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風來,千城百市單車開。似乎一陣細雨過後,中國內地各大城市都吹起了“單車風”,從一身亮眼的橙色“摩拜單車”到通體小黃的“ofo單車”,共享單車(自行車)瞬間成為了全民最愛。猶記得2014年開始,共享經濟形態中網約汽車APP的出現:包含滴滴打車、神州專車、Uber(優步)、易到、一號專車等已經掀起了汽車與交通運輸業的新革命,兩年間,市場從站穩腳跟的汽車運輸行業轉移到更大需求空間的“最後三公里距離”(騎車),這一切都反映出產品的更新換代已經愈加快速,越來越便捷高效地滿足當下城市中人的生活需求。
嚴格意義來看,“共享經濟”的本質是整合線下閒散物品、服務者,使得他們能夠以較低的價格提供產品或服務。對於大量生產系統工具來運營的單車運營商們,也許用“共享單車”的形容不盡合理,但被稱為“共享單車元年”的背後是便捷出行、綠色出行的開始;是資本寒冬中再一次的資本聚集和熱情再起,也是現實需求的市場多元反饋。
對於個體而言,無論是每日擠地鐵、公交的白領一族還是精打細算的市井之民,他們考慮的是交通帶來的經濟成本是否低廉,一個物美價廉的單車恰巧能夠滿足他們的出行,再加上這是時下最流行的方式,更要隨大流一番。而對於資本而言,這無疑是分享經濟風口上的再次集結博弈,新創業者吸引資本聚集展開對市場的分大餅行為。對於城市而言,面對持續增長的公共交通、空氣污染等壓力,通過單車出行等方式確實緩解了公共交通的壓力,以綠色出行取代傳統汽車出行也對內地持續升級的霧霾危機多多少少帶來些安慰,此時的“共享單車”走對了風口,自然成為各家爭搶的市場,也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掃描二維碼,輕鬆下載單車APP,簡單的註冊之後就是出行的開始。在移動支付領先全球的中國大陸,支付寶、微信支付、財富通等的出現,讓共享單車這種“互聯網+”的線下服務系統一夕爆紅,因為在剛性的出行需求之後配上隨時移動支付的便捷,自然造就了隨時騎走、隨手放下的盛況,這種便捷式的註冊和移動支付百餘元押金的方式,短短數月內就吸引數以千萬乃至億級的資金,必然可能引發後續“跑路”、“詐騙”等的危機存在,但如果政府與運營商能夠有效合作,將之與個人信用直接掛鉤,納入政府系統下的個人誠信記錄,一方面保障用戶繳納押金後的可預期單車服務的持續推出,一方面也確保運營商能夠在內地市場持續下去。因為短短數月,全國各地破壞單車、私藏單車的現象不勝枚舉,除了部分用戶的素質以外,更有行業利益分配不均、監管不力、誠信制度不配套的多種因素存在,因此對於共享單車乃至共享汽車等,未來還需要一段制度化、規範化的路要走。
那麼問題來了,澳門在這一輪又一輪的風潮與社會創新之中又做了什麼?2010年左右大陸開始流行的移動支付系統遲遲未能進入澳門,直到2016年才陸續在澳門推廣,此時內地民眾早已轉向尋求新的互聯網服務工具;四年前陸續發展的網約車,或者共享汽車行業,澳門鮮有討論之聲,最後Uber在兩年前高調宣佈進軍澳門市場,雖然Uber在澳門沒有遭遇香港那般的嚴打,但澳門政府在此立場上採取一種不鼓勵,舉報即處理的方式,讓Uber在澳門幾乎是寸步難行,一度要退出市場;如今共享單車來了,大陸一夜春風,處處開花,澳門同樣不見討論、思考之聲,似乎我們的市場敏銳度總是慢人一步。
澳門人的市場需求卻與內地、臺灣等驚人相似,狹小的澳門道路有限,公交壓力巨大,的士車輛難,如何出行成為困擾澳門居民的一大民怨,政府與民間更應該積極思考如何在滿足居民需求的同時兼顧利益平衡與經濟發展。一個Uber新交通形態的出現,必然引發社會爭議,但是細想之下,其實本可以多贏。的士團體反對Uber從其出發點來看本就合理,畢竟Uber從現有市場中分了一杯羹,因此的士與Uber之間何來相愛,只有相殺。但事實上,無論是的士還是Uber,亦或者擁擠的公車及遙遙無期的輕軌,它的服務對象一方面是本地居民的出行需求,另一方面又是一年3000多萬遊客的出行需要,如果政府能夠有魄力把這塊大餅做好,的士與Uber在其中各司其職,分配到的利益絕對非常可觀,而居民與遊客也得到了切實的出行便利,滿足了交通需求;政府也可以順勢降低交通民怨,提高澳門道路交通的暢通度,如此的多贏局面何樂而不為?
透過現象翻看背後本質,其實發現澳門大多的治理思維就是分治,從政府管治到社團政治,似乎都規定好此處是何方的,彼處又為何人所有,畫地自限之下,澳門整體的社會議題焉有處理完好的道理?因此共享單車的風潮,不是告訴澳門要趕緊做共享單車趕一回“潮流”,而是要看到潮流背後的市場思維:如何快速高效地解決市民需求和社會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