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璨
浅谈儒家“中和”思想对戏曲的影响
◎崔璨
儒家的“中和”思想对中国传统戏曲的影响颇为深远,表现在戏曲的情节、结局、情感模式等方面。此外,戏曲创作严格遵循儒家“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原则,悲喜交加的格局使观众的感情有节制而不过度,达到了“和顺积中”的理想效果。
中和 戏曲 悲喜交加
儒家思想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对人们的影响已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传统文化中也处处可见儒家的身影。尽管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儒、道、佛”三教合一的局面,然而自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再也没有人敢质疑儒家的正统地位。中国戏曲犹如盛开在传统艺术中的一朵奇葩,以其独特的魅力,令历代无数观众为之倾倒。“中和”思想作为儒家的重要理论之一,对戏曲产生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
“中和为美”的儒家思想影响着中国人的审美趣味,同时,对中国古代戏曲也产生了重大影响,直接导致了以和谐为美的戏曲审美特征。首先,突出表现为戏曲的教化作用。演员通过所扮演人物的忠、孝、节、义品质来教化观众,戏曲中情与理的矛盾冲突也总是止乎于礼。《牡丹亭》的心理刻画堪称经典,杜丽娘因情而死,为情而生,让当时的很多女子产生共鸣,比如名伶商小玲,她在一次演出中饰演杜丽娘,当唱到“待打并香魂一片,阴雨梅天,守得个梅根相见”,乐音未落便泣不成声,久久不能自已,晃晃悠悠地倒在了舞台之上,然而这一倒就再也没有起来……虽然情的刻画达到极致,但回归现实,现实生活中讲究门当户对,柳梦梅中状元,杜宝与女儿、女婿的矛盾由皇帝调和,最后达到情理谐一。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西厢记》,张生考取功名回来迎娶莺莺。同样,《琵琶记》也没有逃脱传统理性的巢臼,其第一出“副末开场”明确提出“不关风化体,纵好也枉然”“只看子孝与妻贤”的创作主张,并在“题目”里对剧中的几个主要人物作出定评:“极富极贵牛丞相。施仁施义张广才。有贞有烈赵贞女,全忠全孝蔡伯喈。”由此可见,剧本的主旨就是要通过宣扬忠孝节义的道德观念,达到进行封建教化的目的。其次体现在大团圆结局的设置上,所谓“有团圆之趣”[1],“先离后合,始困终享”[2]。无论主人公的遭遇是多么不幸,结局都带有理想主义色彩。中国的老百姓生活艰辛,舞台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故事便成为他们宣泄怨愤的渠道,成为他们精神的安慰,因此故事不能过于悲伤。如《窦娥冤》的伸冤昭雪、《长生殿》的李杨月宫重圆、《赵氏孤儿》的孤儿报仇、《雷峰塔》的雷峰佛圆等。无论如何结局,追求的都是一种欢乐型的结局,都是符合老百姓心中所想的,这就是传统的“中和”思想在起作用。最后,儒家“中和”文化对戏曲的影响表现在情节的悲喜相交。情节的悲喜
相交,依古人的说法就是“悲喜并至”,要求的是情节布局上的忽喜忽悲,所谓“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忽惊忽哭,忽喜忽笑,情景宛然”[3],哪怕是被称为“惨杀”之书的古典悲剧《琵琶记》,在将蔡伯喈相府豪华生活与赵五娘受苦难熬的悲惨境遇作为主线进行对比的同时,也有插科打诨的情节,用来调节观众的心理感受。还比如《窦娥冤》,一方面写窦娥苦难的命运,另一方面有些反面人物采用了漫画式的喜剧手法,滁州太守一见告状的人就下跪,说:“但来告状的,就是我衣食父母”。这些喜剧成分的调剂,或是通过动作上的滑稽打闹,或是语言上的逗笑取乐,从而达到喜中见悲、寓悲于喜的目的。“歌曲词章,由于和顺积中,英华发外,自有乐意以来,得其名者止于此”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礼记·中庸》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矣,万物育矣。” “中和”作为儒家理论支柱之一,成为戏曲创作的基本审美标准。戏曲创作必须符合“中”的原则,造成“和”的效果,让观众的感情宣泄节制有度。另外严格遵循儒家“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原则,悲喜交加的格局使观众的感情有节制而不过度,达到了“和顺积中”的理想效果。
[1]李渔.闲情偶寄[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
[2]王国维.宋元戏曲考[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4.
[3](元)高则诚.琵琶记[M].上海: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60.
(责任编辑 葛星星)
崔璨,女,山西师范大学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戏剧戏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