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法国国民阵线的转变与发展

朱逊敏

新时期法国国民阵线的转变与发展

朱逊敏

作为深受种族主义和法西斯主义影响的国家，自19世纪末以来，法国的历史进程始终伴随着与极右翼势力的斗争。近年来，右翼民粹主义在欧洲蓬勃发展，法国国民阵线作为西欧最具代表性和最成功的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之一，也开始快速恢复其竞争力和吸引力。在玛丽娜·勒庞接任主席以后，该党采取“去妖魔化”和现代化战略，试图改变原有的策略和形象。而随着法国民众经济、安全和文化危机感的不断加深，国民阵线也给传统主流政党带来了越来越大的挑战，对法国政治产生越来越重要的影响。

法国国民阵线；玛丽娜·勒庞；去妖魔化；发展

法国国民阵线于1972年由让·玛丽·勒庞组建，长期以来都代表着法国政治光谱最右边的角色。它将民族主义的仇外心理与民粹主义相结合，力图使移民与法律和秩序问题政治化。虽然由于其极右翼的身份，国民阵线曾一度被排斥在主流政治之外，不仅在议会中难以赢得席位，还被认为是没有希望的政治贱民，但从20世纪80年代起，它开始表现出不可忽视的政治韧性和适应力，并在21世纪借力于全球化危机和中间派的自我分裂获得进一步发展。尤其是在2011年由玛丽娜·勒庞接任主席以后，该党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一、玛丽娜·勒庞领导下的“去妖魔化”

2007年，国民阵线在总统选举中表现不佳，并且面临严重的财政困难，在此形势下，玛丽娜·勒庞已经意识到，要想让国民阵线再次在法国政治中崛起，就必须摆脱负面的政治遗产，在原有意识形态基础上有计划地对党进行重新定位。她在上任之后，从形象、政策、话语等方面对国民阵线作出一系列改变，意图在维持政党的右翼民粹主义选民基础的同时，为国民阵线的形象和声誉进行解毒，进一步扩大该党的受众群体，提高其政治影响力，使其由一个边缘政党真正成为一个现代化、正常化的反对党。

（一）政党形象温和化

国民阵线前领导人让·玛丽·勒庞在他的政治生涯中更多地在充当一个煽动者的角色，而玛丽娜·勒庞则有意带领政党一起承担更多的政治责任。但长期以来，国民阵线都面临着大屠杀修正主义、反犹太主义和种族主义的指控，被认为与法西斯主义挂钩是该党吸引更多支持者和获得进一步发展的主要阻碍。对此，玛丽娜·勒庞试图通过政党温和化来为国民阵线赢得更多的政治空间。

一直以来，领袖都是极右翼政党的重要支撑。随着媒体和互联网在社会、政治生活中影响力的提升，一个政党的领袖不仅决定了政党在选民心中的形象和可信度，也在政党选举的宣传和造势中起着重要作用。在政党领袖的形象上，让·玛丽·勒庞独裁、强硬且狂热，被外界称为是“共和国的恶魔”。玛丽娜·勒庞则塑造了更为年轻、更具有亲和力的个人风格，她在面对面访谈和电视辩论中展现的雄辩的口才和充分的个人魅力，都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民众对国民阵线的好感度，有助于说服选民国民阵线是一个理性和温和的政党。

玛丽娜·勒庞更多地将该党定义为民粹主义保守政党，她谴责过去几十年里外界对国民阵线极端右翼的评价是错误和不公平的。为了去除国民阵线极右翼的标签，在党内组织方面，玛丽娜·勒庞还招纳新成员建立了新的团队，对党内反犹太主义、种族主义等有争议的成员以及与其战略相背离的成员进行边缘化或清除处理，甚至对多次发表过激言论的前领导人让·玛丽·勒庞进行驱逐，暂停其党员身份。[1]这些举措既是为新时期国民阵线的战略转变创造有利的党内环境，减少政党内部分歧与矛盾，促进政党内部民主化发展，也是向外界传递信号，表明国民阵线不会再成为那些激进的天主教徒、贝当及大屠杀崇拜者的听证会。

