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德实用主义技术观批判

2017-03-09 01:48邓线平
关键词:工具建构实验室

邓线平

(广东省社会科学院 精神文明建设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610)

唐·伊德实用主义技术观批判

邓线平

(广东省社会科学院 精神文明建设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610)

伊德的科学技术化解释忽视了工具指向科学目标的层面,只看到科学设备和实验室指向社会的层面。在经验转向方面,他只是转向社会经验,忽视了背后的科学经验。在技术与人的四种关系解释上,他忽视了工具与结构意义相互指认的关系。在工具诠释方面,他没有看到身体“常项”所蕴含的工具结构变动背后的语言特征。

伊德;技术;结构;工具诠释

一般人们容易实用主义地看待技术,或者对社会有用,或者对个人或群体有用。日常生活中的技术,都是为了完成某种直接功能,例如锅用来烧饭,电视用来接受信息或娱乐,冰箱用来贮藏食物等。实用主义技术观当然与实用主义哲学有关,但实用主义哲学并不是一种具有普遍解释力的哲学。因此,有必要对实用主义技术观进行批判。伊德是实用主义技术观的最新代表,近年来,他的技术哲学思想在国内介绍得较多。伊德最广为人知的哲学思想是工具诠释,或工具实在。不可否认,他的工具诠释思想活跃了人们对技术的解释思路。但他的工具诠释并没有深入技术的本质特性。

一、科学技术化解释

伊德的工具诠释思想是从对科学的解释说起的。伊德在《让事物说话——后现象学与技术科学》中说:“从50年代到60年代,一种新的、反对逻辑实证主义的科学哲学开始出现,例如托马斯·库恩和他的同道。他们在科学实践的观念中加入了历史和革命。反实证主义仍然以理论为中心,但是中断了早期的逻辑主义。历史的特殊性成了被解释的科学的一部分,这被库恩称为‘范式转换’。这种科学形象由于对历史的关注而开始变得丰富起来。反实证主义者认为科学的发展历史不是线性的、累积的。他们所勾画出来的叙述充满了‘范式转换’和间断性。——到了70年代,出现了一种新的科学知识社会学。‘社会建构论’(social constructionism)和‘行为者网络理论’(actor network theory)从科学的社会、政治和建构的角度来研究科学。科学被视为一种特殊的社会实践。科学的结果被视为是协商的和建构的。——在80年代,新的技术哲学(后海德格尔主义、后埃吕尔主义、后马克思主义)使人们认识到,科学本身也是从技术上体现的。没有设备和实验室,就没有科学。”[1]5-7伊德将自己归于科学技术化解释一派。

伊德的科学技术化解释内涵是,没有设备和实验室,就没有科学。没有设备和实验室,就没有科学吗?这需要对设备和实验室本身进行语义界定。实际上,从常识讲,反过来也成立,没有科学,也就无所谓设备和实验室。这里的关键问题是对设备和实验室的理解,显然,可以作两种理解,一种理解是从社会学意义上,将设备和实验室与工厂设备和一般的办公室区别开来,这种理解,将设备和实验室赋予了社会学意义。由此,得出科学是技术化的结果。虽然,科学效果最终体现在社会上,但就科学产生而言,它与社会过程有明显的区别。只是对于特定的科学家而言,设备和实验室可以产生相应的科学,对于其他人,可想而知,它只是一种普通工具而已。

我们可以通过一个思想来加以审视。假如,小王生活在古代,他的房顶上有一块金属,使得每次打雷的时候,他都会被电到,别人告诉他说,这是神在惩罚你,你一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小王极其苦恼,他并没有干什么坏事。这时,有个现代人跑去告诉他,你遭受的肉体痛苦是电击的作用,每到打雷时才会有,你只要把房顶的金属拿掉,就没事了。然后,现代人极其详细地给他讲解关于电的科学知识,小王听懂了。讲完后,现代人走了。小王根据现代人的传授,拿掉了房顶上的金属块,从此,再没受到电击的痛苦。别人感觉好奇,认为小王施了什么魔法。小王给他们讲其中的原因,他们半信半疑。碰巧另一家也遭受小王一样的痛苦,小王去他家房顶找到了类似金属的东西,拿掉后,问题从此解决。人们慢慢相信他了,用现代的话说,懂得其中的科学原理了。对小王及其同时代的人来说,房顶及房顶的金属并不构成科学的设备和实验室,当金属被拿掉时,只是对他们产生了一定的社会效果。可对现代人来说,没有设备和实验室,当然就没有科学。

