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斐伏尔社会空间生产批判的逻辑

2017-03-09 08:12:48孙全胜
关键词:资本主义资本空间

孙全胜

列斐伏尔社会空间生产批判的逻辑

孙全胜

(山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250014)

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阐释了社会空间生产的运行机制及过程,表明社会空间的阐释需要把社会、历史和空间结合起来,才能对马克思的资本批判有所超越。空间生产的构成不仅包括事物,而且蕴涵社会关系,并以城市化为集中对象,从而呈现资本化、城市化、全球化等特征。空间生产随着资本霸权不断在全球扩张,受资本利益的驱动,是竭力利用时间占据空间、用空间资本化布局人的生存方式的过程,需要建立人文地理学,建构社会主义空间,强调差异和他者,重视多元话语、身体空间和艺术生产。

列斐伏尔;空间;空间生产;社会批判;资本批判;批判逻辑

空间研究一直受到了很多学科的高度重视。在21世纪,空间聚焦了更多学者的目光,研究内容包括从宏观的星际空间到微观的脑内空间,但鲜有涉及由列斐伏尔开启的社会批判的“空间转向”方面的研究,这种空白急需填补。如同随时空环境不断演化的地理学,空间范畴也随着社会形态而变换。随着城市化的快速进行,空间生产问题日益引起了学者的关注,推动各门人文学科纷纷转向对空间的考察,促进了空间研究范式转变。

一、社会空间生产批判的出场逻辑

列斐伏尔的社会空间生产批判是最近几年蓬勃发展的空间社会学和城市地理学的一个主要灵感来源,其最大的启发意义就是将空间限定在了社会实践前提下。列斐伏尔对空间生产的考察建立在对传统空间认知体系的审视和对马克思空间观点的继承上,他的理论深刻影响了哈维、福柯、苏贾等人为代表的后现代空间批判思潮。“空间”本是传统哲学的一个概念,它和时间一道成为事物存在的重要属性,事物的存在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和空间。但“空间生产”的概念出现较晚,其背景是工业化和城市化的推进,呈现了空间对人的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意义,展示了拥挤的人群、居住的困难等现象。

(一)继承马克思社会空间观点

列斐伏尔的空间研究以马克思的生产实践为基点,这使“空间生产”理论具有正确而深厚的根基。他沿袭了马克思关于空间具有社会意义的观点,进一步把空间生产阐释为“社会秩序的空间资本化”。空间研究本是地理学课题,而且长期被忽视,以致被驱赶到了社会科学的边缘。整个空间按照本性可以区分上下左右,让人可以以具体的方式理解空间。空间是与物质性、机械性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是靠着我们的感知能力显现的,是较为固定不变的,我们需要分清空间自身和空间的物质。人类具有独特的空间知觉,产生了空间意识,觉得自己被空间包围。人所意识到的空间存在,在一定意义上是先天感知形式,是人的心灵活动的外化。空间是人感知世界的媒介之一,是纯一的事物,我们会把任何不断延展的纯一东西都看成空间,也会把时间看成不断延展的纯一的媒介。这样,世界上便有两种在人们看来纯一的东西:时间和空间。时间是陆续延展的,空间是同时延展的。人们有时会更注重空间而抛弃时间,让时间变成空间。人们总是习惯于只把握时间或空间中的一个,将其中的一个当作唯一的纯形式。而实际上,空间和时间在本质上是对立统一的。空间是统一的、有数量的、可以被测量的,而时间是多样的、本质的、不能量度的。时间是在表面晶体下不断流动的流体,是不断延展的多样状态,它起自过去,通向未来。我们经过了时间,再回顾时间时才能感觉到时间的多样状态,才能体会到时间的坚实组织和无止境的延展。空间是机械的,离不开人的意识创造;时间是创造的,也离不开人的意识创造。

马克思更注重宏观历史的描述,而对城市化有所忽视。“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1]。马克思思想中有零星的空间观点,但缺乏系统的空间理论体系,而且其历史决定论湮没了其空间观点,导致更注重时间维度,用时间来思考人类社会规律。长期以来,人们不太重视空间在社会科学中的应用,空间被当成了物理容器,没有与社会实践紧密相关。思想家们为了纠正社会科学领域中空间的缺失,致力于实现社会科学的空间转向。空间中也有自由问题,应该打破空间壁垒,让资本自由流通。活的劳动能力“对客观条件的关系,成了对资本的关系”[2]。思想文化生产也具有空间性特征,不同空间导致了不同认识,让思想文化具有地域性特征。社会批判需要从空间角度分析社会构成。生产力、阶级是马克思的中心范畴,但这些范畴遭到了一些质疑。时空都是社会实践性的场域。社会批判的空间转向是为了纠正马克思对时间的偏好,反对资本主义政治意识形态,促进空间和时间平衡。马克思在时间和空间基础上加入社会关系,让生产现象具体化,让生产行为中的空间因素灵动起来。生产范畴消解了主体和客体的对立,既导致了唯生产力的经济主义,又导致了集体主义的政治主义,无产阶级的使命也被划分为经济或政治的。因此,应该关注个体的日常生活存在,而不是如何主宰整个世界。空间革命能解决人类存在的基础——日常生活中的问题。列斐伏尔指向总体性的文化革命,以抛弃经济主义、政治主义。空间扩张其实是把资本主义的内部矛盾转嫁为两大社会阵营的矛盾。资本主义空间能被消费,导致空间等级体系、空间断裂、空间总体性控制。“世界市场使商业、航海业和陆路交通得到了巨大的发展”[3]。国家之争就是空间之战,导致利润和需要的冲突。马克思也考察了空间的重要性,但没有重视空间的历史形态,更关注商品的生产领域,而列斐伏尔考察了商品的消费阶段,将历史辩证法和辩证唯物主义融入对空间的考察,试图建立一种实现空间正义的路径。