（二）提高政党合法性认同

在现有的制度中，意识形态里存在法西斯主义遗产的政党更难获得合法性的认同，极右翼政党只有将自身与国家的传统文化与价值观相结合，才有可能减少人们对种族主义的担忧，获得更高的合法性。

玛丽娜·勒庞领导下的国民阵线就充分利用了法国传统中的共和主义、平等、团结等思想。传统的极右翼动员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对外国人和政治阶级的怨恨相对简单的呼吁，而新时期的国民阵线更多地把与经济利益和阶级政治相关的议题转化为对文化认同和身份政治的呼吁。玛丽娜·勒庞不仅不像法国传统极右翼那样拒绝共和主义，还声称国民阵线作为一个共和主义的政党，国民阵线是被当前政治建制所背叛的法国共和主义理想惟一真正的捍卫者，国民阵线及其运动将恢复和强化被当前政治建制所背弃的共和国的传统价值观。通过对平等、主权、强国家以及世俗主义等原则的强调，国民阵线建立起了新的民粹主义动员机制，并将其嵌入共和国的框架内部，把其政策主张置于政治讨论中公众所允许和接受的边界以内，从而获得更多的力量与合法性。

就国民阵线的核心议题移民政策来说，过去国民阵线的移民政策主要与失业和不安全相联系，而玛丽娜·勒庞及其团队为之引入了团结这一共和主义的重要概念，他们主要针对无需缴税而享受福利政策的非法移民，讨论移民以及伴随而来的多样性对团结的破坏。团结依赖于共同的价值观和文化基础，在此基础上人们彼此认同将法国作为一个共同的家庭，并因此愿意缴纳税款以支撑起整个社会保障制度。而移民无法伴随跨族裔的信任感，移民中出现的高犯罪率和福利欺诈，更是增强了法国人民对福利制度和移民政策的质疑，这与建立在认同和团结前提下的社会模式是难以共存的。[2]

同时在涉及文化和宗教时，国民阵线一方面淡化文化差异中的遗传学因素，另一方面将政策宣传的重点转移到自由、平等和世俗主义。尤其是涉及反伊斯兰主义的话语，国民阵线强调要以平等的方式管理所有宗教，伊斯兰教也应当像基督教一样选择适应法国，承认政教分离以及精神与世俗秩序之间的根本区分，而伊斯兰教法要求的完全顺从是与共和国完全不相容的。玛丽娜·勒庞在演讲和采访中也主要是针对具体的伊斯兰教事项提出主张，而尽量避免对整个穆斯林群体的歧视和敌对。

这些做法使国民阵线及其主张能够在更大范围得到承认，也有助于政党在传统左翼群体中发挥自身的影响力和吸引力，获得传统左翼选民的选票支持。

（三）模糊经济纲领的意识形态界限

拥有比主流政党更加灵活的纲领是当前形势下极右翼政党发展迅速的一大优势，国民阵线在新时期选择了左右分界较为模糊的经济纲领也是其“去妖魔化”战略在意识形态上的体现。近年来，随着经济社会形势的变化，国民阵线的主要选民群体由早期的中小工商业者转向工人、失业者等低收入群体，这一群体大部分都对主流政党的政策及成效感到不满。玛丽娜·勒庞抓住机会将国民阵线重塑为全球化和欧洲化受害者的代言人，也即在社会经济危机期间被政府所遗忘和忽视的公民的代表。

在新时期，国民阵线提高了对经济议题的关注度，并超越传统意识形态的左右界限，在讨论该议题时更多地选择使用一度为传统欧洲左派所拥护的话语和修辞，强调国家在经济上的使命和责任而非坚持极右翼政党拥护新自由主义经济的传统立场。这一方面是在强调现有经济政策的成本和代价，否认其带来的好处的过程中，将该党的仇外心理重塑为对经济的关切。另一方面是为了在选民与原有政党出现分离的情况下，推动国民阵线与更多的选民群体产生联系，尤其是获得更多左翼阵营选民的认同与共鸣，从而实现选票的最大化目标。

