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情谊有时也是坏事

南方朔

姐妹情谊有时也是坏事。19世纪，著名的意大利裔英国籍女诗人罗赛蒂（Chrlstina Rossetti）写过一首长篇叙事诗《小妖怪市集》（Goblin Market），那首诗是在讲一个故事，有对姊妹黎西和萝拉，萝拉因为抗拒不了小妖怪的诱惑，而上当买了妖怪的水果，那种水果虽甜却有毒，但就在萝拉行将死命的时候，姐姐黎西却将妹妹救了回来。

这个故事，后来的女性主义者就将其挪用，作为女性姐妹情谊的代号。当姐姐有难时就妹妹来救，当妹妹有难时，就姐姐来救。“姐妹相救”已成了当今社会强调“女性情谊”的核心概念。

当今世上闹得最大的两个政治女性韩国总统朴槿惠以及在美国总统大选中落败的希拉里，她们都爆发了闹剧及丑闻，而其核心则都与女性的姐妹情谊有关。朴槿惠生命坎坷，母亲和父亲先后死于暗杀，她的内心必然十分痛苦孤寂，她一定要有同性好友来诉说，因此她有闺中密友崔顺实，乃是人情之常，崔顺实以前在安慰朴槿惠心灵上一定扮演了重要角色。至于希拉里，她有个花痴的老公克林顿，闹过许多性丑闻，可以想象到希拉里的家庭生活一定不快乐。这时希拉里身边出现了一个灵活但婚姻生活也同样不快乐的胡玛·阿贝丁（Huma Abedin），胡玛对希拉里非常能理解，因而她成了女儿型的密友。一个不幸的女人能够有密友诉说心里的感受，这种“姐妹情谊”不能说不是一种幸运和幸福。

有密友是好事，有人可以倾诉，自己不至孤单。但朴槿惠却把这种亲密放大了，她搞错了公私的分际，于是她的闺密崔顺实遂介入了政治，替自己图利。崔顺实这个闺密，发展成韩国最大的特权势力，朴槿惠自己搞得声名狼藉，整起事件也变成超级丑闻。政治人物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分寸，闺密只能管私人的事，不许可管到公共事务。朴槿惠真的犯了大错。

至于希拉里有个女儿型、部属型的闺密胡玛·阿贝丁就更危险了。希拉里当国务卿时，她就是国务院副幕僚长，总统大选中又担任希拉里竞选团队的副主席，但这个闺密幕僚毕竟公务经验不足。她和希拉里通信的电子邮件，用的就是私人服务器。在这个电邮当道的时代，私人电邮很容易被黑客入侵，又很容易泄密。希拉里的电邮门到底泄漏了多少美国外交机密？

以前妇女地位不彰，政治只是男子的特权，所以人们所知道的政治弊案，几乎都是男性政客的弊案。但到了近代，世界的男女界限已经被打破，于是进入了女性当道的时代，并因而产生了女性政治的神话，许多人认为女性当领导人必会创造出不同的政治景观，政治一定会比较斯文温柔，许多女性政治人物也打出“第一个女性总统”的口号，第一个女性总统这种口号的确很有用，但由朴槿惠的闺密干政丑闻以及希拉里的闺密电邮门，已可看出女性领导人也有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