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元明清三朝京杭运河的防务

2017-01-27 11:24高秀丽
自然与文化遗产研究 2017年2期
关键词:京杭大运河大运河河道

高秀丽

(山东省济宁市文物考古研究室,山东 济宁 272000)

浅谈元明清三朝京杭运河的防务

高秀丽

(山东省济宁市文物考古研究室,山东 济宁 272000)

京杭大运河自其开通以来,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它不仅是历代王朝用以转运粮饷、调拨军队的水路交通大动脉,更是民间生活、商贸经济往来的生命线。故而,运河的防务十分重要。历代王朝,尤其是元明清三代,为了管理京杭大运河的运输和防务,设置了若干机构,按照功能划分,可大致分为两种,分别是漕运管理机构和河道管理机构,他们相互之间有分有合,各自分工,又互有联系。

京杭大运河;运河文化;运输;交通;防务

南起杭州,北至北京的京杭大运河是全世界最古老、工程最浩大、里程最漫长的运河。京杭大运河早于春秋时期便已开始首次动土,公元前五世纪初,强盛的吴国吴王夫差为进军北上,令挖通了从扬州到淮安的南北水道——邗沟,距今已有2 500年。邗沟挖掘开启了中国一代代劳动人民开掘大运河的先声。此后,中国劳动人民以艰苦卓绝的毅力与勤劳,非凡的智慧,在前人劳动的基础上不断地开凿和修整运河,使南北各地诸多河道汇成长流,大运河里程愈加漫长,灌溉和通行之利泽披千里。公元7世纪初,统一的隋朝帝国分别开掘和修整了永济渠、通济渠、邗沟、江南河,首次将杭州与北京以大运河连通起来。到公元13世纪末元代时,南起杭州,北至北京,全长1 700 km的京杭大运河终于完全形成。大运河后历经明清两代修整,直至现代仍受其益。京杭大运河流域由南而北,途径浙江、江苏、山东、河北、天津、北京共六省、直辖市,河道沟通了钱塘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共5大水系。

1 京杭大运河的基本概况

京杭大运河自开通以来就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不仅是历代王朝用以转运粮饷、调拨军队的水路交通大动脉,更是民间生活、商贸经济往来的生命线。因而,运河的防务十分重要。运河防务是历代王朝为巩固其统治的国家机器,运河防务的实施,使防备军队与沿河百姓在这条彼此共同生存的河流上发生了紧密的联系。这种联系体现在经济、文化、民俗、科技、宗教等各个方面,彼此息息相关,水乳交融。

中国在公元4世纪初—6世纪末,历经了五胡十六国和南北朝的长期分裂,至隋文帝杨坚时终于得到了大统一。隋朝至隋炀帝杨广时,国力强盛,百姓富足。隋炀帝为巡游江南,发动大量劳动人民,重修大运河,开掘出一条以隋东都洛阳为中心,南起杭州,北至北京的大运河。唐代时,京杭大运河基本仍沿用隋代时开掘的体系。故有“隋朝开河,唐宋收益”的说法。《新唐书 .食货志三》[1]说道,“唐都长安,而关中号称沃野,然其土地狭,所出不足于给京师,备水旱,故常转漕东南之粟”[1],江南地区的粮饷物资通过大运河转运到京师,大运河在隋唐时候已经成为了保障京师生存的重要航道。至北宋时期,首都开封亦建设于大运河流域沿线,同样十分重视大运河的运输和防务,宋代的史书中往往可见彼时对淤塞的大运河河道进行疏浚和修整的记载。南宋首都设立于大运河的南端——杭州,北方虽已沦陷,但是对境内江南运河仍然十分重视,屡屡修整以加强其转运粮饷和调拨军队的能力。元代首都设立于大运河的北段——北京,在生存、生活上十分依赖于江南地区所产的粮米。《元史》[2]记载,“元都于燕,去江南极运,百司庶府之繁,卫士编民之众,无不仰给江南”,可见一斑。

