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煜峰的书画鉴藏与捐赠

孙煜峰的书画鉴藏与捐赠

□ 李 兰

图1 孙煜峰50岁像

孙煜峰（1901～1967年,图1），上海著名实业家，平生酷爱中国书画，鉴藏历代书画作品数百件，庋藏于其书室“弘一斋”中。自20世纪60年代起，孙煜峰及其家属，怀着满腔爱国情愫，先后三次向上海博物馆捐赠青铜、陶瓷及书画类文物，总计达180余件。其中，书画文物160件，包括宋蒋璨等《睢阳五老图题跋》册、元张雨《行书台仙阁记》卷、明文徵明《双柯竹石图》轴等赫赫名迹。

一、自强不息的人生历程

孙煜峰，原名寿喜，后易名寿熙，江阴人（图2）。寿熙生于清末乱世，6岁丧父，由母亲张孺人独自抚养兄弟5人。身处纷乱的年代，历经家庭不幸，铸就了寿熙坚忍不拔的个性。自少年时代，寿熙就勤学好问，苦因家境不佳而未能实现读书深造的梦想。15岁时，寿熙因家贫辍学，经人介绍进入上海汤汉记棉纱号做学徒，后又兼任会计一职。学徒生活异常辛劳，寿熙每晚必自修珠算、簿记、书法、尺牍，同时还在寰球中国学生会夜校英文科及市北公学夜校学习深造。受林译小说的影响，寿熙益知：“非习劳无以进业”，自修愈加勤勉。17岁时，寿熙读梁简文帝《咏朝日》：“团团出天外，煜煜上层峰。光随浪高下，影逐树轻浓”，深喜之，遂更字为“煜峰”。这也似乎预示着孙煜峰的人生如同初升的太阳，在自强不息中不断追求人生的更高境地。三十而立，孙煜峰自勉曰：“行年三十，百无一成。自名所居曰‘漱庐’，漱，瀚也。除旧布新，日新其德，将以自励耳。”此后，孙煜峰以“漱庐主人”自称，这是其人生锲而不舍、不断精进的写照（图3）。

经过不懈的努力，孙煜峰在上海的工商业界逐渐崭露头角，经营的业务涉及棉纱布、房地产和中外证券等多个领域。八年抗战期间，闸北水电公司股票猛跌，孙煜峰不仅没有抛售该公司股票，反而不断收进。抗战胜利后，孙煜峰已是闸北水电公司最大的股东，出任上海闸北水电公司常驻常务董事，同时，任职裕康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等职务。解放前夕，在共产党的影响下，相信实业救国、并接受进步思想的孙煜峰决定将自己全部的产业及收藏的文物书画留在国内，自己和家人也不去香港，留在上海等待迎接新中国的到来。1953年闸北水电公司（当时全国最大的民营发电厂）参加了公私合营。孙煜峰主动放弃定息，立志做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为此，政府对其给予极高评价，历任上海公私合营房地产公司副经理，上海市工商联副秘书长，民建市委委员，上海市政协第三、四届常委等职务。①

图2 江阴老宅“宽仁堂” 1937年兴建

图3 孙煜峰手稿 漱庐主人自订年谱

图4 弘一斋骨董琐录

图5 王禔、罗振常、孙煜峰为弘一斋藏品题写签条

二、孙煜峰的鉴藏活动

20世纪上半叶的中国，时局动荡，战乱频繁。“作为江南商业文化中心的上海，往来其间的古书画文物，几乎囊括了现今海内外各大公私机构及藏家的主要藏品。大批鉴藏家及学者云集沪上，形成以庞莱臣、张珩、吴湖帆、蒋祖诒等为核心的藏家群体，其规模足与京城对峙，为当时书画聚散重镇。”②孙煜峰热爱古玩书画的鉴藏，并且恰逢其时地与沪上诸多鉴藏家及学者学习交流，不断增强国学功底和鉴赏眼力。与之交往的沪上书画鉴藏界的友人，既有吴湖帆、沈剑知等著名鉴藏家，又有唐文治、高吹万等国学大师，还有朱孔阳、陈仁涛、胞弟孙邦瑞等志趣相投的同道。在孙煜峰儿女们的眼里，“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做的是很高雅的事情。他们只知道父亲拜交通大学著名的学者唐文治先生为师研习国学，作了大量的读书研史笔记，勤奋有加。父亲还与刘靖基等民族资本家交往很多，也与吴湖帆等海派画家交往很多。常与他们一起赏玩字画，交流收藏心得。家中常是高朋满座，还时不时有贩画者求见，或有捧字画请辨真伪者登门，父亲只要在家，均亲自接待，乐此不疲。”③

