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范发展互联网金融 净化“灰生态”势在必行

规范发展互联网金融 净化“灰生态”势在必行

杜鸣皓｜新金融创新观察主创

2016年一场自上而下的“风险专项整治”过后，互联网金融行业监管加强，风险得到化解，顶层建设走向合规，“拔烂树，治病树，保护森林”的成果斐然。但行业底层诸如裸贷、老赖、骗贷、羊毛党、高利贷、恶意套现、暴力催收、征信黑市等种种“灰生态”，正自下而上腐蚀着互金行业、酝酿新的风险。这提醒我们，下半场的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亟需一场底层“灰生态”的净化行动。

为期一年的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将在2017年3月底前结束。

这场自上而下旨在规范互联网金融发展的“监管风暴”和“合规行动”，一方面带来了互联网金融行业的一场“大洗牌”，P2P网贷、股权众筹、互联网保险领域的违规存在被重点进行了集中整治和清理；另一方面也让互联网金融企业走向合规经营，资质、牌照、资金存管、内控等成为新的经营约束。

但顶层建设走向规范之后，互联网金融行业的“底层”生态却并不乐观，行业里滋生的诸如裸贷、老赖、骗贷、羊毛党、高利贷、恶意套现、暴力催收、征信黑市等行业乱象还在持续发酵，且从下向上腐蚀着互联网金融行业，构成“风险专项整治”下半场新的风险因素。

这些风险因素主要来自于两个层面，一是存在于互联网金融企业内的一小部分违法违规、肆无忌惮的“基层从业者”，另一个是互联网金融领域寄生的见缝插针又贪婪成性的“黑灰产者”，他们共同构成了互联网金融底层“灰生态”的制造者。

业内人士感慨，“裸贷、高利贷等底层灰色生态，几乎与‘P2P跑路’造成的行业负面影响相当。”在经历了2016年史上最强的“监管风暴”之后，行业品牌重塑的路径仍然不甚明晰，相比不规范的互联网金融业态，底层“灰生态”对行业的负面影响有过之而无不及，2017年互联网金融行业的规范发展与品牌重塑，亟需一场自下而上的“生态净化”行动。

“双面”互金：打通了金融的“毛细血管”，也打开了人性的“潘多拉魔盒”

2016年是互联网金融规范发展的一年，也是P2P网贷、消费金融、股权众筹、互联网保险、民营银行、金融科技等全面开花的一年。这一年里，互联网金融让大量沉淀着的社会资金流动了起来，让居民储蓄变身社会投资加入到“金钱永不眠”的财富创造过程中，而在实现金融普惠、支持实体经济方面，互联网金融也改变了传统金融对中小微企业和居民信贷等服务不足的问题，打通了金融的“毛细血管”。

报告显示，截至2016年的中国互联网金融市场规模已达到12万亿元～15万亿元，占GDP的近20%，互联网金融用户数量超过5亿，成为世界第一，2016年全年仅网贷行业成交量就超过了2万亿元。

事实证明，相比传统金融，互联网金融对中小微企业和居民信贷的渗透性更强，它所能撬动的财富管理规模潜力巨大。以前，人们从银行获得贷款周期长、手续繁琐，一般还需要抵押，而且贷款满足率普遍较低，而如今，只要你信用良好，就可以很方便快捷的通过互联网金融平台获得网络贷款，用于线上购物、投资创业，包括贷款买车、买房也不难，人们最快甚至可以在十几分钟内就能贷到款，互联网金融极大的释放了居民消费力和创业创新活力，市场的信贷需求得到极大满足，这些都是互联网金融打通“毛细血管”，给人们生活和创业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但同样在2016年，人们惊讶的发现互联网金融在打通金融“毛细血管”的同时，也一并打开了人性的“潘多拉魔盒”。

首先是各种P2P网贷公司跑路、兑付危机和股权众筹骗局等接踵而至，一大批超越市场规则边界、打着P2P幌子的伪网贷平台现出原形，很多投资人利益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人们谈P2P色变。

也正是在这一背景下，2016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定调要“规范互联网金融发展”，加强互联网金融行业顶层建设的监管，央行牵头、多部委出台《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实施方案》，在全国范围内启动有关互联网金融领域的风险专项整治。

互联网金融行业内规范经营的企业，则开始呼唤“金融匠心”的回归，一大批P2P网贷、股权众筹平台开始从“拼收益，抢资金”的浮躁中沉下心来做事，加强自身的风控、资金管理以及行业自律。可喜的是，截止目前，互联网金融生态的保护在监管风暴和行业自律共同作用下，行业违规发展的势头得到有效遏制，又重新回归健康有序发展的轨道。