(二)批判传统空间观

那么,社会空间与生产有何关系?空间是有多样状态的,可以分为时间化的空间和真正的空间。传统空间观将空间看作数学的或物理的,是立足于人的功利目的的虚假抽象物。人们对速度的定义就是把时间当作测量的工具,这种机械的测度方式表明事物完成的状态,而不是延展的过程。真正的空间观将空间看作不可分的无法测度的同质东西,不是运动的属性,是纯粹的延展,是属于意识的抽象物,是每个人通过经验体验到的存在。绵延让过去、未来、现在浑然一体,总是不间断地延展着,如同永不止息的河流,永远是不止息的质变,没有能够测度的量变。绵延如同随风而来的钟声,不断传入人的耳朵,引起情绪的质变,而不是量的区别。绵延是没有确定流动方向的延展,如同看不到底、看不到岸的河流,人们感受到的只是流动,除了流动,其他无法测度。由人的意识流变而产生的空间观念也是不断变化的,空间能够保持一种状态也是一种变化。中国古人将宇宙界定为时间和空间的无止无尽。传统哲学将空间看作精神形式的“真实幻像”。空间被“透明幻像”和“真实幻像”遮蔽,让空间研究不是陷入经验主义的迷途,就是陷入神秘主义的迷宫。资本主义已经从控制经济变作控制日常生活。列斐伏尔的空间理论是他的社会思想的组成部分,空间哲学是列斐伏尔的“元伦理学”。作为空间哲学基础的不是生产力而是生产方式。空间生产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地位如何?它要生产的那些社会关系及性质又如何?列斐伏尔通过考察威尼斯城作了回答。威尼斯城的建立是为了贸易,已经显示剩余价值的生产,展现资本主义萌芽。因为面向大海,所以出现了典型的海洋政治,展现着社会生产关系。社会空间与生产联系紧密,内中有严密的制度体系,是多种因素的产物,变成一种类似科学的力量。“凡是它渗入的地方,它就破坏手工业和工业的一切旧阶段。它使城市最终战胜了乡村”[4]。威尼斯的衰落归结于其他资本主义城市的兴起。威尼斯既是作品,又是产品。作品是自然的产物,占据空间并影响空间。产品是人类生产,和作品相互超越,两者之间存在辩证的关系:作品存于产品之中,产品也体现创造力。

列斐伏尔指出,几何空间从文艺复兴兴起,是模糊的幻像。精神空间是学者的抽象创造,是透明的幻象。透明的幻象无视空间的物理性,将空间简化为精神构造、先验抽象、观念范畴。“那些支配着空间的人可能始终控制这地方的政治,即对某个地方的控制要首先控制空间,这是一条至关重要的定理”[5]292。传统观点或者把空间看作能被客观观察到的对象形式,或把空间作为思想的构造物,需要将空间、时间和社会辩证结合起来考察。解构主义等后现代思潮的蓬勃兴起,促使西方学者们进一步探索空间的社会意义。传统哲学排斥对空间作价值考量,而主张在空间中排除人的影响,坚持二元对立思维模式理解空间。他拒斥了传统的空间二元论,背离于传统空间理论,为空间生产理论奠定了方法论前提。空间与社会不是异质性的存在,也并非相互牵制的关系,而是一直紧密相连,处于互动机制之中,是一种政治策略。因此,要准确领会“空间生产”的意蕴,应该甩掉传统逻各斯中心主义对事物的对立看法。空间呈现为物理、精神、社会三种类型,空间实践类似于生产实践,空间表征类似于上层建筑,表征的空间趋向空间实践。“资本主义发展的动力已经引发了各种地理景观永无休止的形成和革新”[6]。

