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州“福将”—— 记广西容县副县长、公安局长赵冬夫

文/周仲贵

容州“福将”
—— 记广西容县副县长、公安局长赵冬夫

文/周仲贵

1987年1月，高中毕业后在博白县教育印刷厂当了五年排字工人的赵冬夫，调入博白县公安局刑侦大队任资料专干。既非名门之后，又不是科班出身，赵冬夫硬是凭着一股异于常人的自信和实干精神，从普通民警、派出所长、县公安局副局长、政委到局长，一步步踏实前行。2011年6月，他从博白县副县长、公安局长位置上调任容县副县长、公安局长。岗位变了，但勤政为民、敢于担当，在侦查破案中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的风格始终没变。

容县，广西壮族自治区著名侨乡。盛传容县有三宝：享誉华夏的真武阁、南国珍果沙田柚和“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千古美女杨贵妃。尤其是真武阁，这座于明朝万历元年在唐代著名诗人元结任容州都督府容管经略使时建造的经略台旧址上，不用一根铁钉，巧妙利用杠杆原理合榫而成的三层结构、二楼四柱悬空的木质建筑，历经400多载风雨仍巍然而立于此。今天，古老的真武阁不仅是全国重点保护文物，也是现代化容县的一张亮丽城市名片。赵冬夫则被当地百姓亲切地称为“容县人民忠诚卫士”“真武阁守护者”。

夜半火光

2013年2月26日，午夜时分，广州至昆明高速公路容县境内，在沿途一个涵洞口处，突然火光熊熊，照亮夜空。因夜深人静，起火处在偏僻的野外，且当地人有焚烧蔗根肥田及守园者寒夜生火取暖的习惯，这火光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大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渐渐熄灭。

次日8时40分，容县公安局110报警服务台接到一名男子的电话：容州镇厢西村金降冲（地名）高速公路的涵洞口处有一辆被烧毁的三轮摩托车，车上还有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赵冬夫常说，案情就是命令，现场就是岗位。接报后，他决定立即启动命案紧急处置机制，与政委梁华成及副局长梁远淼、陈朝晖带领刑侦技术人员及容厢派出所民警迅速赶到了现场，展开现场勘验和调查走访。

现场惨状令人震惊。一辆在当地被称作“三马仔”的客运三轮摩托车被烧得只剩下变形的钢铁骨架，橡胶车轮熔化，钢圈变形，整个车身像一只巨大的被烘干的蟑螂委顿地趴在涵洞口。车斗内有一具被烧得高度炭化、难以辨认的焦黑尸体，仅从脚下残存的皮鞋及尸身长度，判断其为一具成年男尸。

赵冬夫当即布置：第一，通过现场勘查和尸体解剖，查明死者的致死原因及死亡时间；第二，通过机动车辆检索和残存物证，迅速查明死者身份；第三，走访附近村屯，寻找目击者或知情人。接下来，他与其他三名局领导做了具体分工，各带一个小组展开了侦查工作。

经检验尸表发现，死者头部有多处钝器伤，颅骨塌陷，呈粉碎性骨折。经解剖尸体发现，死者气管及呼吸道内未发现烟尘附着，显然系死后焚尸；躯干及其他部位均未发现创伤，死亡原因显然系头部遭反复打击所致；胃内尚有未消化的米粉、鱼丸、香菇和粉肠，死者应死于末次进食后一小时以内。痕检技术员继而发现被焚摩托车底部及周围有部分尚未烧尽的干松枝，并在灰烬中检出了汽油成分。警方扩大范围搜索后在离现场不到十米的草地上，发现了大量滴状血迹和长度约八米的拖擦痕迹，并发现一块直径为五厘米的椭圆形鹅卵石，上面也沾满了新鲜的血迹。