小王及其同时代的人与现代人在对待同一设备和实验室的区别,就在于前者看到的是工具的功能,后者看到的是工具的结构。设备和实验室既有产生科学的功能,它本身也具有一定的结构,这两者具有逻辑上的鸿沟,不能等同视之。对于工具的结构与功能特性,技术哲学家克罗斯在《技术解释:技术对象的结构与功能关系》一文中有精彩论述,技术对象有结构与功能两种特性,两种特性有难以逾越的鸿沟,技术对象的一种功能可以对应多种结构,一种结构可以对应多种功能。单一以工具的社会化功能推导出科学以工具为前提忽视了工具的独特的结构特性。[2]如果在这种意义上将科学看作社会化的设备和实验室的结果,实际是混淆了工具的结构与功能的两种特性。

另一种理解是从科学目标指向角度理解设备和实验室。将设备和实验室看作科学本身所要达到目标的工具。这种理解,它的涵义就窄了很多。换句话说,设备和实验室并不需要通过社会来确定其涵义,只需要通过科学本身确认即可。这是从设备与实验室的结构特性出发的。科学家在使用设备和实验室时,是有自己独特的使用方式和目标的,不仅如此,科学实验最终是要验证的。尽管不同的人做同一个实验,可能最终结果不一样,但并不排除科学的验证属性。这种意义的设备与实验室不但不是从逻辑上先于科学,相反,它们的结构特性首先要得到科学认识的确认。

科学的技术化解释,一方面预设了工具的实在性。工具的实在性意味着,它在社会效果上被确认,而并不在乎工具结构是怎么被确认的。另一方面预设了科学与工具同在的立场,这一立场是站在工具的社会效果立场上看科学。显然,这种视角会忽视科学对工具结构认识的价值。科学的这种价值体现在对工具的看法不同,在科学范围,工具是指向科学目标的,而在社会范围或者实用范围,工具是指向特定的社会效果的。这是两种不同的指向,并没有相互隶属关系,从结构与功能意义上如此,从社会关系上也如此。譬如,在企业的技术人员熟练操作工具时,并不需要时刻意识到其背后的科学原理,很多时候,他们只是在从事简单的技术活动而已。对普通人更是如此,他们应用某种产品,使用某项技术产品,并不意识到其背后的科学原理。但科学家在做实验时完全不同,它关注的是工具使用本身。

二、经验转向实际是转向社会经验

伊德称自己的哲学为后现象学。在到达后现象学的路上,伊德经过了三步,第一步是以实用主义克服现象学的缺陷,第二步是以现象学克服实用主义的不足,第三步是经验转向。在此重点解释和评述第三步。何谓经验转向,实际上指研究技术哲学的新的方向,它是相比于正统的技术哲学而言的。“正统的技术哲学家倾向于关注总体的技术,而不是特殊的技术……正统的技术哲学家总带有浪漫主义的或怀乡病的情绪,因此他们对技术的解释有一种乌托邦的色彩……阿特胡斯注意到,新的技术哲学家采取了一种经验的——或者说具体的——转向,这正如他所描述的:‘大约20多年前,出于对现存的、正统的研究技术的哲学方法的不满,那些研究技术文化的新进展和新技术的设计阶段的哲学家们,开始了一种经验转向,他们可以被称为建构主义者(constructivist)’……我接受包括阿特胡期的著作在内的这种对当代技术哲学家的特征描述。”[1]12所谓经验转向,在伊德看来,是转向特殊的技术研究、反浪漫主义情绪以及社会建构论。

