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 洲
(湖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0)
冷战视域下的香港“难民”问题探讨(1949-1960)
游 洲
(湖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0)
国共内战期间,部分大陆居民为躲避战火和受政治立场的不同,遂迁至英属殖民地香港,但香港刚经历过二战的摧残,社会基础设施难以承受如此多的难民,于是引发了难民危机。在东西方冷战日益升温的对抗背景下,香港难民危机成为美国和中华台北政权的关注点,它们对难民展开了救助,企图借以抹黑共产主义,大肆进行反共宣传;新中国则为争取这一群体,展开了政治宣传战,并向英国施压。随着难民危机的膨胀,香港自身难以解决危机,联合国难民署开始介入,但过多的政治力量卷入逐渐引发了英国的不满。伴着香港经济态势的好转,香港政府意识到只有通过就地融合才能完满的解决难民危机,历史最终证明了这批难民成为香港造就经济奇迹的因素之一。
冷战;香港“难民”;援助中国难民知识分子协会;自由中国救济会
国内学界一般对香港在冷战期间所起的作用主要集中在研究其作为中英关系、英港关系以及英美纽带关系的中心点等传统角度,而学者们近年来较为关注美国意欲将香港打造成冷战期间的意识形态渗透基地及文化冷战宣传典例的研究。相关已有成果的论文主题多聚焦在美国新闻署、以美国官方为背景的非政府间组织等是如何运作对港进行反共文化宣传,并从文化战、心理战等新冷战史视角,力图从软实力方面揭示美国为拉拢人心而进行的塑造意识形态的宣传活动。①然而这些研究却忽视了对“宣传对象是谁”的细致研究,也就是说对发动宣传战、心理战的“目标对象是谁”的探讨还不够深入。可以肯定的是,目标对象即是新中国建国前后不久的一批流向香港的内地居民,这个群体渐而导致了香港“难民”问题的产生。②
大陆学者对围绕建国初期的香港“难民”这一问题鲜有人问津,仅在部分论文中偶有提及。结合国外丰富的研究状况,笔者将试图以冷战视域中的多方力量在香港“难民”问题上的利益博弈为切入点,初步探讨香港“难民”这一群体缘何吸引美国、英国、新中国、中华台北、联合国等多方参与干涉,简要分析联合国难民署在香港“难民”问题上的反应和处理措施、美国对香港难民群体的援助及其实质目的以及英国与新中国和台湾当局的外交互动与磋商,并探究香港政府最终是如何解决难民危机。
冷战的铁幕自东欧蔓延至亚洲,伴随着共产主义力量的不断兴起,特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虽对以美英国家为首的资本主义集团在亚洲的传统利益给予了重创,但对新中国来说亦未完全解决国内的历史遗留问题。自1842年被英军强占香港岛之后,中国历届政府从未放弃收回香港的尝试,然而由于历史原因,新中国成立后未能如愿收回香港。③因而新中国对香港这一亚洲冷战的关注焦点始终保持着复杂的心态。冷战期间的香港之所以如此引人瞩目,一方面缘于美国期望将香港打造为资本主义对外宣传的橱窗,以吸引非资本主义地区的人民投到资本主义国度的怀抱;另一方面是因为作为衰落的英帝国在亚洲殖民地的“东方明珠”的身份而备受关注。[1]
受国共内战所迫及政治立场的各异,大批内地居民涌至英国殖民地香港,导致战后百废待兴的香港不得不接纳人数众多的“难民”,造成了房屋短缺、医疗不足、社会服务、教育资源等相应配套措施匮乏,使得物质基础设施薄弱的香港不堪重负,甚至带来了严重的法律后果,香港“难民”问题由此肇始。[2]“香港自1842年起,就扮演着英国殖民地、中国社区和区域(甚至国际)城市的三重身份角色”[3],虽然香港在英国的殖民管制之下,但它一直与中国大陆维持着紧密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联系,以及作为大陆与东南亚进行商贸的重要中转口。