除了上述方面以外，新时期的国民阵线对同性婚姻、堕胎等社会事务也采取了比过去更宽容的态度，这些都体现了玛丽娜·勒庞领导下国民阵线的“去妖魔化”的转变。事实上，比起立场和观点的改变，国民阵线的战略更多地是在保持极右翼的意识形态和政策偏好的基础上，以更温和和更人性化的方式宣传和强调自身政策，回应选民诉求，以在更大的范围内获得更多的支持。

二、法国国民阵线的主要政策和主张

国民阵线并不将自身的重点局限于有限的议题上，而是不断接纳新成员并根据情势不断涉及新的政策领域。就当前来说，国民阵线还是坚持一直以来的发展路线，即将移民问题作为讨论其他政策问题的上级主题，在强硬的反全球化、反欧洲一体化和反伊斯兰化的立场上进一步拓展自身议题和方案，并在民粹主义的框架内对之进行推进。玛丽娜·勒庞和她的团队在选举中承诺严格的法律与秩序的解决方案，他们不断讨论国家认同、国家主权、国民优先和世俗主义，用民众所关注的安全、经济和社会领域的主张来丰富单一而概括化的移民议题。

（一）反移民

国民阵线将移民视为法国国内失业率和犯罪率居高不下，民族和文化认同被破坏的根本原因，该党的纲领和主张包含强烈的排他性民族主义色彩，反移民一直是在选举中获得支持的一面旗帜。玛丽娜·勒庞的移民政策主要包含：

1．重新获得对移民流动和边界的控制，坚决阻止和驱逐非法移民，禁止支持非法移民的游行等活动，将每年的合法移民数量从目前的20万人左右大幅减少到1万人。

2．建立国籍的监督审查机制，不再允许法国国籍自动取得和双重国籍，对于违反法国法律的移民必须剥夺其法国国籍并遣返。

3．废除AME，停止向非法移民提供免费医疗，同时只向至少父母有一方是法国公民或欧洲血统的家庭支付家庭津贴。减少吸引移民的福利和激励政策。

4．国民优先，即在就业、社会服务和社会住房等方面，包括入籍公民在内的法国国民在同等条件下应当被优先考虑。

（二）反伊斯兰化

国民阵线的反移民主张所针对的对象已经从早期的来自意大利、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外籍工人转向了来自北非、西非与中东地区的穆斯林移民。[3]这其中就更多地牵涉到文化和宗教因素。国民阵线提出国家认同和世俗主义的概念，认为法国的价值观是植根于基督教和政教分离原则的，而伊斯兰文化与法国并不相容，宗教不仅应当与政治和国家权力相分离，还应当从公共生活中被驱逐，使信仰成为私人领域的事物，对于原教旨主义更应当予以严厉打击。[4]

国民阵线寻求对宪法进行修正，以表明共和国不承认任何与宗派和族裔有关的社区，而不是在法律问题上向宗教法做出让步。玛丽娜·勒庞认为穆斯林社区在法国的建立导致社区成员完全无法在生活方式、语言和思想上被法国世俗社会吸收同化，是对世俗主义原则所设定的边界的侵犯。同时，国民阵线还明确反对用公共财政来支持清真寺的建设等与宗教崇拜相关的事项。

（三）反全球化和反欧洲一体化

国民阵线一直是欧洲怀疑主义和反全球化的前锋，他们认为，超自由主义和自由贸易是牺牲了经济增长、就业、社会公平和公共事业的一种破坏性原则，绑架了法国的政治、文化和金融，并服务于寡头政治的利益。而欧盟作为促进新自由主义政策的组织，允许外包劳务工作、鼓励法国的去工业化、剥夺制定政策的自由并推动非欧洲国家的非法移民流动，完全是法国当前面临的各类问题的主要源头。玛丽娜·勒庞提出如果自己当选法国总统，则会像英国一样发起“脱欧”公投，将是否脱离欧盟交由民意决定，她主张欧洲国家应该组成一个松散但相互协商的国家联盟。在反全球化和反欧洲一体化的立场上，国民阵线提出了恢复国家主权的议题。