无疑，尸检及痕检的结论是他杀。

随即，技术员进行了现场重建。杀人第一现场是距摩托车尾部约八米的草地上，死者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头部遭受突袭，凶器是一块重量1500克左右的鹅卵石。杀人后，凶手把尸体拖拽到摩托车边，将其抱上车斗，又就近从路边捡来一些松枝，从摩托车油箱里倒出汽油，点火焚烧，目的是毁尸灭迹。具体杀人原因有待查明，但值得注意的是，凶手选择的凶器及焚尸材料均系就地取材，明显是临时起意，可排除有计划、有目的的谋杀。从众多迹象来看，死者系客运三轮摩托车司机的可能性最大。因死者身上衣物全部被烧毁，其真实身份及财物是否被抢劫，尚待查明。

赵冬夫的心情格外沉重。命案侦查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通过尸体解剖和痕迹检验弄清凶手的作案手段和动机，进而重点排查被害人的关系人，确定嫌疑对象。但此案凶手的作案动机模糊，致使侦查方向不明朗。从凶手反复击打被害人致命部位这一点来看，手段十分残忍，故意杀人的动机相当明显。通常情况下，故意杀人无论是仇杀、情杀还是谋财害命，都需要时间谋划，事先准备凶器、选择作案地点等。具体到此案，凶手似乎都不具备这些“必要”条件：凶器就地取材；现场处理方式明显草率、仓促；作案时间虽是午夜，但地点却是县城通往周边村屯的必经之途，很容易被发现。种种迹象表明，凶手的行凶过程带有明显随意性和突发性，并无事先谋划，更多地表现在由于一个突发的原因而引起了报复杀人的恶念。当然，不排除其临时见财起意、陡生杀机的情况。无论何种情况，这种随机性很大的案件排查起来都困难重重。倘若是流窜作案，侦破的成功率更是微乎其微……

接下来，对案发现场周边的走访调查收获也不大。案发当晚是农历正月十七，元宵节刚过，“雨水”季节也刚来没几天，加之深夜，野外气温低，很少有人出来活动，基本没有目击者。据离现场约500米距离的某村屯村民提供，涵洞口方向这场大火起火时间约是23时30分，有不少村民目睹了起火过程，但都以为没什么大事。

尸体解剖的发现与民警走访调查所得信息在时间上是有矛盾的。法医根据死者胃内食物的消化程度判断其死于末次进食后一小时以内。而当地人晚餐一般是在18时至19时之间。那么，按法医的说法，死者最迟在20时以前就已经遇害了。但村民言之凿凿发现火光是23时30分。这明显对不上号！难道是死者遇害后被运到涵洞口抛尸、毁尸？可现场勘查已确定涵洞口为案发第一现场，这又如何解释？对此，赵冬夫分析，末次进食不一定是晚餐，也可能是宵夜。当地人晚餐主食一般是米饭，而死者胃内检出的却是米粉，说明死者是22时左右吃了夜宵，一小时以后遇害，时间上正好吻合。

死者的身份很快被查明。三轮摩托车被烧得面目全非，车牌号码严重变形难以辨认，但通过车架号码及发动机号码，经车管部门检索，确定该车车主为柳某，男，容州镇居民，长期从事三轮摩托车客运生意。容厢派出所民警登门询问，柳某之妻提供，丈夫2月26日18时30分，在家吃了晚饭后就外出营运了，至今已超过20个小时没回家，打手机也无人接听。因这种情况经常出现，他外出拉活经常一两天才归家，她也没当回事，更没想到报警。之后，警方把柳妻带到现场辨认，因人、车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她一时不敢确认，悲痛得晕厥过去。赵冬夫下令采集柳某子女的血样，连同现场死者的检材送至玉林市公安局物证鉴定所进行DNA比对，结果证实被害人确系三轮摩托车司机柳某。

2月27日下午，赵冬夫主持召开了“2·26”杀人焚尸案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据柳妻提供，柳某出门时随身带了一部诺基亚手机。她在案发次日9时发现丈夫一夜未归后拨打他的手机，线路虽然通了，却无人接听。过几分钟再拨，对方却莫名其妙地关了机。隔半小时再拨，还是关机。“这种现象从来没有过。”柳妻开始担心。然而，在现场勘查时，警方并未发现手机残骸。如果已经被烧毀，肯定不会有信号，看来是遇害后被人带走了。

