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帕:靠得不够近如果你拍得不够好,是因为

2017-04-10 18:02
宁夏画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卡帕战地罗伯特

罗伯特·卡帕(1913~1954年),

匈牙利裔美籍摄影记者,

20世纪最著名的战地摄影记者之一。

1947年,他和“决定性瞬间”的倡导者布列松一同创立了著名的马格南图片社,

成为了全球第一家由自由摄影师构成的合作组织。1954年5月25日,卡帕在越南采访第一次印支战争时,误入雷区踩中地雷被炸身亡。

他的名言:“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够好,那是因为你靠得不够近。”

成就一世战地传奇

1913年,罗伯特·卡帕生于奥匈帝国时期的布达佩斯的一个犹太家庭。18岁他考入柏林大学政治系,毕业那年正赶上纳粹党上台,匈牙利霍尔蒂效法德国实行法西斯主义,迫害进步青年。在经过由于反政府而遭遇的一场牢狱之灾后,卡帕离开了故土(他的父母也鼓励他移居别处)。

卡帕最初想成为一个作家,然而他在柏林找到的一份照相工作却让他开始痴迷于艺术。1933年,由于纳粹德国日渐兴起的排犹风浪,他移居到了法国。却发现在法国很难找到一份作为自由记者的工作。在此期间,他开始采用罗伯特·卡帕的名字——因为他觉得便于记忆,而且美式发音听上去还有些像电影导演“弗兰克·卡帕”。

1936~1939年,卡帕前往西班牙,用相机纪录下了内战的残酷。1936年卡帕因为拍到一位共和军士兵于科尔多瓦(西班牙)附近遭到子弹击中仰身倒地的那一刹那而为世人所知。同时也因为其接近性和突发性而引起真实性的长期争议。不少人质疑该照片的真实性,例如士兵阵亡时握枪的姿势,以及当初发表于《VU》杂志时,另一张应为同组照片却显现另外一位不同的士兵倒身于同一地点等等不合理之处。

1939年在逃离欧洲大陆时,罗伯特·卡帕把他的手提箱遗失了。手提箱装有他在西班牙內战时拍摄的3500张底片。多年来,人们都认为这些底片已经永远消失,那张著名的“战士之死”的真相也无从查证了。但在1990年代末期手提箱在墨西哥城被发现。

卡帕从巴黎逃离后抵达纽约,二战初期他在此地找工作。后来接受《Collier》周刊约稿前往欧洲战地采访,之后又跳槽给《生活》杂志投稿。1938年,卡帕来到中国采访了抗日战争。随着战争的进行,卡帕又随军前往北非和意大利,并在1943年10月7日在那不勒斯和《生活》的通讯员WillLangJr.一道记录下了著名的邮局爆炸案。

卡帕最辉煌的经历莫过于1944年6月6日参与诺曼底登陆。作为他最著名的一次任务,1944年6月6日,卡帕与美军第一批军队登上了诺曼底的奥马哈海滩。凌晨4时,所有人,包括卡帕,悄悄地在主甲板上集合,并在登陆艇上就位。随后,登陆艇被放入汹涌的海里。

为了拍摄登陆,卡帕带了三台相机:两台35毫米康泰克斯单反相机,每台都上了一卷36张的黑白胶卷,还有一台装2英寸反转片的禄莱福莱相机。他在运输船和登陆艇向奥马哈海滩进发时使用禄莱福莱相机,离开登陆艇开始涉水上岸时,换用了第一台康泰克斯,拍完36张后,又换了第二台康泰克斯。一卷胶卷过后,他发现手抖得厉害,没法装新胶卷,于是上了撤离伤员的医疗登陆艇,然后又用上了禄莱福莱相机。

回到英格兰,卡帕将拍过的胶片通过信使送到《生活》杂志的伦敦办公室,为了赶上下一期的截稿时间,《生活》杂志暗房的技术员匆忙中把烘干箱的温度调得过高,导致胶卷上的涂层融化。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卡帕冒着生命危险拍摄的72张底片几乎全部被毁,仅保存了11张;而用禄莱福莱相机拍摄的反转片并未受到损伤。

《生活》杂志于1944年6月19日刊出了其中的10张照片,并在图中注脚“失焦slightl you toffocus”,以此解释说由于卡帕当时过于激动导致了手部抖动,从而影响了拍摄,而卡帕本人对此并不承认。战后卡帕将回忆传记以《失焦》命名。

1947年卡帕旅行访问苏联。在莫斯科、基辅、第比利斯、巴统和遍地废墟的斯大林格勒拍摄了大量图片。回到法国后,卡帕和亨利·布列松、大卫·西蒙以及乔治·罗杰建立了马格南图片社。1951年他成为主席。

1954年5月25日,卡帕随法军前哨部队在红河三角洲陷入越共伏击。太阳在头顶燃烧,大炮、坦克、迫击炮在身后轰鸣。下午2:50,卡帕敏捷地穿过弹雨向前跑去,他涨红脸回头喊道:“看着我,下次我会跑得更远!”55分时,大地由于爆炸而颤抖,法军使用火焰喷射器,棕色的烟雾和橘红色火焰腾空而起。有人兴奋地大喊:“这才是卡帕一直想要的那种照片!”……但是此时的卡帕躺在路基的斜坡上,左腿残缺,一英尺远有一个爆炸后的大坑和炸坏的相机。他踩中了地雷,胸部受了致命伤。他左手还握着一架照相机,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嘴唇动了动。然后带队的中尉用很浓重的法国口音拼读了几个字母:“d-e-a-t-h”——死了。

