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
(中国农业大学 土地资源管理系,北京 100193)
“边缘与外围”:空间经济学模型中的农业部门分析
王健
(中国农业大学 土地资源管理系,北京 100193)
通过调查现有文献,分析和理解空间经济学分析模型框架下对农业部门这一要素的处理,在对新经济地理基本模型的分析中,我们发现农业的外围性是空间经济分析中对农业的普遍技术处理,在将农业设置为外围的过程中,空间经济学的模型对土地、劳动力、农业以及农村地区(边缘地区)中假定了一系列假设:农业劳动力固定、土地固定、农业资源无限等。通过对文献的回顾和对其中农业外围性的分析,试图把农业拉回研究焦点,提出了如何发展处于边缘的外围农业的命题。
空间经济;新经济地理;中心-外围;农业
进入20世纪以来,随着克鲁格曼的新理论提出到新经济地理理论的发展,将空间要素引入经济学分析已经成为区域经济学研究的新趋势,随着越来越多的对特定国家、区域或者特定产业的分析,其中最主要的还体现在了藤田昌久[1]对利用空间经济分析方法对日本的实证分析,空间要素的经济分析也渐渐的步入决策分析的殿堂,随着开放经济的深入以及区域间要素的流动成本的减少,区域政策制定框架不可避免地需要考虑空间的问题。当前,存在着大量关于空间聚集与城市集群的研究成果,特别是新经济地理(New Economic Geography)分析方法的大量使用和不断的完善,区域的空间要素关联分析已经逐渐从边缘走向主流。但是,大多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对城市以及工业部门的分析,对农业的处理是将其视为以城市及工业区为核心的边缘、外围。
对农业的边缘、外围的假设使得在经济的空间分析中往往忽视了农业自身的聚集以及空间效应。这一点从已有文献极少涉及农业空间聚集或者农业生产空间关联布局也可获知。当然,理论研究的缺乏并不代表在经济分析中我们对“边缘、外围”农业的忽略,尤其是对于我国而言。尽管不能将农业称之为“支柱”产业,但在我国的很多地区,农业仍然是最主要的产业,是粮食供应、解决就业最主要的行业。从整个国家经济而言,尽管农业产出在总体GDP产出中所占份额越来越小,但是,随着工业以及城镇化水平的不断推进,农业作为基础行业的重要性愈加显现出其的基础性来,这一点从我国政策制定者的宣传角度和对农业发展的关注度,以及在学术上对农业问题的重视可以看出,对边缘农业的关注度是不断上升的。
当然,在区域分析中,农业作为外围受到研究者的关注度较少,对其有所研究的文章把主要目标放在了分析如何去让“外围”脱离“外围”,也就是去分析如何发展外围农业。在国内,这类的分析主要体现为讨论如何工业化农业、如何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业的问题。当前,产业聚集作为支持农业发展、破解农业外围性得到了较多研究者的关注。也有大量的实证分析表明,公司、产业的聚集确实能够促进区域经济的发展。另外,中心城市发展的外溢效果以及对农业的基础措施投资也是区域经济中“外围农业”发展重要途径。这里,本文的主要目的是去分析空间经济分析方法中对“农业”以及“外围”的处理,根据当前主要空间经济学分析方法以及模型进行侧重于对农业的剖析,试图从一个侧面去理解和探析农业作为主要的产业在区域经济发展中的主要作用以及如何更好地分析、测量这一作用。
对于农业外围与边缘的分析最早见于屠能的《孤立国》中,其中,农业的外围主要是从地理区位的分析(屠能圈)中体现出来的。在他的分析中,屠能设想了一个在中间且孤立的城市,城市的一切供应品由外围的农业(农村)所供应,那么,农业生产之间的竞争和不同的农产品会“使地租呈梯度状态分布,地租以城市为中心向外围逐次递减,城市的地租最高,离城市最远的地租为零”。在这样的情况下,每一个农业的生产者都要“面临地租和运费之间的权衡取舍”。由于各种农作物的产量以及运费的差距,对地租和运费的权衡会让土地“形成同心圆形式的生产布局”,同心圆的内圈是核心的城市。在屠能的区位分析中,土地的固定和农业生产类型加之运输成本决定了农业圈的存在,当然,“孤立”的城市假设也给研究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在这一假设下,也给我们一个农业的外围和边缘性直观但是不尽准确的印象空间。
