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越南“新经济村”?
——《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评介

2017-03-10 19:56
外国问题研究 2017年2期
关键词:大野大田村落

王 明 兵

(东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何谓越南“新经济村”?
——《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评介

王 明 兵

(东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一、“新经济村”研究的学理意义

自近代以降,越南的村落共同体,就被视为解开“越南之谜”的关键问题之一,因而广受各国越南研究者的重视。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越南历史发展的各个转折事件均与其“村落共同体”不可分割:在越南法属时期,反法的“勤王运动”甚至是所有的抗法斗争都滥觞于基层村落;越南建国后,越南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建设是从农村展开;在1945—1975年间,越南抗法抗美的民族独立运动的政治动员、组织建设和主体力量也均出自基层村落;1986年越南提出“革新开放”政策时,最初的试验也来自农村。甚至,有美国将领还将越南战争的失利归因于越南农村,认为越南战争乃是一场“村落战争(Village War)”。*桜井由躬雄:《ベトナム村落の形成:村落共有田=コンディエン制の史的展開》,東京:創文社,1987年,第4頁。

对于越南村落共同体的研究,投身最早的是在法国殖民统治时期的一些法国的人类学家和民族学家。这些早期的法国学者对越南农村社会的调查和研究的开拓性贡献是毋庸置疑的,但于今看来则略显粗糙。不过,即便如此,最早涉猎越南民族、社会和村落领域的法国学者的人类学调查工作也为二战后西方学界对越南的研究提供了非常宝贵的资料积累。二战后美国在东南亚地区的政治参与,加之越南战争的影响,美国学者的研究异军突起,比如在越南村落研究领域较有代表性的希基(Hickey)和朗博(Rambo)。希基曾在越南战争时对南部农村进行过初步调查,但因战事之故,其调查工作未能深入进行,因此他也只能对其作一些简单描述或粗略概括。*Gerald C.Hickey, Village in Vietnam, New Have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64,pp.1-374朗博从文化传播和文化类型学的角度,针对越南北部和南部村落的差异认为北部红河三角洲地区因受东亚文化影响所以村落共同体呈现出“封闭性”特点,而南部湄公河地区因受东南亚文化影响所以村落呈现出“开放性”的特点。*A. Terry Rambo, A Comparison of Peasant Social Systems of Northern and Southern Viet-Nam: A Study of Ecological Adaptation, Social Succession and Cultural Evolution, CarbondaleCenter for Vietnamese Studies, Sou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 at Carbondale,1973,pp.1-473.比起西方学者的越南研究,日本学者的研究显得更为精致和细腻,在村落领域呈现出由文献实证到田野调查及二者相结合的研究趋向:樱井由弓雄对《南定省义兴府务本县同对总地簿》、《南定省美禄县高台总多米社地簿》、《南定省兴义府务本县程川上总地簿》、《南定省义兴府务本县程川下总地簿》四种地簿所涉及的19个村落的情况研究后发现,红河流域的村落共同体的情况其实非常复杂,以“自立”、“封闭”、“闭塞”对其简单定性,是相当“危险”的一种作法。*桜井由躬雄:《ベトナム村落の形成:村落共有田=コンディエン制の史的展開》, 第327頁。由于1990年代以前因越南政治问题和对外开放之限,对越南村落共同体问题的研究,一般是利用法属时期法国人的记载,或者利用东洋文库所藏的一些地簿资料进行文献研究,但都缺乏田野实地调查的支持。越南“革新开放”以后,一些学者相继进入越南展开实地调研。有关越南北部红河流域的村落调查,如未成道南对“潮曲村”的人类学调查*末成道男:《ベトナムの祖先祭祀―潮曲の社会生活》,東京:風響社,1998年,第1—446頁。和樱井由弓雄对“百谷村”的长期跟踪和调查,*对百谷村的长期调查,可参照桜井由躬雄编辑的《百穀社通信》刊物(1995—2007)。堪为表率;而对于越南南部湄公河流域村落问题的研究,高田洋子以文献和实地田野调查相结合,展现出了南部的土地开发和村落共同体的复杂情形。*高田洋子:《メコンデルタ―フランス植民地時代の記憶》,東京:新宿書房,2009年,第1—283頁;高田洋子:《メコンデルタの大土地所有:無主の土地から多民族社会へフランス植民地主義の80年》,京都:京都大学学術出版会,2014年,第1—445頁。

