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专用小马甲首次大起底

康荦+巫烜

比约定时间提前20分钟抵达采访现场，坐下来接受采访第一件事，回忆专用小马甲伸手帮我拧开了放在我面前的矿泉水。

作為一个从三年前开始关注的老粉，我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和晚上睡觉前最后一件事，是刷回忆专用小马甲的微博，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落下。三年间我看过他写过的所有关于妞妞、端午的微博，也看过他发过有时每天两位数的广告。我不是脑残粉，我也不是阴谋论者，我是带着一个老粉的喜爱和知道网上各种扒他的矛盾心态采访他的，我和现在那2814万粉丝一样，想知道眼前这个摘掉口罩的人，到底是那个善良温暖的痴情人，还是心机炒作的营销号。对此，回忆专用小马甲一一做出回应。

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黑他的人很多，但爱他的人更多。

在回忆专用小马甲北京签售会上，有个姑娘穿着婚纱赶来，抱着书排了好几个小时队，轮到给她签名了，她颤巍巍地对回忆专用小马甲说：“能拉拉小手吗？不是握手。”在马甲拉住她手的一刹那，姑娘的眼泪就簌簌地落下来。回去之后，这个姑娘发微博说：此生能穿着白纱拉过你的手，知足了。

这就是回忆专用小马甲，他的一举一动，从回忆初恋到妞妞、端午，从接微博广告到出新书，总能引起真爱粉和黑粉的骂战。

很少有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回忆专用小马甲的微博帐号注册于2013年1月10日，那时候马甲还没有妞妞和端午，之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是为了怀念自己的初恋情人，马甲曾写过一篇长微博《愿无岁月可回头》，写自己的同学王南和张岭南的故事，但粉丝都知道他写的其实是自己和初恋。

后来马甲有了萨摩耶妞妞。妞妞之前的主人老出差，一岁多的妞妞大多数时间都被寄养。有一次妞妞主人又出差，就把妞妞放在马甲那里寄养，后来原主人想要把妞妞送人，问马甲有没有靠谱的朋友想养，马甲考虑了很久才决定领养妞妞。那时候马甲还没出名，刚刚工作没几年的他没多少钱——有时候和妞妞几天只吃馒头，以至于妞妞后来看见馒头就跑；有时候把在外面吃饭剩下的菜打包回来，妞妞吃一半，自己吃一半。后来，他带妞妞去宠物店的时候遇到了折耳猫端午，一猫一狗相当投缘，马甲开始在微博上更新妞妞和端午的日常。就是这样一人一猫一狗的日常却聚积起人气。粉丝越来越多，质疑也越来越多，网上关于他的抄袭、炒作、虐待妞妞端午的说法各种各样。不管事实怎样，有一点不可否认，因为接广告，马甲的生活越来越好，他搬进了大房子，妞妞端午也吃上了进口罐头。他把老家的父母也接到深圳住，自己出差时就拜托父母照顾妞妞和端午。

因为在网上晒过父亲的照片，父亲在遛妞妞时经常被认出来，被叫做“老马甲”。当马甲第一次把自己的新书满怀期待地放在父亲手上，父亲翻了两下说了一句：我还是希望你能早点成家。为此，马甲和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因此病发住院。康复期间，马甲和父亲长谈了很久，父子终于开始理解对方的想法和价值观。所以那次马甲发在微博上的争吵，反而成了父子俩交流的契机。后来在马甲的“逼迫”之下，父亲终于读完了马甲的新书《愿无岁月可回头》，并打出了7分。马甲问父亲看过能打10分的书吗？父亲说：有，《平凡的世界》。这让马甲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觉得和路遥老师相比，自己被打0分也不为过。

回顾马甲最开始的那些微博，尽是些伤感的内容，但是随着粉丝的增长，他的很多内容都是妞妞、端午，还有插科打诨，逗大家开心，仿佛他每天都很快乐。“现在有点儿影响力了，还是希望把快乐的事情都在网上说吧，如果有悲伤的事情，作为一个成年人，也都消化得了。我不愿意在网上反复说不开心的事，因为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有各自的困难。”马甲说。他在书里面写道：他在深圳湾看到一片彩色的海，他希望你也能忘掉不开心，看看。