孙煜峰生活简朴，在生意上得到的利润几乎全部用来购藏古玩书画。1939年始，孙煜峰记有《弘一斋骨董琐录》（简称《骨董琐录》，图4），购藏以古书画为主，且每年呈现递增的态势。《骨董琐录》按照年代排序，分为书画、书籍、碑帖、骨董、洋瓷、装潢、其它等几大类。每件藏品载有购藏时间、品名、作者、购入价格。同时，由于时局动荡，物价飞涨，《骨董琐录》中还特别标注出每月平均大米的价格，以此作为藏品购入价格的参考值。

孙煜峰在中国古书画的保护上是不遗余力的，仅在古书画装裱上就投入了大量的财力和精力，为保护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遗产做出了积极的贡献。中国古书画装裱，是历朝历代公私收藏机构和收藏家保护古书画的重要手段。作为书画鉴藏家的孙煜峰，为古书画藏品装裱的账目详尽，花费巨大。孙煜峰请洪秋声、夏启明“时古斋”、曹友庆“汲古阁”、孙伯渊、刘定之、王禹门等著名装裱师为弘一斋装裱书画藏品。此外，孙煜峰还亲自或邀请王禔、罗振常等名士学者为其藏品题写签条（图5）。

图6 孙煜峰致上海博物馆的捐赠信

图7 孙煜峰与王德封夫妇合影

图8 孙煜峰全家福

图9 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在上海博物馆为王德封女士及子女举办捐赠仪式

图10 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为王德封女士及子女颁发奖状

图12 捐赠奖状之二

图11 捐赠奖状之一

图13 家属代表在在捐赠仪式上发言

三、孙煜峰的书画捐赠

在上海古书画鉴藏界，孙煜峰是一位品德高尚、热爱中国传统文化并且勤敏好学的书画鉴藏家。孙煜峰经常对儿女讲：“家中收藏了很多文物书画，有些具有很强的历史价值，现在只有我和你们欣赏。但根据前人的历史记载，这些一般都不能得到自己子孙的永保。因此我想，只有让国家保管，才能永传后代。”④自20世纪60年代起，孙煜峰及其家属先后三次向上海博物馆捐赠青铜、陶瓷及书画类文物，总计达180余件，其中书画文物160件。在孙煜峰及其家属看来，捐赠文物给国家博物馆，是为祖国优秀文化遗珍找到了最好的归宿。也显示了孙煜峰在中国古书画及古玩的鉴藏上，绝非出于一己之私，而是基于对中国优秀文化传统的继承与弘扬。

