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麻花创始人张晨:喜剧市场“看不到天花板”

2017-02-27 23:23蒋李王诠铨邱蕾
支点 2017年2期
关键词:张晨夏洛特麻花

蒋李+王诠铨+邱蕾

做内容的企业,追求的是产品的影响力和穿透力,持续改进是开心麻花对于创新的一种体会。

2016年,有一部电影口碑爆棚,被称赞为“最出乎意料的戏剧”,这部电影便是改编自同名话剧的《驴得水》。一年前,与其出自同一家公司的《夏洛特烦恼》也可谓红遍大江南北,斩获近15亿元票房。

这两部电影的大火,也让其背后的出品公司——开心麻花娱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开心麻花”)浮出水面,为大众所熟知。

“喜剧是社会的刚需。”开心麻花创始人张晨向《支点》记者表示,开心麻花将坚持在喜剧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因为“只会做这个,只喜欢做这个”。

凭借舞台剧衍生与转化,这家创立于2003年,初始注册资本只有30万元的企业,目前估值50亿元。

喜剧是社会的刚需

《支点》:开心麻花的作品都充满喜感,为什么您一直坚持做喜剧?

张晨:首先,这是我本人偏好——说直白一点,我只会做这个,只想做这个,只喜欢做这个。而且,我认为喜剧是个“看不到天花板”的巨大市场。

譬如,近年喜剧类选秀电视节目特别火,受到不少地方卫视追捧。电视受众既有年轻人也有中老年人,这个现象也反映了整个社会对喜剧内容的渴求。

上一轮融资时,开心麻花估值达到50多亿元,投资人一边喊着贵,但一边拿钱进来了,这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们对文化内容的需求,尤其是对娱乐类内容的需求。

《支点》:虽然开心麻花做了很多年的舞台剧,但很多人是因为电影而知道你们。可否介绍下目前电影业务的发展情况?

张晨:做内容的企业,追求的是产品的影响力和穿透力,而影视作品会在很多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是他们一生的记忆。

《夏洛特烦恼》票房最终接近15亿元,但更让我兴奋的是近5000万人的观影数量,这个数字把我们全公司都震撼到了。

这是什么概念?做电影前,我们主要精力是做舞台剧,但2003-2015年12年间,我们舞台剧的观影人数远没有这一部电影带来的观影人数多。从经济回报角度看,舞台剧也远没有电影的回报大。

相比之下,《驴得水》观影人数少了一个数量级,大概500-600万人,但也卖出了2016年国产“无大明星、无大导演、无大投入”电影的最好成绩。

观众对优质喜剧内容的需求是无限大的,而喜剧内容传播不只是通过剧场,还能通过电影屏幕、电视、互联网等新兴渠道,后者能创造更大市场。

《支点》:为何不接着做《夏洛特烦恼》的延伸作品,如《夏洛特烦恼2》,而是拍摄了相对小众的“文艺范”题材《驴得水》?

张晨:如你所说,《夏洛特烦恼》上映后,很多电影公司找到我们,想借着衍生效应拍《夏洛特烦恼2》,表示只要开拍,“闭着眼睛都能挣”。

但作为一个内容生产者,我们非常重视品质,如果没有一个好剧本,没想好《夏洛特烦恼2》的创新点在哪儿,草率地拼凑一个不成熟的产品,这种事我不想做。

正好,这时我们觉得《驴得水》剧本成熟了,公司内部也一致判断这是个好品质的电影,所以我们就做了。《驴得水》电影的制作成本并不高,在营收和口碑方面,这部电影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话剧做基础,电影很从容

《支点》:《夏洛特烦恼》《驴得水》都是先有舞台剧再有影视作品,如果没有舞台剧积累,也不可能有后来电影的爆发吧?

张晨:没错。舞台剧包括话剧、音乐剧、儿童剧,而话剧跟电影有很近的“血缘关系”,都拥有完整的故事脉络、清晰的人物关联,只是在表达方法上有一些差别。之前外界也担心两者能否结合,但事实证明,我们成功转化并超出预期。

我们有12年来通过舞台剧反复打磨的优秀内容和艺人,有长期在剧场里和观众打交道的经验,这些积累让我们能制作出符合观众需求的电影。

因此,在公司整体规划中,舞台剧依然是重中之重,这部分每年会有一个稳定增长,让公司有稳定的现金流收入,而电影也会从容、持续地制作下去。

《支点》:除将话剧转化为影视作品之外,会不会专门为影视制作剧本?甚至先制作影视剧本,再转化为舞台剧剧本?

张晨:有可能。开心麻花目前两部电影都改编自话剧,但这绝非我们做电影的固定模式。

我们做的是喜剧内容整合,原生态内容是电影还是电视剧、舞台剧并不重要。当然,剧本之间能相互转化的确是我们的期望。

目前,开心麻花共有30多部原创作品,这些作品将会逐渐变成电影、电视剧或网剧。

《支点》:现在在拍摄哪些新的电影?

