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数派报告

2017-03-03 23:46GustavGauntlett
扣篮 2017年1期
关键词:种族T恤白人

Gustav+Gauntlett

截至上赛季末,NBA共有44名在美国出生的白人球员(这篇文章只关注美国出生的白人球员,欧洲的白人球员经历不同,和美国人对种族和种族歧视的理解也不同),在联盟所占比例还不到10%。按照2014年的美国人口普查,白人男子在全美人口所占比例为31%。另一方面,黑人男子只占全美人口的6%,却在NBA中占据了78%的比例。我们都能看到这一事实,也会思考,但我们何时才能公开,深入地探讨这一明显的不平衡?

我是一个反种族歧视活动的组织者,在纽约市有两个组织:“打破白人沉默”和“欧洲异议”。这两个组织都与“生存与超越人民机构”有着密切关系,这是一个有着35年历史的反种族歧视培训与组织机构。在这个国家,我“以白人的身份活动”。之所以说“以白人的身份活动”,因为这个种族并不是我的选择,但在这个国家,在白人具有特权的环境下,我理解并接受自己的角色。

在现在的环境下,当社会仍然存在“拦截盘查”这种歧视性的执法政策,加上媒体频频曝光个别警察粗暴地对手无寸铁的黑人执行这些政策时,我需要问一问NBA的白人球员,询问他们在自身属于绝对少数的联盟打球的感受。作为白人,他们在公开抗议种族歧视时所扮演的角色?拥有哪些责任?更重要的是,他们真正发声会是怎样的情景?

我向SLAM提出这个创意的第一封邮件收到了团队老大,也就是总编优雅而诚恳的回复。“我对这个创意很有兴趣,但我非常怀疑,即便球员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他们也不会说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你是否和别人谈过,做过调研,表明这些人愿意讨论这个问题?”

SLAM精准的怀疑有着切实的社会基础。上次听到NBA白人球员公开讨论种族问题是什么时候?不说这个,最近一次听到白人公开谈论种族歧视,以及白人突破自我和国家体系,打破种族歧视状态应该扮演的角色是什么时候?

幸运的是,SLAM无所畏惧。

这段旅行开始赛季中,这让我在常规赛结束前有几个月时间可以和球员对话。你知道,没人愿意在休赛期聊白人!

和我交流的每一个白人球员有着类似的感受,即队友就是兄弟,篮球某种程度上是种族桥梁。这就是爱!

但篮球场外的生活呢?这才是能让我们的对话提升到更高的层次的爆破点。

“我觉得我们可以理解,我觉得我们可以开阔心胸。”当我问到白人和白人球员在社会活动,或运动员在社会活动中能够扮演什么角色时,科尔·阿尔德里奇这样表示,“但如果没有全面了解,不了解细节,我一般不会多说。因为你最不想做的,就是在不了解全部情況时发表观点。”

科尔的观点与其他白人的观点不谋而合。由于不知道该如何做“正确的事”,所以在种族问题上,他们表达观点时非常犹豫。他们这种紧张对我们产生了什么影响?只有很少一部分白人在社会上公开发声的历史告诉我,这种紧张导致了沉默。而在种族歧视问题上,沉默等于死亡。

很多黑人球员利用NBA,这个美国发展最快的联盟为平台,呼吁公众关注美国冷酷的种族歧视状态。勒布朗·詹姆斯就是NBA的活动家代表,当埃里克·加纳在斯坦顿岛被警察以罕见的锁喉姿势控制,并窒息死亡后,詹姆斯在布鲁克林穿上了印有“我不能呼吸”的T恤(德里克·罗斯是NBA第一个穿这种T恤的球员)。詹姆斯的行为激励骑士全队穿上了同样的T恤,使得多种族的人们齐心协力站在一起,继续着由黑人开创的抗议运动。如果詹姆斯不穿那件T恤,会有白人NBA球员主动穿上那样的衣服表达自己的态度吗?