随着区域经济以及数量化方法的深入发展,区域经济以及空间经济分析中对农业外围的处理并没有屠能描述地那么直观和容易理解。在这些方法中,往往对农业外围理解主要集中在以下几点:一是外围的农村地区,主要是指区别于城市的广大的农村社会区域,这些区域往往是城市圈中主要城市节点之间的广大区域,也可能是远离城市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农村片区;二是农业生产占有较大比例的区域,尽管这一区域有着小规模的城市,但是农业生产是这一区域的主要产业,城市中工业的份额小到以至于可以忽略;三是对国民经济贡献较小,产出较低的区域。对前两个外围的处理很容易从定义上去理解,但是,对第三种外围的处理所涉及的不仅仅是农业的问题,其主要是从整个区域中经济社会产出贡献的角度来看的,就比如,将我国划分为东、中、西三个区域,西部的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且农业在西部的总体经济产出比例中比东、中两部高,因此,对整体国民经济的空间分析中,西部整个区域往往就会作为农业外围的方法来处理。
(一)“中心—外围”模型中的农业“外围”的形成
克鲁格曼在1991年提出了新经济地理分析的“中心-外围”空间经济分析基本模型[2,3],也称之为“核心-边缘”模型。该模型把现实经济简化为两区域的分析,主要涉及为两个部门(工业部门和农业部门)和两个经济要素(劳动力和土地)。在该模型中,基本假设是商品在两区域之间能够因贸易而流动。需要注意的是,对于农业部门,该模型设置了农业产出的流动是没有交易成本的假设,而工业部门的产出主要因为运输而存在交易成本,对于该交易成本,克鲁格曼主要使用的是萨缪尔森于1952和1954年期间提出来的“冰山成本”。这样,贸易可以进行的情况下,商品和劳动力的流动将以价格为导向,在这个导向的过程当中就会因为“引力”和“斥力”的作用形成一个经济的“中心—外围”结构。在空间的区域布局上,将形成的结果是:“中心地区将形成主要以生产全部工业产品的工业区(城市),其他区域将形成主要向中心区域提供农业产出的农业外围区域,外围区域的工业品需求将从中心区域得到满足”。在该模型中,农业主要是作为相对固定的部门,不能迁移的生产要素被固定在农业外围区域。当然,这个结果是一个不断累积的过程,核心的工业区通过价格(包括商品价格和劳动力价格)不断吸引外围要素向中心靠拢,随着要素的叠加,更多的工业部门(工厂)就会越来越向中心靠拢,农业的外围就会更加明显。“这个过程直到中心区域包含了所有能够迁移的要素”才会宣告结束。
另外,克鲁格曼和维纳布尔斯对“中心—外围”方法进行了小的修改,关注对象从资源的集聚转到特定产业的地理集中上,该转换改进了“劳动力不可随地区移动”这一假设,这就直接涉及到了生产的纵向联系。“同时上下游生产者都受到收益递增和运输费用的影响”、“假设上游产业和下游产业都是相同的,即同质化的产品被消费和用作投入生产”。克鲁格曼和维纳布尔斯论证了随着运输费用降低,发展中的世界贸易过程如何引起世界的自发分散并形成高工资、产业化的北方(中心城市)和低工资、初级生产的南方格局(外围农村)。[4]
(二)作为空间聚集“离心力”的农业外围