一百多年来,香港与大陆毗邻的广东省的入境通道虽时有关闭,但总体来说入境限制并没有完全封锁,是一直向内地敞开的。“但随着冷战的爆发以及1949年中共政权的建立,情况就再也不似以前那样了。”[3]香港政府面对巨大的难民潮,不得不采取严格的入境措施,中国共产党自1952年2月起,也开始对大陆离出境的人口流动采取以下限制措施:“第一,任何人离境须有出境许可证;第二,返回大陆时须持有入境许可证。”[4]而在1946-1953年间,由于大批难民涌入,“香港人口总数从原有的约60万人徒增至236万人”[5]。必须强调的是关于难民的实际统计可能存在误差,“中国难民群体包括商人、国民党伤残士兵及退伍官兵、知识分子、工人、农民等,身份各异的难民令香港财政负担、社会治安、政治对抗等问题恶化。”[6]安置为数众多的难民,仅靠香港政府的单方面援助是捉襟见肘的,这为其他政治力量的介入提供了缘由。
香港“难民”问题虽是香港的内部事务,然而港府处置不力,它渐变成了国际社会的关注点所在。“虽然英国的意图是使香港保持强大,尽量削弱英帝国衰弱的形象,但是英国面对香港大规模的中国难民并没有表现出负责任的关怀措施。”[1]1952年,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副专员詹姆斯·瑞德(James Read)抵港,为了调查欧洲难民在中国的现状,但他立马被香港难民问题所震惊,詹姆斯在递交给联合国官方的报告中陈述了香港难民规模之大,而且生存现状非常糟糕。因而香港的难民危机迅速吸引了全世界的关注,有超过一百多个当地的和国际志愿组织开始加入救援,为其提供食物、衣物、暂居地、医疗服务,以及教育和就业训练等。香港政府迫于压力,虽然采取了相关救援措施,但仍不足以面对规模日益扩大的难民危机。[7]
然而在新中国出兵朝鲜期间,美国为制裁中国而推动联合国决议对中国实施贸易禁运,受朝鲜战争影响,香港作为大陆与外界进行商贸往来的传统中转港,在1952-1954年间进入了贸易衰退期,冷战综合症扰乱了香港的转口贸易,以及尚未成熟的制造业。这对香港的经济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导致港府是不愿意对难民做出长期居住的承诺,因此并不是很积极解决难民问题。④1953年冬天,位于石硖尾 (Shek Kip Mei)地区的难民尞屋窝棚发生火灾,“致使超过5万人成为无家可归者”[3],港府才开始真正思考如何解决庞大难民群体的居住和生计问题[8]。但是由于难民群体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前国民党士兵和军政要员,这可能会被台湾当局和美国利用,损害英国尽力维持在港权益的中立形象,英国之所以率先承认新中国政权,是因为它需要继续维持在香港的地位。[9]这使得英国很抵触外部势力插手难民问题,以免引起新中国政权的民族主义情绪而使得香港政权的颠覆。
新中国则将难民问题视为对香港整体政策的一部分,认为英国的殖民统治是暂时的,香港永远是中国的领土,因而它的所有居民理所当然应是中国公民,故而不存在是否有难民一说。“共产党真正担心的是国民党和美国意图将香港打造成反共基地,认为是英国的容忍导致美国和台湾在香港大肆活动,意欲在冷战大背景的斗争下以操纵中国难民以对抗中国。”[4]美国在香港最活跃的组织是于1952年建立的援助中国难民知识分子协会(ARCI),这是一个亲国民党的美国志愿者组织,表面上是对在港的中国高级知识分子实施救援,实则是打着反共的旗号,从难民身上套取新中国的相关情报,借以渲染共产主义是不得人心的。“超过1万名中国知识分子,包括学者、教师、科学家和技术员等,除了少部分已在台湾安家外,其中大部分面临着事业、房屋短缺、饥饿和沮丧的心情”[10],因而他们亟需来自自由世界的援助,ARCI在美国国内大肆宣扬中国难民知识分子的困境,获取国内民众的同情,以筹措充足的的资金。