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忠贤
(贵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贵州贵阳550025)
基于社会建设的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国际经验及启示
段忠贤
(贵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贵州贵阳550025)
推进经济社会协调可持续发展,已成为我国构建和谐社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战略选择。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如同社会变迁一样,也有着可循的内在规律,总体来看呈现的是一个从协调—不协调—协调的“U”曲线演进过程。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演进规律来看,发达国家在推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方面已走在世界前列,特别是社会建设方面,如保障和改善民生、创新驱动发展、人才资源开发、生态环境保护、社会治理、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等很多做法值得我国借鉴。推进我国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既要借鉴发达国家经验,也要结合我国具体实际,从社会政策的视角全面构建我国未来的政策选择,包括推进民本政府建设、构建开放式创新体系、改革人才评价体系、建立生态文明制度、创新社会治理机制、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等。
经济社会协调发展;U曲线;社会治理;社会政策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国民经济保持着持续、健康、稳定的发展,国内生产总值(GDP)从1978年的0.1万亿美元上升至2015年的67.67万亿元,年平均增长达9.6%,经济总量现已超过日本跃居世界第二位,仅次于美国,30多年的高速增长期创下了世界经济发展奇迹(日本战后的经济高速增长期是19年,年均增长9.2%;新加坡的经济高速增长期是20年,年均增长9.9%;中国香港的经济高速增长期是21年,年均增长8.7%;中国台湾的经济高速增长期是26年,年均增长9.5%;韩国的经济高速增长期是30年,年均增长8.5%[1])。由于我国长期以来重视经济建设,社会建设相对滞后,致使经济社会发展失衡问题开始凸显,种种社会矛盾和社会问题层出不穷。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指出,发展中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问题依然突出,城乡区域发展差距和居民收入分配差距依然较大,教育、就业、社会保障、医疗、住房、生态环境、食品药品安全、安全生产、社会治安、执法司法等关系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较多。为此,加快社会建设步伐,推进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继创中国经济发展奇迹,成为了当今中国发展战略的重要选择。
近年来,经济社会协调发展问题已引起理论界的高度关注,涌现出了大量的研究成果。通过文献调研发现,关于我国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研究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目标与内容研究。由于研究视角不同,因此提出的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目标与内容也就不一样,如肖广岭从系统论的角度提出了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就是使经济社会要素之间保持适当的比例关系[2],愈勇军等基于资源配置的角度认为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目标是实现系统资源的合理利用和优化配置[3],田大庆等则从发展的最终目标视角提出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目标就是实现生产、生活与生态的协调发展[4]。二是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评价研究。目前为止,学界对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评价指标和评价方法仍未形成统一的共识,研究侧重点不同或学科背景不一样,就会采用不同的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比较有代表性的指标体系研究有崔述强借鉴联合国人文发展指数编制思想构建的经济社会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5]、周长城等构建的经济社会发展综合评价指标体系[6]、朱庆芳构建的社会经济协调稳定指标体系[7]等,而评价方法大多采用离差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层次分析法等。