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的判断对于理解主题的影响
——以“霍去病墓及石雕群”的研究为例

2017-01-28 12:44薛玉雪海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571158
大众文艺 2017年1期
关键词:霍去病山丘石雕

薛玉雪 (海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571158)

位置的判断对于理解主题的影响
——以“霍去病墓及石雕群”的研究为例

薛玉雪 (海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571158)

本文选择以“霍去病墓及石雕群”的研究为例,以此来研究“位置的判断是如何影响研究者对主题的理解”这一问题,从而提出自己的观念。

霍去病墓及石雕群;位置判断;主题理解

陪葬于茂陵的霍去病墓,有一组大型的石雕刻群遗存至今,自20世纪初,这组石雕刻群就备受中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国内学者的研究重点大多聚焦在“题材来源与表达主题”的研究,笔者从“位置的判断是如何影响研究者对主题的理解”这一问题入手,提出自己的观念。

马子云先生在1933年前往,对霍去病墓的石刻进行傅拓,并作了现状记录,完成《西汉霍去病墓石刻记》一文。认为,“陕西兴平县东茂陵有高大墓冢四,由西而东依次为汉武帝墓、卫青墓、霍去病墓、霍光墓,此四墓除霍光墓外,其它三墓均有清乾隆年毕沅所书之碑”。据记载,霍墓的位置经历了变迁,在万历年,霍墓已非原状,故乡人称其墓为石岭子,将北面小丘当作霍去病之墓,清乾隆四十二年修兴平县志时,知县请毕沅题碑改正,然乡人始终未改,还称有石刻之墓为石岭子。对于石刻作品的位置,自汉至明初,大约完整无损。以后至嘉靖年地震,墓上竖立之薄而高者,即倾倒墓下,厚而大者则仍在原处,如石马、初起马、卧牛、蝙蝠等仍为原置处,卧牛、卧马、残野人、野人抱熊、卧猪等由原处倾倒墓下,怪兽食羊在原处倒置,霍墓石刻由此损坏过甚,乡人亦不重视,故随意破坏,后至万历年,建立二小庙,庙前之二石鱼,可能是建筑好庙后移去,卧猪被乡人搬移使用,从此,霍墓已非原状。在马子云先生看来,这些石刻作品确为汉制,但由于地震和人为的原因,现在的位置已非原状,但在判断石刻作品表达的主题时认为作品是为纪念霍去病的功勋而作。

王子云先生在1955年发表了《西汉霍去病墓石刻》一文,认为这些作品是现在所知的最早的立体雕刻作品,并对作品的由来作出说明:霍去病是汉武帝时期的爱国名将,曾六次出征,将匈奴赶出国境,他逝世后,汉王朝为了纪念他的功勋,特为起冢像祁连山,并集合优秀的工匠雕塑了很多的牲畜安置在“山”上。王子云先生对霍去病墓的位置深信不疑,并由此出发,在解读这些石刻作品表达的主题时与此联系。以“马踏匈奴”为例,认为其恰当的表现了内容与形式的统一,马的昂首挺立与匈奴的狼狈挣扎形成鲜明对比,具有象征意义。整个石刻作品风格自然朴实浑厚,内容与形式统一,具有象征意味,反映了汉代强盛的国力。在王子云先生看来,这些石刻作品出自霍去病墓,并由此判断其表达主题具有象征意味。

陈诗红在《霍去病墓及其石雕的几个问题》一文中指出,根据50年代及出土的石刻文字,证明霍墓石雕为汉代石雕,又因霍墓石雕在造型手法和艺术风格上与东汉石雕截然不同,由此证明霍墓石雕为西汉雕刻,且应该是武帝时期的作品。由此明确了霍墓及其石雕的纪功性含义,“马踏匈奴”、卧马、跃马是典型的纪功性石雕作品。有关霍墓的早期记载见于《史记》《汉书》,载“骠骑将军……,元狩六年卒”,根据这一记载,多数学者认为墓上石雕应是武帝为纪念霍氏战功,特命工匠于元狩六年及以后数年内完成,但《史记》《汉书》中只提及了陵墓及追悼活动,对石雕只字未提,J.C.Ferguson就否认石雕为汉武帝时期的作品。