通过京杭大运河转运到达首都的粮饷物资数量十分庞大,京杭大运河转运粮饷对发展首都经济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隋代,官方在大运河沿线陆续设置粮仓,渐渐发展成“濒河仓廪”,仓储密布的盛况。唐代,通过京杭大运河转运粮饷“凡三岁,漕七百万石”,而运输同样数量的粮饷,通过陆路转运要比通过大运河运输昂贵“佣钱三十万缗”。宋代,首都设立于大运河沿线的开封,宋神宗时候曾计量过大运河在汴河一段全年的运输量,得出“岁额600万石”的巨大数字,因而当时人赞誉道“四河所运,惟汴河最重”,“大众之命,惟汴河是赖”,说明大运河汴河一段在运输粮饷至首都事上的突出地位。元代,由于部分原通过大运河运输的粮饷转由海路运输,所以运河原本的运输量有所分散,但数目仍然十分巨大,每年运到北京的粮饷有近350万石之多。明初永乐时期,因国家稳定,国力昌盛,数量有所回升,最多时曾达到460万石之多。清代,通过大运河运输的粮饷除部分年份有所增长外,基本保持在每年400万石的水平。虽然数量没有大量增长,但部分物品的运输较前代增加了许多,比如长江以南广袤地区种植、生产的竹子、茶叶、水果、白糖、丝绸、木材等。通过上述量化数据的例举可以看出,正是京杭大运河保证了南方对京师的粮饷物资转运,京杭大运河在历代都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与沿线百姓的生活也更加密切相关。历代王朝视京杭大运河的管理为“社稷之要”,可见来由。

历代王朝为了管理京杭大运河的运输和防务,设置有若干机构,按照功能划分,可大致分为两种,分别是漕运管理机构和河道管理机构。两者相互之间有分有合,各自分工,又互有联系。

运河区域,一个相对开放的概念。京杭大运河以河南洛阳为中心,贯通南北,将钱塘江、长江、淮河、黄河、海河5大水系相互沟通,而这5大水系本身作为区域内的水运大动脉,在京杭大运河的连通之下,又使东西贯通。我国幅员辽阔,由南而北,由东到西,各地区之间呈现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差别非常之大,在京杭大运河的影响下,各个地区产生了丰富多彩的文化。京杭大运河以其特有的贯通性,接受来自各个地区文化的滋养,逐渐发展成了运河文化。故而,京杭大运河文化也是开放性的。京杭大运河文化还具有比较强的拓展性,擅长于对各种外来文化兼收并蓄,慢慢发展成为自身独特的文化内涵。比如胡服、胡乐、胡舞等等,在京杭大运河流域曾广为传播,风靡一时。元稹在其著作《法曲》中说道,“女为胡妇学胡妆,五十年来竟纷泊”[3],便指出了京杭大运河沿线文化在音乐和服装上广泛吸收了来自北方、西北少数民族乃至外国的文化。京杭大运河文化具有的这种开放性,一方面汲取着国内各地区、各民族的文化内涵,一方面还汲取着外来文化的内涵。比如来自印度的佛教,当其传入中国以后,就因接受中原传统文化的熏陶而逐渐中国化,在京杭大运河沿线的洛阳、苏州、楚州、扬州、杭州等各个地区都建造了大量的寺庙,这些寺庙大部分都成为了京杭大运河流域佛教传播的中心。比如在扬州城内就有多达三四十座佛寺,在这其中有诸如法云寺、禅智寺、兴云寺、华林寺、龙兴寺、白塔寺、既济寺、大云寺、西灵塔寺、崇富寺、大明寺、慧照寺、开元寺、栖灵寺、孝感寺等都能在史书中寻找到若干记载。东渡至日本传播佛教的鉴真大师就曾在扬州寺庙度过人生的一段光阴。扬州俨然成为江淮地区影响力最大的佛教传播中心。按照中国文化史的观念来考察,所有的外国文化一旦传播至中国,就会受到中国文化的熏陶而逐渐中国化,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正是因此不断地吸纳外来文化,兼容并包,才能生生不息,演变成为中国源远流长的优秀传统文化。