由此，案件的性质初步被定为抢劫杀人案，且有可能是流窜作案！赵冬夫提出了几个问题：“据了解，柳某平时出车候客都有固定的地点，一般是在城区内的汽车站、广场、医院、商场或KTV附近，等候短程且急需的客人，极少跑长途，晚间更是如此。杀人焚尸现场距城区十公里以上，又是深夜，他为什么要跑到那里？是送客还是接客？无论是送客还是接客，这个不速之客都难逃作案嫌疑。”

一位资深侦查员认为，无论是送客还是接客，都会留下“痕迹”。城管部门有规定，出租车或客运三轮车候客时都要在规定地段停放，柳某的身边肯定还有其他同行，这些人有可能为警方提供线索。如果是接客，一般会有预约电话，不然柳某不会在夜深人静时无缘无故跑到十公里外的涵洞口。而且，预约者应对柳某有所了解，至少事先知道其电话号码。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摩托车车头已经进入涵洞口，且没有掉头迹象，接客的可能性大致可排除。据此，这位屡立战功、一向被赵冬夫敬重的老侦查员大胆推断：“凶手是在城区搭乘柳某的三轮车前往涵洞口的，目的是就近通过涵洞口前往高速公路以北的厢西村或礼信村一带！”

会议决定接下来从以下几个方面开展侦查工作：第一，在城区内广泛走访与柳某一样晚间在城区营运的出租车或三轮摩托车司机，查清柳某当日20时至零时的活动轨迹；第二，充分利用遍布城区各条要道及公共活动场所的监控视频，力争发现可疑迹象；第三，查看柳某手机的通话清单，从中发现可疑号码。

随后，赵冬夫亲自带领客运机动车辆排查小组，连夜开展工作。

容县是旅游胜地，出租车和客运三轮车保有量颇大，全面排查的困难不小。但这个行业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则，即虽不划定地盘，实际上每位车手都有自己相对固定的候客地点，甚至有相对固定的客源。据此，客运车辆排查小组迅速查明，柳某平时的固定“摊点”就在汽车站或农贸批发中心门口，专门为从外地进货归来的商户服务。缩小范围以后，排查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不少客运车司机虽对柳某有所了解，但仅属泛泛之交，也说不清柳某遇害当晚的去向。

正当大家失望之时，来了一条信息：同为三轮摩的司机的陆某，平时与柳某关系密切，案发当晚也在客运中心附近候客。但奇怪的是，平时不管刮风下雨都出车揽客的陆某最近并没有出车，遍寻城区大街小巷也不见其人其车的踪影。陆某是不是心里有鬼，躲起来了？

这个疑问在一个小时后有了答案。

排查小组通过客运出租车管理部门很快查出陆某的住处，28日凌晨1时10分来到他家。陆某正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其家人告诉夜半登门造访的民警：“陆某昨晚去喝朋友的喜酒了，酩酊大醉后回了家倒头便睡。看样子，今天整天都没办法出车了。”时不我待，只能想办法把人弄醒了。费了一番工夫，陆某才醒来，见满屋子的警察，吓了一跳，但也并不惊慌，主动问道：“是为柳某的事来的吧？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他出事了！”据陆某反映，26日晚，他跟平时一样与柳某在客运中心结伴候客。本地一些摊贩去广州、南宁、柳州等地进货乘夜班车回容州，摩的生意一直很旺，所以谁都不愿错过这个挣钱的机会。当晚生意也确实不错，不到两个小时陆某就接了四趟客，再回到客运中心时刚好碰见柳某连人带货拉了一个刚从广州进货回来的服装店老板。那个老板陆某也认识，姓杨，本县十里乡杨外村（杨贵妃故里）人，到县城租房开店已有好几年了，平时没少雇他们的车。出了这趟车后，柳某没有再回来，当时已经过了22时，陆某以为柳某直接回家了，没多在意。第二天，陆某照常出车，但整整一天没见柳某人影，正觉奇怪，下午就听说柳某连人带车在涵洞口被烧成了焦炭……

