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锡荣
左手温情 右手幸福
□田锡荣
不知在什么地方看见这样一句话:“左手代表给予,右手代表收获。因为有了左手的温情给予,才有了右手的收获幸福 ”
小时候,我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妈妈拉着我的左手、爸爸牵着我的右手,一家人快乐地走在风中的乡间小道上。我们三人,两高一矮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老长。傍晚的清风徐徐自耳边穿过,拂起的碎发挠得我脸发痒,余晖中的乡间小道上就洒下了我们欢快的笑声。每当我累了的时候,爸爸就会用他那长满了老茧的左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然后用坚定的声音对我说:“乖,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了。”然后继续牵着我的右手迈着坚定的步子向前走去。那时,我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
可在一个余晖洒满天空的黄昏后,我的左手与右手失衡了,总是牵着我右手的那只长满了老茧的左手不见了。为此,我的右手总是习惯性地等待那一只温暖的左手,憧憬地等待着。
再后来,一个有着温暖左手的人出现了,他的出现让压在妈妈身上的重担轻了很多,妈妈饱经风霜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是年纪虽小却很早熟的我总觉得,那左手的温暖是给予妈妈的,他不属于我。所以,每当那只温暖的左手想要牵起我的右手时,我总是固执地缩回我的手,任那只温暖的左手尴尬地停留在空中。也就从那时起,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右手揣在口袋里,五个手指紧紧地抠着手心,似乎只有那样,我才能感受到自己手心残留的温暖,才能把自己的幸福留住。
岁月流逝,我总是迈着匆忙的脚步,就像一只远不停歇的候鸟,总是不间断地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累了、倦了,就稍作停留,进行整休,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又重新起飞,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个目标在哪,也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次将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停留,只是固执地、不知疲倦地穿梭在大大小小的城市,执着于寻找那只能给我带来温暖、带来幸福的左手。
记不清是自己在外流浪的第几年了,对时间的流逝我似乎已然麻木不仁。只记得当时正是隆冬季节,窗外大雪纷飞,街道上看不见什么行人,我窝在一家小小的旅馆,正吃着一碗因为泡得太久,已经失去了Q劲的方便面时,忽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一个陌生的男人告诉我,我母亲得了重病,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希望我能够尽快回去看看母亲。多年的漂泊生活使我养成了冷漠的个性,我总是冷眼看着这个世界,总是默默看待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感动我,也没有什么能够温暖我的内心的冰冷。可是,当接到这个电话时,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最快的一班火车票,向着我千里之外的那个家奔去,向着那个我内心里一直想要亲近却又不愿亲近的人奔去。经过四天三夜的不眠之旅,我终于风尘仆仆地走进了那狭小的农家小院,也许是近乡情怯,站在家门口,我竟然久久不敢去推开那扇阻隔我和母亲的木门,只能透过窗户眼巴巴地看着那个有着温暖左手的男人,用他那皲裂了的粗糙大手,笨拙地为母亲擦拭着脸上的汗珠。许是他粗糙的大手刮伤了母亲的脸颊,他手忙脚乱地要找药膏给母亲擦,母亲微笑着摇摇头,伸出苍白的右手抓住了他那温暖而粗糙的左手,在那交握的左手右手中,一种温暖的亲情在静静地流淌。
这一刻,我似乎看见幸福在向我招手,内心的冰冷似乎也在慢慢地融化。
飞倦了的候鸟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温暖和幸福,倦鸟将要归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