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邱楠
高密东北乡的红高粱
文丨邱楠
“八月深秋,高密东北乡的高粱红成汪洋的血海……”在那片朴实的黑土地上有瓦蓝的天空,有明媚的阳光,有神奇瑰丽的村庄,有对那片地爱得深沉的人们,当然,还有那大片大片的红高粱……
莫言,就像那大片红高粱中的一簇,秋风拂过,便随风摇晃,很快湮没了身影。的确,他是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他是一位世界级的作家。然而褪去光环与盛名,他便是一个凡人,是一个被朴实无华的土地滋养过的凡人。
儿时的他和许许多多人一样,在中国北方的那片土地上度过了贫穷苦涩的童年。五六岁的他赶上了三年困难时期,他的每一天都在饥饿中度过。没有粮食,他只有吃野草,啃树皮,甚至还吃过煤块。那时村里拉来一车装满煤块的煤车,他便和小伙伴们跳上煤车,一人拾起一块亮晶晶的煤块,放入嘴中嚼起来。那时的他已分不清味道的好坏,只要能放入嘴中填饱肚子的便是好的。少年时代的饥饿让他看到了那个年代中国农村的真实现状——饥饿,贫穷,艰苦。正是那段平凡而又真实的童年,他才能在小说中将旧社会的农村完完全全地反映出来。
除了饥饿,还有孤独,同样使他刻骨铭心。“文革”时期,因为“富裕中农”的家庭成分,少年的他便一直遭受排挤,在那个普遍贫穷的年代,富裕的人家便是“剥削者”“地主阶级”,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是要遭受大家的批斗,要下乡进行劳动改造的。因此,年少的他便随家人下乡放牛去了。在那杂草丛生的荒原上,只有几头牛与他做伴,他便只能一个人望着天空自言自语。正是这段平凡却孤独的日子,让他拥有了天马行空的想象、神奇美妙的念头。这或许便成了他日后创作的不竭源泉。
或许和那个年代的许多知识分子一样,他对知识有着热烈的追求。儿时的他便十分喜爱读书,那时的农村,书籍是十分罕见的,谁家中能有一本书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那时的他为了看书,便一家家去借,有一次为了借邻居大叔一本带图的《封神演义》他磨破了嘴皮,最后帮人家磨了一上午面,才获得了宝贵的两个小时的阅读时间。那时的他站在自家门前借着煤油灯的光亮看书,看到忘我之时连头发烧着了都不知道。
他就是在农村生长的万千孩子中的一个,迈过了艰苦的饥荒时代,跨过了残酷的“文革”时期,终于,他找到了自己的闪光点——写作。从《红高粱》到《丰乳肥臀》,从《白狗秋千架》到《蛙》,他的高密东北乡,他的红高粱家族,他所钟爱的那片净土,都在他的笔下被世人所知。在他的作品中,有对时代的反映,有民间习俗历史文化,有中国农村的真实写照。当他一举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中国文学也从此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然而,褪去了光环他依旧是凡人。是个朴实无华的人,是一个对故乡有着深厚情感的人,是一个在中国最朴实的土地上成长的凡人。
八月的深秋,高密东北乡的黑土地上有着大片大片的红高粱,而莫言,便是那片红高粱中生长得最热烈的一株。
点评
莫言在“三农”人物颁奖典礼上娓娓道来:“我在农村长到20来岁入伍,在部队也是生活在农村的环境里,此后每年花大量时间在农村写书。我跟农村,尤其是我的故乡有着密切的、切也切不断的联系。”言语间流露着对家乡浓浓的情感,而从他笔下的故事里,亦能窥见他对乡情的倾诉与对农村的热爱。高密的剪纸、泥塑、年画、茂腔,这些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着农村的一种精神状态和审美倾向,在他的作品中直观而生动。他说:“我的艺术风格离不开乡土。”对他而言,留在农村或许不是因为本分,也不是因为难忘,最多的应该是依靠。他将根深深地扎在农村,茁壮成长,在时光中枝繁叶茂。正如他所言,莫言其实真的是个农民,是个会讲故事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