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视野下的《达洛卫夫人》中的自然意象

2017-01-28 15:05武汉大学430072
大众文艺 2017年4期
关键词:丽莎自然界克拉

陈 瑶 (武汉大学 430072)

生态批评视野下的《达洛卫夫人》中的自然意象

陈 瑶 (武汉大学 430072)

生态批评关注自然万物之间的普遍联系,讲究人从自然界获得心灵的慰藉,本文通过分析《达洛卫夫人》中人物角色眼中的自然意象,试图更深入了解人物的想法,加深对小说的认识,从而从文中收到启迪。

《达洛卫夫人》;生态批评;自然意象

《达洛卫夫人》是英国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代表作,描述了克拉丽莎•达洛卫在伦敦生活的一天。小说中的人物,如精神受到压抑的达洛维夫人,战后归来患了震弹症的赛普蒂默斯以及其苦命的妻子克卢丽西娅,都愿意从自然界中寻找慰藉。当今社会,生态问题越来得到关注,人们不能忽视人的自然性,人与自然的一体性。(鲁55)本文从生态批评角度分析《达洛卫夫人》中主人公看到或者想到的自然意象,观察人的自然性以及人与自然的一体性,来洞悉人物的心灵,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人在心灵无处安放时,可以多关注自然界,从自然里找到心灵的寄托。

主人公达洛卫夫人是一位上流社会中年贵妇。作者在描绘克拉丽莎时,用了大量的自然意象来表达其内心世界。克拉丽莎“带有一点鸟儿的气质”(孙1),然而她的生活轨迹却是家、花店与伦敦一段街道的三点一线,像一只囚鸟般生活在伦敦这座都市里。她在公园里看到了“欢乐的鸭子悠然嬉水。胸前有袋囊的鸟儿摇来摆去”,(孙3)自己虽然像水鸟的一样畅游在公园的水域里,可是再怎么游弋也突破不了公园的束缚,只能在自己一块天地里寻找乐趣。“如今她是达洛卫夫人,甚至不再是克拉丽莎,而是理查德•达洛卫夫人。”她看到公园里的水鸟,想到自己头上“达洛卫夫人”的名号犹如池塘一般,把自己困在家、花店、伦敦一条街这三点一线的循规蹈矩的生活里,不禁同情起水鸟也同情起自己。

克拉丽莎“深信自己属于家乡的树木与房屋,尽管那屋子又丑又乱;她也属于那些素昧平生的人们”,(孙7)此时的“家乡的树木”,已经化作克拉丽莎对家乡回忆的一部分,她追忆从前儿时和少女时代的记忆,树木代表过去的经历,永远根植在回忆里不会散去,她想获得归属感,就要追溯自己的成长经历,寻找“家乡的树木”,此时的树木已不仅是自然界的一种植物,而是幻化成自然界与社会经历的纽带。克拉丽莎虽然已经贵为伦敦社交圈的名流,但是他跟彼得•沃什“类似于大白菜的话却会牢记心头。”(孙1)一开篇克拉丽莎就回忆了与旧爱彼得•沃什的对话,往事早已烟消云散,但是朴素如大白菜的对话却能一直徘徊在她的脑海,说明她与彼得•沃什曾经的感情是朴实无华的,不会掺杂太多的勾心斗角与猜疑,难怪克拉丽莎人到中年仍会想起曾经朴实的自己。

战争使小说的另一个主人公赛普蒂默斯•史密斯成了替罪羊。他作为一名志愿兵参加战争,但残酷的阵地战使他患上了弹震性精神病。当他经过汽车事故现场时,他认为“天地在摇晃,颤抖,眼看就要化成一团烈火。”(孙13)在他心里,战后的世界已经无法给人带来安稳,战争如“烈火”般摧毁了世界,即使恢复了和平,可是在他眼里所谓的和平也总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一个汽车事故造成的巨大响声让他想起了战争中的枪林弹雨,让他觉得世界立刻会燃烧。然而在他眼里,树木特别有灵气。他发现“人的嗓音在某种大气条件下(人必须讲究科学,科学至上嘛)能加速树木的生长!”(孙20)诚然,赛普蒂默斯这种异于常人的观点有点滑稽,但是这意味着在他心里,树木是有生命的,残忍的战争让赛普蒂默斯看到了人性中可怕的一面,战争把人性的贪婪、自私、残暴都暴露了在他面前,从战场上返回到和平年代的他依然无法忘却战争给他带来的创伤,他只有把自己的灵魂紧紧包裹,保护好自己,无法与周围的人沟通,然而自然界的树“在向他招手,树叶有生命,树木也有生命。”(孙20)因此他对树木是怜爱的。他从信封背面得到启示是“人们不准砍伐树木。世上有上帝。要改变世界。人不准因仇恨而杀戮。”(孙22)树木与人一样,同是大自然的成员,人类不应当藐视其他物种,不应该胡乱杀生,更不应该自相残杀。