尽管上述代表性的研究者和其他一些学者为理解越南村落共同体作出了极其出色的研究,但很大程度上并没有超越出越南村落“南北社会类型论”这一“二元结构”模式。因为越南南·中·北、山区·平原、沿海·内陆、都市·农村、少数民族聚居区·京族地区、都市地带·农村区域、中心区·边缘带之间的历史文化、经济发展、政策导向差异极大,所产生的地区差异和不平衡态势远逾想像,因此单纯以“类型论”或“观念论”对越南村落予以概括或定性的做法,往往充满很大的论述“风险”。在这种情况下,针对特定区域或特殊现象,以田野调查的方式,定点观察,长期追踪,描述出研究对象本身的特点或矛盾之处,或许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作法。岩井美佐纪、大野美纪子、大田省一自1997年以来对处在越南和柬埔寨国境的“庆兴村(Xa Khanh Hung)”长达十余年的观察和研究的成果——《越南“新经济村”的诞生》,*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千葉:神田外語大学出版局,2016年,第1—294頁。为我们在“南北”对立的村落论之外,提供了另外一种新的对越南村落认知的可能性,即“新经济村(Xa Kinh te moi)”模式。

二、 “新经济村”的实态——庆兴村

“新经济村”指的是为促进经济发展和平衡地域发展差距,1977年越南“提出新经济区建设”规划以来、特别是1980年代为解决部分地区人口密度过大、土地不足,部分地区又人口稀少、荒野遍地的情形而采取移民、并村而形成的新的村落。“新经济村”不同于南北传统村落的最大特点在于国家行政干预。那么,国家权力在这样一种新的“村落”的形成过程中,如何介入和运转?在“新经济村”的村民又是如何面对新土地的开发、田地分配以及在这一过程中的婚丧嫁娶、祖先祭祀等文化适应?在“新经济村”形成过程中的“原住民”和“外来民”有何不同特点和因应策略?这也即是该书通过“庆兴村”的描述和观察所呈现出来的主要内容。

“庆兴村” 是本书的主要研究对象。该村位于越南南部龙安省(Tinh Long An )永兴县(Huyen Vinh Hung),靠近越南和柬埔寨国境,于1989年7月正式建立。其行政建制符合越南基层行政村的基本要求,有人民委员会主席、副主席、党总书记、人民评议会议长、副议长、公安长等最高权力机构以及下属司法、税务、医疗、医院等行政和公共服务机构。*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68頁。“庆兴村”是政府通过行政手段将五个分散的村民聚落合并而成。其村名的取得是从原有的“庆厚村(Xa Khanh Hau)”和“兴田村( Xa Hung Dien)”中各取一字拼合而成,但在取村名的过程中,各取哪一个字以及哪一个字为先,颇有争论,最终的结果是各取前一字且“庆”字为先,原因是尽管“庆厚村”原住民少,但最初的行政领导人皆为原住民,以历史文化和政治优势显示出了其行政的“国家意向”。或许从村名的定取过程,即可看出新村落呈现出的历史传承和政治博弈特点,某种程度上也折射出原住民与移入者之间的一种差异和对立。*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261—262頁。在其人员的构成上,主要就有当地原住民、在越柬关系恶化时从柬埔寨返回越南的越侨以及人数最多的来自海防省的北部移民群。之所以有大量来自北部海防省的移民,主要是因为越南为协理南北经济发展和加强国家因长期的战争和南部对峙形成的整体意识,提出了南北结成“姐妹省市”政策,处于西南方和东北方的龙安省和海防省遂结成“姐妹省市”。而海防省人口密度大而土地狭小、龙安省因地处越柬边境地带则有大片荒野无人开垦,两省利弊互补,移民与田地为“新村”的建设提供了人员和物质条件。

何以海防省的村民会不远千里移民开拓龙安省庆兴村呢?通过对来自海防省的移民的口头采访发现,他们几乎都是因为“生活苦”、经济上的贫穷、耕种田地稀少、更无其他经济产业。*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196頁。而此时政府的移民计划和政策宣传似乎为饱受苦难和贫穷折磨的人们打开了一扇通往财富之路的大门。值得注意的是,乐于接受移民者大多为年轻世代,他们按照政府的安排到了庆兴村才发现,所遭遇到的现实和得到的土地并不如同政府的宣传和政策那么“美好”。在这里,看到了“政治宣传”的作用,这也说明“国家”或“政府”对村民来说还是最大的一种存在和信赖对象。1990年的早期移民,分配得到的田地较多,之后的移入者得到的田地逐渐减少,但尽管如此,也比北部村落的土地要多。不过,他们刚移入时,面临水灾、鼠害等问题,以及掌握南方土地习性所需的过程,都历经相当时间的磨合与适应。比如土地的生态习性是酸性和盐性较强、土地种植多次后才出现肥力,这与北方田地的性质和肥力衰减形成反差;在气候上旱季和雨季转换急速;*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198頁。最大的不同则是南方的“土地”完全属于“私有财产”,市场价值极高,因此土地是其最主要的财富。在调查中,也发现在那些富裕村民的财富构成中,土地占有量是一个重要指标。因为拥有一定的土地后,才可以进行次生产业开发和投资其他行业。就总体情况来看,庆兴村基本上以稻作生产为主,仍属于典型的农村经济类型,但由于地处越南柬埔寨国境而且有一定的水域,所以村民也利用国境之便做一些简单商品经营和捕鱼以增加收入。*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118頁。