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思想被称为对人类社会空间的历史意义阐述最为透彻的理论。空间不仅是事物实在的属性,而且是各种社会问题掺杂起来的运动。空间生产连同其市场的不断膨胀,制造了空间霸权,也可能导致资本主义的毁灭。要打破这种工具性的空间霸权,就要努力关注日常生活的小事。人的本质需求是自由自在的劳动,但空间生产是资本控制的,空间生产者不能占有自己的本质。空间生产者无论在身体和精神上都带有等级秩序的痕迹。空间是一种强大的东西,强大到人难以把握。空间应该是一个普遍联系的整体,要消除人类中心主义,相信人之所以高于动物,在于劳动。空间范畴的确定要依赖于社会环境,不同社会的空间是不同的。资本掌控的空间生产创造了巨大市场,变成不断流动的社会实践组织。空间生产组建了新的资本主义世界,是可以不断生产的,是多种多样的,充满无数变化。“空间性的实践界定了空间,它在辩证性的互动里指定了空间,又以空间为其前提条件”[7]。人赋予社会空间以存在意义,即使山川也是社会空间,因为山川虽然不是人制造的,但仍涉及人和客体的关系。社会的进步就是空间形态的更替,文化交流也是不同空间形态的融合。

列斐伏尔解构了历史本体论,牵引马克思主义向后现代发展:一是把马克思主义当成体系,试图把它整合进已有的绝对知识,这受了黑格尔绝对理念的影响;二是继承马克思批判立场。马克思在《资本论》的最后强调了土地所有权的意义,并研究了地租和利润的关系,于是,城市建筑就是具体的空间生产形式,“这个过程通过传统城镇和城市化爆炸的分裂的帮助,自动控制通过小块化的土地、高效设置的宽大机构和适合具体目标的城市爆炸来威胁着社会”[8]。列斐伏尔沿袭了马克思的资本批判,并对城市空间规划的矛盾作了分析,不仅拓展了城市地理学理论,而且有益于指引我国城市化建设。

二、社会空间生产批判的逻辑

列斐伏尔从资本化、城市化和全球化三个视角出发批判空间生产过程。资本依照自己的法则向全球扩张,形成宏观抽象空间,是有计划建立的,让日常生活归入资本生产和消费体系中,变成呈现资本运行机制的镜子。资本逻辑让空间形成密集的网络,让市场向文化领域扩展,制造了都市空间的艺术文化。社会空间的主体就是空间生产的主导者,需要关注他者和差异,在分裂和多元中新生。资本凭借时间空间化加速了社会发展,推动了多元和差异,提高了人的解放程度。要用历史地理唯物主义分析资本主义空间变迁。

(一)社会空间生产的资本化批判

空间生产是具体历史的社会关系,是资本的空间化存在形态,是资本意志在空间中的体现。人创造了社会空间及其关系,塑造了城市、乡村等空间形态,只有人才能确定空间生产的起点和终点。人身体的空间在场,激发了空间生产的社会意义。身体在空间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对空间生产有重要作用,居于空间生产的核心位置,形成了身体空间的微观政治学。空间存在论就是要揭示人是空间存在,人与社会空间有密切关系。人有实现自我、全面提升自己素质的需求,而良好社会空间是个人实现自我的前提条件。列斐伏尔在青年时期非常重视对日常生活的研究,晚年则转向对空间生产的政治经济学分析,并始终保持对道德问题的关注。他以存在主义伦理思想为武器,猛烈地抨击空间生产引起的异化现象,在致力于空间生产的考察时,始终不忘对日常生活空间伦理问题的批判。列斐伏尔不是一个道德学家,但空间哲学是“道德的”,其理论有两个主题:一是日常生活,二是空间生产。地方作为国家的行政单位,有诸多空间要素,如制度、习俗、人口、语言等,涉及了国家管理和地方自治的关系。空间体现着象征文化意义。人与地方空间是混沌、自足、自在的关系。外来文化冲击着封闭的地方空间,让社会阶层趋于消融,让居民更加富裕。随着科技日益影响生活,生态问题越来越被人们关注。