在陆某接受警方询问时，排查组已通过其他渠道了解并证明陆某所说并非虚言，同时排除了他的嫌疑。据此，这个冒出来的服装店老板杨某，倒是有几分嫌疑。从其乘坐被害人摩的的时间看，与发案时间吻合。另外，从县城到其老家十里乡杨外村，如果要抄近道，涵洞口也是必经之途！可是，这个杨老板公安机关并不太熟悉，只知他是守法经营、讲求和气生财的个体工商户。赵冬夫认为，即使不是凶手，也可能是除凶手外最后见到被害者的人，有可能为警方提供某些线索。

深入社区走访群众

28日凌晨3时，一夜无眠的民警在容州最繁华的桂南路商业街某服装店找到了店主杨某。其时，杨某酣睡未醒，见半夜找上门来的警察不免紧张起来。可是，仅一个照面，赵冬夫就在心中把他的嫌疑排除了。赵冬夫看出杨某的紧张情绪是正常心理反应，没有故意掩饰，绝不像做过亏心事的人。试想，正经挣钱过日子的生意人，谁愿意半夜三更跟捕房的人打交道？倘若他真表现得若无其事，恰好说明他对警察半夜造访是有思想准备的，那倒真的有问题了。果然，杨某诚恳地说：“警察同志，能帮上忙的，我决不会袖手旁观。”

待赵冬夫说明来意，杨某极度震惊和悲痛。他提供道：“2月26日，我去广州进货，15时20分从广州乘坐直达快巴回容县，21时10分到达。五分钟后连人带货乘坐柳师傅的摩的出站，21时30分回到商业街服装店。柳师傅帮我把货卸下后还帮忙抬进了店里，我过意不去，除了付运费，还请他在隔壁餐馆吃了夜宵。”

“夜宵吃的什么？”侦查员追问。

“罗秀米粉，配料有鱼丸、粉肠和鹌鹑蛋。吃完夜宵后，我俩就告别了。柳师傅说还要回客运中心候客，看能不能再拉一两趟。当时是22时10分。”

杨某的陈述与尸检结果基本相符，但同一时间里，据同地点候客的摩的司机陆某说，柳某并没有回到客运中心。他到底去了哪儿？

视频监控复查小组的信息反馈是：“天网”工程先后两次记录下柳某人、车活动的信息，第一次是在桂南路商业街与容州大道交叉的十字路口，时间是22时17分40秒；第二次是在环城大道往高速公路涵洞口方向的路口，时间是22时40分23秒。因夜晚光线不足，视频镜头中仅能看出柳某及其驾驶的摩的，白铁皮覆盖的车斗内是否有其他乘客则无法确定。

很明显，柳某就是在22时10分至22时17分这不到十分钟的时段，在桂南路商业街到汽车客运中心这不到1000米的路段被人半道截乘开往涵洞口，最终踏上不归路的。

赵冬夫从博白到容县任职不到两年，却已对容州城区的地理环境了如指掌。他知道，从桂南路商业街到容州大道交叉路口，集中了几家KTV和娱乐城，柳某十有八九是在返回客运中心途中经过这些场所时被人拦车转道涵洞口方向的。当地公安机关禁毒部门日前获得群众举报，这些场所藏垢纳污，有秘密赌博和吸毒等违法犯罪活动。赵冬夫曾对禁毒大队下令进行秘密侦查，掌握确凿证据后奇兵突袭，彻底清理。柳某是否是死于赌徒或“瘾君子”之手呢？