三是推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政策研究。在实现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政策选择方面,学界的观点也不尽一致,但大多政策设计主要是根据经济社会发展的协调机理、影响因素、社会发展滞后经济发展的前提假设提出的。尽管学界对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目标、评价和政策选择存在较大分歧,但对于推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是一项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已经形成共识。因此,在推进我国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过程中,有必要了解和把握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演进规律,借鉴国外实践经验,特别是后工业化时代的发达国家经验,进而设计出一套科学、合理的政策方案。
早在1955年,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库兹涅茨(Kuznets)就研究发现,在经济发展过程开始时,收入分配状况先是趋于恶化,继而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收入不平等的现象逐步得以改善,最后实现比较公平的收入分配格局,[8]即为著名的库兹涅茨倒U曲线假说。随后,国内外大量经验研究[9][10]验证了库兹涅茨倒U曲线假说的存在。其实,收入分配平等问题可以看作是一种社会发展现象,因而库兹涅茨倒U曲线假说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的演变过程。然而,经济社会协调发展中的“协调”指的是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相互适应、配合的适度关系,“发展”则讲的是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间协调水平的一种向上的增长、进化和飞跃,它是通过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间协调水平在先后不同时期的对比凸显出来的。因此,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演进,其实就是一个从协调—不协调—协调的演进过程,呈现的是一个“U”曲线(图1)。
图1 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演进的“U”曲线图
从图1可以看出,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演进是沿着一种英文字母“U”的曲线走势。在这个“U”字形曲线中,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演进可以划分为五个阶段:第一是经济社会高度协调发展的初级阶段(O→t1)。该阶段的经济系统与社会系统的发展程度都比较低,可是两大系统发展的协调水平较高,因此属于低级阶段的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时期;第二是经济社会中度协调发展趋于消极的阶段(t1→t2),该阶段的经济系统与社会系统的发展差距开始扩大,协调发展水平从A点下降到了B点,并呈逐步扩大的趋势;第三是经济社会低度协调发展阶段(t2→t4),该阶段经济社会发展严重失衡,是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程度最低的时期,并出现了t3时的拐点(图中的D点),即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失衡点;第四是经济社会中度协调发展趋于积极的阶段(t4→t5),该时期的经济系统与社会系统的发展差距逐步缩小,协调发展水平从C点上升至D点,经济社会发展协调水平经历了拐点后开始迈向高级阶段协调水平;第五是经济社会高度协调发展的高级阶段(t5→t),该阶段的经济系统和社会系统的发展程度不仅相对较高,而且两者呈现出了高水平的协调发展状态,可谓是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高级阶段。
关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演进呈现的“U”曲线,除了库兹涅茨倒U曲线假说能够解释外,还可以从以下两个视角进行阐释:一是1995年美国经济学家格鲁斯曼(Gene Grossman)和克鲁格(Alan Krueger)等人提出的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假说,即环境污染程度与国民收入水平的长期关系也呈现倒“U”曲线,而环境污染也可视为社会发展滞后的现象,国民收入水平则是衡量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两者之间的协调发展水平同样呈现的是一个正“U”字形曲线;二是我国学者程艳军和郑风田研究提出的群体性事件倒“U”型假说,即群体性事件与经济发展水平之间的变动关系呈现出先升后降的倒“U”型曲线关系[11]。群体性事件不仅是社会矛盾和问题的重要反映,还影响和阻碍着社会发展。因此,该假说跟本文提出的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演进的“U”曲线现象也较为吻合。