空间经济分析中,以克鲁格曼和藤田昌久为代表主要研究将空间经济的作用过程抽象为“离心力”与“向心力”的作用过程,这里的“心”指经济积聚的核心,如区域中的中心城市、城市中的中央商务区等。中央的“心”之外,便是对“外围”的设置。藤田昌久在其研究中指出,外围的农业中,不可移动的农业劳动力和土地等是空间积聚的离心力,“因为他们同时消费两种商品”,加上分布在广大的周围区域上,外围区域消耗的工业品也要来自于工业产出,这样,就会有一股力量吸引工业在区域中的任何地方形成,这一股力量将是中心区域形成的最原始力量,但是,在将完成原始积聚后,便转化为中心区域形成排斥力。因为区域平面的各个点上都在进行着原始的集聚,每一个集聚点的形成都会限制另外一个集聚点的壮大。此外,克鲁格曼和藤田昌久还指出,外围农业“离心力的复杂性还在于循环因果”。但是,在他们的分析中,并没有对原始的集聚点形成进行分析,而是直接假设原始的集聚点已经存在并正在形成或者正在瓦解。首先,“如果该区域有大量的公司,生产大量的产品。于是该区域的工人们相对于别的区域的工人更便于得到大量产品。因此,该区域的工人拥有较高的实际收入,导致其他区域的工人流动到该区域”,这将会促进中心与外围的形成。其次,“工人数量的增加导致市场的扩大,反作用增加国内市场效应”,从而增强中心集聚的向心力(这种情况在国际贸易领域更容易被我们发现)。这是因为规模经济激励同一区域中各种生产的集中,生产的集中能够使交易成本降低,从而“能够生产更多差异化商品” 满足人们对多样化的需求(Love of Varity)。“向心力通过前向联系(对工人更易于获得消费品的激励)和后向联系(对生产者始终往更大的市场流动的激励)的循环因果而产生。如果前向联系和后向联系强到足以克服农民不可移动的离心力,那么经济体最终将会发展到所有制造业集中在一个区域,即中心—外围模式”。“该模式的发生条件可以是制造业的运输成本足够低、产品种类足够差异化和制造业的花费足够大”。
(三)城市模型中的“农业外围”
大多数的可引的城市经济模型中均不包含农业要素,而主要集中在对城市成本的测算,包括运输、通勤、房屋价格等,是新经济地理与城市经济学的交叉点。当运用空间经济分析范式去分析城市模型时,我们可以看到“外围”的特点,这个“外围”尽管并不是我们真实意义上的农业或农村,但确是我们概念意义上“农业外围”,包含了所有空间经济分析中对农业外围分析的所有特点。从城市模型分析中,我们可以窥视空间经济学分析中对“农业外围”的分析范例。
Tabuchi和Thisse建立了一个关注工作者如何降低通勤成本的模型。该模型包含了三个基本分析要素[5,6]:同质且零交易成本的商品、具有差异的商品(主要指工业品)和固定的不可移动的土地(房子)。在该模型中,每一个工作者或者消费者都拥有一个固定单位的固定资产(土地或者房子),他们的经济行为表现为生产商品的同时也消费商品,另外,工厂的地址成本以及工作者的通勤(去生产商品)成本将会像屠能圈的地租效应和“中心-外围”模型中的引力和斥力一样,让城市出现中央商务区(Central Business District)。Tabuchi和Thisse在这个模型分析中并没有设置农业以及农村地区的分析,但是,其分析的方法让我们注意到“外围农业”的分析范例。举一个城市中核心商务区之外的“农业外围”范例:工作者所拥有的房子(好比农村的土地),商务区产出向外运输(城市工业品产出向农村地区运输)以及工作者的工作岗位向商务区聚集(中心城市和农业外围的形成)等。除了单中心经济分析之外,最初尝试多中心初始状态分析的是克鲁格曼的“跑道模型”,也是对之前中心—外围模型的直接延伸。在此模型中,他假设圆周有12个区域,12个区域任一经济活动的最初分布都是均衡的,但模拟的最终结果总是所有的制造业均等地聚集在两个对立的区域,其他区域就形成了对这两个对立区域的“农业外围”。另外,Murata和Thisse将单城市中单中央商务区的模型扩展开来,利用了相同的模型构建方法和分析范例,构建了一个双城市模型。[7]该模型中,工作者能够在两个城市之间迁移,如果工作者觉得在一个城市的效用大于另外一个城市,那么他们的迁移是允许但是有成本的,这个成本就是模型中所提出的与单城市模型相同的通勤成本(Commuting Cost)。通过该模型,Murata和Thisse再一次验证了高的运输成本是聚集的“吸引力”,商品的运输成本越高,积聚的集中力越强,“工业中心”和“城市核心”出现的几率更大;模型还得出了通勤成本越小,集聚力越强的结论。这里,还值得我们关注的是相关的城市进化理论,该理论认为,尽管存在很多可能的均衡,空间结构中仍需要一些可预测的规律。