现实生活中，回忆专用小马甲还有着一份全职工作，和网上的身份完全不相干，也并不是之前被扒的销售。这工作是他毕业以后就一直从事的，是他努力获得的，他很珍惜。身边的同事没有人知道他是回忆专用小马甲，他从来不发朋友圈，有一次他甚至发现他有一个同事用了妞妞端午的表情包，他们却也不知道他养宠物。这也是每次公开亮相他都戴着口罩的原因，一方面是担心两个身份会错位或是曝光，另一方面马甲觉得自己想分享的生活中的乐趣都通过微博满足了。摘了口罩他又能在现实生活中做平凡的自己，继续着自己工作和喜欢的事。采访前一天，他在北京街头吃了一个煎饼，觉得好吃，就站在那里拍下了摊煎饼的整个过程，排队的人和卖煎饼的大姐没人搭理他。马甲觉得这种状态很好，如果被人认出来了，他就没法站在路边吃煎饼了。现在所过的两种生活和两个身份，现实中和网上的，都是他喜欢的，也都能让他获得存在和成就感，“我不讨厌现在的自己，我感觉自己很真实，我有我的快乐”。

回忆专用小马甲回应质疑——

质疑一：外貌风波

1米5的身高，胖子、秃头，大家总是这样调侃回忆专用小马甲的身材和长相，而他自己则一直声称自己很像古天乐，身高1米92，有一段时间还一直乐此不疲地把古天乐的头像P在水杯等各种能反光的物体上假装不小心暴露了自拍。回忆专用小马甲是男生的标准身高，体重也适中，长相不像古天乐，但也不像岳云鹏，是个很干净的男生，不秃头。

回应：“我身材并不算很好，长年没有吃过早点，饮食也不均衡。我一般是中午12点到下午3点间吃一顿饭，晚上6点钟吃一顿饭或者之前吃下午茶，晚上一定要吃夜宵，不然我到凌晨1点钟就会饿。我现在已经很管控零食了，以前打游戏的时候，鱿鱼干、糖、瓜子、各种零食都无节制地吃。我觉得这次巡回签售特别大的意义一是可以和大家见一面，第二个非常重要的事就是能够尝一尝各地的美食。

颜值你就写120分吧！开玩笑的，其实我给自己的颜值能打到60。因为我在现实中真的没有获得过什么颜值上的自信心。在现實中工作，没有人特别去提这个事。今天我专门买了新衣服，刮了胡子，敷了面膜，画了眉毛的。我想把好的一面展示给大家。在生活中我就是一个从你身边走过去，你绝对不会斜眼看的男生，非常平凡。这也是这么久以来，我还能够有点儿隐私的原因。我要是上半边脸长得跟古天乐或者吴亦凡似的，就算戴口罩露个眼睛也瞒不住。

质疑二：做饭风波

最近一年以来，除了更新妞妞、端午的日常，回忆专用小马甲还爱每天在微博上晒各种美食，甚至半夜晒，故意“拉仇恨”，网友调侃这些美食都是回忆专用小马甲借别人的食物拍的，拍完照就还回去了。回忆专用小马甲经常会晒出自己做的菜，比如烤鱼、麻辣香锅、卷饼之类的，其专业水准不亚于饭店，让人怀疑是否是他一个人做的。

回应：“全部都是我自己做的，因为我小时候父母都比较忙。我爸是公务员，以前在乡下上班，跟我们住的地方离了将近十公里。他每天基本上是早上出发，晚上下班，中间有一个小时左右骑自行车，所以他基本上一天要么是在单位，要么是在单位往返的路上。我妈当时属于国企单位，也是很忙，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属于放养的孩子，自己在家很自由。我从小就会自己做东西吃，微博上面我晒出来的东西都是我比较拿手的。