恢复主权首先是恢复对货币的主权，即退出共同货币、重新采用法郎。这能够提高国内的购买力，同时让法国更灵活更有效地运用货币政策来调整经济问题，也有助于在经济事务中坚持以国家的监管和再分配职能为中心。放弃欧元区也能够使法国摆脱无底洞般挽救欧元区的救助计划，避免法国陷入更深的债务危机中。

恢复主权还要求恢复在金融领域的主权。这要求法国从1973年制定的“蓬皮杜—罗斯柴尔德法”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这一法律被认为加剧了法国对金融市场的依赖，还导致了国家对金融市场的支配权被实际上架空，是造成法国公共债务急剧上升的根本原因。

恢复主权也意味着恢复对边界的主权，撤出申根协议。国民阵线谴责欧盟对近年来欧洲所面对的移民挑战的无能为力和对非法移民流动的放任，他们认为只有从申根地区撤出，才能保证法国重获边界掌控权，重新建立和加强海关管制和移民控制，并维护本国社会保障体系和人口结构的稳定。

国民阵线的反全球化和反欧洲一体化主张，在某种程度上实际是一种保守主义和传统国家干预主义的体现。国民阵线主要是期待一个强国家，希望国家在恢复各个领域的主权后进行公共部门的重组，成为公共服务的核心，保障公民的平等，同时推进法国的再工业化进程。意图通过税收政策的调整来降低资本的利润率，向高收入者征收更高的税，提高一般收入人群的收入和养老金，实施国家优先和福利沙文主义，以使普通民众和中产阶级真正从增长中获益。

三、国民阵线在法国政治中的影响与挑战

当前，法国面临经济的持续逆境，全球化和欧洲一体化导致大量外来人口涌入和法国的去工业化，少数群体获得越来越多的权力和财富积累的同时，大多数法国普通民众面临着失业和生活水平的下降带来的挫折感与焦虑，精英在社会和精神上开始与底层人民和中产阶级相分离。主流思想和政策对于伊斯兰主义的宽容与妥协也导致法国乃至欧洲持续处于恐怖主义浪潮中，查理周刊、尼斯和巴黎恐怖袭击等事件都使法国社会被不安全感、恐惧和愤怒所统治。

（一）国民阵线对法国政治的影响

在经济危机和恐怖主义的阴影下，国民阵线的话语和逻辑比主流政党更能迎合选民需求与偏好，民众对萨科齐和奥朗德政府极低的满意度以及传统左翼内部的破裂与争斗也让国民阵线有机会吸收法国国内潜在的反全球化、反欧盟和反移民的情感，通过强硬的姿态和坚定的立场将自身塑造为捍卫和尊重选民利益的惟一一方。国民阵线的不断发展，不仅在选举中给主流政党带来威胁，也迫使主流政党对自身政策进行调整。

1． 选民支持。“去妖魔化”后的政党和充满个人魅力的领导人改变了很多民众对于国民阵线的意见，开始逐渐将其视为与其他政党一样的正常的政党，结合目前法国面临的种种问题，国民阵线的支持率一直在各类民调数据中备受瞩目，玛丽娜·勒庞作为领导人也一直保持着高知名度和关注度。该党一面巩固其核心支持群体，一面努力扩大其支持基础，突破极右翼群体，由低教育和收入水平的蓝领群体向中产阶级、青年人和女性群体拓展。随着该党党员数量的增加和支持群体范围的扩大，国民阵线已经成为法国政治中的重要第三方力量。

