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基本路线话语的形成与发展

储著武

（中国社会科学院 当代中国研究所，北京100009）

党的基本路线话语的形成与发展

储著武

（中国社会科学院 当代中国研究所，北京100009）

党的基本路线，是中国共产党理论创新的重大成果。本文分析了党的基本路线的形成，以及为实现党的基本路线而提出的发展战略和奋斗目标。随着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党需要在“两个一百年”的基础上提出“改革开放一百年”的学术命题。

基本路线；“三步走”；“两个一百年”；“改革开放一百年”

30年前，中国共产党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由此开创了改革开放的新局面；30年后，党认识到必须要毫不动摇地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断将改革开放伟大事业继续推向前进。今年是党的基本路线提出30周年的时间节点，一方面我们要“不忘初心”沿着党的基本路线所指明的方向“继续前进”；另一方面我们又要大力推进理论创新，不断丰富完善党的基本路线的内涵。

一

党的基本路线，是中国共产党理论创新的重大成果。这条路线，经历了酝酿、形成和完善阶段。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实现具有深远意义的伟大转折。在这之后，党形成了一系列正确的路线、方针和政策，为后来正式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做了充分的准备。十三大召开之前，中共中央酝酿提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并以此作为十三大报告的立论根据。邓小平强调，十三大必须开成“改革、开放的大会”，“要加快改革步伐，深化改革”。[1]1他指出：“党的十三大要阐述中国社会主义是处在一个什么阶段，就是处在初级阶段，是初级阶段的社会主义。……我们中国又处在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就是不发达的阶段。一切都要从这个实际出发，根据这个实际来制订规划。”[2]252从这个意义上说，十三大所要确立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是进一步深化改革的理论。

1987年10月，中共十三大正式召开。十三大报告用了很大篇幅论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十三大报告在阐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时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和“党的基本路线”并列在一起。这充分说明，党的基本路线是在正确判断当前社会发展所处的历史阶段 （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础上提出来的，是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的升华。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内容为：“领导和团结全国各族人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奋斗。 ”[1]13

党的基本路线，自十三大提出以后就成为固定用法，经常出现在党和国家的重大文件文献之中。十四大重申了十三大对于党的基本路线的表述，并指出“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是这条路线的简明概括。[3]11十五大强调全党要毫不动摇地坚持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把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同四项基本原则、改革开放这两个基本点统一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4]15十六大强调党的基本路线是各项工作的根本指针，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风险都必须坚持党的路线不动摇。[5]6

然而，十六大除强调党的基本路线不动摇之外，还重点提出更高水平小康社会的特征包括经济更加发展、民主更加健全、科教更加进步、文化更加繁荣、社会更加和谐、人民生活更加殷实。[5]14应该说，富强、民主、文明的奋斗目标已经包括在小康社会的特征里，唯独和谐是新增内容。十六大结束以后，中共中央明确提出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战略任务。2006年10月，中共十六届六中全会讨论通过《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是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重要保证”，强调要 “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6]648，671在此，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特征由原来的富强、民主、文明转变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加入和谐的内容。这一变化具有决定性，在这以后党的基本路线的表述有所变化。

2007年10月15日，十七大强调要始终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指出党的基本路线是党和国家的生命线，是实现科学发展的政治保证。[7]1310月21日，十七大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章程（修正案）》，同意将党章中党的基本路线中的奋斗目标表述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7]45修正后党的基本路线的内容表述为：“领导和团结全国各族人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自力更生，艰苦创业，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奋斗。 ”[8]1745

可以看出，新的表述除了加入和谐之外，其他则依然延续着十三大报告的表述。此后，党的基本路线一直沿用十七大党章修正案的表述。2012年，十八大报告重申了党的基本路线是党和国家的生命线的思想。[9]132012年11月17日，习近总书记也强调：“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是我们党和国家在整个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奋斗目标。 ”[9]77

在此，必须要重点提到，党的基本路线与国家层面核心价值的相连融通问题。十八大提出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做到 “三个倡导”，其中首要位置是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9]252013年12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意见》，提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是国家层面价值目标，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本内容之一。这就将党的基本路线与国家的核心价值观统一起来。

党的基本路线的话语表达，反映党的理论创新与时俱进的本质特征。1987年十三大正式提出党的基本路线之后，在近20年的时间里其内容没有任何变化。但是，随着和谐社会战略任务的提出以及国家层面核心价值的明确，党及时将“和谐”的内容补充到党的基本路线之中，使我们对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奋斗目标的认识更加清晰。具体说来，富强是经济上的要求，民主是政治层面的要求，文明是文化层面的要求，和谐是社会层面的要求，这四个方面有机统一构成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奋斗目标的内容。不仅如此，随着党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奋斗目标的明确，党对于基本路线重要性的认识达到了新高度。2016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建党95周年时又进一步丰富了基本路线的重要内涵，认为“党的基本路线是国家的生命线、人民的幸福线”。[10]

