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戴颖
心曲:一声清唱典范出
文 戴颖
蓦然回首,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我于昆曲,不过一絮飘萍,游离软红尘外,爱恋满心,而涉之浅浅,缘深、份轻。诗词歌赋,戏曲往往屈居末座,唯昆曲是堂皇的,因有文人写就;琴棋书画,歌舞是不入闺阁的,只水袖翩跹稍可许,因百戏唯它称雅。许是江南水浸洇长大的缘故,许是私心狭隘,向不喜戏曲的我,偏偏幼时,便觉这吴音唱就的清曲,斯文、熟稔、适意,别有诗情。
真正走进它,已迟至大学。入社团,第一就选了昆曲,因为校园远在大江之北的山间,连最心爱的诗书都不足以抗衡那荒与野,非要一遍遍打着那契进心跳的拍子,一圈圈跑着那恹气却仿佛能跑出水意来的圆场,从暑到寒,手僵了,仍立着,脚破了,亦不在意,只是感恩,教课的老先生们都是省昆的,严厉,带着戒尺,和六朝的残梦。流水般的云手,行舟般的云步,久了,是能化人心的。
也算上过台,当然,学校里的玩闹,是不算数的,只是助长了我的痴情而已。洁癖,不愿着他人的戏装,便自制了裙衫,绣满花,画了扇,题了诗,无事便也可发痴了。无聊年华,真可做下多少无聊事体!“海天悠,冰蟾何处涌……甚西风吹梦无踪……”是丽娘的相思,也是我的思乡,茫茫四野,穿上这一袭家里的衣衫、拿起这一柄吴门的风流,哪怕只是“咿呀”低吟一声,也仿佛不曾背井离乡。
五音关乎天运,声律关乎消息。渐次,我因这清音迷上了声学,于是水袖长歇,重新钻回故纸堆,妄图从音律间探究一点半点奥秘。读研三年,昆曲课成了我选修中的“必修”,漏夜背谱,冒雪听笛,兴致浓时,钻到极处,甚至跑进声学实验室,想尽各种方法去接近声音的本质。当然,这是歧途。最终在重重本业的负担下,兴趣不得不搁置,一切痴念也就散入春风。不过,万幸的是,我回来了,回到了第一声清唱发出的地方,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姹紫嫣红,一直在江南的浩渺烟光里开遍。
拍遍栏杆,沉醉文学之美
出版人的青子里,一丝浓得化不开的情韵
戴颖,出版人,热爱传统文化,尤喜水磨曲辞,东方情韵。2016年末,一份《典范苏州》的月历上,戴颖成为了这一苏州文化丛书的“形象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