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瓦片屋顶曾经居住过毒草 酒瓶
《诗经》中的洪水 还绊倒过一只迷途的乌鸦
这只怀抱钟表的乌鸦把祖辈的身影打理得井然有序
爺爷的个子在它的丧鸣声中缩短
矮成一抷黄土的那一天
乌鸦在亲人的头上盘旋成一口古井
黑夜提前装扮成一个谋杀者将我们的双眼蒙住
母亲多次告诫我不要在家中打伞
天上有神灵的眼睛看着 乌鸦则是村落里最大的王者
我们跪在牌九搭成的祭坛前
用桂花治愈失聪的耳朵 碗里干旱的粮食
就等待着一场大雨令其呼之欲出
那时 许多怀抱乌鸦过河的人就像捧着一堆精美的陶瓷
祈求于这些使者把他们快要成年的孩子送到对岸
把老一辈的人送进钟表尖梢的渡船
多亏了这些乌鸦 我们才不至于对无常的事态心生痛意
不至于捅下月亮听着钟轮巨大的指针
在世代膨胀的躯壳里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