“通过ARCI官方的统计,ARCI帮助14000中国知识分子(包括他们的家人)在台湾定居,为美国带来了2350名难民,并帮助数千人搬迁到世界的其他地方。除此之外,它还声称已帮助15000-20000难民在香港找到工作。”[11]美国认为香港难民危机是插手亚洲政治的绝佳机会,因此需要开发一个远东难民项目以接受非东欧地区的逃离共产主义的移民,这将支持美国的威望和削弱共产党的影响。在冷战初期,美国利用其难民政策作为一种工具,作为进一步遏制共产主义的外交政策目标,提高美国的信誉。[2]而新中国为了争取海外华人群体,亦进行了大规模的宣传机器斗争,“它依靠的是充分利用香港的工会组织、学生、报纸等新闻出版业”[3],对冷战的意识形态斗争进行反渗透,以对抗美国的反共宣传。
台湾当局认为如此大规模的难民脱离大陆,足以说明共产主义的暴政,对这些反共难民进行救助因而是很有必要的。1950年,自由中国救济会成立于台湾,这一组织专注于对中国难民进行救援和移民。它在香港设立了一个名为调景岭难民营救济委员会的机构,位于将军澳地区的调景岭难民营有着大量前国民党残疾士兵和亲台北政权的难民,这里实际成为了反共先锋的宣传阵地。[3]“自由中国救济会被普遍认为它所发挥的关键作用是使香港难民问题引起了联合国的关注。”[12]就在副专员詹姆斯·瑞德访港之时,台湾当局驻联合国大使有意地提醒了联合国难民署有必要对香港的中国难民问题给予援助。他认为联合国难民署对中国境内的欧洲难民作出了极大的救助,但对香港的中国难民却几无实质性的帮助。为了刺激国际社会对中国难民采取援助措施,“台北政权最终选择诋毁中共政权和使共产主义难堪,以获得国际同情。”[7]由于台湾当局在联合国占据着常任理事国席位,加上亲台湾当局的美国政治集团的游说,联合国开始介入香港难民问题。
1953年,联合国难民署遂向香港派遣由爱德华·汉布罗 (Edvard Hambro)领衔的调查团。爱德华于1954年向联合国难民高级事务办事处提交了一份关于“中国难民在香港”的调查报告,指出了在港的中国难民的大致人数、群体特征、政治经济状况分析、安置地的社区设施情况等,还提出了解决香港“难民”问题的三种措施。第一种措施是遣返,然而出于现实政治条件和对共产党政权的顾虑,未能实施遣返,台湾当局考虑到人道主义和实行收买海外华人的政策,“但鉴于难民中可能夹杂着共产主义间谍”[13],仅接受一小部分难民被安排至台湾;第二种措施是就地融合,即难民与香港本土的社区交融,但难处在于香港受经济掣肘,以当时的社会经济条件一时难以吸收数量众多的难民;第三种措施是移民,但是西方国家对中国人有着一惯性的歧视与偏见,由于它们不太愿意接受这些中国难民而作罢,仅美国有选择性地接受了一部分它所认为的高级知识分子难民。[4]至此,联合国的介入又为香港“难民”问题增添了一份国际色彩,由于联合国难民署刚创建不久,在处理全球难民问题上的授权还十分有限,但为了缓和香港难民危机,联合国还是大量筹措资金对香港难民予以帮助。
“随着贸禁的逐步解除,香港在1954-1968年间的GDP以年均5%上涨,这显示了整个社会经济的稳定复苏”。[1]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英国政府财政部的首席经济学家杰克·唐尼(Jack Downie)在1959年所提出的建议,即将这些难民移送至英属洪都拉斯地区(今伯利兹),认为这是绝佳的剩余劳动力,不仅能解决大规模难民的安置难题,又可以服务非发达地区的种植园农业经济需要。但这个野心勃勃的计划,最终因以输入亚洲劳动力为主,复兴殖民地种植园的传统经济模式而遭到否决,“因为它可能延续了在进口亚洲劳工的背景下,在世界上最后一次尝试建立一个种植园经济的计划。”[14]但这被认为是一种历史倒退。伴随着香港贸易的解禁和多方的介入,为了避免香港难民问题日趋复杂化,英国政府及港府意识到永久性地解决难民问题只有通过就地安置这一措施,以及靠自身努力解决才能造就香港的未来。