一旦城市数量足够多,城市规模和城市间距离倾向于稳定在一个水平上,且由向心力和离心力的相对强度所决定。而离心力中,外围农业作用是我们不可避开的问题。从上述城市模型中可以知道,高的商品运输成本、低的通勤成本能够让产业更加聚集,也就是说虽然工厂的运输成本较高,但较低的通勤成本促使居住在各个城市中的分散的劳动者能够聚集到某一地,这种聚集也是一种累积叠加的结果,其效果跟“中心-外围”模型中中心城市与农业外围的形成凡是类似,为研究经济发展的空间积聚过程中如何发展外围农业提供了有趣的观点。
不少学者在空间经济、新经济地理的模型构建中,都会感觉到外围农业处理的不足性。Tabuchi 和 Thisse[7]就曾经指出:“在这个方面,我们想强调的事实是将‘中心-外围’的外围归结为单纯的农业部门是不能令人满意的”。尤其是在对外围的设定上,有着一些令人沮丧的地方。在对农业外围劳动力的假设上,新经济地理(NEG)模型做了一个农业劳动力不可移动的假设。然而,在现实生活上,他们是移动的。尤其是我们观察中国近20年以来的经济事实会发现,这个假设是非常弱的。另一方面,尽管农业的产出受到土地的限制非常大,但是随着工业的发展和农业产生方式的改变,土地对农业的闲置在工业和城市化时代逐渐减弱,作为以地租等形式假设而验算出来的“农业外围”将只剩下概念上的意义而已。再者,根据克鲁格曼模型的要求,农业作为外围还需要一个必须的条件是“农业不可移动因素(土地、劳动力)必须足够多”。可以看出,在空间经济学分析的模型框架中,最初便定义了农业是作为“服务”而存在的。“通常,那些所谓的农业边缘就是那些服务于核心中心城市的区域”。这一点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农业生产并提供中心区域所需求的所有农产品,并消费中心所生产出来的部分工业产品”。
根据新经济地理模型分析的结果我们可以推断,随着空间要素的不断积聚和空间经济“引力”的刺激,在“中心-外围”的框架内,中心区域将会以高的工资水平、高的市场潜力吸引外围要素向中心集中,其结果便是外围区域要素的流失,到最后只剩下无法流动的要素,如土地。重新查看克努格曼构建的标准新经济地理模型,会发现,模型的演变和结果都告诉我们,集聚的产生过程具有不可逆和内生两性。尽管在一些研究中,如Puga提出集聚过程由于要素的流动可能会有一些逆转,但是,这种影响的几率是非常小的,在集聚的形成过程中聚集行为停止或者逆转都需要外生变量的介入。[8]这种介入是直接介入于外围的农业而非集聚中心。这种介入是“一个外生变化影响地区经济活动水平”从而产生一定的 “溢出效应”。[9]但是往往这种介入是在集聚完成之后才能进行的,对外围农业的外生干预能够打破集聚的平衡,从而使得外围农业能够获得新的发展机会,吸引公司、吸引流动劳动力和资本等生产要素,以提供外围农业发展的机会。那么,是打破集聚的平衡扭转外围的衰落还是维持平衡以维持中心的繁荣?从经验上来看,这个主要取决于经济发展的进程。另外,具体到“中心”与“外围”的要素流动如何对外围产生影响,我们可以借鉴Tabuchi 和 Thisse的分析总结成表1。
表1 区域间(中心城市与农业外围)要素流动对“农业外围”的影响
来源:Tabuchi (2006)[7]
城市化背景下的农业区位问题我们可以看成是农业生产的最优化配置问题。当前,我们往往过多的去讨论城市与农业之间的矛盾,而忽略了其作为一个发展整体而存在的现实。我们不能跳出城市去破解农业问题,更不能脱离农业而去解决城市问题。“外围”的农业发展需要与其“核心”的城市相互联动,那么,如何的相互联动?由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农业外围区域的形成主要是由于运输费用的下降以及交易成本降低的需求,出现了理论上的农业“屠能圈”。克鲁格曼的新经济地理基本模型中对农业的外围也做出了“农产品运输成本为零”和“资源无限”的假设。但是,现实中,这两个理论的假设性是非常弱的。本文摆脱这一假设,在农业外围的基础上(也就是“城市已经存在”)分析农业布局思路,试图能够给破解外围农业发展瓶颈提供思路借鉴。
