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远
天子门生的产生
文/方远
古代各种选拔途径都要有担保具结,如科举的初试,要由士人的姻亲、朋友或其他关系密切者5人具结保状,才能入考。这看似严谨,丝丝入扣,其实,在它的背后却暗藏着许多的猫腻。
有史为证。公元973年的一天,赵匡胤考察长江流域一回首都开封,就坐到朝堂之上,按照惯例会见当年新考上的进士。在简单的试探之下,赵匡胤居然从中间揪出了两个滥竽充数的人,一个是进士武济川,一个是三传刘浚。
皇帝接见中举的考生,只是一个程序。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跟他们长谈!不过,考生是很奢望皇上的接见,这是三生有幸啊!但是,赵匡胤这次接见却是中国历史上的佳话了。赵匡胤这天心情舒畅,边疆没什么战事。于是,他“夺”了吏部的权,开始考问惶恐不安的考生。也许是心虚,也许是肚无点墨,也许是被威风凛凛的皇上吓倒了,武济川、刘浚竞相发生了纰漏。当代皇上提出了两个简单的问题,却难倒了两个新晋进士。武济川答非所问,而刘浚完全跑题。大宋的管理要是交给武刘之辈,国家机器一定会荣血枯涩。赵匡胤大怒,心想难道一个堂堂的大宋选拔来选拔去就选出这样的后备干部?
赵匡胤二话没说,剥光了二人的功名,退回原籍。紧接着,又下令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赵匡胤一了解,就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原来,武济川与李昉有同乡关系,而这场科考的主考官是翰林学士李昉。赵匡胤很器重他,把他安排在赵宋帝国权力中心,掌握全国干部选拔权。但他令皇上失望了。恰在这时,朝堂外的“登闻鼓”如雷响耳,一个叫徐士廉的落第举子要直接向皇帝鸣冤申诉。
徐士廉将告状目标直接指向翰林学士李昉,他状告李昉在这次进士考试中存在着舞弊行为。于是,赵匡胤做出两项决定,一是重新考试;二是削除了李昉翰林学士的头衔,并给了他降职处分。没几天,考试结果公榜了。
长江流域震惊了!皇上也莫明其妙了!这次重考,已经被他除名的武济川居然再次被录取。更不可思议的是,从第一名到第十名,连顺序排名都与上次考试一模一样。赵匡胤愤怒了!他知道,科场作弊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登科及第,如果有幸如愿以偿,及第进士就可以与主考官以“门生座主”相称。这样一层关系对主考官来说足可以延伸自己的政治生命,一如父亲的生命在儿子体内延长。当然,徐士廉在重新举行的考试中也金榜题名了。
赵匡胤明察到,对在朝大臣如李昉者这种抱团结盟的政治行动放任自流,就是对分裂势力的姑息养奸,终有一天会威胁到中央集权的。作为权力集团的最高领导人,他要把互相牵制的作用充分运用到高级官僚的人际关系当中,但是这么做,也并不能根除座主与门生之间的私人关系。赵匡胤并没有心慌,皇帝身上器官最康健的就是心脏。于是,他借机开始校正选人用人的权力方向,防止科举考试的弊坏,决定士子最后的考试为殿试,也就是皇上亲自主考,亲自面试。赵匡胤并不担心权力的流失,他可以任何方式,把选人权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中,赵匡胤站得更高,思考得更远大,他是觉得选人关乎国家的前途与命运,是千秋大业,不可有闪失。从那以后,他就兼任了“座主”,而通过殿试的进士就是“天子门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