2 漕运管理机构

隋代开掘京杭大运河时,已经设置了比较完整的漕运管理机构。隋代灭亡,唐朝兴盛,但唐代在总体上仍然沿袭隋代的管理体制,都由朝廷专门设置的都水监或都水台管理京杭大运河的治理与漕运两种职务。唐玄宗以降,朝廷为了加强对京杭大运河漕运的管理,首先设置了专门管理漕运的转运使。此后,京杭大运河治河与漕运的工作便分离了,这种做法使得京杭大运河的漕运管理职能得到了加强。负责漕运的官员职责在于制定京杭大运河的漕运路线,使漕运路线的设置不受地方行政区划的限制,这部分官员一般由高官兼任,手中掌握的权力相当大。负责漕运的官员职责包括:查验接收、保护管理、转运从全国各地征收而来的粮饷、朝贡物品;安排专门的人力物力来押运、护送这批物品;管理用于运输的传播;监督大运河沿线百姓,防止百姓恣意截流运河的水流用于灌溉农田。唐玄宗二十一年时候,玄宗皇帝知晓裴耀卿擅长治理漕运,于是“拜耀卿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瘘江淮都转运使。以郑州刺史崔希逸、河南少甲萧炅为副使”,这是京杭大运河设置漕运高级官员的初试。在唐代,负责京杭大运河漕运工作的主要是都转运使司,由都转运使司再派遣专门的人员具体落实,没有固定的机构。京杭大运河沿线的河务管理都有在当地设置的节度使管理,如“汴宋节度使春夏遗官司监汴水,察盗灌溉者”。在北宋时期,首都开封每年都要从江南运输大量粮饷,数目巨大,甚至远超600万石之多。因而在京杭大运河沿线设置转运使司,并安排专门的“漕臣”。全国各地的漕臣各自负责本地京杭大运河河段的运输任务。比如宋哲宗时期,就曾“诏淮、浙、江、湖六路上供米,计其远近分三限,自季冬至明年八月”。这些地区进贡粮米,需要通过京杭大运河运输,运输粮米就归运使司负责。宋代漕运的基层单位是“纲”,每纲都有各有的船队、船员。宋哲宗绍圣二年,史料记载当时在京杭大运河上负责运输粮米的船队“通作二百纲”。关于宋代京杭大运河漕运防卫的史料记载,如《宋史》卷一百七十五曾说道,“押汴河江南、荆湖纲运,七分差三班使臣,三分军大将、殿侍”[3]。汴河,就是京杭大运河途经开封的一段河道。“纲运”就是运输粮饷。从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江南纲、荆湖纲负责运输的官员,有70%归三班使臣管理,另外30%归大将、殿侍管理。或者说,有70%的官员为漕运人员,另外30%是兵卒,此种分配可以看作是军队参与京杭大运河运输防务的肇端。

到了元代,起初京杭大运河在运输粮饷方面并没有十分突出,首都大都所需的南方粮饷物资和朝贡物品基本依赖于海路运运,到至元二十九年,京杭大运河从杭州到北京的全部航道才终于疏通。京杭大运河在元代最初开始发挥运输作用时,这些沉重的任务都托付给沿线各行省的巡抚,由巡抚派遣专人落实,大运河沿线都有行都水监从旁协助管理。直到至元二年,京杭大运河负责运输管理的官员才增设提运使、副使、同知、经历、知事、判官等职位,共同负责京杭大运河的运输工作。但是,这个机构设置在京师,而具体的运输、防务工作仍然要各个行省的官员来落实。为了扩大京杭大运河运输能力,朝廷“命三省造船两千艘于济州”,多造了两千多艘船舶,停靠在京杭大运河济宁段的停泊点,等候调遣[2]。

到了明清两代,京杭大运河运输粮饷的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京杭大运河达到了发展最为昌盛的时期。明清两代,为管理京杭大运河粮饷运输而设置的机构具有等级高、分工细、作用大等特点,管理京杭大运河运输的官员往往能受到皇帝的接见和青睐,因而,一些官员就将管理京杭大运河运输视为一项“肥缺”,争先恐后地上疏请求担任这一官职。

明初洪武年间,明太祖朱元璋仿造元朝时期的制度为京杭大运河运输管理设置了漕运使。漕运使作为正四品的官员,下属知事(正八品)、提控案牍(从九品)等官员。到永乐年间,明成祖朱棣又设置了漕运总兵官司,专门掌管着河道运输的事务,并且由漕运总督兼任。首任漕运总兵官司长官就是被封为平江伯的陈瑄。到成化十七年间,明宪宗朱见深设置总理河道,这是京杭大运河管理史上的一项首创,总理河道机构的驻地就在山东济宁。总河专门管理和组织黄河的修整,总漕专门管理运输粮饷事务。史料可见正式任命的漕运总督官衔为正二品,同时兼任当地的地方巡抚,机构驻地设置在淮安。到成化时期,漕运总督才开始不再同时兼任地方巡抚。到嘉靖时期,明世宗朱厚熜命漕运总督同时兼任提督军务,使得漕运总督同时具备了军事职能,这种任命的方式成为了明代后期以及清代比较普遍的任命方式。这种军政合一的任命方式在京杭大运河运输管理中发挥着非常关键的作用,促进了京杭大运河运输管理的安全和稳固,反映了运输管理机构的特殊地位。这是提高京杭大运河运输能力,促进大运河沿线地区经济发展的政治前提。明代的漕运总督在下级还专门设置了分管机构,即漕储道,负责该地方的运河防务任务。京杭大运河在沿线地区一些军事、经济、政治要地安排了卫所军队驻扎。如德州卫、临清卫、济宁卫、邳州卫、徐州卫、高邮卫、淮安卫、镇江卫、扬州卫、杭州卫等等,这些卫所军队并不是都归在河、漕机构下,然而,它们强化了京杭大运河沿线防务[4]。

