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差別語」在翻译中的使用

摘 要：「差別語」是指语言本身具有区别对待、歧视、侮辱的意思的词语，是一定历史与社会形态的反映（张南薰，2004：20）。现代日本社会中，随着对差别问题认识的提高，人们对损害人格、人权或可能使对方有不适当的差别感、侮辱感或不愉快的词语越来越敏感，使用起来越来越谨慎。因此，对于在实际翻译中，我们也应该避免用到差別語，使用差別語将会导致听者或者读者的不适感，影响翻译质量。

关键词：差別語 歧视语 中日翻译 词汇误用

「差別語」中的“差別”二字，除了与汉语的“差别”有相同意义外，还有“区别”“区别对待”“歧视”“欺负”等含义。现代日本社会中，随着对差别问题认识的提高，人们对损害人格、人权或可能使对方有不适当的差别感、侮辱感或不愉快的词语越来越敏感，使用起来越来越谨慎。特别是各种新闻媒介、例如广播、电视、杂志、出版社等部门，由于不小心使用了差别语而受到强烈抗议和谴责的事例为数不少。因此，对于日语学习者来说，在翻译工作中如果使用了「差別語」将会导致听者或者读者的不适感，影响翻译质量。

一、关于「差別語」的定义

日语中的「差別語」中文可译作“歧视语”。差別語在日语中广泛存在。首先论述「差別」一词：「差別とは、人間が自分や自分の属している集団と、異質の属性の属性をもつ個人や集団を分け隔てする意識と行為のことである。」译作：“差别是指人们将自身或者自己所属集团与那些拥有不同质的个人或集团相区别的意识和行为。”（菅孝行，1986：186）差別語是人类所特有的，这不同于一般动物。例如，对于狗这种动物，恐怕连公平或者民主观念都没有，因此，只有人类固有的这种差别性的现实问题只能通过语言来解释。差別語是对于一些特定属性例如：国籍，人种，少数民族，被歧视阶级，性别，宗教，同性恋，残疾人，罹患特定疾病者，职业等等故意使用的含有否定意义的歧视语言，包含以侮辱为目的的蔑称。它与蔑视语不同。蔑视语的定义为「他者との差異を強調する優越感の具体的な言語シンボルというようにとらえておく」译作：“体现强调与别人的差异时优越感的词语象征。”（田中克彦，2002：42）差別語可以都视作骂人的话，但并非所有骂人的话可以都被当作差別語。而蔑视语却可以看作将骂人的话改为稍微高级一些的另一种说法。所以，差別語与蔑视语是两种词汇。

二、「差別語」与翻译的联系

李晓雪的《探讨日语中的差別語》一文中论述了日语的「差別」和「区別」的不同以及差別語的分类来探讨日语中的「差別語」的真正内涵及其社会意义。张南熏的《浅谈日语中的差別語》中论述了「差別語」的分类以及特點以及怎样看待日语中的「差別語」这三大类问题。在本文中笔者将论述翻译中的「差別語」问题。翻译即语言的使用，语言是人类认知世界及进行表述的方式和过程（潘文国，2001：9）而翻译是在接受语中寻找和原语信息尽可能接近自然的对等话语，首先是意义上的对等，其次才是风格上的对等。（E.A奈达，1969）因此，翻译必须要有意义上的对等，即是说如果译者将词汇翻译成差別語，那么译文就存在着对原文著者意思的曲解。那么，掌握合适的词汇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无论是口译还是笔译中，都会存在用词不当的问题。因为在没有达到拥有高深翻译技巧以及积累之前，对于日语初学者来说，中国文化影响下的翻译，即直接使用中文词汇的情况经常会出现。而翻译即译者本身意识的表达，如果误用了差別語，即便本身没有歧视的意思，也会给读者或者听着带来被歧视的感觉。差別語是一种必须站在听者或读者角度才能感受其差别的词汇，但是基本上一般的翻译者无法预测自己的读者或者潜在听者的群体，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小心使用词汇。而对于常出现的差别词汇进行例举就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三、「放送禁止用語」