二

为实现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提出的奋斗目标，党必须制订相应的发展战略。在这方面，党提出了“三步走”发展战略以及 “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

“三步走”发展战略，其思想导源于十二大提出的“两步走”发展目标。1982年，十二大报告指出：“从一九八一年到本世纪末的二十年，我国经济建设总的奋斗目标，在不断提高经济效益的前提下，力争使全国工农业的年产值翻两番……”“为了实现二十年的奋斗目标，在战略部署上要分两步走：前十年主要是打好基础，积蓄力量，创造条件，后十年要进入一个新的经济振兴时期。”[11]11，131987年10月，十三大在提出党的基本路线的同时，又提出“三步走”发展战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国经济建设的战略部署分三步走。第一步，实现国民生产总值比1980年翻一番，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第二步，到本世纪末，使国民生产总值再增长一倍，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第三步，到下个世纪中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人民生活比较富裕，基本实现现代化。然后，在这个基础上继续前进。 ”[1]14

第一步发展目标提出时任务已经实现，在此不予讨论。第二步战略目标，在1992年十四大得以重申。1997年，十五大对于“三步走”发展战略则有了新表述：“展望下世纪，我们的目标是，第一个十年实现国民生产总值比二○○○年翻一番，使人民的小康生活更加富裕，形成比较完善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再经过十年的努力，到建党一百年时，使国民经济更加发展，各项制度更加完善；到世纪中叶建国一百年时，基本实现现代化，建成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 ”[4]4

这一目标被称为“新三步走”发展战略。这个“新三步走”发展战略，已经在酝酿提出“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的问题。但是，因为当时提出“新三步走”发展战略，本身处在20世纪的末端，党在考虑实现奋斗目标时以2010年为界分为两个十年，并将每个十年的任务分解得较为细致。

到了2000年，我国历史迎来了一个重大时间节点。官方认为，我国基本上实现了小康（或小康社会的初级阶段），如期实现了第二步经济发展战略目标。但是，社会上很多人对此持否定或怀疑态度。据当时参与小康研究课题组副组长、国家统计局统计科学研究所副所长罗建国分析认为，导致人们对小康认知与官方差异在于 “对小康一般特征的认识的不同”“对小康范畴认识的差别”“小康标准本身的缺陷”“小康数量标准认识的片面性”。[12]这种认识上的分歧必须从理论层面进一步弥合，必须从实践层面加以解决。2000年10月，中国共产党召开十五届五中全会，一方面肯定了“我们已经实现了现代化建设的前两步战略目标，经济和社会全面发展，人民生活总体上达到了小康水平”的事实；另一方面又提出“从新世纪开始，我国将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的发展阶段”。[13]党在基本实现小康的基础上，又郑重提出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任务。这种话语的深度转换，纠正了片面强调数量化小康的标准，从而更加注重质量和水平。

2002年，十六大提出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并强调实现这一目标的时间要求。十六大报告指出：“二十一世纪头二十年，对我国来说，是一个必须紧紧抓住并且可以大有作为的重要战略机遇期。根据十五大提出的到二○一○年、建党一百年和新中国成立一百年的发展目标，我们要在本世纪头二十年，集中力量，全面建设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使经济更加发展、民主更加健全、科教更加进步、文化更加繁荣、社会更加和谐、人民生活更加殷实。这是实现现代化建设第三步战略目标必经的承上启下的发展阶段，也是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和扩大对外开放的关键阶段。经过这个阶段的建设，再继续奋斗几十年，到本世纪中叶基本实现现代化，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 ”[5]14-15这一表述，是对“新三步走”发展战略的完善和丰富。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论述，在思想层面已经超越了“三步走”发展战略，更加突出了“两个一百年”的问题。但是，在这中间起贯通作用的还是“小康社会”。2007年10月，十七大又对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提出了新要求，强调要确保到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7]15-16小康社会从“全面建设”到“全面建成”的变化，一方面是对十七大报告中对于建党一百年奋斗目标的细化，另一方面又接续建国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问题。同时，这次大会修订通过的 《中国共产党章程》指出：“在新世纪新阶段，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战略目标是，巩固和发展已经初步达到的小康水平，到建党一百年时，建成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到建国一百年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基本实现现代化。”[8]17452008年12月，胡锦涛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三十周年大会上指出：“党成立一百年时建成惠及十几亿人口的更高水平的小康社会，到新中国成立一百年时基本实现现代化，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7]809至此，“三步走”发展战略明确为“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

2012年10月，十八大重申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指出：“只要我们胸怀理想、坚定信念，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顽强奋斗、艰苦奋斗、不懈奋斗，就一定能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一百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就一定能在新中国成立一百年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9]132016年7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建党95周年大会上指出：“现阶段，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主要任务，就是到2020年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年时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进而到本世纪中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00年时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打下坚实基础。”[10]