清代对于京杭大运河的防务仍然继续着明代的整体格局,同时在一些方面作出了必要的改变。负责管理京杭大运河运输的最高级别长官为漕运总督,首次设置是在顺治元年(1644年),管线品级是从一品,机构驻地设置在淮安,他的下级机构有标兵和左、右营,各安排将领九人或者八人,兵卒四千余人。在苏州、浦口、镇江、池州、东山、广德、安庆八处要地设置总兵官。《清史稿 .兵志二》[5]中又记载到,负责管理京杭大运河运输的漕运总督管理各地的卫所,同时也管理当地旗、绿、漕标3营以及淮安城的守卫工作。数量总共有7座营。7座营的分工在《清史稿 .兵志六》[6]中有详细的记载:漕运总督管理的水师营分为左、中、右3营,负责河道运输的安全;其余4座营,守卫城池,负责保卫地方的安全。营地驻扎在淮安,管理河道运输的机构也驻扎在淮安[5]。

3 河道管理机构

设置官员管理水路运输、水利灌溉等事务的制度在很早就已经开始了。隋唐以后,京杭大运河真正达到南北连通,在唐、宋、元三段历史时期都设置了“都水监”这一专门机构和官职,负责全面管理河道。唐代在设置都水监这一机构时,为该机构配备了都水监使者2名。都水监使者的官衔是正五品。另外还配备都水监丞2名,官衔为从七品。主簿1名,官衔为从八品。都水监的下级机构有河渠署,配备官员有河渠令1名,官衔为正八品。丞1名,官衔为正九品。河渠谒者6名,官衔为正八品。都水监作为管理河道的专门机构,在事务上归属于中央工部。为了有效管理航道,中央工部另外还专门设置了水部郎中、员外郎各1名,负责分别管理并且配合都水监的工作。到宋代时候,中央又重新设置了管理河道的机构,称为河渠案,在宋仁宗时期设置的都水监,在其下级设置河沟司等机构。到元代时候,管理京杭大运河河道终于配齐了基本的官员和机构。《元史 .河渠志》记载到,元朝建立后,在中央设置了都水监,在地方各处设置了各地方的河渠司,通过都水监和河渠司的设置来兴修水利、修筑河坝等事务。都水监作为元代中央机构,负责管理河道,机构内配备了都水监长官2名,少监1名,监丞2名,经历、知事各1名。在下级又配备了通事、典吏、令史、知印、壕寨、奏差等官员,分别掌握河道、堤坝、农田灌溉、桥梁、水库等各项事务[2]。根据考证,在唐、宋两个历史时期,没有专门负责管理运河河道的队伍,只有治理水利的机构兼任。《宋史 .食货志上》上记载,北宋靖康年间,开封附近的汴河河堤发生溃堤,填补缺口的工作没有按时完成,河道水流干枯了好几个月,河道运输停滞,首都粮食匮乏,于是首都派遣都水监使者陈求道等人负责修整,恢复航道[3]。这充分说明了京杭大运河原本是没有防务的,否则,就没有河堤缺口许久才命都水监使者修整的记载了。

明代负责管理河道的最高机构设置在山东济宁。成化时期,首创了总理河道的机构和官职,有的史料中称作是河道总督。总理河道这一官职由朝廷专门外派,一般由中央侍郎、尚书兼任。总河下级有分机构,分机构一般由工部派遣官员负责管理。除了朝廷外派的官员以外,京杭大运河沿线的各地方布政使司也会派官员配合管理河道。嘉靖时期,总理河道由都御史加工部头衔兼任,负责管理河南、山东、直隶等地的河道。隆庆四年时,又兼任提督军务。为了加强京杭大运河防护安全,在永乐年间,命都御史管理大运河沿线地方的防务。隆庆年间,在山东济宁负责河道防卫的的济宁卫数量多达5 600余人。济宁卫负责防卫河道的兵卒归属于济宁兵备道,是设置在河道总督下级的专门的防务机构[4]。

