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八大人书画艺术“空间布白”

宋士超

摘要：中国书画的“空间布白”观有着深刻的哲学渊源，是儒、释、道三家思想在书画中的哲学体现，本文从八大山人的生平和曲折的人生经历入手，对其书法绘画的空间布局特征进行研究和分析，将对八大山人的书画艺术成就进行一定的探索。

关键词：思想；绘画；书法；空间布白

八大山人（1626-1705），原名朱耷，明末清初著名画家，中国画一代宗师。诗书画印俱通，花鸟以水墨写意为主，笔墨简练沉稳，形象生动古拙，山水师法董其昌，笔致疏旷，章法结构不落俗套。同时书法领域也取得卓著的成就，堪称一代艺术巨匠。

清代陈鼎在《八大山人传》中云：“八岁即能诗，善书法，工篆刻，尤精绘事。”石涛称赞八大“须臾大醉草千纸，书法画法前人前。”都是对八大书画的赞誉，八大一生都在不停的探索艺术，独辟蹊径，以独特的视角和敏锐的艺术感晤能力找到了书法与绘画的结合点，书法和绘画的“空间布白”更是融会贯通自成一家，形成了具有“八大风格”的艺术语言。

（一）八大山人生平经历及艺术特点形成原因

童年时期的八大山人受到了良好的艺术教育，出生于宗室家庭，祖父父亲都是名噪一时的诗人画家，从小受到长辈的艺术熏陶，八岁能作诗，十一岁则能画山水，并接受儒家教育，学习四书五经，追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大山人十六岁那年放弃王室爵位，参加科举考试，就在八大山人要参加乡试时，大明王朝覆灭，不久父亲去世，八大的命运从此出现了重大转折，顺治五年，妻子亡。故带着亡国悲愤，内心的忧郁的朱耷削发为僧，遁入空门。遁入空门的他如浮萍一样的有了精神的归宿，晦涩的内心得到解脱。正是这样的时代，这样的背景，使他的画作不能像其他画作那样的直抒胸臆，肆意表达。正如他晚年所说：“静几明窗，焚香掩卷，每当会心处，欣然独笑。客来相与，去形迹，烹苦茶，赏文章，久之霞光凌乱，月在高梧，而客在前溪矣，随呼童闭户，收蒲团静坐片时，更觉悠然神远。”长时间苦心孤诣地悟炼，他将修养都运用抒发在书画中，我们能从他的画作里感受到浓郁的精神内涵。八大的《山水册》中。“春山无近远，远意一为林，为少云飞处，何来人世心。”这首诗里感觉不到一点世俗的观念，他的心灵是安静的，表现出来的意境是幽静的、不染世俗的，从他的诗作里我们能感受到他超凡脱俗的思想，能感受到他努力从世俗世界里寻找自己精神上的解脱，寻求安然、悠闲、超俗的生命情趣，他的这种思想在其书画创作中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也是八大书画艺术独有的“空间布白”的最主要的形成原因。

八大山人虽然有过长时间的佛门生活，但是道家的老庄思想对他的艺术创作也有很深远的影响，这样的影响在他的绘画里可以感受到，“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无中生有，从“无”中可以产生出“有”，这种“有”，正因为来源于“无”，因此蕴含了无限的想象力，更加富有生命的张力，简洁、完整、简化的视觉感受。这也是影响八大“空间分布”这种艺术理念的形成原因。

（二）八大山人绘画“空间布白”的特征

中国画的“空白”观念有着很深的哲学与审美渊源，它既体现着“象”的有无，也包含着“镜”的虚与实，在以“写意”为表现特质的中国画意象审美体系中，“空白”成为中国画“造形”与“造意”不可或缺的，甚至是最有力的表现手段。从八大山人花鸟画作《孤雁》中不难看出其花鸟画突出的一点就是“少”，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廉少”除了所画对象少，就是塑造对象用笔用墨少，或许有人说“惜墨如金”可是八大真正做到了“以少少许胜多多许”，真正的开创一派先河。八大山人的画，擅长用空、用无、用虚、用白，在构图、笔墨上，空间意识很强烈，高与低、疏与密、浓与淡、轻与重、虚与实的搭配组合，宛如一首田园交响乐。八大绘画中充溢着墨色之浓淡干湿，笔力之硬软缓疾，点线面之疏密交错，物象之对称、均衡、联系、反复、间隔、重叠、变化、统一等形式语汇。晚年的八大将自己一生坎坷的人生经历和广博的学识融入自己的绘画和书法当中，这时期的作品笔墨雄奇、浑厚、沉着、逸气横生，将文人画的笔墨意趣推向顶峰，其独具匠心的章法布局和“空白”观更是达到—种神化之境。

（三）八大山人书法“空间布白”特征

八大山人书法空间构成特征，主要以大小空间的强烈对比、单字空间错位、空寂疏朗的空间构成为主。八大山人成熟期书法作品中，采取夸张的方法创造出许多大面积空间，并强调两种空间的对比，以形成强烈的节奏变化，这是他的书法与传统书法风格很不同的地方。另外，在这大面积空间周围，又会出现许多均匀且较小的空间，这些大小空间并置给作品带来平静、沉稳之感。空间错位是八大山人处理空间结构时常用的方法之一，大部分是用于处理上下结构的字，将字形分为几个部分，从第二部分开始逐渐向右偏移，造成摇摇欲坠的险势，视觉感很强，使得字的空间被分割出颇有趣味的变化。这种无法而有法的境界高度，是情感和技巧的高度融合，而清雅疏朗的章法空间布局，使书画创作进入一种自由的国度。

在艺术研究中，八大山人的笔墨一直都是骨法用笔，书法造诣融入绘画，而在画面空间布局上保持着自己独有的特点，其诀窍就是充分利用“空白”特别讲究物象在二维空间的布局位置，将“空白”抽象提炼出来，与笔墨一样成为其独有的艺术审美客体。在中国画传统的基础之上将“空间布白”推向更高的审美境界。与此同时，他将书法和绘画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并充分调动印章、提拔、提款均衡的布局，八大山人承受着国破家亡之痛，甘愿为僧道，为民挥毫泼墨，其为人所惊叹的画品人品成为发人深省的画坛传奇，成为后世人的典范。跨越时代的朱耷书画造意，释放出了巨大的能量，为文人画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拓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