新世纪新阶段以来，党的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对于“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认识更为清晰，任务分解得更为具体。十八大以来，我们在官方话语中经常提及“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间或提及“三步走”发展战略，这是为什么呢？笔者认为，“三步走”发展战略所确定的2010年经济翻番的任务已经实现，剩下的任务是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问题。与此同时，党提出加强自身的话语权建设，要求提出具有中国气派、中国风格的话语，因此“两个一百年”这一独具中国特色的话语就逐渐为媒体和大众所使用和接受。从这个意义上说，较少提及“三步走”发展战略，而更多使用“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似乎更有针对性，更容易为大众接受。

毫无疑问，“三步走”发展战略与“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思想的落脚点都是要到建国一百年时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在这一点上，“三步走”发展战略、“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与党的基本路线又相连融通，共同统一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实践之中。

三

党的基本路线自提出以后很快就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如经济方面，我国在80年代后期出现了经济过热的问题，不得不进行整顿工作。再如思想方面，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在80年代后期愈演愈烈，最终演变成为严重的政治风波。这与当时对“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片面理解有密切关系。

政治风波之后，社会上有些人开始对改革开放持怀疑和观望心理。为此，1992年初，邓小平在“南方谈话”中有针对性地指出：“要坚持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关键是坚持‘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坚持社会主义，不改革开放，不发展经济，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条。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动摇不得。”[2]370-371邓小平重申三中全会以来路线、方针、政策的正确，充分肯定了党的基本路线的重要性，强调必须坚持下去，不能动摇。在这里，他提出了一个很著名的论断，那就是“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的问题。有学者指出“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不等于“基本路线只管一百年”，讲“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的本意在于强调坚持基本路线的长期性。[14]笔者同意这种认识，但如果从历史长时段来分析，这里所说的一百年所蕴含的意义很丰富。

首先，要认识到党的基本路线存在着三个一百年的时间叠加问题。

十三大指出：“我国从五十年代生产资料私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基本实现，至少需要上百年时间，都属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1]11这就是说，党认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至少需要上百年的时间。既然党的基本路线是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那么坚持这条基本路线自然需要坚持上百年的时间不动摇。邓小平所说的“党的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那就是说这条路线至少要管到21世纪中叶。为了保证党的基本路线的实现，党提出了“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这“两个一百年”的时间界限与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时间界限重合。建党一百年、建国一百年以及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百年，其时间节点都指向了21世纪中叶。

无论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还是 “三步走”发展战略以及“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其根本目的都是要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多数人对党如期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持乐观态度；同时，也有人持审慎态度，认为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不会轻而易举，必须付出巨大努力。无论如何，“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是党中央向人民、向历史作出的庄严承诺，一定会竭尽全力实现这个目标。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治国理政所开展的各项工作，如广泛展开的扶贫攻坚以及实施“一带一路”等重大经济战略，很明确的一点就是确保实现第一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

其次，要认识到改革开放同改革开放历史时期的关系问题。

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迎来了中国当代史的又一大转型期。目前，我们依然处在这个转型期之中。近40年来中国当代历史发展的主题就是改革开放，因此，对于这个历史阶段经常用改革开放历史时期来命名。但是，改革开放同改革开放历史时期不是一回事，不能将二者混淆起来，必须很好地认识这两个话语与党的基本路线的关系问题。

一方面，改革开放的努力方向与党的基本路线的奋斗目标完全一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社会主义不发达的阶段，但随着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中国应该实现了从不发达阶段向相对发达阶段的过渡，而为了向发达阶段转换，中国必须不断推进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另一方面，改革开放的历史，至今将近有40年的时间。40年来，我国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不容否认；但我国所积累的各种问题，同样不容忽视。正是在改革开放的历史时期，我国提出了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三步走”发展战略以及“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那么，无论是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还是改革开放历史时期，到了20世纪中叶，毫无疑问都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时间节点。按照党的基本路线的部署，其中有两个重要标准是“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基本实现现代化”以及以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为特征的奋斗目标的实现。

再次，要认识到“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与坚持基本路线长期性的关系问题。

从历史的角度来说，党在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提出了不少有针对性的路线、方针和政策，有些依然在继续坚持，而有些则因为不符合时代特点而作了相应改变。党的基本路线自1987年提出来以后，近30年来在中国话语体系中的重要性不断加重。不仅如此，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不仅遵循着党的基本路线所标示的方向而努力，还不断丰富和发展基本路线的内涵，强调“不能有丝毫动摇”。[10]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以及强调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能有丝毫动摇，其意都在坚持这条路线的长期性和重要性。