其实都很简单，只要你想学，我告诉你两遍你就能记住。我觉得学做饭不是一件那么难的事，难的应该是生活。我们每天更多的时间用在工作上，用在上下班的路上，我们没有这个或者说没有心情去做这么一件事。而且，做饭可能需要半个小时，但是你去超市买足这些食材，加上来回路上的拥堵，这个时间要远远多于做饭的时间，这种疲累是多于你在厨房里的十五分钟的，它是一种隐形的成本。很多人，尤其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人，没有心情给自己做一顿特别丰盛的饭。而我就得感谢大家了，我也是人来疯，想做出来发给大家看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大家都说“滚”，我就特别有成就感。我不觉得这是一种侮辱。我能想象到大家那种很饿的表情，在那个时刻，我相信大家看到的话应该是一种愉悦，因为饿也是一种需求，总体也是一种愉悦的。我在网上也晒了一些我周边的外卖，这些基本上都是我吃腻的。长此以往，别人开了一个小饭店，它的口味还不错，在我周边五公里范围内的我都知道。确实也是自己一个人下班回来的路上，或者是忙完回来的路上，就在路边吃了，吃到好的就会在网上晒一下。有的时候觉得今天没那么忙，有精力，回来的路上就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做好拍好发在网上，一边吃一边看大家的评论。”

质疑三：营销、卖号、虐待、发广告

关于网传他的真实职业，别猜了，那些都不对。而对于炒作、其实不是一个人发微博而是团队营销、虐待妞妞端午，马甲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没有网上扒得那么坏”。他给我展示了他的手机相册，里面都是妞妞端午的照片，他自己照的，同一个角度可能有好几十张甚至上百张，然后他会挑一两张好的发出来。还有他吃的那些食物照片。“所谓的大V，不就是你通过你的眼睛，让大家看看这个世界嘛。如果这一点都可以代替的话，那你本人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所谓卖号更是没有必要。”马甲说。

回应：“所有的事情，每一件我都可以解释清楚，我觉得还是问心无愧吧。之前有一段时间，网上扒我最凶的时候，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大家说清楚，我觉得也欠大家一个交代。但是后来我又想，如果这样做的话，讨厌你的人还是会讨厌你，反而还会滋生更多的谈资，反而会让那些希望通过黑你这种途径火起来的人更嚣张。

我现在做自己正常的工作，也能够养活自己。网络当然更能让我挣钱，但我没必要通过让大家讨厌或者难以接受的方式去赚钱。

比如说最常见的扒我的帖子，是说我虐待妞妞，用鱼线吊妞妞。其实当时我是把妞妞的爪子拿起来了，那个广告商当时问我，能不能让妞妞的爪子稍微抬一下，去碰一下端午的头。我说没有问题。我就用逗猫棒把妞妞的爪子挑起来，大概三五秒，妞妞没有任何痛苦。后来把逗猫棒P掉了。结果被网传成用钓鱼线吊妞妞爪子。

后来通过这件事情我也想通了很多，大家讨厌的可能并不是你去把妞妞爪子提起来这件事，大家讨厌的只是你这种状态。其实网上一些说我的帖子，我在表面上不说也好，谈笑风生也好，其实还是在乎的。看完这些我会心里很不舒服，会有一种全部跟大家说清楚的冲动，但是有些事情是永远说不清楚的，有的时候大家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任何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我从开通微博至今，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吵过架。我二十万粉丝的时候，是可以接广告的。那个时候我发过一条微博，我不愿意接广告。因为我当时开通这个微博的原因，是我觉得可以把它当作抒发个人情感的出口，我当时就是想找一个出口或者是一个人说说话。但是后来慢慢地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和认同，我的心态也在改变，我也在希望自己能够过好一点。当时说不接广告那条微博，我觉得没什么可以解释的，我觉得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现在我有了一定的话语权，我可以针对某一件事一直吵到我认为我解释清楚为止。但是又何必呢？如果你要是为讨厌自己的人活着，那你真的得死。能让支持你的、觉得你还行或者喜欢你的人感受到一点快乐，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之前在深圳住在一间公寓，是一个群租。那个时候是我刚刚好慢慢火起来的时间，我在网上看到了一个留言，骂得非常难听。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还没有什么黑点，也没接任何广告，但是依然会被大家讨厌。那个留言是说妞妞鼻子很红，因此推断我虐待妞妞。我去翻那个留言的博主微博，结果刚好就那么巧他居然和我住在一个小区，结果有一次我们就见面了。我当时就说，我告诉你一下，我看到了您的留言，我想跟您解释一下，妞妞的鼻子你现在也看到了，就是这么红。而且我们是住一楼的，咱们这里有很大的落地窗，妞妞整天都趴在窗前晒太阳，您也经常看到我这样带它晒太阳。那个人也养了一条狗，黑颜色的，很可爱，后来我们就像宠物的主人一样开始聊天，还加了微信。其实他在网上是骂得很难听，但是我们真正见了面之后他的态度和之前丝毫不一样。所以说人在网上跟在现实中，我感觉是两种不同的态度。