与来自北部海防省的移民相比,那些从庆厚村合并过来的、被视为南方“原住民”的一部分本地移民,显示出了与国家和地方政府移民初衷和“新经济村”建设的预期相背道而驰的另一面。具体说来,虽然移入新的“庆兴村”,但并没有隔离和原村的关系。尽管因移民进入“新经济村”,得到了田地,但对他们来说,“家”仍是原先的“庆厚村”。“新经济村”——庆兴村对他们来说只是工作场地——每年只是在稻作耕种收割季节时,住在田地周边的简易住房,进行耕作和贩卖收割后的稻米,其他时候则回到“原村”,即便是一些最早移植进入庆兴村的庆厚村村民在年迈或经年之后,仍回到“原村”。这种情况,或许可以说他们拥有两个“故乡”,所以也被称为“两足人(2 chn )”或“一耕两乡( 1 canh 2 quê)”。他们在行政上隶属于庆兴村,但在生活形态上则属于“原住村”。*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165頁。这种充满投机和功利的行为模式,对来源于不同地域群体以“国家权力”和“行政手段”形成的“新经济村”,无疑是一种无法整合或潜在性地撕裂“新经济村”共同体的“异质”力量。而事实也表明,早先由南方“原住民”担任的村落领导职位也逐渐开始向来自北部的村民转让。*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68頁。这一情况也表明曾经依赖南方本地属地优势和政治资源获得的“政治权力”让位给村落内部的“自治选举”力量。从这一点来看,“新经济村”仍具有传统村落的“自治”和“自律”特点。

就村落内部各自群体的文化和交往适应性来说,虽然各自都保留了早期的来源文化特色,但也都展现出了“新经济村”内部的适应和调适特色。比如来自北部的村民群体在家设置祖宗牌位和祭台,每天或定期进行“祖先祭祀”;从柬埔寨返回的“越侨”多信奉天主教;而南部出身者信奉高台教或和好教。*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152頁。尽管北部农民的集约化种植模式远胜于南部农民的粗放型耕作,而且在稻田的效益上,北方农民的水稻产量是南方农民的2倍,*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137頁。但来自北方的村民在经济管控和生活消费方面仍要比南方原住民“节约”一些。*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218頁。在经济生活和文化适应性方面,最惹人注目的是婚配问题和社会关系文化的变化。从婚配相关调查数据反映的情况来看,移民群体也呈现出婚姻关系扩大和南方“本土化”取向。早期的移民世代,婚配对象或婚姻圈基本只限于同村,只在村落内部发生婚配,这一情况表明其仍处于一个没有“流动性”的内部社会系统。*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205頁。但在次代或再次代的婚配取向上,来自于北部的青年尤其是女性基本都选择南方的“本土”婚配对象,不再局限于早期世代只限于村内的婚姻结合。这一情况,虽仅有几例,不能做出某种趋向的断定,但在某种程度上显示出北部村民移民南部后,以女性婚配获得或不断延伸社会关系资本的一种倾向,或许也还能显示出强调父系同族社会关系的北部村落文化在移民南方、适应南方而逐渐“本土化”的过程中,逐渐转向一种女性“妻方”关系网络即妻、女儿、姐妹所构建的社会关系网络,从而转化为北部村民移住“新经济村”后的新的一种社会关系资本。*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320頁。另外,关于“新经济村”的村落文化建设,在党和政府机关“新村落文化建设”的政策和舆论引导下,庆兴村也出现新的“同乡会”、“乡村规约”以及社会团体组建情形。这尽管有来自政府的呼吁,但也有村民的诉求。这也表明越南尤其北部传统村落共同体的部分“因子”仍然泛化于“新经济村”的形成和建设中。*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226頁。但总体来说,“新经济村”已是极不同于重视地缘和血缘的传统村落共同体形态。