目前,我国还处于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第三阶段,经济社会发展严重失衡,社会建设比经济建设差了15年[12],党和政府的工作正在经历一个,并且也需要经历一个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到以社会建设为重心的过渡和发展[13]。发达国家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质量和水平均走在世界前列,正迈入经济社会高度协调发展的高级阶段,尽管这与其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其在推进社会建设,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做法值得探究和借鉴。
(一)以保障改善民生为重点,突出发展成果普惠与共享
民生问题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基本问题,是推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的重要课题,包括就业问题、低收入者住房问题、社会保障问题等等。发达国家的实践发展表明,民生问题靠市场解决不了,需要政府采取积极的有效政策。在推进社会就业方面,美国已形成一个较为完善的就业促进体系,早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就出台了一系列有关就业问题的法案,20世纪60年代起开始通过财政预算的方式推动职业教育和就业中介组织的发展,现已逐步实现社会化的私营就业咨询与就业指导服务。在低收入者住房问题上,美国先后通过实施建造、提供低收入者住房的供给政策和给予低收入者房租补贴的需求政策,解决了大量低收入者的住房问题;英国通过采取预算(住房保障资金占预算总支出6%左右)的手段,确保低收入者住房资金的稳定投入,同时实施住房津贴计划(为低收入者家庭住房房租),对解决低收入者的住房问题发挥了积极的作用;新加坡则是实施居者有其屋的全民住房政策,彻底解决了全民包括低收入者的住房问题,80%以上的新加坡公民住在政府提供的住房里。在社会保障方面,目前发达国家的社会保障政策较完备的要数法国,特别是其实现的人人享有医疗保险政策较为罕见。法国完善的社会保障政策体系主要有两个特点:一是全面性和全民性,社会保障覆盖医疗、失业、养老、生育、工伤、自然灾害救助等方面,享受人群包括公务员、自由择业者、农民等全体公民;二是社会保障的法制化程度较高,从大革命至今,法国先后制定和实施了十六部与社会保障相关的宪法和专门性法律,将有关社会保障的国家、社会组织、个人行为纳入到了法治轨道。
(二)以创新驱动发展为动力,重视国家创新体系的建设
世界发展表明,创新是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不竭动力。在经济建设上,创新驱动经济发展比传统意义上的资源驱动、资本驱动有着强大的内生动力。同时,创新是人类社会进步的象征,没有创新,人类社会就不可能进步,更谈不上发展。当前,创新驱动已成为国际国内不可阻挡的发展潮流,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十分重视创新。特别是世界发达国家,在推进创新驱动发展的探索实践中,已打造出不少“创新高地”,聚集了大量人才、知识、技术等创新资源要素,如美国“硅谷”、英国伦敦、法国巴黎、德国柏林、日本东京等。20世纪以来,美国一直引领世界创新潮流,有着高效运行的国家创新体系,是较早创立国家创新体系的发达国家之一。美国的国家创新体系有效地整合了企业、大学、科研机构、中介服务机构以及各级地方政府的各种创新资源,推动创新资源的合理配置,实现创新供给、创新需求与创新环境之间良性互动发展,是较为成熟的“官产学研”创新模式。英国在建设国家创新体系的过程中,十分重视创新中介服务机构的作用,通过扶持发展创新中介服务机构,构建紧凑的创新中介服务网络,实现地区和国家创新资源的共享。法国为了消除政府直接干预科研、技术研发与经济建设脱节、技术供需不协调等不利于创新国家建设等问题,制定和实施了技术创新合作网计划和科研合作激励计划。这两项计划的实施,不仅有效地实现政府职能的转变,推进科研机构与企业的密切合作,还加速了科技成果的转化,极大地发挥了科研资金的效益。日本作为典型的后来赶超创新型国家,其建构国家创新体系的过程与其他发达国家有所不同,走的是一条从技术引进到模仿再到自主性创造的创新之路。
(三)以人才资源开发为支撑,争创全球化人才战略高地
当前如火如荼的国际国内竞争,其实质就是人才的竞争。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世界各国为了赢得发展的优势和主动权,悄然地掀起了一场全球化的人才争夺战。其中,这场人才争夺战早已在发达国家掀起,他们试图通过制定和实施培养、吸引、留住人才的政策,千方百计地笼络国内外优秀人才。在人才培养方面,英国的继续教育培养体系和德国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备受关注和肯定。英国不仅是教育大国,更是继续教育之乡,有着建立健全的继续教育机构、灵活多样的继续教育办学体制、丰富多彩的继续教育教学形式与内容。而德国的双元制职业教育体系被称之为振兴德国的“秘密武器”,有效地将企业与学校、理论与实践紧密地结合起来,为德国培养了一大批专业技工人才。在吸引人才方面,可谓花招百出,美国通过实施“绿卡制”入籍优惠的移民政策,每年引进了大约10万人左右的科技高端高层次人才,英国和德国通过提供优惠的奖学金吸引了大量的优秀留学生,新加坡则采用丰厚的薪酬、提供住房、减免税等政策笼络世界优秀人才。为了留住优秀人才,英国对在科技和教育领域有突出贡献的专家采取政策倾斜,每年拨出专项财政资金提高其工资待遇;美国政府则是通过提高充足的科研经费和设立各种奖项来留住杰出人才,同时鼓励企业采用高薪和股票期权及配股留住高端人才。