“冷战初期大国力量介入到香港难民问题,冷战列强们就将争取中国难民的策略置于其外交政策和竞争背景之下。”[3]由于难民涌至香港已成既定事实,号召他们回大陆的可能性很小,新中国将注意力转向美国和台湾当局,担忧难民们受到资本主义的宣传鼓动而大肆反共,受限于入朝鲜参战和窘迫国力,中国共产党只能加大宣传难民的苦难,以反对意识形态渗透。香港政府害怕共产党的宣传会引起社会政治的不稳定,但又碍于英美同盟和美国与台湾之间的复杂关系,因而仅在有限程度上限制ARCI和自由中国救济会等组织在港的活动。国民党退居一隅,似乎更急于抓住主动权,通过自由中国救济会在救济难民的过程中,这为台湾当局塑造了一定的良好形象。然而台北的救助是有限的,考虑到岛内的安全问题,鉴于难民中可能夹杂着共产党的间谍,台湾当局选择游说联合国难民署以调查香港难民问题。“联合国难民署则渴望利用难民危机作为一种手段,获得美国的支持和资助,并扩大援助非欧洲地区的难民的授权能力。”[14]作为对国民党和国内亲台湾当局的利益集团的回应,美国将香港难民问题与外交移民政策结合起来,急于抹黑共产主义的影响和扩张,认为中国难民是冷战的重要工具,这直接说明了对共产主义的否认,是大陆情报的来源和鲜活的反共宣传材料。“美国政府为ARCI项目提供财政支持和安置部分高级知识分子难民,足以证明美国对亚洲人民的关切和同情,但美国认为难民问题主要是英国的责任。”[3]“基于与中共政权的微妙关系和地缘政治利益,香港难民危机涉及英国政府决心维护其殖民当局,并意图阻止联合国难民署插手香港,英国很介意外部势力染指难民问题,在20世纪50年代初,英国的策略是避免‘难民问题国际化’”。[3]英国政府认为此次难民问题和历史上来港暂时迁居避难的流民无异,难民问题只是暂时的,由于传统的自由放任政策,因而反对联合国和台北的救助,担忧救助过甚将会吸引更多难民的到来,因此英国政府持消极态度,在中共和台北之间维持着斡旋态势。
从以上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香港“难民”问题夹杂着复杂的政治利益,多方势力均想争取这一群体,但鉴于当时国际关系之间的政治形势,各方均有一定妥协。考虑到难民群体的庞大人数及后期安置难民措施的严峻性,为了避免投入更多的资源救助难民,大国之间的争夺态势告一段落,这使得香港政府不得不单独处理难民问题。直到1960年世界难民年的来临,大量国际捐款涌向香港。随着香港从朝鲜战争的经济阴影中走出,淡化港口经济,通过就地融合,逐步改善难民生存环境,并大力发展工业,而难民则提供了绝佳的廉价劳动力和技能,为工业经济注入了大量的新生力,这既较为完满的解决了难民问题,也使得香港在日后成为“亚洲四小龙”的经济腾飞中奠定了一定基础。
注释:
① 代表性成果有:郭永虎.20世纪五六十年代美国在香港的意识形态宣传和渗透[J].当代中国史研究,2016(2):16-24;翟韬.“冷战纸弹”:美国宣传机构在香港主办中文书刊研究[J].史学集刊,2016(1):71-83;张杨.“前线”外交:冷战初期美国在香港的文化活动初探 [J].美国问题研究,2015(2):22-44 等。
② 国内有学者称之为 “大陆赴港流亡者”,见翟韬.“文学冷战”:大陆赴港“流亡者”与20世纪50年代美国反共宣传[J].世界历史,2016(5):67-81.但根据联合国《1953 年难民法》和相关国际法的规定,应明确予以“政治难民或战争难民”的法律身份。
③ 参见国内相关研究:刘存宽.1949年以前中国政府收复香港的尝试[J].历史研究,1997(3):5-18;刘蜀永.英国对香港的政策与中国的态度(1948-1952)[J].中国社会科学,1995(2):179-192;冯仲平.论战后英国在香港问题上的态度(1945-1949)[J].世界历史,1993(4):2-10 等.