伊德笼而统之地将科学技术化解释与科学知识社会建构解释都看作经验转向,显示出他没有意识到两者是在科学产生不同阶段上反对传统科学内在解释的。科学技术化解释是将科学的认识传统转变为技术工具解释,而科学知识社会建构论是将这种科学认识归结到工具的使用方式上。这种不同,反映了科学经验的不同,其目的是指向对科学的深层认识。两者相同的是,都将科学看作工具解释。从工具解释本身来看,同一种工具,可以有不同的解释方式;面对同一问题,不同的人可以通过不同的工具加以解释,可以使用不同的工具解决问题。单纯的工具实在解释,是完全消解科学主体地位的解释。科学是社会建构的,意味着决定科学的是工具被如何使用。科学知识社会建构解释只是着重于工具的使用方式,而忽视了工具本身。科学技术化解释虽然不否认科学家在科学中的主体力量,但只是将科学家的主体力量由一种意识转化为技术实践能力——如何制造工具的能力。这种转化并没有涉及到主体存在本身,是另一种形式的社会建构论。

伊德的转向特殊的技术实验实际是转向相对社会经验。特殊的技术是具体环境中的技术,它代表工具和手段,如果没有对背后文化澄清的话,我们无法对其进行具体分析,要分析也只能跟着当下的经验感觉走。从交互主体视角,技术不只有工具和手段,还有它趋向的目的,还有它自身的结构。过于专注于前者,将看不清技术的演化方向。伊德反对技术浪漫主义,认为它过于专注技术目的的结果,这无疑是正确的,但他并没有走太远,当他以工具的社会效果来解释科学时,实际还是把科学看作是社会建构的,只不过他的社会建构比浪漫主义的社会建构更具变动性和工具实在性。在此,要区分工具的两种目的,一种是社会目的,一种是科学本身的目的,如果完全不注重技术目的和结果,无疑走向相对主义。伊德的经验转向最终导致他转向相对经验主义。

三、四种关系缺少工具与结构意义的相互指认

伊德将技术与人的关系归结为四种:一种是具身关系,譬如盲人使用的手杖,似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使用时不觉察到它的存在。一种是诠释关系,譬如汽车的仪表板显示数据,“它们却是从知觉的角度,将刻度盘、量表或者其他‘可读的技术’展示在人与世界的关系中。”[1]27-28一种是它异关系,伊德举的是玩具的例子。“玩具既是看起来像活物的对象,也是可以玩耍的对象。”[1]56-57一种是背景关系,譬如家里的冰箱,平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它作为一种背景存在。不可否认,伊德的四种关系分析对于传统解释而言是一种进步。传统上对这四种关系的解释是,具身关系可看作对习惯的认知,诠释关系是对世界的新的诠释,它异关系是一种新的认知,背景关系是外在世界的认知。伊德将传统的这种认知关系改造为人与工具的操作关系。

但伊德的这四种关系存在,都是以工具的社会效果确认为前提的。他忽视了工具自身的结构价值,或者没有从结构意义上对工具进行确认。这是他的缺陷所在。譬如,背景关系,工具作为一种背景存在。实际上,工具作为一种背景,有两种指向:一种是指向它所达到的效果,即人们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另一种指向是它本身的存在,不管你有没有意识到,它是存在的,当它不存在时,社会效果是会发生改变的,它表面在暗处,而实际它是始终显现着的。例如,它构成整个背景的一部分,它与墙壁连为一体等,这都是从其自身的结构价值而言的。更深一层,它本身的结构也在其中起关键作用。实际上,从社会学角度,针对工具的任何一种关系,其背后都有两个主体存在,即工具的制造主体及工具的使用主体,对应着工具的结构与功能。工具既是主体认识的工具,也是主体使用的工具,不能以一种存在否认另一种存在。