张晨:马丽主演的《羞羞的铁拳》过完春节就会开拍,还有两部电影也在筹备之中。

我们不是以数量取胜的公司,也确实做不到像大电影公司一年二三十部的片单计划,所以每年推出2-3部电影是一个持续稳定的节奏。

劇本是创作者自己的冲动

《支点》:无论舞台剧还是电影,剧本都十分关键。我们在剧本创作过程中有没有受过一些挫折?

张晨:太多了,每年都有些不如意的作品。现在做原创越来越难,创作30多部作品后,最难的事就是突破自己、更上一步。

不过我说的“不如意”都是过程中的,我们内部会把相对好的产品打造得更好,弱一点的可能会留到后面再深度修改,经过优化调整后再推向市场。

从目前看,推向市场的作品基本都没有赔钱,这是很不容易的。

《支点》:在创作作品的过程中,如何避免作品可能存在的不被市场认可的风险?

张晨:规避风险需要经验和创新的综合。经验就是对市场、对产品生产者的了解,这些经验可能更多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创新就是对市场趋势和变化的把握。

持续改进是我们对于创新的一种体会。从开心麻花的经验历程看,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地迭代、不断地持续改进产品。

以《夏洛特烦恼》为例,在拍电影之前,这部戏已经在大剧场完成了700场演出,在每场演出之后,这部戏一直都在做细微的升级调整。演完以后,导演会给演员开会,不光是解决当天的问题,还要大家集思广益,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新增加的有趣内容。

此外,“微创新”也十分重要。2016年我们推出过一个舞台剧叫《莎士比亚别生气》,把原汁原味的莎士比亚原生风格和我们的喜剧风格融合成全新的调调,观众目前还是比较接受的。

《支点》 :有些影视公司会对剧本有具体把控,比如会要求一定要有“爱与恨、生与死、贫与富、信与达”等元素,我们也有这种机制吗?

张晨:没有。剧本应该是创作者自己的冲动,这应该是导演干的活。

我请导演时,首先会对导演有一个判断,如果判断错了是我的责任,但创作过程中他想表达什么就表达什么,我唯一做的是保证作品符合有关法规政策。

喜剧需要有天分的人才

《支点》:一个做内容的企业,高素质的创编及演员团队是企业运转的重要保障,开心麻花是如何搭建好人才团队的?

张晨:喜剧与NBA有点类似,最终胜出有两个因素:第一有天才巨星,第二是协同效应,也就是团队力量。

在全世界范围内,喜剧大师往往是一类集编导创演于一身的人,从卓别林到周星驰都是这种类型。

在我们的人才考核标准中,是否具有喜剧天赋是第一位,而开心麻花舞台剧、电影、春晚演出都能为演员提供全方位的成长积累空间。这么多年,我们已培养了一批一线喜剧明星,也积累了一批可能成为一线的喜剧明星。

在协同方面,开心麻花则搭建了一个平台。我们现在有十几个创作工作室,每个工作室以一个导演或几个导演为主,年底时工作室的导演和编剧互相挑毛病、出主意,让产品得到提升。

此外,我们从开心麻花公司、工作室两个层面设立股份与合伙人制,做好激励体系。比如我们为《夏洛特烦恼》导演闫飞、彭大魔的组合成立了一个专属创意公司,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全员合伙人制,包括公司前台。

拥抱“直播时代”

《支点》:近年来,网络直播逐渐普及,开心麻花将如何拥抱这种趋势?

张晨:直播和舞台剧、电影不一样,它的特征是“短平快”。现在年轻人的审美趋势是短视频,这对我们而言也是个新课题。

我们之前在线下已经早就有了一个即兴喜剧(没有剧本,由观众现场出题,演员当场即兴表演的喜剧形式)团队,现在这个团队专注做直播类喜剧。

这个叫“麻花即兴”的剧集,现在已经在斗鱼直播启动,以即兴喜剧为主。

《支点》:对直播团队有没有利润考核?

张晨:目前还没有。现在直播已成为一个五百亿规模的市场,但这五百亿大部分都没落到创作者手里。我相信,我们的团队会找到一个盈利方向。

会在武汉成立分公司

《支点》:开心麻花在全国10多个城市都设立了分公司,未来是否考虑在武汉也成立一家分公司?

张晨:从目前市场业绩来看,人均收入相对高的城市需求比较大,北京、上海、深圳相对发展得好。而武汉、成都、沈阳等城市也在快速成长。

开心麻花在武漢有合作团队,以现在的市场规模判断,当地团队经过一两年发展壮大之后,我们会在这里成立分公司。

《支点》:剧目表现形式上会不会针对不同地方做出差异性调整?

张晨:戏剧演出比较灵活,不像电影拍完不能改,每场演出都可以调整,可以做不同的版本。

因此,我们的原创剧目基本上在北京创作,但到每个地方都会加入当地特色,会有当地方言、包袱加入。

我们特别渴望和各地优秀的年轻喜剧演员有更多的合作,比如在武汉演出,就更多地起用武汉当地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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