赵冬夫决定提前收网。此时已近凌晨5时，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正是过惯了夜生活的赌徒及吸毒者沉迷梦乡之时。他紧急调集禁毒和治安民警，对这几家娱乐场所进行突击清理，目标只有一个——查清2月26日22时10分至22时20分之间，在这里消费的赌博或吸毒人员中有无提前退场、租乘摩的往高速公路以北的厢西村、礼信村甚至更远的十里乡、县底镇和松山镇方向而去的。

天亮前，容县公安局对桂南路几家涉嫌赌博、吸毒活动的娱乐场所进行了集中行动，当场扣押了一批涉嫌聚众赌博及吸贩毒品的犯罪嫌疑人。经过一番筛选，确定了几名重点审查对象，并组织富有讯问经验的民警，对其分别讯问。此次精确打击果然有了奇效。据通宵达旦在KTV内吸食K粉的朱某供认，2月26日晚，他曾与礼信村的覃某健(男，16岁)等几个“友仔”在KTV包厢里吸食K粉。约22时，覃某健突然说头晕，想回家睡觉。临走还约了第二天再见。可27日晚他并没有来赴约。21时，朱某曾打通覃某健的电话，责怪他为什么爽约。覃某健说自己临时有事去了广州。“也不知是真是假。”朱某说道。

根据朱某的供述，讯问小组立即传来2月26日晚与朱某、覃某健同一包厢消费的另外两人，证实朱某所言不虚。覃某健有重大作案嫌疑。此时已是2月28日11时10分，离案发已36个小时，覃某健如果畏罪潜逃可能已在千里之外。赵冬夫镇定部署：兵发礼信村对覃某健的卧室进行突击搜查，争取发现其犯罪证据，并追寻其下落；在警方的严密监督下，令朱某重拨覃某健的手机。

赵冬夫的布置被迅速落实，并且都取得了成效。

覃某健的父母是善良、朴实的果农，向突然登门访查的民警反映：2月26日深夜，他们发现外出归来的儿子神色惊惶，满身血污，便问出了什么事。儿子说在城里K歌时把人打伤了，怕遭报复才连夜跑回家。父母信以为真，埋怨他书读不成还在外面惹是生非，要他脱下沾血的衣裤和球鞋，连夜洗干净。第二天一早，覃某健说怕对方上门寻仇，要出去躲几天。父母也担心，便给了他2000元让他到玉林乘快巴去广东中山大姑家，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儿子走了不到一个钟头，就传来涵洞口发生的杀人焚尸消息，夫妇俩震惊之余，却不愿往儿子身上联想。民警动员二老大义灭亲，配合公安机关进行侦查追捕。接下来，在覃某健父母的配合下，民警对犯罪嫌疑人的卧室进行了搜查，结果在已洗净晒干的夹克衫褶缝里和球鞋的鞋带内侧，提取到两点残留血迹；在其床上的枕头下搜出一部诺基亚手机。经鉴定，衣、鞋上的残留血迹均系被害人的血。而诺基亚手机经柳某妻子辨认，确系柳某生前使用的手机。

当朱某再次拨通覃某健的手机时，覃某健已到达广东省云浮市，还若无其事地问道：“涵洞口那边有人被杀，是真是假？”

覃某健逃至云浮市，赵冬夫并未感到意外，对朱某进行讯问时，警方已掌握云浮有覃某健的一名“毒友”，叫欧某。当天，副局长陈朝晖和吴玉荣率领追捕组远征云浮，于29日凌晨将酣睡中的覃某健抓获。

覃某健对杀人焚尸的严重罪行供认不讳。他初一便辍学走入社会，因交友不慎很快染上毒瘾。2月26日22时许，他跟几名狐朋狗友吸毒后突感身体不适，便提前退场，在KTV门口搭乘柳某的摩的回家。至涵洞口，覃某健要求停车解手，且未等车停稳便跳下车，蹿出五米开外。柳某以为他要半途逃跑赖掉车费，紧追几步后揪住其衣领不让走。覃某健又气又急，顺手摸起脚下的一块石头猛击对方头部。柳某猝不及防应声倒地。覃某健怕其日后报复，一不做二不休重拾石头猛砸其头部。随后，他搜走了柳某身上的一部手机和100多元现金。趁大火冲天而起，覃某健爬上高速公路连夜逃回了礼信村……