清代河道管理机构基本上沿袭了明代的旧有制度,但作了一些简化,使得管理系统更加明晰。河道总督在清代也是管理大运河运输的的最高级别长官,机构驻扎地在山东济宁,后来搬到江苏清江浦,随后又为之增加了副职。雍正年间,总河这一官职的职责被分为3个部分:一是南河,由江南河道总督掌管安徽、江苏航道运输,驻扎在清江浦;二是东河,掌管山东、河南河道运输,驻扎在山东济宁;三是北河,掌管海河流域和京杭大运河北段,驻扎在天津。从此,北河、东河、南河并称3督,一起直隶河道,疏浚淤塞,加固堤坝。在地方上管理河道的机构分3个层次,分别是道、厅、汛,并且配备了文、武职两套系统。道沿袭了明代的都水司,武职配备参将、副将等;厅和府、州同级,配备通判、同知;汛和县同级,配备主簿、县丞等。武职方面,在厅配备守备,汛配备千总。《清史稿 .兵志二 .绿营兵》记载道,河道中都管理中军署,中军也称为将军,负责京杭大运河河道的管理和防卫。他统辖的左、中、右3营和济宁的守卫,南起徐州,北到东平张秋,防卫的地域长约300 km,下级又分别管辖着49个汛。

根据笔者考证,明、清两段历史时期的京杭大运河管理机构都配备了专用的船只。漕运总督的船只一般用于保卫运输船队安全,在大运河巡查堤坝、桥梁,打击盗贼,维护京杭大运河沿线安全。1956年4月,考古工作者曾在梁山县大运河的西侧——宋金河中挖掘出了一艘明代的船只,现在收藏在山东省博物馆。这艘船整体上为柳叶形状,船身首尾21.8 m,船身左右3.44 m,统计有13个相等容量的舱室,每个舱室内部又有连通。在船身内部,还留下了许多文物,如盔甲、炮、铡、剑、刀、锚、锯、马镫、马鞍、钱币、瓷器等百余件。炮身上刻有铭文,根据器铭考释,可以得出这艘船只在京杭大运河上发挥着保卫安全的作用。制造时间是在明洪武时期。船锚上刻有单独的编号,赫然竟是“一千零三十九号”,足以证明明代用于保卫京杭大运河航运安全的船只数目十分巨大。明清两代保卫京杭大运河河道安全的设置,在护卫船只以外,还为沿线的卫所、标营装备了枪、炮、刀、剑等武器。山东济宁市博物馆藏有元、明、清三代的铁炮共38尊,用于保卫标营。

在清代,京杭大运河的防务和管理工作,因为时代的快速发展,外国技术和设备的支持也加入其中,在大运河一些航段还设置了水师,由擅长游泳和潜水的兵卒充任。比如在直隶地区就有水师,全师共有兵卒470余人,船只30余艘,军队驻扎在三贫河口。济宁地区也设置了利捷水师营,设置时间在19世纪60年代,配备有哨官1名,水师25名,船只24艘。

4 结束语

京杭大运河是南起杭州、北至北京,长达千里、流域广袤的母亲河,是中国古代王朝政权赖以巩固的生命河。京杭大运河航运的荣衰与历代王朝的兴盛和衰落息息相关,与大运河流域的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紧密联系。故而,对京杭大运河的深入探讨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意义以及现实意义。

总而言之,唐、宋两个历史时期的首都设立在中部,所以京杭大运河南段的航运发挥的作用更大,加之南段不容易发生淤塞现象,所以航道能够长久保持畅通,运输能力高。北段的利用频率比较低,在航运上发挥的价值相对较小,时常受到黄河泥沙淤塞之扰,故而北段很少受到朝廷的关注,专门管理大运河北段河道的机构没有建立完善。到南宋时期,割据南、北两地的宋、金两国对立,南北割据的局势使得京杭大运河的运输受阻,管理分割,通过京杭大运河进行的南北经济、文化交流趋于停滞。到元代时,朝廷才开始加强对大运河全线的疏通,京杭大运河的管理和防务受到了空前的关注,机构设置完善,配备人员众多,堪比今日。

京杭大运河的漕运和治河机构在建立以后,也在一段时期内经历了合并和裁撤。比如在明代万历年间,漕运总督兼管河道,漕运和治河两个机构合并。合并以后,大运河南段由漕运总督负责,北段则交由巡抚兼管。清代雍正时期,废除了漕运总督的设置,漕运和治河机构原本负责的事务都由当地的巡抚掌控。

