量的影响已经具备了基本的直观体验和理性认知。良好的生态环境已经成为衡量人民群众生活质量的重要尺度,生态环境问题开始成为亟待解决的重大民生问题。一方面,在整体上应当利用科技有效保护生态环境,使人民喝上干净的水,呼吸上清洁的空气,吃上放心的食物。另一方面,生态利益也成为道德调整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的重要内容,防止个体或集体因为追求经济利益而利用技术危害他人的生态利益、进而演变为互害型的生态伦理形态,即要“抑恶”。

所谓“扬善”,是要通过科技创新保障和促进世界的可持续发展,使绿色科技创新为绿色发展提供源源不竭的动力。习近平指出,“要加快开发低碳技术,推广高效节能技术,提高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比重”[18]1,从而为绿色发展提供坚强的科技支撑。科技的创新,又体现在对环境友好和资源节约的低碳经济发展模式与生活方式的革新上。例如,拓展虚拟经济领域,深化网络发展革新,尽量通过环境友好的数字化技术减少对自然资源的耗费和废弃物质的排放。同时,加强绿色科技的国际合作,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发表的《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即指出:“通过科技知识交流提高科学认识和加强包括新技术和革新技术在内的技术的开发、适应、推广和转让,从而加强为持续发展形成的内生能力。”[19]各国社会发展水平存在差异,科技发展领域也各有不同。但是,绿色发展面对的是具有全球性意义的环境问题,需要通过各国交流与合作才能实现。科技工作者借助伦理评估科技的环境效应,确定符合绿色发展的科技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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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苏雪梅]

EthicalReflectiononScientificandTechnologicalImpetusinGreenDevelopment

LIUGuo-yun

(CollegeofMarxism,SichuanNormalUniversity,Chengdu,Sichuan610066,China)

Green development requires ethical reflection on ecological problems, and the necessary driving force of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Most of contemporary environmental problems are generated with application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ut their essence is value orientation, which needs reflection on negative effec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n environment. The application fo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urn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nature from harmonious unity into tense antagonism. Nature is overdeveloped with science and technology, resulting in reduced ecological recourses and sustainability. The control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over nature develops into the control of man. Thus others’ environmental interests are violated, while environment for human offspring and other living creature is undermined. Thereby ethical guidance is needed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ree dimensions of science ethics in green development should be established, which includes ecological ethical spirit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thical norms of harmonization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and adjustment effect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green development;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mpetus; introspection; green guidance

2017-02-08

四川师范大学2015年度校级项目“当代科技对提升道德软实力的影响与对策”的阶段性成果。

刘国云(1979— ),男,湖南湘潭人,哲学博士,四川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科技伦理学。

D616

A

1000-5315(2017)03-003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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