三、“新经济村”与村落研究

从“庆兴村”的形成和发展来看,越南“新经济村”已经是完全不同于、甚至可以说是超越了传统南北村落共同体的一种新的村落模式。但如“庆兴村”这一模式的“新经济村”数量到底有多少,作者并没有提供确切的数字。如果从“庆兴村”地处越南和柬埔寨边境、可以不用护照签证就能直通柬埔寨以及吸收从柬埔寨返回的“越侨”和个别柬埔寨人等这些极具地域特征进行考虑的话,那么“庆兴村”在“新经济村”类群中,也是极富特色的。如果从“新经济村”的形成并非如传统村落的自然耦合而成、而是国家顶层规划、省市政治权力运作、外来村民移植、基层行政干预等要素裹挟其中来作动态把握的话,“新经济村”在本质上是一种“国造”。*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268頁。

“新经济村”的“国造”这一特色,既是其形成之因,亦是其存在之状。当国家以移民和政治干涉建制成一个行政村,易言之,纳入到国家的政权和税收体系之中,而且其目的又在边境开拓、经济发展,那么“新经济村”和村内的“新经济民”在其存在属性上就已经完全与具有较强自治力、自律性、地缘·血缘关系密切、父系为主、祭祀体系和宗教文化浓厚的传统村落划清了界限。因此,从传统的北方村落“封闭性”而南方村落“开放性”这一“村落类型论”的视角来把握和透视“新经济村”的特征,这一做法本身就值得重新考量。更进一步地说,“新经济村”和“传统村落共同体”属于两种不同历史阶段和地域形态中的时空存在,所以如果将“新经济村”和“南·北村落”进行比较,那么对其与其说“超越”,不妨说是补充或共同构筑起越南村落的多维镜像。*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273頁。

由于“新经济村”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移民”是其最为重要的因素,所以就会涉及到“移民”的经济和文化适应性及其和“原住民”的关系问题。在“新经济村”中,来自北部和中部村落的农民移植、定居以后,面临的不仅是一个土地开拓、经济发展的问题,还是一个文化适应性问题。从该著对来自中北部的村民即“北部新经济民”、“南部经济民”和原住民即各自的经济活动、婚配以及社会交往的描述来看,虽然他们各自呈现出一些业已积淀为文化心理的行为模式,也最终为旨在形成一个良序、稳定和发展的“村落共同体”而努力,但来自北部、有着较长村落共同体文化传统和生活习惯的“北部新经济民”表现出了较好的一面,而 “南部新经济民”则呈现出既“功利”又“恋乡”的行为方式。“南部经济民”似乎完全置身于“新经济村”之外,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在“新经济村”存在能产出稻米的田地,而其他的行政组织、社会结社、日常交往都是共存中的“他者”。由此可见,尽管在“新经济村”内部的“移民”与“原住民”以及“移民内部”之间并没有显示出明显的人为对立和文化难容情形,但“利益”仍是“新经济村”内部统合以及发展最为显著的影响要素。

具有“移民社会”的“新经济村”能形成,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是村民对“国家”的信赖。因为村民对“国家”的信赖,北部海防的村民响应越南党中央和国家的政策号召,不远千里移植、开拓“庆兴村”;南部村民也基于“国家”这一存在,支持、参与和投身到“庆兴村”的开拓和建设。这或许从另一侧面显示自1975年南北越实现统一、新的“越南”诞生后,“国家”这一存在形态,成为了凝聚民心、政治统合的象征,或许亦可说是一种新的“国民意识”的形成。北部村民充分信赖“国家”、并且支持“国家” “新经济村”的计划而移民到未开垦的西南国境区域,或可说明政治统合或国家意识强烈。南部村民则将“国家”视为具有“利用价值”的一种存在即“国家=田地”,*岩井美佐紀、大野美紀子、大田省一:《ベトナム「新経済村」の誕生》,第277頁。所以其行为方式呈现出与国家政权巩固和“新经济村”建设大异其趣的另一番景象。这一适相对称的行为方式,表明越南南北差异和“国家”统合仍将是一个重大问题。

总而言之,岩井美佐纪和大野美纪子对越南“新经济村”——“庆兴村”长达十余年的调查和研究所描绘出的“新经济村”村落样貌,不仅对越南村落研究是一个新的补充和突破,而且还呈现出了越南历史变迁、南北差异和平衡地域差异、国家政策调查和国民统合等越南国家和社会发展的连动图景。尤其是二人坚持十余年不懈的定点观察和调研精神,书中详实的数据统计和分析,以及对各色人物的口头访谈,其辛劳和付出,令人感佩。

(责任编辑:董灏智)

2017-03-01

王明兵(1982-),男,甘肃酒泉人,东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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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6201(2017)02-009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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