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异类女性在古代文学作品中的演变
——以《聊斋志异》例

2017-01-27 07:33:09张海明
浙江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异类蒲松龄聊斋志异

张海明

(吕梁学院汾阳师范分校,山西 汾阳 032200)

1 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的异类女性形象

我国的文学作品主要是由远古神话传说衍生而来,这些充满玄幻色彩的神话传说在文字产生前就在民间口口相传,并被载入后来的学作品中,其中的异类形象随着时代背景的变化也不断变化着,主要有仙、鬼、狐、妖等[1]。

1.1 形容“仙”的异类女性

由于古时对人类自身和自然界并不了解,对未知世界充满幻想与恐惧,各种鬼神观念由此而产生,神秘而绚丽多彩民间传说与神话传说进入了人们的视野。这些作品中的神仙通常是至高无上,可以主宰人类与自然万物命运的。从开天辟地的盘古到织云纺霞的织女等,他们都被崇拜着,更因为人们对强大力量的向往,还演化出了众多凡人成神的故事,如嫦娥[2]、何仙姑、牡丹花神等[3]。

1.2 形容“鬼”的异类女性

在先民的认知中,鬼一开始就和人紧密联系着。甲骨文中的“鬼”字就像是人的头上带着一个恐怖的面具。《礼记.祭法》曰:“人死曰鬼”,而郑玄也注:“鬼之言归也。”自东汉时期佛教传入我国后,其地狱、因果报应之说渐渐深入人心,鬼及地狱与人世的联系在民间广有市场,但我国的“鬼”文化中女性较少,最有名的却是“孟婆”,侧重描绘恶报后的悲惨,从反面激励人们在世时少做坏事多做善事。

1.3 形容“狐”的异类女性

道教的出现使神仙信仰逐渐系统化,其中就有狐狸。《吕氏春秋》载:“禹三十未娶,行到涂山......禹因娶涂山,谓之女娇。”狐狸一开始在民间被称为狐仙,但因汉代“物老为怪”的观念,狐狸逐渐被妖魔化。很多的文学作品中的狐狸变为会修炼并幻化为美丽女子,迷惑他人的形象。《搜神记》中王灵孝魅于狐女阿紫的故事,就是早期形态的狐妻故事。后世也常有孤女也假托阿紫或者紫衣人与人交往。

我国的文学史中不乏描写仙、鬼、狐、妖的作品不在少数。 如《山海经》、《神仙记》、《搜神记》、《子不语》、《封神演义》、《聊斋志异》等。 《山海经》记载,“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是最早见诸于文字的有关狐狸的记载,彼时它是代表吉祥的动物。《吕氏春秋》中记载了大禹娶九尾狐,狐狸成了部族的图腾,这些都为狐狸增添了神性。到了唐代,《朝野佥载》记载,“无狐媚,不成村”,狐狸被尊为狐仙,开始被人所信奉和供养。直到明朝的《封神演义》,狐狸的祥瑞象征被彻底颠覆,妲己妖狐的媚人形象被演绎到极致,狐狸精的“女色多亡国”的形象开始深入人心。

2 《聊斋志异》对狐、鬼、妖、仙形象的继承和突破

《聊斋志异》近五百篇作品中,除去笑话、寓言、速写,其他小说约有二百篇,其中有十八篇写人鬼恋,二十八篇写人妖恋,十三篇写人神恋,二十八篇写人狐恋。蒲松龄在南游时曾写过,“新闻总入鬼狐史,斗酒难消块垒愁。”[4]诗中的“鬼狐史”也就是他的小说作品《聊斋志异》。《聊斋志异》也不仅仅是写鬼狐,更是蒲松龄借之以“消块垒愁”。《聊斋志异》寄托了作者深切的感情,也因此让这部小说作品充满了人情味[5]。

