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万马,不敌一颗绿色的心

2017-03-07 05:58
青春美文 2017年12期
关键词:酒瓶葫芦樱桃

奶葫芦

中午出门,一夜之间偷长出来的小葫芦,悬在院门口的门把手边,开门它晃悠一下,仿佛跑出来偷窥我一下,又想赶紧藏起来。

我拎着酒瓶拍拍它。它浑身都是毛乎乎的透明小胎毛,可爱极了。我觉得轻轻地喊它,它似乎就能奶声奶气地答应一声“哎”。不过得在深夜,现在是大正午,它不会理我的。我忍不住想摸摸它,伸了几次手,又不舍得。

微信里,一个湖南的文友说:“洞庭湖边的西瓜刚结出来时也是这样毛茸茸的,小时候,我哥哥喜欢得不得了,去摸它,然后把西瓜摸得光溜溜的,就被揍了一次。可是过几天又忘记了,又去摸,又接着被揍……”

另一个朋友说:“生长期的葫芦不能用手摸,摸了就不长了。”幸亏我没有舍得下手。

一位江苏的诗人说:“你拿酒瓶会惊吓到它,它会想,‘我将来是只酒葫芦吗?’”

微信里的友人一片惊叹。这小小的长满胎毛的葫芦,惊醒了太多朋友的童年。时光瞬间倒转,如此快乐。

此刻,这葫芦亲得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看看它,又看看它,跺脚搓手,走来走去——哎呀,这可怎么办呀?

拿梯子爬高细细察看,我一下子呆住了。天哪,怪不得我昨晚焦躁不安,总觉有事正发生,却不知何事,原来昨晚偷偷长出了这么多葫芦!它们在密叶间,在光与暗的阴影里躲来躲去,东一个,西一个,探头探脑。大致数,竟数出20多个,而一定还有不少藏得密实、让我漏数的小家伙。

我每天写东西累了都会看看它们,让眼睛休息一下,也会爬上爬下,灵活一下麻木的手脚。昨天白天看时,什么也没发现。

但是,昨晚有一颗小葫芦死了。它枯蔫耷拉的样子,看上去让人觉得葫芦藤好伤心。我没有听到小葫芦微弱的嘶叫,不知它枯掉的原因。

有个写小说的朋友耳力好,常失眠,因为夜间能听到各种细微的声音。改天他来,晚上听听,逮住偷偷长出的小葫芦吧,最好也能听出是什么东西杀死了那颗小葫芦。

樱桃叶

11月中旬,樱桃树顶端的叶片红了。

一场大风忽来,叶片就全部抛光。但细看,枝条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芽点。这些芽点在寒风中一日日丰满,在冰雪中也不停止胀大。河冰化时,它们渐已饱满,在明亮的月夜里闪闪发光。春风微微一吹,芽爆裂出小缝,绿则叶,绿白则花。

它们要发一段时间呆,像人沉睡很久初醒那样。等啊等,等开花。它们就那样呆呆的,似乎要再去睡个回笼觉,或者已经睡着了。

我快忘却的时候——多半是夜里——它们忽然全部开了,一树雪白,拂来一阵阵苦香的气息,是我满意的、奢华的、满不在乎的花树的样子。

这棵樱桃来自太谷的北方果树品种基地,在那里生长三年,我种了六年,明年它十岁了。若花可为妖,我愿妖是它所化,如此热烈的雪白,如此明艳的洁净,花下死了算了。

但别急着去死,还有期待,还有娇艳欲滴的紫红的大樱桃。所谓“娇艳欲滴”,这个词只配来比拟樱桃之美。

我一直纳闷:雪白的樱桃花和殷红的樱桃,如何就这般完美地统一在一棵树上,如烈火又柔情似水的人,像贞洁又春色无边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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