(四)以生态环境保护为前提,追求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
环境、经济与社会是可持续发展的三大支柱。生态环境的脆弱性与经济社会发展对资源的依赖性,决定了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是既相互制约,又相互依存和互为促进的矛盾关系。如何推进这一矛盾关系由制约性向促进性转化,最终实现矛盾的统一,不仅是当今世界发展面临的重要课题,也是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议题。然而,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矛盾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发展阶段和发展程度的变迁而发生变化,工业化初中期和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较低时,这一矛盾关系的制约性表现较为突出;当进入后工业化时期和经济社会发展水平较高时,这一矛盾关系会表现为依存和促进。处于后工业化时期的世界发达国家,在处理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社会发展矛盾关系的实践探索中,积累了大量宝贵的成功经验。德国不仅拥有先进的生态环境保护技术,同时也是最早对环境污染治理且效果较为明显的国家。早在上世纪70年代,德国就开始出台生态环境保护的专门性法律法规,并将生态环境保护的目标、标准、责任等逐步纳入法律范畴。同时,法国通过构建由政府机构、民间组织和学校组成的生态环境保护教育网络,不断向国民宣传环保知识和培养可持续发展意识。此外,还采取补偿、税收优惠、允许排污权交易等手段,大力扶持和发展本国环保企业和环保项目。英国在生态环境保护方面也不甘落后,为了不让类似的伦敦烟雾事件再发生,1956年颁布实施了世界上第一部环保法——《清洁空气法》,将生态环境保护放在处理经济、社会与环境关系的首要突出位置,并于1973年在欧洲率先成立了第一个政党性环保组织——绿党。而瑞典是目前对生态环境保护管理最为严格的国家之一,1964年就颁布实施了《环境保护法》,各级地方政府还设置专门的环保部门和人员且拥有充足的经费进行监督管理,对于污染型企业采取了污染付费方式,同时通过碳税来减少对能源的消耗,不断强化生态环境保护的全社会责任。
(五)以社会治理机制创新为抓手,强调社会治理的多元参与
社会治理是实现经济社会系统协调运行,防止和纠正社会失灵的重要途径。随着国际国内环境形势的变化,传统的社会管理方式和手段需要改进和变革。社会治理创新既是一项社会管理的改革活动,同时也是一项社会管理改革的探索过程。纵观发达国家的社会治理机制创新实践发现,社会治理机制创新作为推进社会建设的有效抓手,其目的在于提高社会治理的多元化参与水平。在美国,非营利组织和私人承担着社会治理的重要职责,扮演着公共服务的主体角色,政府则是通过向其购买公共服务。瑞典较具特色,其社会治理机制创新的目的在于提高公共服务质量,因而构建了社会公众广泛参与的社会治理机制,建立起企业员工、志愿者等公众密切协作的社会企业,公众不仅是公共服务的使用者,同时还是公共服务的供给者。兴起于20世纪70年代初的韩国“新村运动”,通过调动和发挥村级组织与农民的积极性和作用,有效地促进了政府、社会与公众在经济社会建设中的良性互动。此外,不少发达国家还采取分权的方式扩大社会治理参与主体,例如西班牙早在20世纪80年代初就制定实施自治区条例,明确界定中央和地方的社会管理权,进一步扩大地方政府的社会治理权;日本从20世纪90年开始,在地方社会治理方面就全权交由地方公共组织负责;而中央高度集权的法国,20世纪90年开始就已将地方社会治理权更多赋予地方民选机构和民选官员。
(六)以社会公平正义为目标,兼顾市场效率与分配公平
社会公平正义既是社会建设的重要原则,也是现代社会基本制度安排和设计的主要依据,更是实现社会不同群体间良性互动发展的基本规则。如何实现社会公平正义,促进利益分配走向公平、合理、规范、有效之路,一直以来都是发达国家不断探究的重要课题。法国为了缩小贫富差距,在保证市场竞争动力的同时,充分利用国家再分配职能,采取宏观调控制度、财政转移支付、社会福利制度、税收制度等方式,对收入分配制度进行了较大的改革。英国为了兼顾经济效率与社会公平,开展了“公平社会”建设,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政策措施,主要包括改善贫困家庭儿童福利、支持青少年参加教育与技能培训、关爱老人与残疾人、提升公共服务质量、健全税收制度等。美国为了维护证券市场公平、公开和公正,保护投资者的利益,在2008年制定出台了公平披露规则,明确规定不允许上市公司出现选择性信息披露的行为,必须面向所有投资者公开披露信息。韩国走的是一条以公平教育来推进社会公平正义之路,在教育师资建设上,通过完善教师定期流动制度,促进教师流动过程的公平、公正与合理;在教育投资上,实行优先保障落后地区的原则,通过这种不均衡的教育投资,从而保证国民公平地享有均等的教育机会。