《聊斋志异》的出色不仅在于故事情节的稀奇、扣人心弦,更在于其描述的女性异类形象之新。《聊斋志异》虽然沿袭了前人志怪小说中狐鬼幻化的基本框架,但是作品中的人物描写与以往却大相径庭。如《花姑子》中的女主角花姑子是由獐子精幻化而来,因此,她的身上一直都带着一股香气。《绿衣女》写一个女子半夜进到书生的书房中,与书生交流中,谈吐一如常人,直到一日书生从蛛网中救起这名女子,才知道她是一只绿蜂。《公孙九娘》、《梅女》借写了男女间纯洁的爱情的同时也展现了现实社会的黑暗。《聊斋志异》还另辟蹊径地拓宽了人类与神仙接触的方式,如《西湖主》中人类可以通过乘船、乘鹤的方式到仙人居所仙岛天宫;《菱角》中观世音化为慈母救援故事中的穷书生;《画壁》中人可以凭意念进到壁画中见仙女[6]。

《聊斋志异》中有很多女性自立自强的故事,如有智谋、勇于反抗命运的云翠仙。蒲松龄的故事让无数受到压迫的不幸女子在幻想中得到了补偿。蒲松龄借云翠仙的故事婉转地警示女性,要独立自主,只有能够独立的人才能够在爱情、家庭、婚姻中立于不败之地。

3 文学作品中异类女性与人类女性的比较

《聊斋》中有各种各样的人类或非人类女性,性格虽各不相同但外貌无不是极美的,如阿绣、云萝公主、辛十四娘等。这些异类的狐鬼花妖虽说在属性特征上有着异于人类女子之处,但也有诸多相同之处[7]。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身为狐鬼妖的女性,她们大多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拥有更多的选择自由。《丑狐》中的狐女发现穆生的忘恩负义后,变成怪物咬掉了穆生的脚趾,取回自己的财物后,翩然离去。这样的来去自如肯定是受着礼教束缚的人类女子所不能做到的。

相同之处也有很多。首先,她们也一样遵循着必要的礼节与礼教。《青凤》中耿去病在狐狸家“一叟儒冠南面坐,一媪相对,俱年四十余。东向一少年,可二十许;右一女郎,才及笄耳”,这里的座位安排就如人间一样,遵循着长幼有序的规矩。其次,他们也如人类女子一样有着各自的少女情怀,性格活泼。如《狐梦》中泼辣的狐女大姐,爽朗豪气的二姐,温婉贤淑的狐女三娘,娇憨可爱的四妹,姐妹间的调笑就与人类女子之间的闺房嬉戏一无二致。难怪冯镇峦评曰:“点缀小女子闺房戏谑,都成隽语,且逼真。”[8]

另外,女子以家为国,男子以国为家的理念在妖、仙界中也是普遍存在的。如《恒娘》中狐女恒娘教导友人如何吸引丈夫,从他们交谈中就体现了她们和人类女子一样,同样需要精心经营爱情,必要时耍点心机以防爱人被人夺走。

《聊斋志异》是由蒲松龄从民间文的学中汲取艺术营养,在民间传说的基础上进行了再次加工而创造出的作品。其中的小说故事可概述为人与人或与非人之间的友情故事;才子佳人式的爱情故事;讽刺不良品行的道德训诫故事;不满黑暗社会现实的反抗故事。

[1]权菲菲.浅析《搜神记》与《聊斋志异》中动物报恩故事的异同[J].北方文学, 2016,(2):65-66.

[2]解晓敏.略谈《聊斋志异》中人与异类友谊故事及其寄寓[J].北方文学, 2016,(5):88-88.

[3]孔令玉.《聊斋志异》中的女性形象分析[J].安徽文学月刊, 2014,(5):24-24.

[4]张翔云.唐传奇和《聊斋志异》中女性形象对比分析[J].文教资料, 2014,(36):25-28.

[5]孙巍巍.离乱中的女性之歌——《聊斋志异·阿英》赏析[J].蒲松龄研究,2015,(4):102-105.

[6]彭海燕.以异物的风节鞭笞人心的恶劣——《聊斋志异》中以义报恩的精灵[J].名作欣赏,2014,(12):144-146.

[7]丁昭.论《聊斋志异》中花妖狐魅的“善”与“美”[J].语文教学通讯, 2016,(2):61-64.

[8]王淑芬,伊淑霞.中国古代文学作品的意境特征分析[J].文学教育, 2016,(6):2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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