列斐伏尔认为,空间批判不是抽象的思辨,而是反思的瞬间,是一种连接社会实践、地理空间、历史活动的辩证法。社会实践在空间生产中投射自己、扩张自己,形成同质、破碎、符号的抽象空间,内蕴着专制和暴力。抽象空间具有强制性,让日常生活失去真实而成为表象的空间。国家权力不断干涉空间生产,让空间布满政治权力。空间生产是总体性的资本增殖,也有区域性的反抗;既是客观过程,又是统治工具和社会关系载体。空间生产批判消解了传统本体论和认识论对空间的二元认识,让空间居于研究中心。空间是社会产物,是“空间生产”的立论基础。空间生产与商品、货币和资本共同承担着全球化和工业化的使命,不仅是生产模式和消费对象,而且是意识形态工具和统治方式。社会空间的矛盾在不同空间中扩散,让社会空间的边界模糊,让社会空间具有相对性。空间生产方式与社会形态和历史阶段密切相关,随着社会形态的演变而改变结构和模式。社会空间是生产对象和斗争场地,遵循资本主义政治统治模式、生产方式运行机制的逻辑进行。建构全球空间结构、占有和使用空间是资本主义维护生存的主要手段,是抽象生产关系的具体呈现形式。工人在同一时空条件下生产是资本运作的前提。劳动力大量集中于同一空间,空间生产的主导力量是资本、社会关系和社会矛盾。国家对空间重组作了干预和平衡,一直努力进行总体控制。私人资本并不能完全熟悉城市环境,因此不愿进行长期投资,需要国家通过税收、金融政策等引导私人资本进入空间投资。国家需要介入公共服务设施建设,以完善城市空间形态。空间压缩和空间修复是空间生产全球化的重要推动力量。在集体消费领域,国家同样是空间生产的推动力量,因为私人资本会因为公共领域利润少而不愿投资。国家干预能够提供再生产的劳动力、缓和阶级矛盾、提供投资的稳定环境、促进消费需求、防止生产过剩、保证私人资本在非盈利部门获利,也导致日常生活泛政治化。“资本积累过程被认为是永恒扩张的,因而其永远都会对实现平衡的倾向造成破坏”[9]。政府能对城市资源进行分配,也加大了阶层分化,引发各类矛盾。列斐伏尔对空间生产的异化现象无能为力,最终走向了悲观主义和虚无主义。他绝望地指出,人的自由意志已经丧失,对象操控现实,导致人类走向毁灭之路。实现完全的日常生活只能依靠破坏的方法,击碎这个虚假的世界。

哈维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空间生产的基本运作机制就是“时空修复”。“时空修复”是资本主义凭借时间延迟和空间扩张来缓解政治、经济危机的手段。资本主义用“时空修复”消解矛盾和冲突,却导致空间内部冲突不断。资本主义的过度积累,导致资本盈余减少,要想让资本继续获得高额利润,就要寻找新的赢利手段。资本主义为了获利不断打破旧的空间格局,利用新的空间形态为资本增殖提供新的条件,以通过“时空修复”来促进剩余价值的实现。资本家利用空间重组和空间扩张获得了新的增殖,暂时转嫁了政治经济矛盾。“时空修复”具有两种涵义:其一,显性的修复。就是“整个资本的其中某一部分在一个相对比较长的时期内以某种物理形式被完全固定在国土之中和国土之上”[10]72;其二,隐性的修复,就是“通过时间延迟和地理扩张解决资本主义危机的特殊方法”[10]94。“时空修复”当然包括“时间修复”和“空间修复”两种手段,哈维重点阐述的是“空间修复”,而对“时间修复”的论述比较简略,仅阐释了资本主义通过转移时间缓解统治危机的过程。“时间修复”主要展现在凭借长期的资本投资来转移资本流通时间,延缓了资本流通的时间,让资本的效力发挥到极致。资本主义凭借“时间修复”不断吸收剩余资本,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带来新契机,但也隐藏着毁灭资本主义的危险。金融危机的日益严重促进“时间修复”手段的多元化,但“时间修复”并没有解决金融危机,反而加剧了金融危机。全球化让金融危机的爆发周期缩短,危害加剧。金融危机的周期性爆发表明了资本主义“时间修复”只能是治标不治本的缓兵之计。“时间修复”暂时缓和了资本过度积累,但又加剧了资本过度积累,最终使资本主义矛盾重重,积重难返。

“空间修复”包括三种呈现方式。其一,资本流通伴随着空间位置的变动,空间位置的变动时常受到距离的阻隔。金融资本的历史价值就是不断冲破空间壁垒,为资本流通提供条件。交通运输技术的进步很大程度上改善了空间条件,缩短了运输距离,便利了资本流通,对资本主义空间生产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资本流通的便利和交通运输条件的改善,源于资本获取剩余价值的本性。其二,空间的聚集效应让空间资源转移到有优势区位的地区。资本不断把触角延伸到新的地区,不断在新的地区获得赢利机会。资本增殖不仅需要便利的交通运输条件,也需要区位优势的作用。资本主义不断占据战略要地和资源充足的地区,以获得更多利润。资本主义凭借区位优势实现空间资源垄断,实现着资本的政治经济全球霸权,是资本空间聚集的集中体现。其三,国家权力和政治组织,是资本增殖的助推器。空间生产让政治占据着日常生活空间,清除了空间生产壁垒,让世界变得破碎。国际贸易组织、区域合作组织、地方政府等对空间生产都有重要影响。“空间修复”主要凭借全球空间生产来呈现,本质上是一种把国内矛盾转嫁到国外的手段,是资本流通的自我调节,是为了维护资本主义统治,却破坏了社会的稳定,造成资本积累危机的爆发周期缩短,始终沿着暂时缓解矛盾而又导致更大矛盾的道路进行,从而引发更严重的金融危机。要克服金融危机,就需要实现社会主义的空间革命。