④ 根据以下两篇文章相关内容提炼而成:Mark,C.K.The‘Problem of People’:British Colonials,Cold War Powers,and the Chinese Refugees in Hong Kong,1949-62”[J].2007(6):1151;Chan,C.W.Hong Kong and its strategic values for China and Britain,1949-1968[J].1998(3):361.
[1] Chan,C.W.Hong Kong and its strategic values for China and Britain:1949-1968[J].Journal of Contemporary Asia,1998(3):346,357,357.
[2] Meredith Oyen.Allies,Enemies and Aliens Migration and U.S-Chinese Relations,1940-1965[D].Washington:Georgetown University,2007:230,231.
[3] Mark,C.K.The ‘ProbleMof People’:British Colonials,Cold War Powers,and the Chinese Refugees in Hong Kong:1949-62[J].Modern Asian Studies,2007(6):1145,1146,1150,1152-1153,1154,1154,1179,1180,1181.
[4] Edvard Hambro.Chinese Refugees in Hong Kong [J].The Phylon Quarterly,1957(1):71,80-81.
[5]Mark,C.K.Hong Kong and the Cold War Anglo-American Relations:1949-1957 [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4:16.
[6] 黄耀忠.香港的中国难民问题及港府和民间社会的互动磋(商)与合作救济(1945-1960)[C].两岸三地历史学研究生论文选集,2009(9):608.
[7] Glen Peterson.The Uneven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national Refugee Regime in Postwar Asia:Evidence froMChina,Hong Kong and Indonesia[J].Journal of Refugee Studies,2012(3):7-8,8.
[8] 杨孟轩.調景嶺:香港“小台湾”的起源与变迁,1950-1970年代[J].台湾史研究,2011(1):148.
[9] Lan,O.k.Rennie’s Mill:The Origin and Evolution of Special Enclave in Hong Kong[D].Hong Kong:University of Hong Kong,2006:38.
[10] Dean Rusk.Chinese Refugee Intellectuals [J].Far Eastern Survey,1952(9):95.
[11] Meredith Oyen. ‘Thunder without Rain’:ARCI,the Far East Refugee Program,and the U.S.Response to Hong Kong Refugees[J].Journal of Cold War Studies,2014(4):220.
[12] Laura Madokoro.Surveying Hong Kong in the 1950s:Western humanitarians and the ‘problem’of Chinese refugees[J].Modern Asian Studies,2015(2):506.
[13]Alexander Grantham.Via Ports:FroMHong Kong to Hong Kong[M].Hong Kong:Hong KongUniversity Press,2012:141.[14] Glen Peterson.To Be or Not to Be a Refugee:The International Politics of the Hong Kong Refugee Crisis,1949–55[J].The Journal of Imperial and Commonwealth History,2008(2):183-184,184.
(责任编辑:陈 虹)
An Analysis of Refugee ProbleMin Hongkong froMthe Perspective of Cold War(1949-1960)
YOU Zhou
(History and Culture College,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00)
During the civilwar in China,somemainland residents immigrate to Hongkong,the colony of England.However,Hongkong has just experienced the World War IIwhich caused huge damage to its infrastructure,so it is hard for Hongkong to bear so many refugees,which triggered a refugee crisis.In the background of increasing confrontation of the Cold war between the East and the West,Hongkong's refugee probleMhas become a focused issue of America and Taibei regime.They launched many operations to rescue Chinese refugees in an attempt to discredit Chinese Communist Party and make propaganda for anti-communist.In the purpose of seeking support of the refugees,Chinese government also launched a promoting campaign and exerted pressure on British government.With the expansion of the refugee crisis,Hongkong alone is unable to solve the problem.The United Nations High Commissioner for Refugees began to intervene,but toomuch involvement of political powers has gradually raised British government's discontent.Nevertheless,with the improvement of economic conditions in Hongkong,Hongkong governmenthas realized that the only way to solve refugee crisis is tomake theMintegratewith local people.The history has proved that the refugee is one of the factors contributing to Hongkong's economicmiracle.
Cold War;Hongkong “refugees”;Aid Refugee Chinese Intellectuals,Inc;free China Relief Association
K153
A
1674-2109(2017)07-0053-05
2017-03-09
游洲(1993-),男,汉族,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战后国际关系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