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天怡
铺开一卷雪白的生宣,有淡淡清新气息扑面。
毛笔蘸了饱满的清水,现出一种剔透饱满的质感来。将朱膘点在冰白的瓷盏边,侧笔缓缓化开,调成浅淡的橙色。笔尖再挑些许太白,混入淡淡朱膘色,颜料便浑然一种厚重又不失轻灵的浅杏了。
这方是素色牡丹的色调。
仔细教手中羊毫吸足颜料,侧锋在瓷盏上一圈圈化染,笔尖渐晕上朱膘艳丽原色。笔尖向内,轻落在纸上,不待颜色晕开便轻捻笔杆,颜色便在宣纸正中落出一枚倒水滴形花瓣。由下向上,花瓣颜色渐浅,若一朵不慎沾染了烟火的云,孤零零在尚且空白的宣纸中央,显得可爱又可怜。
羊毫小心地在纸上捻开一瓣又一瓣,宣纸正中绽开一朵杏色富贵花,如一团初现的朝霞般绚烂,又透出一抹端娴与雅静来。
若说曙红牡丹是艳烈如火的舞女,太过鲜妍夺目。花青牡丹便是高门大院中镇守深宅的贵妇,美则美矣,只是过于沉郁了些。朱膘牡丹则可说是豪门世族的大家闺秀了。大气端庄,娴雅温柔,但又带出了未出阁少女的天真劲儿,教人忍不住地喜爱。
滕黄加花青,再混入缕缕墨色,便是牡丹叶的颜色了。笔尖再略略点些清墨,叶色便愈深劲老道。花叶下笔是要快的。调花叶时水的用量较大,生宣洇水快,若收笔慢了,会洇出触目惊心的墨团。
叶衬花容。若没了叶的陪衬,花便是再国色天香也只能孤零零顶在光秃秃的枝干上。若叶点缀不到位或是不好看,花也只能死气沉沉漂在一大团墨绿上了。
滕黄加墨,换用狼毫摹花枝。谁知一笔水多了些,叶间一枝洇成了一团。虽说不算明显,却怎么也觉得别扭。不得已在叶下顺着颜料洇开的走势添了两个花苞。添罢,若不仔细瞧,也看不太出来原先的失误了。
人生如一张宣纸。初生时,是一尘不染的雪白。生命的画卷需要你自己来描绘,你的每一笔,都可能影响到你的作品。在这幅作品中,不管是主体亦或陪衬,记得都认真思虑,而后下笔。若是出现差错,切勿慌乱,尽力弥补即可。画笔持在你自己手中,请相信,谨慎细微,问心无愧,方是真境界,如此,晕染的画作定不会无所是处。
学校:武汉华中师大一附中
导师:乐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