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强
2016年12月19日,我从深圳飛到石家庄,恰逢霾表超过1000的时光。因为要去河北师大讲座,盛情的邢建昌教授在我出门时,专门送了一个口罩做礼物——这算是平生我收到的礼物中最及时也最朴实的了吧。讲座时我问热情的河北师大同学,如果我说“口罩”,你们发挥想象力会想到什么?他们哈哈大笑。可能倒退十年,“口罩”一词会让我们想到医生、西北风和感冒;今天,它只锁定一种图景:雾霾!
今天,也许再也没有一个器具像口罩这样富有辩证的意涵。口罩当然是用来防霾的,它的出现,首先证明了雾霾经济之存在和疯长;同时,口罩也隐隐约约地证明了人们对雾霾的妥协和认可。与其说为了健康而戴上了口罩,毋宁说为了在感觉上已经击败了雾霾而戴上口罩。口罩并非防止了雾霾的侵入,而是制止了置身霾中的感觉。口罩是对雾霾强大存在的无奈的承认,更是对一个人良好心态的细心呵护——如果无法把雾霾阻挡在窗前,那就把雾霾阻挡在感觉里。戴上口罩,一切就OK了。雾霾的文化表意,借助于一个小小的口罩,竟然把今日国人心态之反智与傻乐鲜明地映照了出来。
2016年年尾于苍梧楼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