京杭大运河漕运和治河机构配备的军队除了在一些特殊时期外,都没有缉捕的权力。《清史稿.兵志六》记载,在黄河和淮河的交汇地区,专门修造了两座闸门,设置兵卒守卫,使大运河的防卫与运输受到相同的关注。但是,依然没有被赋予缉捕的权力。顺治到康熙时期,曾调拨马、步兵总共两千余名参与大运河的防卫与运输。当军队紧缺时候,其他地方的军队也能参与到大运河的防务中来。如咸丰、同治年间,气焰嚣张的捻军大规模在江苏至山东一带的京杭大运河流域作案,民无聊生,朝廷就特意派遣了僧格林沁和李鸿章前来支援。

俯瞰中国古代悠久的历史进程,京杭大运河在历代王朝兴盛与衰落中都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特别在隋、唐两代以后,京杭大运河的疏通和开掘,基本上都以巩固王朝统治为目的。如此作为,归根结底便是为了政治、军事、经济发展。因为京杭大运河流经流域在中国各个时期一直都是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方面的中心,所以,这些流域也成为了历代王朝要求强力掌控的关键地区,几乎每一代统治者都想借助京杭大运河流域的关键地位,优越经济、文化条件加强对全中国的统治。而每当王朝更替时候,在京杭大运河流域爆发的战争数量最多,激烈程度最高,无论是王朝内部的战争、镇压农民起义的战争还是抗击北方民族的战争,都普遍如此。在一定层面上,掌控了京杭大运河,基本就能够获得博弈的最终胜利,就能够以此为基础获得对全中国的统治。故而,京杭大运河同时成为巩固王朝统治和国家统一的纽带,奠定了今天祖国大一统的基础。京杭大运河的南北贯通促进了各民族相互之间的沟通与联系,有助于中华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的最终形成。

中华民族是一个包含了数十个独特民族,彼此和睦相处,互为融合的大家庭。各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一方面是由于自然环境差异,一方面是由于军事割据、政治分离。随着京杭大运河逐步开掘和疏通,贯通南北,京杭大运河流域的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状况也空前昌盛反过来促进了京杭大运河流域文化事业的发展,推动各地区文化和全球文化的大融合推动各种地方文化和国外文化彼此沟通、联系、交融,最终发展成为独特的京杭大运河文化。

京杭大运河文化有着博大的包容性,宽容的统一性,广阔的扩散性,自由的开放性以及集聚的向心力和凝聚力。一方面推进中国优良传统和思想文化的重要发源地——齐鲁地区与其他地区的沟通和联系;另一方面将历代古都长安、洛阳、开封、杭州、北京等连接成为一个整体,使各地方文化在具有独特性的同时,发展起共同的文化。通过此种方式,终将促进各地方文化彼此交融为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文化,推动京杭大运河流域成为人文渊薮、文化昌隆的福地。京杭大运河自古迄今还养育着诸多著名的思想家、科学家、政治家、发明家、军事家、艺术家、文学家等,无数前辈为京杭大运河文化的建设和发展献身,对于悠久的中国历史文化乃至全世界的历史文化都影响卓著。

[1][北宋]欧阳脩.新唐书:食货志:三卷[M].北京:中华书局,2013.

[2][明]宋濂.元史:百官志八:卷92[M].北京:中华书局,2013.

[3][元]脱脱.宋史:食货志:卷175[M].北京:中华书局,2013.

[4][清]张廷玉.明史:职官二:卷73[M].北京:中华书局,2013.

[5]赵尔巽.清史稿.兵志二:绿营:卷131[M].北京:中华书局,2013.

[6]赵尔巽.清史稿.兵志六:卷135[M].北京:中华书局,2013.

On the Defense of Beijing-Hangzhou Canal in Yuan,Ming and Qing Dynasties

GAO Xiuli
(Research Institute of Cultural Relics and Archeology of Jining City,Shandong Province,Jining Shandong 272000,China)

The Beijing-Hangzhou Grand Canal has played a very important role since its opening. It is not only the dynasty for the transfer of grain rates,the allocation of military water main artery,it is also civil life,trade and economic life of the lifeline. Therefore,the canal's defense is very important. Ancient dynasties,especially the three generations of the Yuan,Ming and Qing dynasties,in order to manage the Beijing-Hangzhou Grand Canal transport and defense,set up a number of institutions,according to the function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There are points between each other,their division of labor,but also have contact with each other.

Beijing-Hangzhou Grand Canal; canal culture; transportation; defense

K826.3

:A

高秀丽(1976-),女,山东省济宁市文物考古研究室副主任,副研究馆员,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明清政治史,E-mail:gxl66@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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