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阳
他,胖墩墩的,全身是肉,像座山。任你怎么用力推,他都紋丝不动;任你怎么使劲捏,捏到的只有肉。
周程宇是全校闻名的“重量级”人物,他的同桌是位“酸秀才”,和他坐在一起,一胖一瘦,着实滑稽。语文老师若要解释何为“瘦骨嶙峋”,只要他俩往那儿一站,既形象又生动,自然省去了口舌之苦。周程宇很喜欢穿蓝色的衣服,配上一个三百多度的眼镜,往凳上一坐,开始摆弄自己那些小玩意儿,同学们便立马围了过来。我私底下跟同学说:“程宇身怀小哪吒,真是名副其实的‘保孕!”没想到,这话不胫而走,“保孕”也就成为了程宇的外号。自此,二班再无“周程宇”,唯有“周保孕”。
开学第一次上美术课,我们都不知道到哪儿上,模模糊糊地按照老师说的跑。我们排好队,吹着冲锋的号角,往三楼冲,期间我瞟了“保孕”一眼,谁知这件从一楼到三楼对平常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事,对他而言竟难比登天。我看着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艰难地挪动着步伐,着实叹了口气,恨不得立马跑过去拉他,可谁又拉得动他呢?“保孕”每爬两阶楼梯就停下喘几口气,接着再爬,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着实令人敬佩。
当他爬上来后,我告诉他不是这个教室,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傻眼了,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我,翻了个白眼。他无奈地屁股一沉坐在了地上,哀叹道:“我不走了,老师也不说清楚点!”我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瞟了他一眼,他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眉头凝成一道坎,跺了跺脚,一步一步往下挪,慢慢悠悠的。他是上楼不易,下楼更不易,每挪动一步,整个楼梯要抖三抖,肚里的小哪吒也跟着抖,一抖一抖的,像水中的涟漪。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移到一楼,脚尖刚刚踩到一楼的地面,脚跟还未落地,老师却站在楼上喊:“上来,是这里!”我看到“保孕”手握得紧紧的,眼里闪过绝望的光,眼眶欲裂,就像岳飞面对靖康耻而圆睁的怒目,然后仰天长啸,跺脚震地,恨不得把学校拆了。
这就是我们班的胖墩,胖得不可思议,也胖得可爱。
(指导教师:陈治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