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街里话乡愁

2017-01-27 05:16◎立
陶山 2017年2期
关键词:小青牧羊人乡愁

◎立 夏

乡愁街里话乡愁

◎立 夏

自馆陶县城南行三公里处,有李沿村。该村以养羊和种植花木为两大支柱产业,故名“羊洋花木小镇”。

李沿村无处不飞花。近的路边,远的角落。红的似火、黄的如金、白的胜雪……知名的,未知的。含苞的,怒放的。瞬息,你会“乱花渐欲迷人眼”——不知是花迷乱了你的世界,还是花在你的世界里迷乱着。

村河对岸,便是这里最有名的一条乡愁街。“乡愁街”的木制标牌,高高地矗立在村口,很耀眼。街旁,五六个头裹蓝道毛巾,看似面熟的老人,神清气爽地聚坐于石墩、马扎上——那穿衣打扮,那眉目神情,不正是我的祖辈、父辈吗?天刚下过雨,有些微凉,晒在日头地里,他们干巴巴地聊着,似回忆着当年。看到我们缓步冲他们走来,立马将手舞到空中,迎笑着,“来啦?”热情如逢故乡人,亲切若迎归乡的儿女们。此刻,我真的有一种童年跟着母亲串亲戚的感觉。

乡愁街的面前,停放着一辆28型直梁加重老式自行车,不知是永久、飞鸽还是凤凰。想当年,曾被列入“三大件”(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之一的高档嫁妆。羡煞多少出嫁女,又愁坏多少迎亲郎。而今,虽然满大街共用单车东南西北任你跑,但今见这“28型直梁”,有一种情愫兀然涌上心头。

乡愁街像一只滚动的年轮,把我们一起带进那过去的岁月:

宽敞整洁的街道。两边白墙灰瓦,中英文抒写:青山绿水,记得住乡愁。走着走着,谁家的榆树开出了墙外,一簇簇,一串串。此时想起小时的自己,竟也没个安稳劲,和大男孩们争抢爬树捋榆钱,塞满兜。丢给母亲洗净晾干拌上面粉放少许盐,再搁到蒸锅笼屉上馏一篦,出锅后再捣点蒜泥、醋拌成佐料,蘸着吃。我们那都习惯称之“秙篱”,秙篱便成了餐桌上等的美味,既当主食,亦可作菜,两全。走着走着,见一大门敞开着,向里张望,有个老妇撩起竹帘,跨出屋外,像极了当年唤我回家吃饭的妈妈。

不远处,一个爆米花的男人,坐在一个角落,一手拉着风箱,一手摇着炉柄,不紧不慢,眼睛死盯着转表。一群年龄相仿的孩童把他围在圈内,双手捂耳,静待着那声“嘭“的巨响。随后,便跟炸了锅似的,不顾一切地满地疯抢。兜里装的,嘴里塞的,甜是不必说的。那个跑得最欢,鼓囊囊的,不正是当年的我么?

老井与辘轳。石碾与磨盘。有多少故事,经多少沧桑,无论是过去的忙碌,还是今天的闲置,都丝毫动摇不了他们坚贞的信念。你望着我,我看着你。你贴着我,我黏着你。即使海枯石烂,这是否就是一场真正的最伟大的爱情呢。

村中心,两侧摆放着各种羊的雕塑:山羊、绵羊、寒羊……形态各异,或卧或立或呈奔跑状。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羊竟有此多种。由于这里是远近闻名的羊繁育和交易最大基地。论起美味,当属羊系列,无论是烤,还是烧,炖或蒸,肉质、口感、厨艺绝对最地道。保准在这里尝到的绝非他处能与之相论。此时已到中午饭点,不知从谁家飘来的肉香,竟使我们集体都迷失了方向。

村头,“发展经济,保障供给”斑驳模糊的字样,使我们的思绪转瞬又飞回那个年代——这是一个乡村供销社,过去,这里是最热闹最繁忙的地方,再穷的人家,临近年关,也会到此走一遭,哪怕是给孩子买几块糖,或是一挂鞭炮。如今店里,出出进进人仍不断,想过去探问,母亲给买的红发卡可还有?摸摸自己短的揪不起的稀发,只怕人笑话了。

村外,又换了副模样,视野一下变得宽阔起来。草是绿的,风是清的,水是甜的,果是香的。迎面一个手握皮鞭的中年汉子,跟在羊群后面,嘴里哼唱着不知名小曲儿,悠哉乐哉。这时,小青忽然中了邪似的,“羊羊羊” 一阵惊呼,拼命地奔向那个牧羊人。还有点不好意思,用商量的口气:“我可以抱抱羊吗?”,牧羊人笑着,点头允许后,一向淑女的小青,“噌”就跃上了田埂上。迫不及待地直冲着离她最近的一只,羊似乎受到了惊吓,头也不敢回,逃窜了。别的羊也警惕地四处躲闪着。她很伤心,转身向牧羊人求救,牧羊人快步赶上,顺势抱起一只递给了她,或许羊被小青那分执着与真诚所打动,没有再挣脱,而是很温顺地侧躺在她的怀里,象婴儿一样。任小青轻轻抚摸。小青也似乎沉浸在一种幸福的回忆里……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何况人乎?这“恋”和“思”,则是人类挥之不去的绵绵“乡愁”!

乡愁街,永远绵延着你我他的殷殷乡情和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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