关于「差別語」，不得不提到的是NHK的公布的「放送禁止用語」，放送禁止用语是指电视或者广播中鄙视用语或者违反公共秩序以及良好社会习俗的语言。在业界并不存在放送禁止用语一览表，这只是电视台以及制作者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自主规定的，因此在一个电视台作为差別語的词汇在另一个或许不是如此。这也显示了差別語的特性既“不确定性”以及“必须站在被歧视者的立场来感受才能明白其中的歧视含义”这种特性。因为在一种情况下定义为差別語在其他语境中就不一定可以视作差別語。虽然有些语言是以歧视为目的而产生的，我们需要禁止使用。但是有的语言在不同的语境当中会变成昵称。例如像「百姓」、「八百屋」这些这种称呼是歧视语，但是如果使用「お百姓さん」、「お八百屋さん」这种称呼又会显得亲切。但是如果带有讽刺的语气来说「お百姓さん」、「お八百屋さん」又会带有鄙视的含义。另一方面，如果说我是「八百屋」，我是「百姓」。这种说法反而显示了自己的自尊心，不能称作差別語。又比如，在征人广告上，写着「明朗な女性求む」而不是用「婦人」一词只是为了表明征人一方需要年轻的女性，这里不存在差别的意思。医院的科室用「婦人科」、女性病用「婦人病」这一称呼，这表明了这种病症一般更多发于年纪稍大的女性，在这里也没有歧视的意思。再如，「メクラ」一词，本来是作为差別語而不能够用使用的，但是比起「視力を失う」这种普通的说法，如果特意使用这个说法更能强调失明这个事件，使得情感表达更加强烈，因此，在这个语境中也可以视作并非差別語。

四、「差別語」的分类

1.直接利用日语的音读，将中文中存在的词汇写作繁体作为日语词汇。

例如，「養老院」这个词汇，在日语学习没有很深入时，我们很容易直接将汉语中的词汇“日语化”，殊不知，这个词汇虽存在于日语当中，却不能够随便使用，因为这个词汇被归纳于「差別語」当中。

2.直接使用“字典词汇”。例如，我们在遇到不知如何翻译的词汇时，常常会使用字典，字典给出的一些词汇，如果我们直接使用了便存在误用「差別語」的风险。

3.在我们阅读日文原版书籍或者观看影视作品时，有些著作或者影视作品中使用的词汇较陈旧，如果直接拿来使用就会造成误解。例如「家柄」，反应的是封建社会森严的等级观念，但我们在耳濡目染中记下了这些词汇，导致在翻译的过程中无意识地使用到这个词汇，就会降低翻译的质量。

本文将列举一些「差別語」词汇，从汉语中与日语形似意却不似的词汇，查阅字典时出现的差別語词汇，日文原著或影视作品中出现的差別語词汇三个方面进行分类并进行列举，并给出推荐词汇，对一些典型词汇进行浅显的解释或举例，从而方便读者阅读。希望能够达到方便读者使用或者在修改文章时作为参考的目的。

