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在瓷碗里的爱

邹进

茫茫中，我感受到母亲含辛茹苦地养育我的不易；感受到母亲一次次用碗给我端来热气腾腾的菜肴点心时的辛劳；感受到这其中包含着的母爱；更感受到我忘却回报母爱的内疚，这是难以原谅的疏忽啊！

原先家里吃饭的瓷碗有两种，一种是粗瓷的，一种是细瓷的。粗瓷的是进城时母亲从乡下带来的，细瓷的是妻子从超市里精心选购的。

后来，我和妻子在小城新置了一套住房，搬家时母亲把细瓷碗全给了我，她只剩下清一色的粗瓷碗了。

前些日子，妻子在厨房整理碗柜时发现家里居然多出了不少粗瓷碗，于是就拿来问我。看着那些做工粗糙的瓷碗，我自然就想到了母亲。母亲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在田间耕耘了大半辈子，春夏秋冬重复着播种的艰辛，遍尝了收获的甘苦。苦收着家中的几亩薄地，还要供我读书。于是，她只能省吃俭用地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离开了母亲并组建了自己的家庭。自此，我已经很少再回去看望母亲了，倒是母亲总在惦记着我。她会隔三差五地做点好吃的给我送来，而我却时常忘记把空碗给她送回去……这样，一段日子下来，家中自然就多了不少母亲的粗瓷碗。

妻子把这些粗瓷碗一一洗净，嘱咐我晚上给母亲送去。而我，望着这高高的一摞空碗，心底卻滋生出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在母亲的碗柜里，又有多少儿子端去的碗呢？茫茫中，我感受到母亲含辛茹苦地养育我的不易；感受到母亲一次次用碗给我端来热气腾腾的菜肴点心时的辛劳；感受到这其中包含着的母爱；更感受到我忘却回报母爱的内疚，这是难以原谅的疏忽啊！

陈红摘自《新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