我们可以从工具的结构意义上从另一种角度解释这四种关系存在。具身关系可解释为工具指向结构意义的存在,在指向过程中,工具社会效果不显现。诠释关系是结构意义指向工具的存在,即仪表板如何起到指示的作用,这一过程中,效果意义不显现,它的结构性显现。它异关系是与具身关系相对的,当它以结构方式指向工具的存在,它的社会实践意义反而显现不出来。背景关系是工具与结构意义互相指认的存在,它是工具制造者与工具使用者角色互换的结果,对于某一主体而言,一会儿工具显现,一会儿它作为背景结构显现,两种显现相互排斥。相比于伊德的解释,这一种解释突现出工具功能与结构的同时存在,工具的使用主体与制造主体的同时存在,他们是相互依赖的。

伊德所说的人与工具四种关系是并列存在的,从中显示不出背景关系与诠释关系的对立,具身关系与它异关系的对立。而实际,在同时,要么是背景关系,要么是诠释关系,或者要么是具身关系,要么是它异关系,它们不可能同时存在。在背景关系中,冰箱只作为背景而存在,当它的一切功能正常,能正常显示温度,能正常保鲜食物时,主人并不察觉它的存在。但当它出现故障时,它与人的关系就转变为诠释关系了。仪表也一样,当它出故障时,肯定是它的原理或使用的材料有问题了。

四、工具诠释的“常项”特征

在对成像技术发展导致天文学改变的历史分析中,伊德充分阐述了他的工具实在论技术思想。伊德认为,天文学的发展,不是思辨的结果,而是工具不断改变的结果。他将工具的改变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古代天文学阶段,这一阶段是以纯粹的肉眼观察为主,辅以简单的观察工具。第二阶段,也即成像技术的第一次革命,是随着光学透镜技术的发明和使用而发生的。透镜使得全新的科学知识的建构成为可能。这一阶段相比于第一阶段的特点是,工具在天文观察中所起的作用越来越大。第三阶段,即成像技术的第二次革命,它导致新天文学的产生。与前两个阶段的成像技术相比,这一阶段的成像技术的最大不同是,它提供的是肉眼看不到的物体信息,并将这种信息转化为视觉图像,“注意一下这种成像的几个特点:首先,除了它们都是视觉图像,每一种图像都是不能直接知觉到的发射物的。其次,这些现象在没有新技术使它们成像之前,都是不可能成像的。第三,就像在天文学中已经知道的那样,每一种频率‘切片’都提供了关于天上现象的新信息,并将这些现象(脉冲星、新星、伽马射线脉动等等)呈现为图像。”[1]57

工具实在论是通过工具诠释方法实现。伊德反对传统的语言诠释,他从科学中找到了另一种诠释,即视觉诠释,“我和其他人都已经认识到,自然科学都热衷于视觉主义。”[1]77“成像技术展示出来的结果,不管是类似于人类的经验,还是将人类不能经验到的东西转化和转译成视觉图像,它们都是‘可视化’的。‘可视化’逐渐成为大部分科学中讨论图像的对应术语。”“这种视觉主义有时被称为‘还原的’和以视觉中心的,并由此被认为是一种‘偏见’,但是,在我进行的十多年的研究中,我逐渐认识到,成像的实践所造就的恰恰是一种复杂的视觉诠释学。这种诠释学保持了诠释学所具备的批判性的、解释性的特征,但是这种诠释学与其说是语言的解释,不如说是知觉的解释。”[1]97-98知觉的解释,即工具的解释,与传统诠释学相比,工具诠释学强调工具实在论。“这使得以前不可知的现象得以呈现。但是,这是通过我所说的诠释过程来完成的,是将探测到的东西转译成具身的观察者所能看到和识别的图像。因此,观察者的具身是科学中的一个常项。”[1]91

确实,不管工具怎么变化,主客对象能不能直观感觉到,通过复杂成像技术看到的图景最终都需要还原到直观感知来实现。宇宙现象再遥远、复杂,也需通过成像技术将其还原为直观感知。但是,这并不说,我们的直观感知没有变化,这种变化是通过内在感知的结构改变实现的。例如,在没有现代望远镜设备时,人们还不知道真实的月球状况,中国人对月球的感知是神话式的,以为那些看上去的阴影部分是一个叫吴刚的人在砍树。经过现代科学教育之后,人们才知道那是月球上的环形山。从此之后,对月球的感知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内在感知结构变化一步一步实现的,不是突然到来的,这种一步一步实现的过程,就是科学认识的过程。感知结构一步一步的变化,与其说是通过身体常项实现的,不如说身体常项实现只是效果,它的真正实现是通过语言诠释来不断确认的。这通过不可感知的宇宙现象通过仪器感知可以看得更加明显。