不过，互联网金融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除了染指互联网金融行业顶层建设之外，更开始在互联网金融的底层生态中蔓延，包括很多合规的平台都出现有组织的违规放贷、暴力催收、征信黑市等现象，甚至有违规放贷者一度将黑手伸向了大学校园中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而在借贷群体中则出现了大面积的恶意套现、骗贷、老赖等现象，严重干扰了互联网金融行业市场秩序，一系列“灰生态”正逐渐成为下半场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亟待铲除的“毒瘤”。

凶险的“暗流”：裸贷、老赖、骗贷、高利贷、羊毛党、恶意套现、暴力催收、征信黑市，互联网底层“灰生态”面面观

业内人士看来，互联网金融底层的“灰生态”中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甚至已经形成分工明确的产业链，其间暴力、情色交织，各色人等出没其中，十分凶险。

2016年下半年，给互联网金融行业带来负面影响首当其冲的就是“裸贷”，其负面影响仅次于P2P跑路，与被重点打击和清理的非法P2P网贷平台不同，一些涉嫌“裸贷”的平台还是在被规范和保护的P2P平台之列，其总体上是合规的，不存在非法集资、跑路、兑付危机等问题，只不过在底下具体经营过程中出现了大面积的违规放贷现象。

以借贷宝为例，这是一家由国内顶级私募机构九鼎控股打造的从事熟人借贷的P2P网贷平台，并不在被重点打击和清理的非法P2P网贷平台之列，然而正是这样一家合法经营的网贷平台曝出了令人震惊的“裸条放贷”事件，数量达到“10G”的裸条很难说只是局部现象，大面积的违规放贷出现在大学校园中，甚至是高利贷，最后还被媒体曝出违规放贷者安排女大学生“肉偿”。虽然此后借贷宝公司组织“深蓝护卫队”打击借贷过程中违规行为，但大面积的违规放贷行为，已经严重危害了网络借贷行业的形象和校园贷生态。

“裸条借贷”事件追踪

裸条（裸贷）是在进行借款时，以借款人手持身份证的裸体照片替代借条。当发生违约不还时，放贷人以公开裸体照片和与借款人父母联系的手段作为要挟逼迫借款人还款。

时间事件追踪2 0 1 6年6月初媒体披露一位女大学生由于缺乏开网店的启动资金开始接触相关网络借贷，为了能借到更多钱，她同意“裸条”借贷，在短短4个月间，其共向1 5人先后借款1 2万余元，最后债务滚到2 5万余元，其裸照被扣在3个债主手中，在逾期无法偿还债务后，债主开始以公布“裸条”的名义对该女生提出不当条件。2 0 1 6年6月底《中国经济周刊》揭开裸贷真相，借款来源主要有两种，一部分受害者是通过“借贷宝”的网络平台借款，而另一部分受害者则是通过从一些Q Q、微信借贷群里认识的所谓“熟人”借款，借款人借款1万元，一个月内还清，那么借款人需要支付的利息就高达3 5 0 0元。不仅如此，借款人同时还需要向平台缴纳2 0 %的押金和1 5 %的中介费，就相当于其借1万元到手时只有6 5 0 0元，但是还款、罚息时都按照1万元执行。如果到期还不上钱，还将产生的高额逾期管理费。2 0 1 6年1 2月初2 0 1 6年1 2月，有人将1 0 G的“裸条”照片及视频打包并在百度网盘发布，1 6 7位女大学生的个人信息、亲友联系方式以及私密照片遭到泄露。2 0 1 7年1月中旬2 0 1 7年1月1 9日，甘肃定西警方抓获一名“裸条”放贷者，并以敲诈勒索罪对犯罪嫌疑人杨某刑事拘留。记者查询并与业内人士交流了解到，这或是全国首例“裸条”放贷人被刑拘。2 0 1 7年2月初南都记者调查揭开裸条色情交易链，很多放贷者专门挑漂亮女生作为放贷对象，将其裸条以及相关视频作为色情资源销售，而许多女大学生在裸条借贷中越陷越深，卖家随后提出包养、肉偿等要求，一些女大学生迫于无奈而答应。2 0 1 7年2月中旬中国经营报进一步揭露裸贷色情产业链，在裸条借贷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裸照出售、跨地区肉偿等色情产业链在暗中滋长。记者调查发现在涉及到“裸贷”的民间借贷的放贷者中，放贷者多数以“中介代理”的形式出现，这些放贷代理人可联系对接多个放贷机构，背后的这些放贷机构中，有校园贷平台、现金贷平台，也有小贷公司，“中介代理”们的身份在这些公司中有的是以“地推”的形式出现，更多的“中介代理”在校园贷等平台上没有明确的被承认的职务。

