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燕琼+莫兰
从2004年出道到现在,后海大鲨鱼历经了一个轮回的时间。12年间,他们在业界小有成就,现在的音乐少了重金属的感官刺激,多了对生命、生活和个性的解读。2017年,一部讲述他们新专辑《心要野》创作、制作、完成发行、巡演过程的纪录片就要跟歌迷见面,不仅是给粉丝的回馈,更是四人风风雨雨12年的总结。
后海大鲨量
一支成立于2004年的摇滚乐队,目前成员有主唱付菡,吉他手曹璞,贝斯手王静涵和鼓手小武。他们2007年推出首张同名专辑《后海大鲨鱼》后被搜狐网评为“2007年年度最不该被错过的摇滚乐队”,2010年第二张专辑《浪潮》在全国巡演获广泛好评,2016年3月份发行了第三张专辑《心要野》,之后在全国22个城市进行巡演。同年12月30日,在糖果剧场举办真正意义上北京首个life show。
2016年年初,后海大鲨鱼发行了他们的第三张专辑《心要野》,主打歌里唱道:“就这样,随便吧,嘲笑我们的孤独吧,我们生来不属于什么地方。”没有重金属乐器的喧嚣,主唱付菡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在把故事娓娓道来的同时也向世界宣扬了他们特立独行的个性。
与那些墨镜红唇、一袭黑衣、高冷而不苟言笑,在舞台上和着电吉他、架子鼓声嘶力竭的摇滚乐队不同,他们自称是“一支很不正经的乐队”——不喜欢一身黑,不爱戴墨镜,话多爱笑,每天互黑调侃,可以歇斯底里,也能浅吟低唱。这支不正经的乐队成立于2004年冬天,主唱付菡是典型的北京姑娘,性格自由浪漫,热爱霹雳舞、电动机车、日本漫画和一切新鲜事物。曹璞是乐队的吉他手,热爱重金属音乐,被称作是谦虚开朗的摩登青年。王静涵是乐队中最少言寡语但幽默感十足的人,合成器的专家。而四人中的主心骨则是鼓手小武,他的经验最丰富,同时也是专辑的制作人。
“要是画一个饼图的话,我们四个人的性格就是四种类型,每个人都太有个性了,因此找一个适合的相处模式特别重要。”在日常做决定的时候,他们的原则是,在尽量保留所有人的意见的同时又不丧失团体的个性,“合作很重要,但也意味着我们都必须要放弃一部分个性。”所以,后海大鲨鱼的风格并不极端,也谈不上逆反和与世界抗争,“就像冲浪一样,得先顺应潮流,然后再发挥自己的智慧和能力。”
《心要野》中他们就提出了一个“后海冲浪手”的概念,整张专辑以一个冲浪手的故事为串联,他刚开始每天宅在家里网上冲浪,后来走出家门展开了一场大冒险。虽然专辑在讲冒险故事,可现实中后海大鲨鱼对冒险并不热衷,吉他手曹璞甚至表示:“傻帽才喜欢冒险呢!就我个人而言,冒险的‘冒和傻帽‘帽是一个‘mao。”说这话的时候,付菡忍不住调侃他,“他就喜欢哪也不去,最好每天都躺在家里沙发上看电视。”对他们来说,在旅行中找灵感根本不靠谱,“旅游改变人生都是扯淡。钱全花了,时间全浪费了,没准还出点意外。单纯为了改变人生去旅游就是一种逃避。”“带着吉他旅行跟带着字典旅行一样傻,还不如带一把香蕉,饿了还能吃。”
他们不反感旅行,但仅仅认为旅行是一种轻松的休闲娱乐方式,在旅行中搞创作太牵强,真正的创作靠的是日常生活中的日积月累。“‘读书破万卷也是这么个道理,不可能读一本书就大彻大悟了。而且就算有很多量的积累都不一定能成功,但可能突然有一天,这些东西都串联起来,也就豁然开朗了。”他们也曾尝试过通过旅行找灵感,但是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在写《心要野》的时候,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找灵感,但最后还是在家里憋了好长时间才写完的。”用后海大鲨鱼的话说,“灵感”其实是个很不靠谱的东西,这些感性的因素必须要用像白开水一样无聊又必要的理性因素作为支撑,加上一定的积累,最后才有可能会有好的创作。和所有音乐人一样,他们创作的过程中也会遇到瓶颈期,在大脑空白、思路枯竭的时候,通常会选择去吃点好吃的,玩点好玩的来换换脑子。