伊德忽视语言诠释的作用,表面看更加注重细微的社会经验感知,但实际是将经验感知固化为特定的社会结构中,掩盖基于人的自主观察的社会感知。从社会学意义上看,工具诠释存在着许多困难。视觉诠释也好,工具诠释也好,它只是简单的感知诠释,我当下感知到什么,对象就是什么,这就陷入到传统经验主义的漩涡。感知是随着主体变化而变化的。在知觉诠释过程中,我怎么相信你所知觉到的东西?我们以伊德成像技术为例,成像技术发展到第三阶段,它的对象已不被我们所知觉,我们怎么相信它所传达的图像是真实反映对象的呢?伊德在阐述他的工具诠释学时似乎从来不关注这一点。他错误地认为,身体的感知是一个常项,凭感知人们就能相信新成像技术所提供图像的真实性,而实际上,当下的身体体验要成为常项,必须有历史的延续性及语言解释蕴含其中,必须有不同主体的共同确认蕴含其中。伊德也许在格式塔转换意义上看待视觉感知变换的,这里有必要澄清心理学意义上对视觉图像感知的格式塔转换,对一般图像的格式塔转换感知,并不具备身体常项性质,它是在特定环境下发生的视觉转换,是视觉结构意义上的诠释转换。伊德将其误解为身体常项下的观察转换。

伊德的工具诠释是从工具的社会效果看待工具的,它在社会效果上具有“常项”特征,然而,他忽视了工具结构的存在和变化,每一种看上去的工具“常项”特征,都经历不同的结构变化。对于工具诠释,至少有以下问题存在,首先是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工具解释,因为人们使用的工具不同。其次是有些蕴含在解释中的工具不被发现,我们能发现的也许只是我们视域中存在的东西。

五、结 语

伊德的工具诠释缺少工具本身视角,也即缺少对工具的结构认知视角,表现在他对科学解释、经验转向分析、人与技术四种关系分析以及成像技术对科学的诠释上面。在科学解释上面,他忽视了工具结构指向科学目标的层面,只看到科学设备和实验室指向社会的层面。在经验转向方面,他只是转向社会,而忽视了科学经验的分析;在技术与人的四种关系解释上,他统一地用工具效果来解释人与技术的四种关系,并将四种关系并列起来,忽视了工具与结构意义相互指认的关系。在工具诠释方面,他坚持工具解释的“常项”特征,但他没有看到身体“常项”所蕴含的工具结构变动背后的语言特征。

[1]唐·伊德.让事物“说话”:后现象学与技术科学[M].韩连庆,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2]Kroes P. Technological Explanations: The Relation Between Structure and Function of Technological Objects[J].Research in Philosophy and Technology, 1998,3(3):124-134.

(责任编辑 文 格)

Critique of Don Ihde’s Pragmatic Technology View

DENG Xian-ping

(TheCenterforCultureandIdeologicalProgressResearch,AcademyoftheSocialSciencesofGuangdongProvince,Guangzhou510610,Guangdong,China)

Don Ihde’s science-technology annotation ignored the lay where instruments point to science object, but picked up the lay where science equipment and laboratory point to society. In addition, he turned around to social experience as to the side of experience and ignored science experience. On explaining about relation of technology and human, he ignored the coreference between equipment and structure meaning. As to the annotation of instrument, he didn’t view the language character of instrument structure change behind the body’s“constant”.

Ihde; technology; structure; instrument’s annotation

2016-12-12

邓线平(1971-),男,江西省南昌市人,广东省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哲学博士,主要从事技术现象学、科学哲学等研究。

N03;G302

A

10.3963/j.issn.1671-6477.2017.04.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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