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纸飞机

郑春华

自从柳柳的手被刀切破后，妈妈就开始规定不许杨杨柳柳再跟丫中丫串一起玩：“那两个小丫头太野了！你们会跟着她们闯祸的！”尽管杨杨柳柳一再向妈妈解释，可妈妈就是不听，“我只知道你们是跟她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切破了手！”

是的，她们确实跟丫中丫串在一起做过很多妈妈不知道或者不让做的事情——

丫中丫串教她们给黄瓜削皮；丫中丫串教她们做酸奶棒冰；丫中丫串教她们用指甲在蚕豆上面刻三道长短不一的弧线，蚕豆就有了“笑脸”……

已经是寒冷的冬天，才四点半，天似乎就要暗了。

杨杨柳柳写完妈妈布置的家庭作业，抬头朝窗外看去，草坪上空空荡荡的，只有寒风窜来窜去，一会儿拉树枝，一会儿扯电线……忽然，她们看见空空荡荡的草坪上飘来一束彩色的气球，气球好像已经飞累了，这会儿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越飞越低，越飞越低……

咦？丫中和丫串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她们兴奋地朝上伸出双手，一边追赶气球一边大叫：“下来！气球快下来！”

气球撞到了玉兰树，飞不过去了，只好停了下来。只见丫串抢先脱鞋爬上树，把一大束彩色气球拿到了手，然后从树上滑下来。

她们举着气球跑来跑去，笑声像孤零零的小鸟在草地上飞来飞去，但她们不在乎。漂亮的气球似乎让暗下来的天空又亮了起来，让刺骨的寒风变成了柔软的大毛巾，替她们擦着满头大汗。

杨杨和柳柳心里痒痒的，脚尖也痒痒的，她们真想立刻奔下去和丫中丫串一起玩气球。可是不行，她们知道妈妈和外婆一定不会同意的。

“柳柳，我们来给丫串写封信吧，谢谢她今天帮我们捡羽毛球！”杨杨忽然说。她拿来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谢谢你今天帮我们捡羽毛球！然后折成一架纸飞机，朝窗外抛去——丫中丫串正好往这儿跑：“纸飞机！”丫中叫着跑过来了。

“从哪儿飞来的？”丫串站住四处看，终于看见窗户里的杨杨和柳柳，她们用手一个劲儿地指着纸飞机，好像纸飞机里藏着什么秘密。

丫串拿过纸飞机，上上下下地看，什么也没有；她拆开纸飞机，这才看见那行歪歪扭扭的大字。“这是杨杨柳柳写给我的信！”丫串叫起来。

“真的吗？”丫中的表情又惊讶又迷糊，“给我看看！”

“这是写给我的信，不能给你看的！”丫串骄傲地说着，把信又折回成纸飞机，然后一手紧紧攥着，一手又举起彩色气球往远处跑去。

此时的天空真的暗了，可气球依然亮著，不让夜幕盖住它们，它们飘在丫中和丫串的头顶上方，好像一松手就会掀开夜幕……

摘自《丫中和丫串》（接力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