实际上，除了底层“放贷端”的灰生态问题突出以外，在互联网金融的贷款端，“骗贷”、“套现”、“老赖”，特别是“职业老赖”等问题同样令互联网金融从业者感到头疼。据统计，全国P2P网贷、消费金融领域的老赖人群已将近百万，这其中很多人还是在多个平台进行借贷。而骗贷、套现的链条已经产业化，骗贷者获取一套虚假资料，只需2000元，却能骗贷20多万，钱一到手，人就消失，成为永久“坏账”，骗贷者还组建自己的QQ群，要入群者交纳学员费，定期开收费视频课程帮助学员骗贷。

互联网金融底层“灰生态”面面观

灰生态关键词典型案例校园裸条事件2 0 1 6年6月，媒体曝光一款熟人间网络借贷平台提供“裸条放款”，即进行借款时，以借款人手持身份证的裸体照片替代借条。当发生违约不还款时，放贷人以公开裸体照片和与借款人父母联系的手段作为要挟逼迫借款人还款。2 0 1 6年1 2月，有人将1 0 G的“裸条”照片及视频打包并在百度网盘发布，1 6 7位女大学生的个人信息、亲友联系方式以及私密照片遭到泄露。裸贷“肉偿”黑链南都记者调查发现，很多放贷者专门挑漂亮女生作为放贷对象，将其裸条以及相关视频作为色情资源销售。而许多女大学生在裸条借贷中越陷越深，卖家随后提出包养、肉偿等要求，一些女大学生迫于无奈被迫答应。大多数女大学生出于个人名声等考虑，不愿站出来维权，导致裸条借贷屡禁不绝。百万老赖据报道，老赖的人数高于3 0 0多万，而互联网金融催生的老赖群体正趋于年轻化，“网贷信用黑名单”网站显示的老赖数据量是9 9万，且多为8 0后9 0后。消费金融的崛起，正在拉高蓝领阶层的消费欲望，在满足了冲动的购买欲之后，又将他们推入高额利息和罚金的黑洞，这正是老赖人数大幅度增加的一个重要原因。老赖老赖败诉去年，中国裁判文书网披露了十余起P 2 P平台“老赖”案件，“老赖”们无一胜诉。不过，第三方网站显示，网贷行业的“老赖”数量高达8 4 . 2万人。为了惩治“老赖”，北京市交通委员会选择与法院合作，对法院《协助执行通知书》列明的失信被执行人纳入摇号系统“黑名单”，限制参加购车摇号。有组织骗贷《棱镜》调查发现，目前骗贷黑产主要分为两类：一是专门的骗贷组织，运用各种技术手段来实行专业的团伙欺诈；二是一些缺钱但征信不达标的个人，在助贷群体的帮助下，通过刷各种信用记录，来顺利获得贷款。骗贷组织会专门去一些偏远的农村地区，以一篮子鸡蛋，或者1 0 0元的低酬劳，借用大批留守老人的身份证，对于那些风控较弱的平台而言，这些白户（即没有银行借贷记录的用户）能让骗贷组织顺利获得贷款。骗贷Q Q群“培训”骗贷《棱镜》报道称，宜人贷和红岭创投合计被骗贷超1 . 3亿，宜人贷公布了一起损失8 1 2 6万元的“有组织的欺诈事件”，红岭创投自曝5 0 0 0万元“内外勾结”的重大风险事件。据中国经营报报道，骗贷者获取一套虚假资料，只需2 0 0 0元，却能骗贷2 0多万。钱一到手，人就消失，成为永久“坏账”，骗贷者还组建自己的Q Q群，要入群者交纳学员费，定期开一场视频课程帮助学员骗贷，每个学员需要交纳2 0元，堂堂爆满，一堂课就可获利近万。校园贷高利贷媒体报道，高利贷从业人员通过网络借贷平台向大学生提供裸条借贷，放款人给出的利息最低为周息2 0 %，一般均在3 0 %，且利息每周一结。除扣一部分押金之外，甚至有放款人提出放款后要给1 0 %的中介费。以借款3 0 0 0元为例，放款人要求扣除1 0 0 0元押金，按时还本金利息后将还给借款人，同时扣1 0 %中介费即3 0 0元，最终借款人到手只有1 7 0 0元。央视暗访《央视财经评论》报道，从记者的暗访中不难看出，市场上绝大部分所谓的P 2 P公司，虽然名义上是民间融资，但实际上从事的却是民间高利贷。羊毛党推高获客成本“羊毛党”人数超过2 0万，“勤奋”一点的“羊毛党”每个月收入万元左右。所谓“羊毛党”，是伴随企业做网络营销推广而诞生的一个特殊隐形群体，他们专门利用互联网平台推出的各种市场优惠，以获取代金券或现金为目的，从而进行注册和使用平台产品。融金所、借贷宝、网信理财、唐小僧等金融信息平台纷纷发表声明呼吁健全法律法规，联合抵制“羊毛党”。当前网贷平台获客成本相当高，而羊毛党的存在又加剧恶性循环。