(二)社会空间生产的城市化批判

作为新城市学的主要代表,列斐伏尔的都市批判拓展了城市社会学的视域。空间批判针对空间矛盾和冲突,揭示出社会空间的发展道路,并重点阐释了空间生产的焦点——城市空间,将城市空间看作革命主阵地,要利用都市革命为人类解放创造条件。城市空间生产为资本扩张创造了重要条件,与资本主义空间结构有密切联系。列斐伏尔关注的重点是城市化问题、城市空间权利斗争、都市空间变革,其考察结合了生产力、不同利益主体、政治意识形态等因素。城市化让封建等级国家逐渐转化为现代化的工业化国家,也带来了抽象、僵化、分割,压制了日常生活。城市空间生产不应该是均质的,而应该是多元和异质的。后现代城市空间是工业化生产方式和政治模式转变的产物,是革命失败后的无奈选择,与地理空间有关,主要体现在小说、哲学、政治学等感受性空间中。都市时代意味着城市问题和矛盾,汇集了社会关系要素和文化符号,制造了隔离的空间秩序。城邑的分化和隔离导致了以中心性和同时性为特质的都市形态,空间生产又巩固了权力,随意在空间中游走。社会生活空间体现阶级、种族、性别等社会关系,体现空间剥削和政治,需要改变空间结构的不平等。

随着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快速发展,空间生产当然涉及社会关系的重组与建构。大城市成为商品生产的体现,是资产阶级和贵族阶层矛盾调和后的产物。城市空间与特定的生产方式相关,并且随着社会形态的改变而变革,是不同政治组织和社会群体实践活动和利益调和的结果,被大众商业文化随意肢解,纳入新的整体中。空间控制始终在进行,反映着社会关系和阶级利益,也引起了反城市运动,需要创造希望空间。城市是空间生产的集中场所,是商品生产、政治规划的产物,是由资本、政治、文化、技术、阶级、种族、环境运动等多重力量推动的。城市空间生产依靠技术和权力,吸收了过剩的资本和劳动力,缓解了过度积累的危机,但只会扩大经济危机,形成经济泡沫,造成资金链断裂,形成巨大的金融危机。城市改造是为了给过剩的资本找出路,但加剧了贫富分化,让阶级矛盾更加突出。资本主义已经很发达,但仍有革命冲动,人们仍会对大资本家不满,反对金融寡头。人们需要将城市空间生产者联合起来,以逆转政治、经济等的不平等。马克思不太倡导都市在革命中的作用,而强调了阶级斗争的重要性。资本控制了空间生产,需要以城市为基础进行反资本斗争,需要重新界定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无产阶级在当代已经大为减少了,城市已经取代工厂成为剩余价值主要场所。无产阶级在剩余价值生产的作用很小了,而城市生产者起着资本运作的主要作用,尤其是城市建筑工人。城市空间存在着等级秩序,担当了意识形态,也不断塑造空间乌托邦,促进了工业社会向都市社会的转变,让都市空间不断重组。城市空间变成了社会生产的基本场所,表现为都市人口的急剧膨胀、都市空间规模的扩大。城市成了多空心高度分散的空间结构,体现了资本空间化,展现了城市空间重构过程。

长期的资本投资主要是交通等生产性投资、住房等消费性投资、科技等研发性投资、医疗卫生等公共领域投资,等等。这些投资不仅着眼于现实利益,而且着眼于长远利益,能够保证长期都有生产和消费价值,能够在较长时间内缓和资本空间生产的矛盾。资本主义通过刺激消费、扩大金融信贷等手段预防资本增殖风险,这是提前预警,是用时间转移未来可能的危机。但资本主义通过这种方式也扩大了自己的矛盾,导致虚拟经济产生。消费经济和信贷体系的形成和扩张,意味着经济过热和透支,是提前消耗剩余经济能量。资本主义在长期投资中消耗太大,又不能及时取得收益,就会导致资本流通受阻,引发经济危机。房地产是资本主义重点投资的长期项目,但也是引发危机的导火索之一。消费经济和信贷体系促进了虚拟资本的流通,导致生产和消费活动都脱离实际。资本变成在虚拟市场、债务经济中的投机行为,成了仅仅获取货币的工具。无数资本被用来获取更多货币,让原本公平的市场成为投机活动的场域,形成泡沫经济。泡沫变成金融危机的诱因之一,泡沫破灭即是经济危机到来之日。资本主义经济积累依赖于公民消费,公民消费依赖于工资水平,但资本主义不希望提高公民工资,由此造成长期矛盾。公民消费促进资本投资和经济信贷,让人们更方便参与到贷款消费的活动中,也间接增加了低收入群体的购买能力和收入水平。但消费是由电视媒体鼓动的,“全世界一切不同的空间都在一夜之间集中为电视屏幕上的各种形象的拼贴”[5]378。信贷体系促进了消费,但加剧了债务危机。消费债务已经超出了人们的支付能力,让债务经济恶性循环,让消费债务和实际收入差距日益扩大。