当日,美国各大晚报都登出卡帕的死讯。第二天《每日新闻》用大标题报道“关于卡帕之死”,纽约各地电视台、电台和时报也以极大篇幅刊登报道此事,并一致赞扬他是最为勇敢的战地摄影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翰·斯坦伯格在献给这位好友的挽词中写道:“罗伯特·卡帕不仅留下一部战争编年史,更留下一种精神。”

罗伯特·卡帕只活了40岁,短短的一生中参加了五次战争。卡帕曾言:“那些在胜利到来之前壮烈牺牲的人们是最杰出的,可活着的人却马上忘了他们。”卡帕一生追求的就是让历史永远记住那些西班牙内战中冲锋陷阵饮弹身亡的普通战士,记住第二次世界大战行将结束时在莱比锡阳台上中弹倒地的美军大兵……

马格南的领导人物

卡帕在摄影史上最大的建树,就是创办了有史以来最具影响力的摄影组织——马格南MAGNUM 。 1947年,卡帕把几位同好——布列松、大卫·西摩、乔治·罗杰拉在一块儿,打算成立一个代理公司,专门负责发行乱世影像的照片。正当他们为公司名称大费脑筋时,卡帕灵机一动,取了个与香槟酒名“马格兰”相似的“马格南”。“马格兰”是一种两夸脱装的大桶香摈酒,是为好友们庆祝生还的聚会上经常喝的,这一点也正反映出卡帕的诙谐性格和乐天知命的人生观。 直到去世,卡帕一直是马格南的领导人物,没有他,这个团体就不可能到今天还存在,成为世界新闻摄影顶尖高手的云集地。在初创时期,卡帕经常得靠赌马来周转员工和同仁的薪水,布列松就因自己的酬劳被卡帕挪用去当赌本,和他大吵一番。不过大家都知道卡帕是为了整个团体的存亡而赌,也就不太在意了。

用生命完成拍摄

卡帕为人简单、工作随意,基本上是看见什么拍什么,一般只用平视取景,尽量不用俯、仰角度,也很少使用广角和长焦。他写的通讯和他拍摄的照片同样 看上去冷静而不带感情色彩。卡帕总能主动出击,如同战士一样,用镜头捕捉历史,用画面述说战争的惊心动魄。他的作品也许质量并不出色,最为出名的作品《诺曼底登陆》甚至模糊失焦,但观看的人很难不为他的作品感动,因为他用生命完成了拍摄。

卡帕是一个彻头彻尾“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的自由记者,一路逃离匈牙利、德国、 法国、西班牙的集权政体,绝不向任何金钱权力屈服。对他所工作的每一个国家的人民都深怀热爱,他用相机记录了人们之间达成的真诚的同情与理解,他通常把他们放在痛苦、苦恼、不确定、对死亡的恐惧、最急切的需求等戏剧化的情境中进行描绘。他在战争、饥荒和灾难基础上完善关心人的原则,并将这种道德传递到世界各地。

世界上最好的战地摄影师

卡帕是马格南图片社的创办人,通过倡导保护原始底片的概念以及摄影师对底片的所有权而持续不断地维护业界同仁的权益,他的这种努力给现代新闻摄影工作带来了革命性的改变。

卡帕在塞格雷河战役的枪林弹雨之中完成了他杰出的摄影作品并发表之后,《图画邮报》的图片编辑斯戴芬·洛朗把“世界上最好的战地摄影师”这一称号赠予了卡帕。但是卡帕从未觉得这一称号是他应得的,因为他对业界同仁们都非常尊敬,其中包括很多世界知名的新闻摄影记者,像亨利·卡蒂埃·布列松、艾尔弗雷德·艾森斯塔特、威廉·尤金·史密斯、大卫·西蒙等人。

他生动活泼的摄影风格,力求最及时地出现在最佳的拍摄位置,力求尽可能靠近他所拍摄的人物,他努力从尽可能多的角度进行拍摄,在最关键的瞬间进行拍摄。这些都把卡帕塑造为一种新型的战地摄影师的化身——工作敏捷,时机掌握准确。他使用当时时新的35毫米微型格式的莱卡相机(1932~1937年5月)和康泰时相机(1937年5月底~1954年5月),然而凭借他卓越的多才多艺的摄影技术,他也可以使用中片幅的禄来福来克斯双镜头反光相机(1939年以后)。1955年,美國《生活》杂志和“海外记者俱乐部”设立了“罗伯特·卡帕金质奖”,用以鼓励在新闻摄影上有成就的摄影记者。1966年,美国成立了“关心人的摄影基金会”,以纪念卡帕及其他在战争中牺牲了的摄影家们。

卡帕的摄影作品本身就是具有杰出价值的图像文件,它们见证了20世纪大量极端重要的历史时刻,特别是关于战争到底是什么,以及战争对于身处其中的人们的影响。

语录

“光有才华是不够的,你还得是个匈牙利人。”

“相机本身并不能阻止战争,但照相机拍出来的相片,可以揭露战争,阻止战争的发展。”

“这场战争(指二战)就像个正在变老的女演员,越来越不上相了,也越来越危险。”

“战地记者有他的本钱——生命,这既在自己手里,可以把它押在 这匹马或那匹马上,也可以在最后一分钟再放回自己的口袋。我是个赌徒,我决定加入离战场最近的第一梯队。”

“在西班牙拍照不必耍花招。你不用摆布你的相机(或摆布被摄者)。照片就在那儿,你拍就是了。真相就是最好的照片, 最好的宣传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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