“我不会谈论社会问题,因为我说出来的并不一定是我真正的观点,”J.J.雷迪克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的意思是,我们都经历过困难,但我要说,比如以种族形象定性警察的不公正,这些是我在人生中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2014年和詹姆斯一样穿上“我不能呼吸”T恤的路易斯·阿蒙德森提出了类似观点,“我没有那些经历,我不知道在美国的黑人是怎样生活的……我觉得我的观点可能和那些观点不太一样。”

雷迪克和阿蒙德森提出的观点,和我试图组织起来的数百名白人相似:白人怎么可能成为领袖,抗议我们一般不会经历的种族歧视困境?

“但我觉得这对白人球员而言有着重要意义。”阿蒙德森说,“我们应该提倡做出改变,提倡平等,抗议警察暴力。发生这些事情时,我们表达的对象和黑人队友不同。说到这些事情时,穆斯林社区的恐怖主义也是一样的。跟自己的种群说这些真的很重要,他们会以我们为榜样。”

阿蒙德森说的很对(提到反对极端主义的穆斯林社区尤其值得尊敬)。尽管我们没有经历过黑人遭受的压迫,但我们和那些压迫者长得很像,而且也得到了同样的特权。尽管我们不认同掌握权力人的观点,但同为白人,我们确实和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尽管我们不愿承认,相比詹姆斯,我们显然和那些人更接近。

在费城结束第一轮采访后,76人公关人员(白人)把我拉到一边,询问这篇文章的内容。我诚实地做出了回答:我在询问NBA白人球员有关种族和社会活动的问题。他是这样对我说的,“这些人习惯回答和自己脚踝有关的问题。”

我懂。那也是SLAM存在的原因之一,但我们勇于打破常规。“球员谈论这些问题的意愿可能会让你吃惊,”我对那个公关说,“你需要做的就是提出问题。”

我的这段旅程在黄蜂取得了很大进展,这支球队有不少白人球员。斯宾瑟·霍伊斯,弗兰克·卡明斯基,科迪·泽勒。针对联盟中发生的争议性问题,霍伊斯提出了一个重要观点:“我觉得这取决于个人,我认为球员确实有这样的平台,他们有权利表达自己的观点。我觉得他们这样做时,他们是知道自己会面对的批评的,无论那些批评是否正确。”

“在公共事务上我一直非常小心,”火箭球员莱恩·安德森则表示,“如果白人球员公开发声,他们自己持有的立场要非常谨慎,因为你不能代表他们,我不认为黑人能理解我们。我觉得他们不能理解,因为我们的世界,你知道的,过去一个世纪的美国……或许实际上持续的时间还要更长。”

勇敢而富有爱心的安德森放出了篮球历史上最重磅的“你知道的”。你们认为“你知道的”是什么意思?对那句话我能找出无数种答案,但我还是把问题留给读者慢慢思考。显然,这个问题持续了不止一个世纪,但2016年,“你知道的”仍然随处可见。当“你知道的”发生时,有色人种通常都会站出来表达自己的观点。白人支持吗?当然,支持的人很多,包括NBA的白人球员。可白人愿意走出“舒适区”,领导,组织其他白人挑战那些“你知道”吗?我们这些球迷和媒体期待他们做出这种举动吗?

和安德森交流后的第二天,篮网媒体部门通知我,我的采访证没有通过——我的采访权遭到了穆大叔的摇手指待遇。细节就不多说了,但我意识到,这是提出问题范围超出球员脚踝必然带来的负作用。失望吗?当然。吃惊吗?并不,这很悲哀。有人似乎认为价值数百亿美元的产业和强调白人在解决种族歧视问题上的作用不能共存。

我非常尊敬并感谢阿尔德里奇,雷迪克,阿蒙德森,霍伊斯,巴比特和安德森,他们本可以用多种借口搪塞我,但他们坦诚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在我看来,白人直接讨论种族问题很重要。这是有色人种团体明确提出的要求,因为黑人和拉丁裔经历了白人的压迫,然后再用亲身经历告诉我们,白人存在种族歧视。

在被问到白人如何才能提供帮助时,马尔科姆·艾克斯有过以下说法:

“让真诚的白人全力找到其他所有有着同样感受的白人,让他们成立全白人团体,去转变拥有种族歧视言行思想的白人。让真诚的白人把非暴力传授给其他白人!我们对白人只有尊敬,他们配得上每一分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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