1961年5月3日，上海博物馆接受孙煜峰捐赠陶瓷类及青铜类文物24件，其中包括清康熙豇豆红瓶及唐荣启期铜镜等传世珍品。

1964年10月16日15时，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在罗布泊爆炸成功，震撼了全世界，激发了中华民族的自信心和自豪感。11月12日，孙煜峰怀着激动的心情书写了一封向上海博物馆捐赠文物的信，信文内容如下：“为了纪念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特将本人收藏的古书画四十件（包括宋人睢阳五老图、宋人画古贤遗像册暨董玄宰、陈老莲、石涛、王烟客、王湘碧、王石谷、王麓台、吴渔山、恽南田等人画册，宋人鬼神搜山图、文姬归汉图、北宋人写经、张雨台仙阁记暨徐文长、仇十洲、谢樗仙、丁云鹏等人画卷，敦煌唐人画人物暨文徵明、文五峰、陆包山、唐伯虎、周东邨、过庭章、项易庵、陈老莲等人画轴），捐献你馆，用以纪念我国核试验成功。为恐真伪莫辨，拟先将上述各件送请你馆鉴定。如有赝品，即请退回；确属真迹之品，悉数捐献你馆。捐献画和目录待鉴定后补送。事出真诚，务乞收纳，书不尽意，诸希察照为幸。专此并致敬礼！孙煜峰。1964.11.12”，钤“孙煜峰”朱文印（图6）。捐赠信的字里行间没有华丽的辞藻，却饱含了孙煜峰对伟大祖国的热爱；朴实无华的言语，是其高尚人格的写照。1965年12月20日，上海博物馆正式接收孙煜峰捐赠书画类文物，共计78件。

1967年，孙煜峰病逝。临终前再次嘱托家人将其家藏文物捐赠给国家。1981年5月8日，孙煜峰的夫人王德封率领8位子女孙恒惕、孙恒恂、孙恒恺、孙恒忻、孙恒慧、孙恒悌、孙恒应、孙恒慥（图7、8），向上海博物馆捐赠以书画为主的文物82件（其中包括清乾隆湘妃竹扇骨一件）。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在上海博物馆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捐赠仪式，并为其全家颁发奖状（图9～12）。在捐赠仪式上，大女儿孙恒慧代表母亲和兄弟姐妹致辞说：“我父亲孙煜峰，生前爱好字画文物，收藏了许多文物，特别是明清近代的字画。他生前曾几次将他认为比较珍贵的文物捐献给博物馆，受到了大家的好评。他自己也觉得很高兴。今天，我们根据父亲生前一贯的教导和遗愿，再次捐献八十二件文物给国家。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感到很激动。”⑤质朴的言语，秉承了孙氏家族一贯优良的家风家训（图13）。

图14 宋蒋璨等睢阳五老图题跋册、及明朱集璜录睢阳五老图题跋册

四、弘一斋书画鉴藏特色

20世纪上半叶，大量书画文物在沪上众多鉴藏家间流通易手，孙煜峰身处其中，并且斩获颇丰。孙煜峰将其数百件书画藏品宝藏在其书室“弘一斋”中。弘一斋庋藏书画作品，上迄宋代，如北宋《皇祐元年写胞胎经》卷；下至近现代，如现代徐悲鸿《猫蝶图》轴，时间跨度近千年。包括经卷、信札、诗卷、对联、人物画、山水画、花鸟画等，可谓包罗万象。藏品更是涵盖历朝历代诸多艺术流派，如吴门派、松江派、清初六家等等。同时，藏品既有如宋蒋璨等《睢阳五老图题跋》册、明文徵明《双柯竹石图》轴等传世名作，还有如周孔传、劳澂等名不见经传的画家作品。这充分地显示了孙煜峰对中国书画精深的鉴赏眼力。

欲谈弘一斋书画藏品，我们首先要提到的就是赫赫有名的传世名迹《睢阳五老图》册。北宋仁宗时的五位名臣杜衍、王涣、毕世长、朱贯、冯平致仕后，归老睢阳，宴集为五老会，赋诗酬唱。当时画家为五人绘成图像，称之为《睢阳五老图》。此图近千年来流传有绪，宋元明清诸多名家为之题跋。20世纪上半叶，《睢阳五老图》原图及部分题跋流落至美国，王涣和冯平像保存在弗利尔美术馆，杜衍和朱贯像保存在耶鲁大学美术馆，毕世长像及部分题跋宝藏在大都会博物馆。据孙煜峰手稿《骨董琐录》及《弘一斋琐录》载1942年3月9日，他以33000元购藏《睢阳五老图》册。此册为蒋汝藻（1877～1954年）旧藏，分上下两册，上册真本，即《睢阳五老图题跋》册；下册副本，即为明朱集璜《录睢阳五老图题跋》册（图14）。据下册朱集璜崇祯六年（1633年）题跋可知，上册中明代尤求摹“睢阳五老图”与文徵明书引首，周伦、王世贞题跋及郑文康所录十八家题诗，皆从下册中拆出并移配入上册之中。尤求生卒年不详。据周伦于1541年题跋可知，尤求绘制此《五老图》时间当不晚于1541年，为尤求传世早期画作。尤求存世较早的画作《罗汉图》卷（四川省博物馆藏）绘制时间始于嘉靖丙午（1546年），终于癸丑（1553年），历时7年。因此，有学者据此推测尤求出生时间约为1516～1522年间。⑥尤求摹《睢阳五老图》绘制年份不晚于1541年，早于《罗汉图》卷5年。如就此推断，尤求生年当再向前推至1511～1517年间。细观图中尤求署款古拙朴厚，与后来尤氏细劲精整的用笔不同，对于研究尤求早年画作提供难得资料。