林通雁先生在《霍去病墓石雕群》一文中指出,霍去病墓石雕的发现地点集中在墓地、墓顶、封土斜坡。墓地的石雕作品有立马、跃马、卧马、人与熊、石人,这些作品集中表达了“战争与和平”的主题。立马、跃马大小接近,对称性明显。立马代表久经沙场的战马,是正义和国家强大军事力量的象征,蕴含了“战争与和平”的涵义;跃马是腾跃而起的造型,讴歌了将士浴血沙场的英雄气概和抗击侵略的信心;人与熊、石人,这两件作品高度相当,呈对称性分布,下端均未凿出平面,不具有站立列置的可能,推测设置在封土北部的园门一带,用于配饰建造在墓道旁边的祠堂,具有纪念性意义,另外这两件作品取材来源于校猎活动中格斗的猛士的形象,来为帝王和国家耀武扬威。墓顶的石雕作品有石蛙和两件石鱼,这两件作品代表了象征涵义,并且将这几件作品归于水族动物的题材,代表了海上的祥瑞之物。石蛙,据马子云推测是灵龟的形象;石鱼形体较小,推测可能为后移至此,推测可能是鲸鱼的形象。封土斜坡有卧牛、怪兽吃羊、卧象、石蟾、野猪、伏虎几件作品,代表了祥瑞的涵义。其中,怪兽吃羊体积较大,推测这是原处,代表亲昵的涵义;卧象代表了殊方异物;石蟾象征了长生不老;野猪代表了祥瑞的涵义;伏虎象征着神灵。整个墓冢象征着祁连山,其中的文字刻石,象征着这是一座祥瑞的神山。

贺西林在《“霍去病墓”的再思考》一文中,认为上述所有的讨论都基于一个前提,即认定毕沅题字立碑的小山丘为霍去病墓,但这个前提的设定缺乏足够的依据,现有的文献和考古资料远远不足以支撑它,故只能被视作一个假设,也就是说这座小山丘除可能是霍去病墓外,或许还存在其他可能性。在整个茂陵陵区中,唯毕沅题字的山丘下散落着大石块,其外观最具“山”形,故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座小山丘就是霍去病墓,其中很多问题值得我们再思考。在当地,乡人一直将小山丘称为祁连山,将“霍去病墓”称为石岭子,据考古钻探调查发现,距“霍去病墓”很近处有大型墓葬,其墓主身份、地位绝不一般,那现在的“霍去病墓”遗址是否是霍去病墓的真正遗址呢。另汉代是神仙信仰风靡的时代,神仙思想可以说渗透汉代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倘若这座山丘象征仙山,那么其功能和思想性的主旨肯定不在纪功,而在于通过构建一个虚拟的神仙世界,以此来表达不死和永生的观念。

从符号学“符号与符号的联结”理论来看,一个事物所处的位置对于其表达的主题具有重要影响。杜尚先生的小便池放置在洗手间,和周围的水管等符号发生联结,表达的是实实在在小便池的意义,表达的是实用的功能;放置在博物馆里,和标签、博物馆的环境等符号产生联结,表达的是一种精神意义。因此,事物所处的位置对于主题的表达具有重大影响。对霍去病墓位置判断的不同及石雕群相对位置判断的不同决定了学者们对主题理解的不同。

[1]王子云.西汉霍去病墓石刻[J].文物参考资料,1955,(11).

[2]林通雁.西汉霍去病墓石雕群的三个问题[J].美术观察,2009,(03).

[3]贺西林.“霍去病墓”的再思考[J].美术研究,2009,(03).

薛玉雪(1989年12月—),女,汉,山东青岛,现就读于海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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