列斐伏尔作为一个热情参与权力运动的学者,始终保持着对正统权力关系和主流意识形态的反叛意识。只有坚持对真理的追求才能保持强劲的学术体系话语权,这需要推动建立反思性的批判机制。列斐伏尔把启蒙运动后理性的人性复归当作消除空间权力压制的基本方法,这对于强化学者的反思意识、促进学术争辩和主体解放都有积极价值。一个包容性的空间批判才有创新性,一个提倡个性自由的民族才能形成团结意识。虽然马克思和列斐伏尔是两个不同的思想流派的代表,但两者对于空间生产有很多相同的论述。首先,虽然马克思重视用宏观的视角考察资本,而列斐伏尔重视用微观的视角考察空间权力实践,但都是将当代归为全球化时代。其次,对“失衡”的论述是两者空间生产思想的核心逻辑。马克思关注空间和资本均衡、阶级矛盾和生产之间的不平衡,列斐伏尔则凭借对等级社会制度、政治管制等的考察突出了政治权力处处皆在的思想,两者都把不平衡当作对资本批判的着力点。再次,马克思在坚持暴力革命的前提下通过对社会形态演变历史的考察得出“共产主义”理想,列斐伏尔在考察空间权力的基础上也集中于人的自由发展,他们都对人类的异化生存状况非常关切,都对政治权力操控表现出深沉的忧虑。最后,在论述空间生产过程中有着相同的理论诉求。虽然马克思更多将理论集中在城乡二元分离空间格局,而列斐伏尔更多将理论集中于空间生产中政治权力运作过程,但双方都有一种试图改变空间生产不平等现象的理论诉求。

(三)社会空间生产的全球化批判

全球空间生产主要呈现为空间膨胀、空间组织臃肿、都市化加快、空间权力集中等多方面。首先,全球空间虽然蕴涵社会意义、人的精神意识,但它不是虚拟意识,而是实在的物质。当全球空间生产变成政治统治工具,资本主义抽象空间和社会主义差异空间的政治目标也就截然不同。物质生产是为了满足公民的生活需求,空间生产当然也不会例外。因此,社会主义空间必定是一种消解资本增殖抽象空间的差异正义空间,必将是消解工具理性操控和日常生活异化的艺术空间。其次,全球空间样态呈现流动性,既具有绝对性,呈现在强制性的符号意义和暴力统治,又具有相对性,呈现为差异的解放因素和诗性实践构造的多元空间形态。空间样态的流动性让人们分不清真相和假象,让社会关系布满空间,让居民被驱赶到边缘地区。最后,全球空间中始终充满着政治关系。政治空间结构和系统相互联结,具有精神性的神秘化色彩和能够被感知的物质性。当代社会,女性仍受不平等对待,有些女性仍被局限于家庭,处于从属地位。20世纪90年代以来,一些西方学者提出了第三条道路,这源于二战前的民主社会主义理念,既反对资本运作,又反感苏联体制,主张革新政治体制,建立新的政治中心,打破制度的僵硬划分,建立包容性空间,尊重每个个体,在个体基础上建立共同体意识,协调公民各类关系,实行平衡政策,建立福利国家等。

资本主义全球化使空间产生同质和断裂,同质空间造成了资本全球霸权,断裂空间加大了世界内的贫富差距。空间生产对空间秩序的打造,束缚了主体的自由创造能力。当下的社会空间中的实体消费与虚拟消费正走向统一,但虚拟的思想意识空间与实体社会空间仍有着明显差别。全球空间扩张导致了不平衡地理发展。国际货币体系也不利于不发达国家,是为发达国家利益服务的,是不平衡的体系,加剧了经济波动。收入差距是必然的,但过大的差距会威胁全球化的稳定,一大批跨国公司获得了巨大利润,但发展中国家处于边缘地位。城邑到都市形态的转换过程带来社会矛盾和冲突,消解了社会意义的生动性,造成了空间权力压迫。后现代意识形态看似多元和宽容,实际僵化顽固,是资本主义第三阶段的文化,它导致消费主义泛滥,让地方文化消失,需要对全球化意识形态进行批判。生产方式在晚期资本主义仍是主导的,历史是永远的、总体化的,不可能凭空消失。空间批判需要利用政治学的理论框架,消除时间对空间生产实践的制约。后现代是一系列空间体验的回应,表明了资本积累体制的转换,需要探索新空间结构,以恢复主体的空间美学体验。后现代的时空逻辑是空间支配时间,是特定的空间转换,让空间逻辑支配着社会,将一切思维、存在都空间化了。后现代建筑和艺术是超空间的,与技术进步有密切关系,特别是信息技术对空间有着强大的同化能力,但让空间充满不平衡和差异性。历史哲学也在复兴,两次世界大战和自然科学的飞速发展,让人重新思考历史,涌现了一批提出新历史理论的学者。文化空间是历史的基本现象,具有不可逆的宿命,无法重新复制。文明是文化的必然结果。人的意识需要以语言为中介,而语言是语音中心主义的产物,是霸权的呈现。我们必须摆脱传统专制制度,解除僵化的思维模式,提高空间的文化地位,压制政治霸权,建立一种以空间为核心的新政治文化模式,需要对后现代空间进行认知测绘,以建立空间乌托邦。