2012年的总统选举中，国民阵线达到了新的高度，玛丽娜·勒庞获得了17．9%的选票，排名第三。2014年，国民阵线第一次获得法国参议院的席位，并在市政选举中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在同年五月的欧洲议会选举中，国民阵线的得票率达到25%，占据了24个席位。2015年的首轮地区选举，国民阵线也获得了27．7%的得票。从这几次选举的结果就可以看出国民阵线逐渐开始从主流政党手中夺得更多的权力，对于政策制定的影响力在提升，而选民在选举中更加倾向于国民阵线也表明当前法国主流政党的选民正在流失，民众民粹主义情绪在提升，左右翼力量失衡更加严重。

2． 主流政党政策。国民阵线在选举上的表现给主流政党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简单地通过谴责国民阵线是极端主义和种族主义政党来压制国民阵线已经缺乏力度，在欧洲民粹主义复兴的潮流中，国民阵线已经在不断冲击着法国传统的政策和政治观念。主流政党为了掌握对公共议题的话语权，维持在选民中的支持率，一方面开始在地方层面寻求与国民阵线的合作，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更多地去关注国民阵线提出的议题，回应选民在移民、经济和安全问题上的诉求，甚至将许多属于极右翼民粹主义的主张吸收到自身的纲领和政策中，尤其是对移民和反恐问题上表现得更加强硬。[5]事实上，主流政党的这一选择在一定程度上也提升了国民阵线的合法性，这可能使国民阵线在选举中更具有威胁性，并加深右翼民粹主义潮流对法国政治的影响。

（二）国民阵线面临的挑战

然而，即使当前极右翼民粹主义在欧洲乃至全球范围都有着很高的呼声，国民阵线也仍然面临很大的挑战。

1．政策和主张得到支持并不能等同于对政党自身的认同，“去妖魔化”后的国民阵线仍然需要面临让·玛丽·勒庞时期种族主义的遗留影响，无法完全打消外界对国民阵线成为一个法西斯主义政党的顾虑，摆脱种族主义的指控。

2．国民阵线还面临制度上的障碍，法国作为多党制国家，选举基本采取两轮多数投票制，这一方面容易导致选票的分散，也可能使国民阵线在选举中遭到来自左右翼两党的联合封锁，2015年的大区选举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另一方面这可能会产生得票率较高但是获得的席位较少的情况，从而影响国民阵线在全国和地区事务中作用的发挥。

3．国民阵线作为极右翼政党，缺乏施政经验，其严肃性和完整性仍然不够，政党的主张仍然缺乏更为具体化的政策和措施，这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选民在选举中对该党的信任，一旦选民认为主流政党的政策调整符合自身期待，他们选择国民阵线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总的来说，玛丽娜·勒庞时期，国民阵线通过政党现代化和相对温和化不断提高其作为政治代理人的信誉，该党的政策与主张比让·玛丽·勒庞时期更加全面与连贯，表现出了更为明显的竞争力，国民阵线在当代大环境下发展迅速。但国民阵线在法国政治中能否获得持续的力量，既要看政党自身现代化、民主化与专业化的程度，以及其政策与主张能否符合实际条件并得到充分落实。还要看未来法国面临的经济、安全形势是否继续恶化，传统主流政党政策的立场与方向是否发生转变。

[1]郑若麟.勒庞反勒庞——法国极右翼的政治蜕变[N].文汇报，2015-04-21.

[2]Stockemer D, Barisione M. The 'new'discourse of the Front National under Marine Le Pen: A slight change with a big impact. 2016.

[3]彭姝祎.法国极右政党“国民阵线”缘何强劲崛起[J].当代世界，2014(12).

[4]Benveniste A, Pingaud E. Far-Right Movements in France: The Principal Role of Front National and the Rise of Islamophobia. 2016. 55-79.

[5]张莉.当前欧洲右翼民粹主义复兴运动的新趋向[J].欧洲研究，2011(3):70-80.

（责任编辑 胡爱敏）

朱逊敏，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邮政编码 25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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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6359(2017)03-009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