a.直接利用日语的音读，将中文中存在的词汇写作繁体作为日语词汇

目标日语词汇 应该选用的正确日语词汇

保母 保育士

百姓 お百姓さん

台湾政府 台湾当局（1972年中日建交以来）

インディアン ネイティ·アメリカン

婦人 女性

白痴、低能 知的障害者

酋長 首長 部族長

未亡人 寡婦

痴呆 認知症

文盲 非識字者

文盲率 非識字率

自閉症児 自閉症の子供

女工 女性従業員

漁夫 漁民 漁船員

百姓 農夫 農民 農家の人 農業従事者 お百姓さん

芸人 芸能人

産婆 助産師

部落 村落 集落 地区

原住民 先住民 先住民族 現地人

漢族 漢民族

チベット族 チベット民族

未亡人、後家 故○○氏（さん）の妻 ○○夫人 ○○さん

私生児 ○○さんの子

混血児 合いの子 ×

孤児院 児童養護施設

養老院 老人ホーム 老人養護施設 老人介護施設

奇形児 肢体の不自由な子供

移民 海外移住者

帰国子女 帰国児童

入籍する 婚姻届けを提出する

女傑 ×

混血児 ×

救護院 児童自立支援施設

中共 中国 中華人民共和国

満州 中国東北部

満州事変 柳条湖事件

（1）「未亡人」

这个词汇有着“还没有死亡的人这个含义，似乎是说丈夫已经过世了，妻子还不要死吗？”这个意思明显存在不恰当指示，因此这个词汇被视为「差別語」。

（2）「特殊部落」

塩見认为：现今的部落歧视渊源于黑船事件所帶来的“人类”这个新词汇。因为是人类，每个人都必须是平等的。13这里例举一个发生在电视上的例子。飞鸟田一雄社会委员长曾发言说：“社会党是「特殊部落」，不，确切的说是特别的党派。”他的这个言辞受到了大家注意，后来在节目中致歉：“我刚才使用了「特殊部落」这个词，这是特别团体这个意思的误用，非常抱歉，再次予以订正。”

b.直接使用“字典词汇”

目标日语词汇 应该选用的正确日语词汇

かたわ ふぐしゃ 身体障碍者

あきめくら 視覚障碍者 字の読めない人

びっこ ちんば 片手落ち 肢体不自由者

おし 発話障害者 つんぼ 聴覚障害者

つんぼ学校 特別支援学校

気違い 精神障碍者

床屋 理髪店·業 理容師

ジプシ ロマ ロマ民族

アイヌ人 アイヌ

婦警 婦人警官 女性警官

スチュワーデス 客室乗務員

いざり 両足の不自由な人

どもり 発音が不自由な人

トルコ風呂 ソープランド 個室付き特殊浴場

浮浪人 ホームレス

坊主 僧侶 坊さん

八百屋 八百屋さん

魚屋 鮮魚商、鮮魚店

郵便屋 郵便配達員、郵便屋さん

そば屋 そば店

ペンキ屋 塗装業

（3）「障碍者」

一般对于具体的身体残疾词汇如果直译就会导致歧视意味，因此使用「○○障碍者」这种格式比较好。当然具体还有不同的词汇，需要加以注意。同时值得一提的是在与残疾机构或者团体交流时「障碍者」中的「碍」与「害」的选择。一般认为都统一为「碍」是比较好的，但是现在并没有统一，因此选择与其机构，团体名中相一致的词汇。若名称中使用的为「害」，则使用「害」这个词汇，反之则使用「碍」。

（4）「トルコ風呂」

在过去，「個室付特殊浴場」被称为「トルコ風呂」。在1984年，由于原土耳其的一位留学生指出了对这个说法的不满，因此在同年的12月19日“特殊浴室协会”将其改为「ソープランド」。

（5）「○○屋」

这种称呼中因为大多都并非是在特定的时间进行交易的生意，因此这种称呼带有歧视的意思。但是，有时这种称呼又只是表达一种自嘲的意味在里面。有的地方还使用「○○屋」作为店名。这种「屋」是指一家，一个组织的意思，因此，并非以上所说的歧视语。在小贩人，服务业中，只要使用「○○屋さん」这种说法就没问题了。但是「質屋」这种法律上规定的说法不可以改变。再如「くず屋」、「バタ屋」这种要改为「廃品回収業」 「再生資源回収業」这种说法。