所以说，尽可能问心无愧就好了。如果要是别人还是没办法接受你的话，那只能说抱歉，给别人添堵了。”

2016年9月，回忆专用小马甲开启新书《愿无岁月可回头》全国巡回签售，所到之处尽皆人山人海。其中北京签售安排在了王府井书店，当天中午等待签售的队伍从书店六层一直排到了一楼大门外的马路上。

2016年3月19日

它倆在家，我睡觉从没敢关过门，经常醒来时发现它们已经守在旁边了。端午独立，诉求很少，但作为一只大狗妞妞挺需要人照顾的，渴了、饿了、拉肚子想到外面上厕所、想出去玩了。它会先这么哈着热气在旁边等一会儿，忍不住了就蹦床上，或者拿鼻子拱，鼻头凉凉的。

妞妞的观望很有威力，它来了，你肯定睡不好，有次它对着我喘气我梦见自己在吹头发。多久给它加一次水都是固定的，刷刷水盆，看水量的减少，它如果喝的多了，就肯定得多出门上厕所。出门它蹲下开始尿，就数着秒，如果第一次尿的太长，就说明它憋尿了，还得增加遛它的次数。如果饭盆里剩了食物，说明胃口不好，出门也就拉的少了，得换换罐头、狗粮，再补充些营养调理肠胃。如果出门拉的出奇的多，到家就得把各种食物挪挪位置，肯定是在哪偷吃了，它瞒都瞒不住的。

今天下雨，它例行失落，我睡醒时发现床上放着它的球，不知它啥时候衔上来的。晚上雨停，路也干了些，带它出去玩了很久，现在开开心心的睡了。

宠物养久了你会发现，其实它一直在跟你交流，不过你要很爱很爱才能听得懂它在说啥。它一直没有张口，但时刻都跟你分享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2016年12月13日

说说端午吧，我尽量克制住悲愤，客观的叙述：之前我不是常外出吗，每礼拜得出去四天，只在家三天。我不在家的日子里，它俩由我父母照顾。我到家了，它俩就继续由我来喂。回想下，端午近来一直都没再趴过我胸口了，本来我觉得挺轻松、挺欣慰，以为端午长大了，成熟了，不干那幼稚事儿了，我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直到今天跟我爸聊天，我爸说端午啥都好，就是粘人，平时走一步它跟一步，简直绊脚，天天早上一醒就发现它趴在胸口上，压的喘不过气……我当时就呆住了，可以说五雷轰顶。我一直以为被趴胸口是我的专属！你能想象吗？这才两个多月，并且我中间还经常回来！它居然认了新的主人！讨好人家去了！有时候我明明给它梳过毛了，喂过零食了，但我爸一来，它又跑到放梳子，放零食的地方，敞着肚皮打滚，非常不要脸，然后我爸就又给它梳一次毛，拿一次好吃的，并且它当着我的面卧在我爸的肩膀上，被剪指甲都不反抗！这是对我示威吗？我伤心完了，一个猫，没有一点点气节，跟谁呆的时间长就依赖谁，简直人尽可主！我算看透了，真的，就算端午以后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再跟它天下第一好了。崽，阿爸对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