图15 明 文徵明 双柯竹石图

1965年，孙煜峰将《睢阳五老图题跋》册捐赠上海博物馆。《睢阳五老图》册虽在近代命运多舛，惨遭图跋分割的厄运。然而，孙煜峰竭力将《睢阳五老图题跋》册保存完好并作了大量的研究性笔记，最终将此册无私地捐赠给国家。至此，《睢阳五老图题跋》册归上海博物馆宝藏，避免了再次颠沛流离、乃至失散殆尽的命运，诚乃不幸中的万幸。孙煜峰对《睢阳五老图题跋》册的鉴藏与捐赠，无疑对中华民族优秀文化遗产的继承和保护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弘一斋藏明代绘画藏品中，吴门画派藏品丰富，质量精良。例如：明文徵明《双柯竹石图》轴（图15）、明文伯仁《具区林屋图》轴（图16），两图均经清乾隆内府收藏，图中均有乾隆诗题及鉴藏印记。此外，弘一斋鉴藏明代后期绘画作品亦颇为可观。如: 宋旭《名山图》册、董其昌《仿古山水》册、丁云鹏《罗汉图》卷（图17）、蓝瑛《仿大痴富春山图》卷、陈洪绶《溪山放棹图》轴等。明董其昌《仿古山水》册（图18）总计十六开，临仿宋元诸名家。图中作者自题“丁巳（1617年）二月写此十六幅似逊之世丈览教。董其昌。”可见，此册系董其昌于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63岁时专门为弟子王时敏（1592～1680年，字逊之）所作。图中钤“王掞藻儒章”白文印等，可知，图经王时敏八子王掞收藏，为王氏家传宝物。清爱新觉罗·旻宁（道光皇帝）题签：“董思翁《山水》十六翻。养正书屋珍藏。”钤“皇次子”朱文印。说明此图册曾经进入清内府收藏。归孙煜峰宝藏时，沈剑知于癸巳（1953年）冬日为其题跋。可见，最晚至1953年，该册已归属弘一斋。

图16 明 文伯仁 具区林屋轴

图17 明 丁云鹏 罗汉图（局部）

图18 明 董其昌 仿古山水册之一

图19 清 吴历 山水册之一

弘一斋鉴藏清代绘画作品中，清初六家作品颇多精品。如：王时敏《仿宋元六家山水》册、王翚为蔡琦作《洞庭图》轴等6幅、王原祁《苍岩翠壁图》轴、吴历《山水》册（图19）、恽寿平《山水》册（图20）等。此外，清代画家查士标《仿子久富春胜览图》轴（图21），在研究清初画家交友圈及画学思想上具有史料价值。查士标与笪重光、张孝思、王翚、恽寿平友善，他们在画学思想上相互影响，在艺术创作上则互相品题或彼此赠予画作，形成清初重要的画家群体。庚戌（1670年）腊月，查士标受到笪重光的邀请至春波阁，谈论画学数日后,方为笪重光作《仿子久富春胜览图》。壬子九月（1672年），恽寿平与王翚同观此图，并于画上题跋。从中可知，康熙十一年（1672年）的毘陵雅集期间，笪重光将查士标《仿子久富春胜览图》轴携至，供艺友恽寿平和王翚共同品鉴。此后，恽寿平题跋其上，以记其事。