套现中介恶意套现互联网金融“套现”链条已经产业化，消费金融公司每发布一个新的贷款产品，就有无数套现中介像闻着肉味的狼一样扑上去，寻找风控的裂口，套现中介进行抱团网络作业，不仅会相互交流分享套现技巧，帮客户选择套现的贷款产品包装身份，还会贩卖口子（风控松的网贷产品）。招募客户套现媒体报道，在Q Q群里面搜“口子（暗号，暗指这个贷款产品有风控漏洞可以套现）”，会出现五六十个千人大群，里面交流的口子信息，不仅有网贷，消费金融，甚至有传统银行的信用卡，车贷和房贷，他们标榜自己只提供技术和交流平台，在免费小群里，中介们则在招募套现客户。暴力催收完整产业链催收江湖，深不见底。这里已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前端，黑客收集欠债人的数据，只需4 0 0元，就能实时定位；中端，电催员先通过电话、短信“温柔”告知后，就使用“呼死你”等软件，打到欠款人手机瘫痪，甚至给欠款人所有的亲朋好友打电话；而后端，“带着大金链子，满身纹身”的人，泼油漆、把欠款人拉进面包车“囚禁”，甚至组建了艾滋病催债队，进行“高压心理战”。数据污染征信黑市据媒体披露，目前数据产业链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黑客，负责盗取数据，是前方的入侵者，而后端还有一个数据商作为中介，对接客户和黑客。有几类数据最吃香：工商、身份信息、车辆、房产、电商交易、银行、运营商等。“通常黑市数据真假难辨，大家都是掺杂卖”，有人把一份只有1 0 0万的银行V I P客户的数据，填充了9 0 0万的假数据，行业最大的隐患，其实来自于这些“被污染的数据”。隐私泄露中国青年政治学院互联网法治研究中心发布《中国个人信息安全和隐私保护报告》显示，从1 0 0多万的调查样本中，让人意识到个人数据的外泄已达到触目惊心的地步，7 2 %的人群认为，个人信息泄露问题严重，而8 1 %的人，骚扰电话来电时，就知道姓名或单位等个人信息。

“灰生态”之殇：对互联网金融的腐蚀从底层向上“发酵”，2017年要警惕“灰生态”随互联网金融“下乡”渗透进入农村

与互联网金融企业顶层建设不合规由上而下造成的行业之殇不同，“灰生态”则是从底层向上腐蚀着互联网金融。

业内人士称，“灰生态”对互联网金融的腐蚀向上发酵，带给行业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一是频发的“裸贷”等现象等让互联网金融行业形象大受打击，社会沉淀资金因顾忌投资风险不敢再投入给互联网金融平台；二是高利贷、暴力催收等互联网金融的底层违规存在，让有借贷需求的人因惧怕“惹上麻烦”而不敢轻易尝试借贷；三是“老赖”、“征信黑市”等大行其道，更让互联网金融平台不敢放贷，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网络借贷的信贷效率。

这些互联网金融行业底层的“灰生态”，一开始造成的可能只是金融“毛细血管”的局部梗阻和疽坏，如果处理不及时就会溃烂、恶化成为极具危害的“毒瘤”，如果这个“毒瘤”得不到重视、不被铲除，它最终就会向上“发酵”腐蚀并危及整个互联网金融生态的运行。

而这也意味着，互联网金融打通的“毛细血管”，因为“灰生态”的存在而又重新选择了封闭，并进一步阻挡了普惠金融和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步伐。

同时，“灰生态”蔓延更为引人担忧的是，行业人士预计，继占领城市白领和校园市场之后，在2017年，包括P2P网贷、股权众筹、消费金融等在内的互联网金融行业将会进一步进行渠道下沉，将市场深入到金融服务尚不发达的广大农村地区，这意味着“灰生态”又有了新的继续滋长的土壤。

农村金融存在两大问题，一是长期的信贷饥渴的问题，二是民间借贷效率低下、资金利用率不高的问题。资料显示，从上世纪末以来，商业银行急剧收缩农村网点，使得农村金融发展严重滞后，造成农村经济“失血”、“贫血”，农村一直存在金融“饥渴”的问题。

互联网金融“下乡”，的确可以帮助提升农村信贷水平，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农村信贷饥渴的问题。日前公布的中央一号文件对农村金融着墨颇多，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办公室主任唐仁健称，文件“在农村金融方面有大篇幅的规定，写得也是最长最多的。”

不过，在金融知识匮乏、信用基础薄弱的广大农村地区发展互联网金融，有必要做好相关预防工作，持续打击违规放贷、放高利贷、暴力催收和征信黑市等行为，严防这些互联网金融行业的“灰生态”趁机向农村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