然而他自己却在战场中杀死了敌人,自己的好友被敌人杀死,他感到十分内疚,一边想着要尊重生命,一面却犯下了杀戮的罪行。他乞求从自然界中获得灵魂的救赎,能听见“一只雀儿栖息在他对面的栏杆上,叫着赛普蒂默斯赛普蒂默斯,连续叫了四五遍,尔后又拉长音符,用希腊语尖声高唱:没有什么罪行。(孙22)鸟儿的话就是他内心的写照,他希望自己的罪行得到宽恕,希望死亡从未发生。赛普蒂默斯坐在公园里,看到“树木在婆娑起舞。大地恍惚在说:我们欢迎,我们接受,我们创造。大地恍惚再说:美。”(孙65)此时的赛普蒂默斯,看到了充满灵气的自然景象,便对周遭的人物不再关心,他觉得美只能来自自然界,神圣的大地创造了美。他能从房屋、栏杆那里看到美,从羚羊那里看到美,从在风中颤抖的一片树叶那里看到美,从翩然飞过的燕子那里看到美,从太阳射出的金色柔光中看到美,他所看到的美都由平凡的事物孕育着,觉得美就是真理,到处洋溢着美。他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世界中,此时的自然界,成了他心中美好希望的寄托。他害怕与人类接触,当霍姆斯医生来房间找他时,他只能从窗口纵身一跃,彻底地融入自然,消失在人海里。

克卢丽西娅嫁给了身患震弹症的赛普蒂默斯,她在伦敦没有亲人,只有赛普蒂默斯是自己的依靠,可惜赛普蒂默斯并不爱她,卢丽西娅“好比一只小鸟,栖身在一片薄薄的树叶之下......她举目无亲,被冷漠世界中的参天大树和团团乌云包围,毫无庇荫,备受折磨”(孙61)。克卢丽西娅认为自己就像一只小鸟,需要有大树的庇护,她把丈夫赛普蒂默斯当做自己的大树,可是赛普蒂默斯收到了战争的创伤,已经不再是赛普蒂默斯了,她跟自己的丈夫已经无法沟通,以前想着赛普蒂默斯能带她离开米兰去英国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现在的赛普蒂默斯已经无法正常的照顾自己,更无法照顾她了,她在伦敦剧目无亲,赛普蒂默斯这棵大树的树叶已经如此稀薄,无法给她庇荫,克卢丽西娅当然内心备受煎熬,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离开米兰时的初衷,怀念自己在米兰的生活,思念自己在米兰的亲人。在伍尔夫笔下,没有经济能力的克卢丽西娅多么可悲!大好青春葬送在并不爱她的丈夫身上,她又离不开自己的丈夫,只能忍受患了精神病的丈夫精神上的折磨,丈夫这棵大树已经无法支撑她了,她也很难支撑自己,克卢丽西娅就像一只无处可栖的鸟儿,让人唏嘘不已。

本文通过分析《达洛卫夫人》中的自然意象揭露了人物性格和人物内心世界的复杂性。无论是克拉丽莎•达洛卫,还是赛普蒂默斯,抑或是克卢丽西娅,都能从自然界的事物中找到自己内心的映照。生态批评强调自然万物之间的普遍联系,那么人类内心苦闷,就可以从自然界中寻找慰藉和解脱,这并不纯粹是一种消极避世的情绪,而是人类借用自然界里的事物反思自己,暂时逃离社会的樊笼,寻得内心的宁静。

[1]弗吉尼亚•伍尔夫,孙梁,苏美译.《达洛卫夫人》.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

[2]鲁枢元.《文学的跨界研究:文学与生态学》。上海:学林出版社,2011.

陈瑶(1990—),女,湖北荆州,武汉大学外国语言文学学院英文系2014级研究生,专业:英语语言文学,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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