比起创作那些充满诗意的歌词,他们更倾向于立足现实,喜欢简单直白的表达,“我们在写东西的时候,其实是想用更直白,更简单,更‘混的方式而不是像有些诗歌那么严肃和深沉,比如说像民歌《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歌词非常简单,但其实讲述了一个很有趣的道理。”用他们的话说,现代人就要用现代人的语言方式来唱歌,而不一定要用一种很深沉的形式来包装自己。这可能与他们的多重身份有关——在畅玩音乐的同时,每个人在社会上都还有自己另外的职业,比如吉他手曹璞还是一位建筑师,贝斯手王静涵是一位英文翻译工作者。不过随着乐队的发展越来越好,需要处理的杂事也越来越多,他们几乎处在一种“各显神通”平衡双重身份的状态中。“两个都是我的工作,每天我都会逼自己处理两方面的事。”曹璞一脸认真地说道,“但目前还是放在音乐上的精力比较多,建筑师那边时间上比较宽松,我可以找同事帮忙或者交给助理”。
有人说他们的音乐是怀旧的,充满了对80年代的怀念,后海大鲨鱼立刻显得特别愤慨。“这实在是太误导了,再重申一遍,我们特别不喜欢怀旧。”他们并不强调年代感和时间的寄托,他们的记忆真正存在于90年代,80年代时他们都还是没有记忆和认知力的小孩,谈何怀念与向往呢?他们喜欢古典的东西,但那是因为尊重古典——只有在充分学习、了解这些经典的基础上,才能有所创造,而不是空穴来风,凭空臆造。“我们做音乐的时候还是在想自己是什么样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一切新鲜的事物我们都乐于接受。”
Q&A
Q=《北京青年》周刊
A=后海大鲨鱼
Q:《心要野》这张专辑有个主人公叫后海冲浪手,怎么会想到这个概念?
A:我们是后海大鲨鱼,都喜欢冲浪音乐,而且我们都是在城市里生活的人,其实没有太多旅行的经验,但是内心又向往着夏威夷的海滩、椰子树。所以其实后海冲浪手是一个比较自嘲的说法,我们都知道,后海是不能冲浪的。
Q:有人说《心要野》这张专辑传达出了独立潇洒和颠覆创新,表现在哪里,
A:我们不愿意去重复之前做过的事情,这张专辑和之前的专辑差别很大,专辑里面每一首歌的差别也都很大,里面有一些比较创新的音乐形式,像《88奥林匹克》《漂流去世界最中心》都突破了人们对摇滚乐常规的看法,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尝试。
Q:在追求音乐上,你们有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A:对于我(曹璞)个人来讲,是所掌握的技术与我想要达到的目标上的差距问题,说白了,就是眼高手低。我们是一支永远想做新东西的乐队,想做更新的东西,就要接触很多不一样的东西。我们都不是科班出身,想和其他类型的音乐人合作就必须要不断地补课。
Q:你们觉得自己做音乐最重要的是什么?最看重音乐的哪些方面?
A:好的音乐是有画面感的,它可能没那么完美,但能给人冲击力,而不是一个商业化、模式化的产品,现在罐头音乐哪都能买到,网上还挺便宜,但是不打动人。我们是想把我们的感受传达给观众,让观众在听音乐的时候有画面感。比如听《猛犸》,就会有人想到非洲大草原,有的人想到大象或者天上的飞马,都有可能。
Q:你们给大家的感觉一直是很有个性的,这种个性是你们的优势吗?还是说也会带来一些困境?
A:有优势也有劣势吧,优势就是会让作品也很有个性,但个性太强就会影响到和人的沟通。现在这个自媒体时代是“百家性”,每个人都挺有个性的,但这样就花了,花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现在我们更强调合作,必须要放弃一部分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