弘一斋藏扬州画派及海派名家名作各成体系。如：扬州画派郑燮72岁时作《墨竹》轴（图22）、李鱓《紫藤图》轴、罗聘《张天师像》轴，各具独特风貌。海派中任熊、虚谷、任颐、吴昌硕等画家画作精好。其中，任颐作品收藏丰富，从中我们可以领略任氏各个时期不同题材不同形制的绘画面貌。同时，画竹名家诸升《竹石图》卷与花鸟画家沈铨《梅竹雉鸡图》轴亦在弘一斋藏品之列，可见孙煜峰鉴藏兴趣之广泛。

弘一斋藏近现代画家画作有齐白石《凤仙草虫图》轴，徐悲鸿《古柏图》轴、《盆景山茶图》轴、《猫蝶图》轴等。其中，《猫蝶图》轴（图23）是徐悲鸿49岁时，为祝贺复生先生60大寿而作。图中黑白花猫造型准确，神态刻画生动。

弘一斋宝藏历代书法作品亦颇多稀世珍品。除上述《睢阳五老图题跋》册外，尚有北宋《皇祐元年写胞胎经》卷、元张雨《行书台仙阁记》卷（图24）等赫赫名迹，及明代王宠、王穉登、董其昌，清代归庄、何绍基、赵之谦等名家名作。此外，弘一斋还藏有一批值得深入研究的具有史料价值的书作。如明代名臣杨一清等《行书诗》卷、清赵之谦《手札》册等。

图20 清 恽寿平 山水册之一

图24 元 张雨 行书台仙阁记

图23 徐悲鸿 猫蝶图

五、结语

20世纪上半叶，在上海古书画鉴藏界，孙煜峰是一位品德高尚、热爱中国传统文化并且勤敏好学的书画鉴藏家。时值2016年岁末，上海博物馆精选弘一斋捐赠书画精品83件，汇编出版《孙煜峰家族捐赠上海博物馆—弘一斋书画集萃》一书，同时举办“孙煜峰家族捐赠‘弘一斋’书画精品展”，以此彰显孙煜峰先生及其家属保护和热爱祖国文化遗珍、积极支持博物馆事业及热忱爱国的崇高精神。同时，供学界和广大书画爱好者鉴研和观摩。谨以此文向孙煜峰家族致以深深的敬意。

图21 清 查士标 仿子久富春胜览图

图22 清 郑燮 墨竹图

致谢：本文在撰写过程中，得到孙煜峰家属的大力支持，提供了家藏孙煜峰手稿（尚未发表）《漱庐主人自订年谱》、《弘一斋随笔》、《弘一斋书画记》、《弘一斋骨董琐录》等及历史照片等珍贵的史料。在此，向孙煜峰家属致以衷心的感谢。

注释：

①孙恒惕、孙恒恂、孙恒恺、孙恒忻、孙恒慧、孙恒悌、孙恒应、孙恒 《先父母孙煜峰、王德封的文物鉴藏与捐赠》，《孙煜峰家族捐赠上海博物馆—弘一斋书画集萃》，上海博物馆编，2016年。

②凌利中《近现代书画鉴定学科的奠基者—吴湖帆与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书画鉴藏活动》，《吴湖帆书画鉴藏特集》，第14页，上海博物馆编，2016年。

③小禾《藏家孙煜峰和他的家人们》，《鉴赏家》第8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

④参见《先父母孙煜峰、王德封的文物鉴藏与捐赠》，《孙煜峰家族捐赠上海博物馆—弘一斋书画集萃》,上海博物馆编,2016年。

⑤参见《藏家孙煜峰和他的家人们》，《鉴赏家》第8辑，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4月。

⑥孙丹妍《尤求生平交游考》，《上海博物馆集刊》，2012年。

（责任编辑 ：田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