在摆脱“农产品运输成本为零”和“农业资源为无限”的假设后,我们以这两个条件划分“外围农业”的区位特性[10]:运输成本有高低以及区域农业资源有差别。需要说明的是在本分析中,运输成本我们简化为该农业区域与城市的距离。那么我们可以见下图1的“农业区域布局生产圈”。以城市为中心,我们将布局与城市周围的农业“外围”区域定义为农业“资源丰富区”与“资源相对缺乏区”,根据距离城市的距离还可分为“临近区”,“边缘区”和“外缘区”。因此,对农业外围我们可以分成6种不同类型的农业区域:临近与资源丰富区;临近与资源缺乏区;边缘与资源丰富区;边缘与资源缺乏区;外缘与资源丰富区和外缘与资源缺乏区。由于距离城市的距离和资源保有度的差异,对农业生产布局应有各自的特点。
从图1中的简单图示和通过距离的概念我们可以对“临近区”,“边缘区”和“外缘区”三区有一个理解,但是,在现实经济中,往往不容易去区分城市以及临近区。对于这一区而言,由于其距离城市的距离较近,且交通环境也比较好,因此与城市的产业具有着较强的联动性,另外,随着城市的扩张,“临近区”往往也跟着向外扩张。一些“边缘区”也随之而变成“临近区”。因此,对于“临近区”而言,有的学者的研究中将之称之为“城市化前期区域”。[9]对于“临近区”的农业生产布局不仅仅需要关注高效、高附加值的农业模式,还要充分发挥农业作为调节生态系统,保持健康环境的作用。由于这一区域距离城市较近,因此其往往还承载着部分人口的居住、部分工业用地等功能。因此,在这一区域里面我们需要明确划分的是关于农业资源“丰富区”和“缺乏区”。在临近与资源丰富区,主要发展高效而健康的现代农业种植,比如提供日常消费类新鲜农产品。另外,也要注重农业的生态保护功能。而在临近与资源缺乏区,可以作为城市化扩张的后备区域,发展高效、生态的设施农业。并且承接城市人口居住的部分功能。城市临近区的农业区域还是城市中劳动力的主要来源。由于具有着较高的联动性和经济关联性,“临近区”的农业布局规划应当纳入整体城市规划的体系。
图1 城市与农业产业区位策略
边缘区是距离城市具有一定距离,几乎脱离城市体系,但是具有着良好的通勤条件的农业区域。从整个国家区域层面看,脱离于主要大城市的边缘区里的是分散布局各个县域区域。而对于县域来说,脱离于县域中心城市的边缘农业区域是围绕其分散分布的各个乡镇级中小城市。边缘区是农业“阵地战”式发展的主要区域,可以布局主产粮食作物、畜禽养殖等大宗农产品种养殖。对于边缘与资源丰富区域,发展农业应作为主要的产业,在该区域,应该禁止发展任何形式的工业以免造成工业生产对农业资源的侵占和破坏。农业在该区域所扮演的第一角色是生产和发展,扮演的第二角色是生态功能的体现。而对于边缘的资源缺乏区,可以发展设施农业和特色农业,由于资源的缺乏会对发展农业造成一定的瓶颈,城市化的吸引使得劳动力都向城市集中,农业劳动的缺少往往会使这一区域产生农业生产撂荒的现象,因此,在此区域,可以进行土地的集中整理和集中的大规模生产。另外,发挥农业和林业的生态功能,发展旅游农业在这一区域也具有一定的潜力。
“外缘区”由于距离城市较远,交通运输及人员通勤条件较差,不管是社会发展还是农业生产都属于较低水平。但是随着经济社会和交通运输条件的发展,这一区域存在着巨大的发展潜力。在农业“资源丰富区”的“外缘区”,农业的生产与生态功能仍然是农业生产的主线:大宗粮食作物、特色农产品等,另外,农业的生态功能所蕴含的旅游农业的发展潜力巨大。而对于“资源缺乏区”的“外缘区”,由于缺乏农业生产的基础措施,因此对这一区域主要的农业的生产体现的是农业自然性和生态性。