c.直接使用日文原著中或影视作品中出现的旧式词汇

目标日语词汇 应该选用的正确日语词汇

裏日本 日本海側

表日本 太平洋側

土方人夫 土方 土工 作業員 建設作業員 建設労働者

しな料理 中国料理

しなそば ラーメン

北鮮 北朝鮮 北韓 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国

めくら 目が不自由な人 目の見えない人

炭鉱夫 坑夫 炭鉱作業員 坑内員

女中 お手伝いさん

板前 調理師 板前さん

小使い 校務員 校務主事

バタ屋 くず屋 廃品回収業

特殊学級 盲学級 養護学級 障害者教育

ライ病 ハンセン氏病

看護婦（女）·看護士（男） 看護師（両性）

ダッチマン オランダ人

亭主、主人 ×

家内、奥さん ×

女流 女流文学賞」「女流名人」などの固有名詞以外は使わない

女史 ○○さん

合いの子 ×

（お）まわり おまわりさん

セン公 先生

鉄砲撃ち ×

日本のチベット ×

帰化人 渡来人

女の癖に ×

女の浅知恵 ×

女女しい ×

登校拒否児 不登校の児童·生徒

飯場 作業員宿舎

どさ回り 地方巡業

足切り 二段階選抜 門前払い

ニグロ くろんぼ 黒人

ヤンキー アメ公 アメリカ人

ダッチマン オランダ人

ジャップ 日本人

鮮人 半島人 朝鮮人

外人 外国人

（6）「北鮮」「北朝鮮」

在日语中，对于这种分类国家采用的都是加上方位词语以示区别。因此，「北朝鮮」也只是意味着朝鲜半岛北部。这个说法与NORTH KOREA一样，都被朝鲜以及在日朝鲜民众所讨厌，但是诸如“共和国”或者使用“朝”这个读音是被他们所接受的。以前还存在「北鮮」这个缩略语，但是因被视为有歧视的意思所以现在几乎不使用了。还有韩国在大范围使用的「北韓」这个用法，主要被以民团为首的支持韩国的人们所接受。

（7）「鮮人」

与名族歧视做斗争的连络协议会（李仁夏代表）于1991年指出：“北鮮寒流，東鮮暖流这种海洋流域名称与将朝鲜名族称为鲜人，朝鲜半岛称为北鲜等等只用鲜字的表达方式一样是日本殖民以来的歧视性表达方式。”

（8）「看護婦（女）·看護士（男）」

2001年在修改前的「保健護士助産護士護士法」法中，男性被称作「看護士」。1999年，随着男女雇佣机会公平法的修正以及兼顾到男性执照名，从2001年开始男护士都被称作「看護師」。

（9）「女の癖に」「女の浅知恵」「女女しい」

1960年开始再次盛行男女平等主义运动。其目标是：改革对女性不恰当的歧视，废除男女性别歧视。其中一大特征即为，强烈意识到语言和社会的关系，语言规制了社会，并且社会又规制了语言，两者是相互牵制的关系。这种相互关系的一种表现就是语言中可见的性别差別語。差別語问题是基本的人权问题。16因此，这里例举的有严重性别歧视的语言，也被视作差別語。

（10）「シナ」

2004年的2月16日朝日电视台的“新闻站”節目曾发生这样一件事。在那一集是讲「ラーメン」的专题，当中说到了「シナ竹」这个词汇。在节目快结束时，主持人久米道歉说：“「シナ竹」这一说法有对中国的歧视的意思，是不正确的，正确的说法是「メンマ」。”

五、结语

本文从三个方面论述了差別語对于日语学习较初级的学习者们翻译的影响，差別語在日语中经常出现，而对于非达人的日语学习者来说是一大问题，本文列举了一些差別語，希望会对读者起到一定的帮助。在本文中所提到的差別語有部分来自网络，存在不够严谨的地方，同时所做研究仅为笔者可查阅范围的差別語并且未做更加详细的分类，希望有机会可以再在此领域做更加详细且严谨的研究。

参考文献：

[1]张南薰.浅谈日语中的「差別語」[J].大连：日语知识，2004，（8）.

[2]李晓雪.探讨日语中的“差別語”[J].吉林：考试周刊，2008，（9）.

[3]潘文国.语言的定义[J].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

[4]灘本昌久.思想の科学[J].日本：1996.

[5]菅孝行.差別FOR BEGINNERSシリーズ[M].日本：現代書館，1986.

[6]田中克彦.差別語から入る言語学入門[M].日本：明石書店，2002.

[7]小林健治.差別語·不快語[M].日本：にんげん出版，2011.

[8]田中克彦.差別語から入る言語学入門[M].日本：明石書店，2002.

[9]池田新.広報·雑誌[J].日本：角川書店，2007.

[10]塩見鮮一郎.差別語と近代差別の解明[M].日本：明石東京，1995.

[11]川合英夫.民族差別語と見なされた「東鮮暖流」「北鮮寒流」などの海流名の由来と代替名[J].日本：海の研究，2002.

[12]刈部恒徳.英語差別用語の基礎的研究（1）：性差別語[Z].日本：新潟国際情報大学，情報文化学部紀要，2003.

（陆殊瑶 浙江宁波 宁波大学外语学院 315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