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 飞
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影响因子研究
朱 飞
(盐城工业职业技术学院经贸管理学院,江苏盐城 224005)
以盐城草堰村脆弱性为研究对象,基于影响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诸多相关因子及多重因子之间联系的分析,运用解释结构模型绘制出多级递阶有向图,并依据解释结构模型图所显示的分层结果得出其脆弱性影响因子的层次结构关系,从而找出脆弱性根本性因子。研究结果显示:旅游开发潜力、村落保护措施和利益相关者是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决定性影响因子,自然地理环境、自然灾害规模、村落保护意识、拆旧与建新比、配套基础设施、经营管理体制、旅游环境承载力和保护管理资金是驱动因子,而传统建筑衰退性、城镇化扩张性和商业开发破坏性则是造成其脆弱性的根本因子。此外,深层影响因子与以上各级影响因子对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影响因子;解释结构模型
近年来,随着乡村旅游的日益兴盛,传统村落作为重要的人文旅游资源得以发掘。然而在旅游开发过程中,传统村落自身的矛盾日益凸显,作为不可再生性的旅游资源,具有极为鲜明的脆弱性,若遭遇破坏,其恢复则是不可逆的。因此,传统村落在旅游开发过程中如何协调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以延续传统村落的地域性风貌,应当引起相关研究领域学者的密切关注。
国内学者对旅游型传统村落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旅游开发对传统村落的影响、传统村落旅游资源的利用、保护及其开发模式等方面的研究。徐洪涛[1]以南宁传统村庄为例,基于对传统村庄旅游开发价值的探讨,提出乡村旅游综合示范基地与博物馆的建立,以及开展农家乐等各类旅游开发等途径;时少华[2]对北京门头沟区传统村落进行了研究,在分析其旅游资源特征的基础之上,阐述了传统村落在保护与利用过程中其不可回避的困境,同时提出了传统村落旅游资源开发与保护的一系列建议与措施。林祖锐[3]以英谈传统村落为例,通过对其旅游开发现状及其所面临问题的分析,提出了调整片区功能布局、整合共享公共设施、引导风貌特色等方法与措施,进而促进传统村落旅游发展的可持续性。
综上所述,目前国内对传统村落的研究大多是旅游开发和保护的定性研究,缺乏对其脆弱性及其影响因子的相关定量研究,且大多数只停留在传统村落乡土建筑和历史景观问题研究层次上。基于此,本文以草堰村为例,构建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影响因子指标体系,并借助解释结构模型将影响因子之间的层次关系进行定量分析,绘制因子间的多级递阶有向图,以期为国内其他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研究提供有益的借鉴。
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研究首先基于自然、社会与经济三个方面,从内部和外部两个角度提炼出脆弱性的关键影响因子,并建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评价方法,用以判断其脆弱性的程度。脆弱性可以分为内部结构性脆弱性与外部威胁性脆弱性,前者取决于系统自身的结构,表现为敏感性与不稳定性,后者则决定于外部环境的干扰,主要表现为对系统造成的不利影响。基于相关文献的分析,本文将从内部影响与外部威胁加以探讨,并分别从自然、社会与经济三个方面通过筛选影响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因子并予以归纳,最终汇总出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影响因子构成与提炼表,如表1所示。
表1 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影响因子构成和提炼
(一)确定影响因子间相互关系
为确定各因子间的相互关系,笔者向草堰村村委会、游客以及本地村民分别发放30、60和100份调查问卷,回收有效问卷共186份。如果超过一半问卷认为两个因子之间相互关联,则可以认为二者相关,各因子间的相互影响关系如图1所示。图中第i行从左至右依次表示S14,S13,…与S1间的相互关系,其中V用以表示Si与其他因子相关,A是指其他因子与Si相关,而V/A则表示Si与其他因子之间两两相互影响[4]。
图1 各影响因子间的相互关系
从图1中发现,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各因子并不孤立存在,而是相互影响且相互制约的,并对脆弱性产生影响,从而增加了对传统村落在保护和整治过程中因子影响力难度的判断,因此本文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各影响因子之间的关系,从而有针对性地制定相应策略以提高问题的解决效率,进而切实解决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所存在的具体问题。基于此,本文运用解释结构模型对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影响因子予以分析,尤其是各因子对脆弱性的影响程度以及各主要因子间的相互影响关系。
(二)建立解释结构模型
1.生成邻接矩阵
在整个系统中,大多要素之间存在一定的联系,因此本文基于系统的性质和研究的目的探讨两个元素Si和Sj之间的二元关系Rij。而邻接矩阵则用以表示该系统要素间二元关系的方阵,用A表示,且A=(aij)n×n,其中若aij=1,表示Si对Sj存在某种二元关系;反之若aij=0,则表示Si对Sj不存在某种二元关系[5]。
依据邻接矩阵的要求,本文将传统建筑衰退性、自然地理环境、村落保护措施、旅游环境承载力、经营管理体制、旅游开发潜力、利益相关者、自然灾害规模、城镇化扩张性、村落保护意识、拆旧建新比、配套基础设施、保护管理资金和商业开发破坏性等影响因子分别记为S1、S2、S3、S4、S5、S6、S7、S8、S9、S10、S11、S12、S13和S14。同时结合影响因子的关联有向图,并明确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形成邻接矩阵,如图2所示。