实际上,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是,当前空间经济学研究的前沿学者对农业外围的破解并不感兴趣,他们更多地还是毫不犹豫的把农业作为外围而剥离于核心的研究之外,这一方面是由于外围的农业本就不是他们研究的目的,仅仅是在构建模型中考虑实际经济情况而对农业做的一个技术处理而已。多数空间经济研究学者普遍认为农村区域的人口主要是从事农业工作,这样农业人口和农业从业人口应该是均衡的。但是,实际情况是,美国农业从业人口急剧下降,而农村人口很稳定。在中国也是如此。农业中剩余的劳动力均向非农业部门移动,即“外围”不可移动的劳动力向“中心”进行了迁移。这就打破了模型中的假设,形成了看上去外因所造成的对系统的冲击,实际上这种原因是内生的。因为中心的过度聚集和发展,在外围资源形成了掠夺,另一方面,外生的技术进步变量使得农业生产率提高,原本充足的固定劳动力变成了多余的流动劳动力。在可接受的通勤成本下,经济系统中将出现一股由外生和内生变量一起作用的要素流动冲击中心(城市)系统。目前在我国观察到的实际情况是中心城市的扩张已经连接成网状,如珠三角、长三角以及京津唐等,而农业外围的发展发展较为滞后,不可流动的劳动力随着城市化对土地的侵占、工业化对农业生产技术的提升和机械的使用转变成了可流动的劳动力。在这个过程当中,由于外围农业的承载力有限,大量的流动要素(主要是劳动力)流向了中心城市(各大城市的民工潮),同时,城市中会出现进一步的积聚(大城市的出现以及城市中中央商务区的出现),城市中的外围以及真正脱离于城市的外围的发展停滞将是发展中国家普遍面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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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佘小宁)
Periphery:analysis of agricultural sector in spatial economic model
Wang Jian
(DepartmentofLandResourcesManagement,ChinaAgricultureUniversity,Beijing100193,China)
Based on literature,this paper discussed the agricultural sector in the framework of spatial economic analysis model. It found that the peripheral nature of agriculture is the general technical treatment of agriculture in the basic model of the new economic geography and a series of assumptions concerning land, labor, agriculture and rural areas have been made, such as fixed labor, fixed land and unlimited resources.Throughthe literature reviews and the analysis of the agriculture periphery, the author tries to bring agriculture back to the research focus, proposing how to develop periphery agriculture.
Spatial economy; NEG; Center-periphery; Agriculture
2016-12-28
王健(1984-),男(汉),海南屯昌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土地经济管理、空间经济、土地制度方面的研究。
国家自然基金青年项目(7140030513 )
F061.5
A
1671-816X(2017)03-003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