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断头教堂”见证残酷战争

本报驻德国特派记者　冯雪珺

位于德国首都柏林中心地带的布赖特施德广场上，矗立着两座风格迥异的教堂塔楼——一座是六边形的柱状现代建筑，外墙由3万多个玻璃方块构成；一座是具有哥特式元素的新罗马式建筑，只剩一半的尖顶提醒着这是座炸毁后的残骸，也被称为断头教堂（如图）。一新一旧两座塔楼连同新建的礼拜堂，构成了威廉皇帝纪念教堂建筑群。

断头教堂落成于1895年，由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下令建造，因纪念德意志帝国的首任皇帝威廉一世大帝而得以命名。教堂最初有6座塔楼，光礼拜堂就设有1500个座位。主塔楼内镶嵌有复杂华丽的马赛克装饰，记录着1871年德法战争中德国的胜利时刻。根据威廉二世的设想，“这将是一座国家纪念碑，提醒世人与后代记住伟大的德意志帝国首任皇帝，记住他的丰功伟绩”。1943年11月，二战结束前，这座教堂在英军大轰炸中被毁。原先113米高的主塔只剩下68米。顶部尖顶被削去，露出内部顶饰。主塔楼外镶嵌的时钟指针，至今还停留在被炸的那一瞬。残骸断口犹如一道伤疤，在旧塔楼高耸华丽的外表下显得触目惊心。因此它也被称为“断头教堂”，提醒着人们战争的残酷。1957年，逐步从战后恢复元气的西德，将“断头教堂”的翻建工程提上日程。将教堂残骸完全拆除，并在原址上打造一座现代风格的教堂，但受到柏林市民极力反对。“历史不应被遗忘”，双方最终达成妥协，不仅“断头教堂”得以保留，原教堂被炸毁的彩色玻璃碎片，也被收集并嵌入新教堂外墙的玻璃方块内。

如今，每当夜幕降临时，一新一旧两座塔楼会被打上不同的灯光。两者色调一冷一暖，成为现在与过去，和平与冲突的对立。如同教堂的一块牌匾上所书——“塔楼应提醒世人谨记所有上帝降临人类之审判”。

而去年年底在这附近发生的恐怖袭击提醒着人们，时隔71年，“断头教堂”再次成为血腥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