图2 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邻接矩阵
2.建立可达矩阵
若要素Si和Sj间存在某种传递的二元关系,则可说明Si可以到达Sj,用M表示可达矩阵,其计算公式为:
M=(A+I)=…=(A+I)k-1≠(A+I)k
式中I表示与邻接矩阵A同阶次的单位矩阵,用以反映要素自身的可达性。同时依据该计算公式,依次计算A+I、(A+I)2、…、(A+I)k,由此计算出可达矩阵M,如图3所示。
图3 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可达矩阵
3.建立缩减矩阵并予以层次化处理
若系统的任意两个要素Si对Sj之间相互关联,即相互之间存在某种二元关系,则可称为强连接关系,而强连接要素具有可替代性。因此,可将可达矩阵M中有着强连接关系的一组要素视为一个要素,并对当中某一代表要素予以保留,同时将剩余要素及其在可达矩阵M中所对应的行和列进行删除,从而得出该可达矩阵相应的缩减矩阵M'。
对缩减矩阵M'予以层次化处理,首先依据每行“1”元素的数量从少到多依次重新排列;其次,重新对排列后的矩阵行列进行调整,得到M'(L);最后,从矩阵M'(L)的左上角到右下角,依次分解出最大阶数的单位矩阵,并用方框的形式对其加以注释,从而得到缩减矩阵M'层次化处理的最终结果,如图4所示。
图4 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缩减矩阵及其层次化
由此可见,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影响要素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包括传统建筑衰退性、城镇化扩张性和商业开发破坏性;第二层包括自然地理环境、自然灾害规模、村落保护意识、拆旧与建新比、配套基础设施、经营管理体制、旅游环境承载力和保护管理资金;旅游开发潜力、村落保护措施及利益相关者则属于第三层。
4.绘制多级递阶有向图
首先,将所有的要素按照已有的层次加以排列;其次,依据缩减矩阵M'(L)中方框相临的“1”元素,得到表征并不相同但层次要素间有着直接关系的有向弧,从而绘制出多级递阶有向图,如图5所示。
(一)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决定性影响因子
旅游开发潜力、村落保护措施和利益相关者是影响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决定性原因。草堰村作为旅游型传统村落,在旅游开发时采用了“村民+企业+合作社”的模式。该模式是以村落为基本单位,村民自愿地通过转让、租赁、入股以及合作经营的方式将闲置的房屋予以整合,并通过专业合作社的形式重点发展休闲旅游和乡村旅游,在这种互利互赢的模式下,农村闲置的房屋不仅得到再次利用,当地旅游开发商的收益也得到了很大提高,促进了村民的就业。与此同时,传统村落旅游开发资金短缺问题得以解决,其传统建筑得到了保护[6]。
(二)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直接影响因子
自然地理环境、自然灾害规模、村落保护意识、拆旧与建新比、配套基础设施、经营管理体制、旅游环境承载力和保护管理资金是影响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直接原因。建筑设施是旅游型传统村落发展的有效载体,因而草堰村应避免对自身建筑进行整体改造甚至重建,以免对村落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同时不应为了商业经营接待以及保护村落遗产而一味地将原住居民逐渐搬离村落,从而导致村落出现空心化现象。同时,应尽量减少对原住民日常生活的干扰,以免其原有的生活状态逐渐消失[7]。此外,草堰村应当在村落传统格局维护的基础之上,加强公共服务和防灾减灾等基础设施的建设,选取两三处具有地方特色的传统民居进行示范改造。与此同时,由于旅游环境承载力是制约旅游型传统村落可持续发展的瓶颈,因此,草堰村在提高资源、生态和经济容量的同时,还必须采取对策严格把控承载负荷,以协调其市场承载力与吸引力,从而促进村落旅游的可持续发展[8]。
(三)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深层次影响因子
传统建筑衰退性、城镇化扩张性和商业开发破坏性是影响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深层次原因。草堰村的建筑大多始建于明清时期,其历史风貌浓郁、自然生态环境优美、人文景观布局科学,然而,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和旅游的过度开发极有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加速传统建筑的衰退。因此,草堰村应当从以下方面保护传统建筑免受城镇化的破坏。
第一,严格控制商业开发的面积,以保持和延续其固有的历史风貌与建筑格局,并严厉禁止在村落中心地带新建或者扩建与村落保护无关的建筑设施。
第二,随着新型城镇化的推进,草堰村必须重视城镇建设与传统村落历史文化传承的关系。
第三,草堰村在城镇建设中应更注重保留个性、凸显独特性,完整地保留历史文化特色,以防止城镇化中千村一面、毫无个性的简单化和趋同化现象的发生,从而将自身打造成游客向往的旅游目的地[9]。
文章引入了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概念,构建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影响因子系统,具体包括传统建筑衰退性、自然地理环境、村落保护措施、旅游环境承载力、经营管理体制、旅游开发潜力、利益相关者、自然灾害规模、城镇化扩张性、村落保护意识、拆旧建新比、配套基础设施、保护管理资金和商业开发破坏性等14个影响因子。
因旅游型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影响因子较多、关系复杂且结构尚不清晰等特点,本文系统地从自然、社会与经济三个方面分析了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制约因子,并采用解释结构模型构建多级递阶层次模型,定量揭示了影响因子之间综合影响关系及其对传统村落脆弱性的直接与间接影响关系,找出旅游开发潜力、村落保护措施和利益相关者等直接影响因子,此外传统建筑衰退性、城镇化扩张性以及商业开发破坏性对传统村落的脆弱性起到了深层次的影响作用。上述因子之间的关系及对传统村落脆弱性的影响关系,为传统村落在保护和整治方面提供了科学的依据。