目前,推进中国经济社会协调发展,走向社会政策时代是必然选择。2012年,中国人均GDP已超过6000美元,已具有建构较为完善的社会政策体系的经济基础。事实上,社会政策体系建设水平与执政理念、发展观念、体制机制等息息相关,而经济发展水平只能影响社会福利水平的高低,不能作为拒绝社会政策体系建设的理由[14]。然而,如何将发达国家经验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推进中国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是当前中国进行社会政策安排与设计面临的现实问题。
(一)推进民本政府建设,服务社会民生事业
经济社会协调发展既是科学发展观的具体要求,也是实现中国梦的努力方向。科学发展观要求坚持以人为本、和谐发展,而中国梦则是要让每个人都享有出彩的机会,这为我国打造民本政府提供了理论基础和现实条件。其实,推进民本政府建设,是实践中国梦的客观要求和现实途径。民本政府建设实质是在以民为本、以人为本的基础上实现人人共享发展成果和出彩机会,从而推进人的全面发展与进步。民本政府建设要求在政府管理理念、制度、方法、技术等方面进行全面创新,以保障和改善民生为重点,统筹经济与社会民生事业协调发展,不断为人民提供高效和满意的公共产品与服务,让经济发展成果惠及广大人民群众。推进民本政府建设,关键是要构建普惠民生的长效机制,完善社会民生事业的制度安排,建立以民生为导向的领导干部考核体系,切实消除民生“短板”问题。
(二)构建开放式创新体系,增强发展的内生动力
随着信息化和全球化的推进,封闭式创新已经逐步被摒弃,开放式创新越来越受到重视和亲睐。开放式创新的概念最先是由亨利·切萨布鲁夫(HenryW. Chesbrough)于2003年提出,他认为开放式创新是指技术创新从创意到研发再到商品化的整个过程的每个环节,都可以通过创新主体内部与外部互为补充的创新资源来实现,强调创新源于创新机构主体内部与外部的协作[15]。当前,我国企业、科研院所、高校等创新主体仅仅依靠自身的创新资源能力实现创新与突破的这种封闭式或半开放式的传统创新模式,已经很难适应创新型国家建设的迫切需要,很难适应经济全球化、科技创新全球化的新形势。为此,未来一段时期,我国应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先发优势转化为科技体制改革和科技创新的领先优势,着力构建舆论支撑系统、人才支撑系统、政策支撑系统、信用支撑系统、中介服务支撑系统等五大支撑系统,以加快推进我国面向全球的开放式创新体系建设,尽早建成创新型国家。
(三)改革人才评价体系,抢占人才竞争的制高点
长期以来,我们在人才评价过程中过分强调学历、资历、职称的评价标准,因而出现人事不相匹、人不适其事、事不得其人等尴尬现象。中国要想在当今激烈的国际人才竞争中抢占制高点,迫切需要改革现有人才评价体系,从人才甄别机制、人才培养机制、人才引进机制、人才考核机制、人才激励机制等方面创新突破,建立科学化、规范化和制度化的人才评价体系。其中,人才甄别机制是人才评价体系的基础,是发现人才和鉴别人才的重要依据。只有建立以能力本位为导向的人才甄别机制,才能有效发现和选拔真正的人才。人才培养机制需要综合、系统地考虑人的发展阶段过程特征,特别是把握人的创新能力和创造能力的形成过程,创新当前学前教育、中小学教育、大学教育、成人继续教育的模式,建立开放、多元化的教育培养模式。在人才引进机制建设方面,兼顾海内外人才,切勿过度热宠海外人才而忽视了本土优秀人才,否则会消弱民族的创造能力和创新能力。人才考核机制与人才激励机制应相互结合、相互贯通,通过建立科学、客观、合理、分类的人才考核标准,重点激励有能力、有品德、有知识、有业绩的“四有”人才。
(四)建立生态文明制度,迈向社会主义文明新时代
生态文明是生态环境保护的基本目标,也是社会主义文明的重要内容。党的十八大明确提出,“加快建立生态文明制度,健全生态环境保护的体制机制,推动形成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现代化建设新格局”。同时,生态文明建设被纳入“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之中。当前,我国现有生态环境保护机制体制仍未满足生态文明建设的要求,不能很好调节生态保护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生态破坏与生态修复严重失衡,生态服务功能跟不上生态破坏。同时,生态保护工程被泛化,生态经济建设与生态建设工程被混淆,导致生态文明制度安排与设计陷入困境。建立生态文明制度,不是一项简单的制度设计,而是一项制度结构体系的建构、整合与创新工程。从生态环境特征与生态安全需求来看,生态文明制度应由一系列具有约束性、选择性、引导性的制度构成。其中,约束性的生态文明制度是实现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基础,对防止生态环境破坏起到积极的刚性约束作用,包括总量控制制度、市场准入制度、环保标准制度等;选择性的生态文明制度是实现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活力,这制度考虑到经济与环境的协调发展,如生态补偿制度、排污权交易制度、水权交易制度等;引导性的生态文明制度是实现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动力,能够唤起社会公众保护生态环境的责任和积极性,如环境教育制度、环保奖励制度、非政府环保组织管理制度等。
(五)创新社会治理机制,推动社会走向协同治理
