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发展的这个阶段,成人喜剧自然应运而生,《情圣》是一出男人视角的寓言,用下半身思考的他们经不起考验,可又离不开妻子和家庭,这种天生的矛盾注定了他们的不安分。影片中的男性和女性角色构成了两个互为吸引,又互为排斥的阵营。尤其是男主角和他的死党们,瞒着妻子在外胡闹,沟女撩妹暗自配合打马虎眼,在影片前半程设计得颇为紧凑,编剧显然是花了心思的。格调虽然不高,倒也是此类喜剧最成熟的部分,在好莱坞和老港片中百试不爽。相比之下,女性的形象则更为单薄些。作为关键角色,韩国美女yoyo的确是“真·尤物”,银幕上太惹火太性感了,男人的确难以把持,可因为语言不通,她在一定程度上被“物化”了,沦为了一个男人YY的符号,假如在大姑那场戏中稍加提升,完全可以更丰满些。相比妻子的贤惠和正常反应,闫妮饰演的马总则有些莫名其妙,喜剧固然需要这么一个搅局者存在,承担误会和疯狂的功用,但是身为人物,她的饥渴有点太夸张了。这也让影片后半程的巧合越发牵强,闫妮与艾伦最后的结合也有点拉郎配的味道,这条线没绷住就被匆匆地结束了。
《情圣》的剧本并非原创,而是翻拍自好莱坞1984年的经典《红衣女郎》。这部喜剧在80年代的美国颇为成功,国内也曾引进过,其中那首插曲《电话诉真情》更是传诵一时,成为了入门级的英语金曲。还记得《红衣女郎》中的男主角吉恩·怀尔德一脸无辜相,这个喜剧天才自导自演的“中年男人的春梦”,笨拙的举动和愚蠢的动机引发的不仅是笑场,更是自嘲和讽刺。其实《红衣女郎》也并非美国人原创,它也是翻拍自1976年的法国喜剧《一头大象骗惨了》,由此可见“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美事儿,放之四海皆不过时,中国人花了三四十年,终于追上了西方腐朽的生活方式。红衣女郎的“色诱”,其模特身份与广告公司的交集,送错花表错情的误会,以及男主被关在窗外等关键元素,在《情圣》中都照搬保留了,如果没有这个惊艳的前提和尴尬的场景,整出喜剧的笑果很难迅速达到。之所以在当年的欧美如此受欢迎,也是因为贴近男性消费主体的社会结构,“有贼心没贼胆,想偷腥又不敢”的心态,观众颇有些心照不宣的共鸣,可随着近年来女性地位的迅速提高,这种视角的喜剧在西方也越来越少了。
若论演技,肖洋无法与美国“老司机”相比,所幸《情圣》在本土化中使用了更亲切的生活细节做了弥补,例如手机功能的挖掘,微信朋友圈的妙用,心率手环的暗示,以及肖洋的“小苹果”等等,中国观众对熟悉的时代产物感同身受,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欧美不具备的。七年之痒、中年危机这些老问题,物质生活越发达越凸显,正适合住别墅的肖总,也适合雇得起外国模特的当下中国。所谓“饱暖思淫欲”,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男人,也难免在美女面前春心萌动,并非人人都是柳下惠,正视诱惑的存在并不丢人,尴尬的是去追逐她们,迎合而不是批判这种意淫。剧情的关键是从“心动到行动”,迈过去这个坎儿就是道德问题了,用小沈阳的话来说,“走肾但不能走心啊”。《情圣》里真正的情圣只有小沈阳,在他面前,男主角的处境是模棱两可的,为了保证影片的三观符合中国国情,又不抵消喜剧的效果,哪怕牺牲部分逻辑性和合理性,编剧也得奋力地掰回来。最后我们看到的成片,给出的是有些牵强的“梦境”解释,细纠的话难免别扭,几乎消解了原版中一半的喜劇铺设,以至于泰国之后的剧情,闫妮的戏份都成了空中楼阁。但这也没办法,社会正能量总得保证,至少肖瀚这个人物的“小心思”是生动的,大部分男人也是心有戚戚的,想干和真干哪个更恶劣,这就看每对夫妻的生活智慧了。至于讽刺的效果如何?与君共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