针对上述情况,基于解释结构模型对各因子的研究,若降低旅游型传统村落的脆弱性,可通过如下几个途径加以实现。
第一,草堰村应秉承保护当先、科学开发、适度利用的理念,以维持自身建筑的真实性、村貌的完整性以及村民生活的延续性。
第二,在确保历史真实性、不破坏传统村落风貌、格局的前提下合理利用村落资源,对村落进行必要的改造,使常住人口要能够住得下来,使草堰村进入保护与发展的良性循环状态,实现活态保护。
第三,草堰村可多渠道筹措保护发展资金,例如积极调动村民参与传统村落保护,鼓励其自主出资维修历史建筑,也可通过社会募捐和信贷等方式建立维护基金,所得的收益可按适当比例予以分配。
第四,鼓励本地村民与经营商利用当地丰富的历史文化和地方传统特色产品,发展休闲旅游,推动当地旅游纪念品、农家乐、土特产、特色农家美食、乡村民宿等相关产业的发展,从而在保护和利用的过程中不断带动旅游经济的发展,兼顾和协调各个利益相关者的诉求,促进传统村落的可持续发展[10]。
[1] 徐洪涛,孙永萍.南宁传统村落的价值判断与旅游开发模式初探[J].资源开发与市场,2010(9):49-51.
[2] 时少华,黄凤清.北京传统村落民俗旅游资源利用与保护研究——以北京门头沟区为例[J].武汉商学院学报,2015(4):8-11.
[3] 林祖锐,常江,刘婕,等.旅游发展影响下传统村落的整合与重构——以河北省邢台县英谈传统村落为例[J].现代城市研究,2015(6):32-38.
[4] 凌莉莎,温小郑.基于解释结构模型的宜居城市影响因子研究——以信阳市为例[J].价值工程,2014(4):16-18.
[5] 朱飞.基于ISM模型的历史文化街区恢复力影响因子分析[J].江南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6(5):111-116.
[6] 纪金雄.古村落旅游核心利益相关者共生机制研究——以武夷山下梅村为例[J].华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2):52-59.
[7] 周立军,苏瑞琪,马维一.基于体验经济的黑龙江省旅游型传统村落模式探索[J].中国名城,2016(7):62-65.
[8] 朱桃杏,陆林,王辉.传统村镇旅游承载力比较研究——徽州古村落群与江南古镇旅游发展比较[J].石家庄铁道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9):32-36.
[9] 葛雯,单鹏飞,唐罗娜.基于传统村落核心价值的旅游开发利用研究——以苏州陆巷–杨湾村落集群为例[J].苏州科技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2014(9):63-68.
[10] 金鑫,樊国盛,陈坚.从泸沽湖旅游开发谈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发展[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2):30-32.
(责任编辑:于开红)
Research on Influential Factors of Tourism-oriented Traditional Villages’ Vulnerability
ZHU Fei
With an example of the vulnerability research of Caoyan village in Yancheng city, this paper has followed the interpretive structural model to establish its hierarchical graph, so as to make a study of the relationship of the vulnerability influence factors. As is indicated, the graph shows that tourism development potential, village protection measures and stakeholders are the furthest factors that directly influence the vulnerability of the streets, as well as that the natural geographical environment, natural disaster scale, village protection awareness, demolition of old and built new ratio, supporting infrastructure, management system, tourism environmental carrying capacity and protection of the management of funds are the indirect factors. In the meantime, it reveals that the surface factors are the destruction of traditional architecture, urban expansion and business development. Through all the other tiers, the further tier has exerted a critical influence in the vulnerability of tourism-oriented traditional village.
tourism-oriented traditional village; vulnerability; influential factors; interpretative structural model
F59
A
1009-8135(2017)01-0048-06
2016-11-25
朱 飞(1986—),男,江苏盐城人,盐城工业职业技术学院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旅游文化。
2015年度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江苏文化产业在‘一带一路’国家中的传播交流和发展合作路径研究”(15ZHC002)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