创新社会治理机制,健全社会治理体系,提升社会治理科学化水平,已成为当今中国社会建设的主要内容。国外社会治理实践表明,社会公众、非政府组织等参与社会治理是加强和创新社会工作的基础,是提升社会治理水平的根本性条件。当前,我国社会治理资源极其有限,亟需整合各种服务资源,形成社会问题综合解决、社会矛盾综合化解、社会风险综合应对的大平台。对社会治理资源的整合,不可一蹴而就,更不可简单的组合,而应遵从协调治理的思想,重视多元社会治理主体间的合作共治。推动社会走向协同治理,是创新社会治理机制的基本目标,也是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必然要求。因此,一方面要完善社会公众参与社会治理机制,不断扩大有序参与的范围和渠道,形成社会治理人人有责、人人负责的良好局面;另一方面,加大推进社会组织建设力度,扶持一批敢于、能于担当社会治理重任的社会组织,培育一批适合社会发展特别是信息化时代需要的网络社会自治组织。共同推进社会公众与社会组织参与社会治理并不矛盾,而是迎合了现代社会治理的多元化特征,不同的社会公众之间、社会组织之间以及社会工作与社会组织之间能够通过合作、协商、伙伴关系等互动过程实现社会的协同治理。
(六)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夯实和谐社会坚实基石
社会保障是社会建设的首要任务和核心内容,更是实现社会发展朝着和谐方向迈进的坚实基石。当前,尽管我国已经逐步构筑起符合国情的社会保障网,覆盖面和保障水平大大提升,但城乡二元结构、地区发展差异、居民收入差异等问题依然存现。作为一项关乎和谐社会构建的重要社会政策,我国社会保障体系需要朝着更加公平、合理的方向不断发展。在社会保障体系完善的过程中,需要兼顾公平与效率、福利与发展、国家—社会—个人之间的责任,以收入分配改革为突破口,以社会保障均等化为目标,从整合到协调,从制度全覆盖到人员全覆盖,推进实现“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的社会保障基本目标,全面提升我国社会保障的广度、深度和效度。社会保障发展与经济发展并不相悖,而是相互促进的统一体。因此,在推进社会保障与经济协调发展的过程中,不仅需要我们努力做大做强“蛋糕”,还要合理分好“蛋糕”,更要将做“蛋糕”和分“蛋糕”的过程完美地、有机地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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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national 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 of Coordinativ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and Society based on Social Development
Duan Zhongxian
(Guihzou University School of Public Management,Guiyang Guizhou,550025)
It has become a crucial strategy selection for China to achieve the coordinativ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and society.Such development,just as social transition,follows certain inner laws which generally is presented as an U curve.There is much experience in the field of social development that worth learning from.The promotion of the coordinative development in China should be made on the reference to foreign experience and the realities of China.Such countermeasures concern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people-oriented government and an open and innovative system,the reform of evaluating system of talents,the development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the innovation in social management and the perfection of social guarantee system should be adopted.
coordinativ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and society;U curve;social management;social policy
C916.1
A
1008-780X(2016)02-0042-07
2016-03-05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地区项目(71563005),贵州省社科规划课题(15GZYB07)。
段忠贤(1986-),男,贵州织金人,贵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区域治理、绩效管理与科技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