全球化和国际组织的目的是向世界扩展发达工业社会的资本法则,并将资本的价值理念强行推广到其他国家。文明是不断演进的过程,苦难的刺激也能推动文明产生。文明的生成和衰落都与自决能力有关,始终没有一个中心,而是多元发展。文明之间可以比较,宗教协调了文明,是轴心和生机源泉。东西方文明具有同等地位,西方文明也有危机。文化是人类满足意欲的样法,不应该拘泥于一条发展道路。女性争取权利比共产主义运动更加长久,应该取消一切因为差异而带来的歧视。男女本不应相互仇视,而应互惠,应让女性取得前所未有的地位。二战后,资本主义已经逐渐取消了殖民地,但它们凭借资本输出推行了新殖民主义,造成了垄断和非正当竞争,成为国家和地区冲突的根源。资本积累推动世界各国处于利益争夺状态,导致几大经济体激烈竞争,国家间的争夺呈现白热化状态,经济危机蔓延到每个国家,并导致区域政治斗争,“它变得更容易产生某种循环的时间的意义”[5]319。当资本主义不能用经济手段解决危机时,就必定寻求武力和战争。而资本主义对落后地区的欺压和剥削,也会引起落后国家的民众采取极端措施报复资本主义,恐怖主义很大程度上就是帝国主义的剥削引起的。因此,要消除恐怖主义,除了要坚决打击,也要反思资本主义以往的行为。全球政治仍有固定格局,带有后殖民主义特色。文化活动和殖民主义有密切关系,殖民主义也压制了女性话语,让空间充满权力。全球空间有不公正的情景,如同性恋空间、女性空间等,要关注区域空间的个性,让空间权力他者化,引导空间实践的新气象,重新解释城市权利,清除地理压迫。

全球范围内的空间争夺促进了金融资本的垄断地位,让资本增殖日益集中于金融业。当代发达工业社会已经不是产业资本占据经济主导地位,而是金融资本占主导地位。资本主义不断地“时空修复”,让社会矛盾不断呈现新的形式,也让资本积累的弊端更加明显。首先,社会矛盾呈现为金融资本垄断生产和消费品相对过剩的冲突。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取得了很大发展,但其发展是以不发达国家严重的贫富分化、普遍贫穷为基础的,这也导致世界范围内的消费需求缺乏,导致经济危机频发。其次,资本主义的矛盾还呈现在实体经济被金融资本挟持而日益虚拟化的状态。当代发达工业社会发展的特点是金融资本日益占据中心地位。金融资本是银行信贷体系成熟化的结果,表明了实体资本和虚拟资本的结合。银行信贷体系将产业资本和商业资本置于自己的操控之下,也影响着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再次,资本主义的矛盾还展现在单个发达国家的高度组织性、国际组织的集中性与全球化空间生产的无序状态的矛盾。全球化让经济活动突破了一国范围,消解了单一国家对全球经济的操控,让市场也时常陷于无政府状态,造成市场经济的弊端更加明显。最后,资本主义的矛盾还彰显在发达国家与不发达国家的空间利益竞争。全球化为资本增殖提供了新的运作动力和机制,是矛盾的体系,充满不正当利益竞争和不公平分配关系。全球化促进了国际经济协调组织的形成和发展,但让发达国家的资本家利益绑架了公众利益。空间也需要节俭使用、谨慎管理以获取较高价值回报。资本主义抽象空间是现实的实然空间,社会主义差异空间则是需要建构的理想。

三、社会空间生产批判的现实价值

资本主义城市化的快速发展,让人们进入空间时代,形成社会空间认识。社会空间生产批判理论不是列斐伏尔的独唱,而是马克思、列斐伏尔、哈维、苏贾等人的持续“思想接力”,是他们一脉相承的理论的不同发展阶段。空间生产批判日益升温,成为学术研究焦点和考察当代发达工业社会的新维度。传统学者关于空间的认识不是将空间视为生产实践静止的舞台、空间实践的场所和载体,就是将空间看作精神性的认识论范畴,这将空间的某个方面片面发展了,人为扩大了空间自然属性和精神属性的界限。列斐伏尔扬弃了这两种思路,从社会关系角度理解空间生产过程,是用空间视角发掘社会和历史的价值,“是在运用长期被忽视或一直处于从属地位的、通向空间性的批判方法,运用明确的空间问题来努力启发并丰富历史性与社会性的想象”[11]。社会空间认识由列斐伏尔倡导,并经过福柯、哈维、苏贾等人拓展而深化。哈维在列斐伏尔社会空间的基础上,倡导建立空间人文地理学;苏贾在列斐伏尔“空间生产”基础上提出了“第三空间”,完善了社会空间范畴。