目前，我国的聚焦点大都在实现第一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因此，理论界并未过多地去讨论实现建国一百年乃至更长时间以后奋斗目标问题。然而，有两个无法绕开的问题是：（一）党的基本路线要长期坚持，“长期”究竟有多长呢？是不是到了21世纪中叶之后就不再坚持了呢？（二）党的思想理论如何接续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实现的问题。笔者认为，随着第一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实现，这个问题就会很快提出来，需要党和国家作出回答。

对于第一个问题，党在坚持党的基本路线的同时要兼顾到中国各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差异以及国际环境的深刻变化。从目前态势来看，我国正处于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机遇期，但面临的各种问题与矛盾确实不少，即便到了21世纪中叶坚持改革开放和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问题依然存在，要充分认识到实现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奋斗目标的风险与挑战。从这个意义上说，党的基本路线到21世纪中叶一方面可能还需要继续坚持，另一方面则要在现有基础上不断丰富其内涵，根据时代特征适当增加其内容。

对于第二个问题，党必须大力加强理论创新，进一步丰富党的基本路线的内涵。“文革”结束之后，我国作出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抉择。今天，我们所取得的伟大成就与改革开放有着根本的联系。同时，我国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也不可能一帆风顺。“不忘初心”，当我们在总结改革开放的历史经验时，必须搞清楚改革开放的初衷是什么，未来又会走向何方。在笔者看来，改革开放的初衷一定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未来的主题还是要不断开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新境界、新局面。如果从改革开放的起点算起，“一百年”意味着要到2078年；从基本路线提出的时间算起，“一百年”意味着要到2087年。改革开放的伟大事业不可能中断，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并在一代又一代人的接续奋斗中推向前进。从突出改革开放历史发展的阶段性特点以及为确立更为长远的发展目标考虑，党应该提出并讨论“改革开放一百年”的学术命题。

随着全面深化改革的推进，尤其是第一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之后，如何擘画未来一个较长时期尤其是建国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后中国发展的方向问题又会凸显起来。对于“改革开放一百年”的学术命题，笔者想强调两点：首先，“改革开放一百年”是“两个一百年”的延续和发展。30年前，党提出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路线，并不断丰富其内涵，深刻影响了当代中国的发展。30年后，中国发展有目共睹，“中国模式”“中国道路”引起了世界各国的高度关注。无论如何，改革开放是贯彻始终的核心命题。21世纪中叶以后，改革开放依然会是时代发展的重要主题。因此，党必须围绕着改革开放来进行治国理政的伟大实践。其次，要准确表述“改革开放一百年”的奋斗目标。“改革开放一百年”必须在“两个一百年”的基础上提出更高目标和要求。

结语

“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是党向人民、向历史作出的庄严承诺。为此，我们要始终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动摇，倾尽全力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目前，到建党一百年有三年多时间，到建国一百年有三十多年时间，在历史长时段里这段时间不算长，但对于未来中国的发展，是一个极为关键的时间段。等到建国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之时，我们国家肯定比现在的面貌又要有一个质的飞跃，但未来前进的道路却永无止境。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时代是思想之母，实践是理论之源。实践发展永无止境，我们认识真理、进行理论创新就永无止境。……我国社会主义只有几十年实践、还处在初级阶段，事业越发展新情况新问题就越多，也就越需要我们在实践上大胆探索、在理论上不断突破。”[10]当前，我国正在进行人类历史上最为宏大而独特的实践创新，但同时，我们要在坚持党的已有思想理论的基础上，大力开展理论创新，提出一些符合时代特点的重要话语。从这个意义上说，“改革开放一百年”的学术命题，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1]十三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2]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3]十四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4]十五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5]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6]十六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

[7]十七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

[8]改革开放三十年重要文献选编：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

[9]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

[10]习近平.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7-02.

[11]十二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 2011.

[12]小康：众里寻他千百度[EB/OL].国家统计局网.http://www.stats.gov.cn/ztjc/ztfx/zjxk/200205/t20020530_35945.html.

[13]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个五年计划的建议[N].人民日报海外版，2000-10-19.

[14]范龙堂.“基本路线要管一百年”的再认识[J].社会主义研究.2000（2）.

[责任编辑 闫明]

The Development of the Discourse of the Party’s Basic Line

CHU Zhuwu
（Institute of Contemporary China Studies,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 100009,China）

The basic line has been an important achievement and theoretical innovation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The paper makes a study on the proposition and strategies of the Party’s basic line.Based on the Two Centenary Goals and our current achievement,the goal that set to be realized after one hundred 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up has become a key word for the Party at the new stage of socialist modernization.

the basic line;“three-step strategic”;Two Centenary Goals;one hundred years of reform and opening-up

2017-05-22

储著武，男，安徽岳西人，历史学博士，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中国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博士后。

D616

A

1674-0955（2017）04-009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