列斐伏尔“空间生产”批判是当代西方社会批判“空间转向”的重要起点。空间碎片不但呈现了现代性的文化特质,还呈现出当代社会的零散本质,这必将成为社会批判的重要路径。空间生产批判理论展现着三重分析维度,通过对全球化背景下的多维空间的分析,超越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和空间经验,制造出再现和测绘的后现代空间形式,唤醒后现代空间主体沉寂的乌托邦冲动,抵抗资本主义文化空间的资本逻辑。“资本批判是空间生产理论的基本维度和着力点”[12]。面对后工业社会空间生产模式和空间权力运行模式的转变,需要生命政治劳动,把艺术当作与现实对立的救赎异化人性的审美乌托邦,努力发掘艺术与生产劳动的内在关联、艺术在劳动者主体性生产中的积极作用,将艺术活动视为改造身体的生命政治行为。后现代社会表达了资本巨大的真实吸纳能力,导致传统政治美学话语的失效,建立了作为生命政治实践的身体诗学。艺术是主体对世界的感受,当代艺术面对的是资本主义的帝国模式,是从规训社会到全面控制的社会。当代存在着三大转变的潮流,即向帝国的过渡、向控制社会的过渡、向生命政治劳动的过渡。抽象是当代艺术的真实性。艺术革命是从想象到实践的飞跃,表明了主体的无限能力,需要再造身体、生命政治。

列斐伏尔将社会空间与日常生活联系起来,指出日常生活空间是社会变革的源泉,孕育着革命元素。空间生产批判历经考察空间社会意义、剖析空间生产社会性、分析空间生产背后推动力量三个阶段。空间生产研究的主要对象就是空间生产的社会意义及运行机制。马克思没有区分工业化和都市化,不了解都市化的空间价值,忽视了城市化的革命价值,无法预见信息社会,也不能意识到城市空间对社会进步的意义。空间具有本体论地位,源于生产方式,是语境的假定物,是抽象意义的物质存在形式。空间性则是社会关系为基础的空间特性,是有目的的社会实践活动,呈现为城市建设和具体空间活动。空间变革要祛除其中的政治意识形态,采用后现代文化激活空间的艺术性,建构空间化的变革意识。

列斐伏尔主要是从城市化进程考察空间生产过程,倡导理论和实践的结合,对中国城市化也有借鉴意义。空间生产理论的对象就是社会空间、城市空间和全球空间,针对都市空间问题,提出总体性艺术革命的策略。“最关键的条件是艺术的观念、创造的观念、自由的观念、适应的观念、风格的观念、体验价值的观念、人类存在的观念,要保留这些观念并重新赢得它们的全部意义”[13]。列斐伏尔解构了空间生产过程及问题,倡导空间权利和都市革命。社会空间已逐渐变成各门学科领域的研究热点,显示着空间理论地位的提高。要解放日常生活,必须揭示意识形态对社会空间的涂抹,让生活回归真实,实现艺术革命、空间变革。由此,列斐伏尔的空间探究指向空间变革,而将空间当作蕴涵社会意义的过程,从而呈现着显著的突破性、现实性和指导意义。

[1]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77.

[2]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513.

[3] 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28.

[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14.

[5] 戴维·哈维.后现代的状况——对文化变迁之缘起的探究[M].阎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6] 大卫·哈维.希望的空间[M].胡大平,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23.

[7] 包亚明.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3:48.

[8] Henri Lefebvre.The production of space[M].Oxford:Blackwell Publishers,1991:65.

[9] 爱德华·W·苏贾.后现代地理学——重申批判社会理论中的空间[M].王文斌,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155.

[10]大卫·哈维.新帝国主义[M].初立忠,沈晓雷,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

[11]Edward W Soja.Third space:journeys to Los Angeles and other real-and-imagined places[M].Oxford:Blackwell Publishers,1996:46.

[12]孙全胜.论列斐伏尔“空间生产”的资本批判[J].武汉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3):274-280.

[13]Henri Lefebvre.Everyday life in the modern world[M].New Brunswick and London:Transaction Publishers,1994:199.

[责任编辑 勇 慧]

K02

A

10.3969/j.issn.1009-3699.2017.05.010

2017-06-2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编号:12BZX078).

孙全胜,山东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哲学博士,主要从事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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