容州缉盗

赵冬夫常说，一些侵财案件看起来影响不大，被人看作“疥疮之疾”，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其实这些“小案”关系老百姓的切身利益，直接影响着人民群众的安全感。

2013年2月14日，农历正月初五。容州镇的柯先生向公安机关报案，称他停放在容州镇车站西道路附近的一辆东风日产轿车在前一夜被人盗走了。

值班民警立即向刑侦大队值班领导报告了情况。侦查员赶到失盗现场调看监控录像后发现这辆东风日产轿车于前一天20时28分进入小区，20时37分又开出了小区，进出相隔不到十分钟。从监控视频的截图中看，进入小区时坐在驾驶座上的是柯先生本人，副驾驶座上是其妻，一个男孩坐在后排；几分钟后复出时，驾驶座上换了一名陌生男子，戴口罩，看不清长相，也无法判定是否是同小区住户。

刑警询问柯先生：“您的车配的什么类型钥匙？”

“电子钥匙，遥控开关。”

“停车时周围有可疑人员吗？”

他回忆了一下，答：“好像有两个人，坐在五米开外的水泥台上抽烟，手里好像还在玩手机。”

“看清面孔了吗？”

“没看清。天太黑，路灯昏暗。”

“用遥控锁了车后，您没再手检一下？”

柯先生肯定地说：“当然检查了，这已经成为我的习惯动作。”

“大门的门禁卡，您是随身带，还是留在车上？”

“我怕出门时忘了，就干脆放在车上。”

刑警心中有了底，很明显，这是一起典型的利用汽车解码器盗窃车辆的案件。

除夕夜在容县值班，大年初三才匆匆赶回老家博白过年的赵冬夫，在接到报告后当天就返回了容县。

这是2013年以来容县公安机关接到的第11起汽车被盗案件报案。短短两个半月内就有这么多车辆被盗，失盗频率之高、群众损失之惨重、作案者之猖獗，令人意想不到。

下车后，赵冬夫直接来到刑侦大队会议室，一干刑侦人员及分管领导已经在此集结待命。

气氛有点儿沉闷，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有几杆“老烟枪”在吞云吐雾。

赵冬夫看在眼里，笑着说：“都抬起头来，别像霜打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来！我开头，咱一起唱‘日落西山’！预备——唱！”

一曲《打靶归来》唱罢，气氛上来了。赵冬夫说：“我给大家读一首唐诗：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含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打了几次空枪，说明我们瞄得不准，或者击发时动作不得要领。只要认真总结经验、吸取教训，我就不信打不掉这几只兔崽子！”

刚勘查完现场的刑侦大队长首先发言：通过询问失主和调看小区监控视频，可以初步断定这是一起利用汽车解码器作案的盗窃机动车案件。车主贪图方便，防范意识差，把出入门禁随手置于车上，被盗贼顺手牵羊钻了空子，堂而皇之把车开出最后一道防线。据此分析，作案者应该是两到三人结伙作案，事先潜入车辆集中的住宅小区，到处游弋物色目标。发现目标后便悄悄贴近，在五到十米距离车主用遥控器锁车门的一刹那，同步启动解码器利用其独特功能破译遥控器发出的密码信号，不费吹灰之力复制出一把解锁钥匙；或者利用干扰器，对遥控器进行干扰，车主以为车门已经锁上，实际上并没有关死。从本案的具体情况看，利用解码器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到看守所了解有关案情

一位曾经获得全市公安机关“破案能手”称号的侦查员补充：为了亡羊补牢，专案组曾经组织精兵强将对两个月以来辖区内发生的盗窃机动车案（含盗窃摩托车案）进行过一次全面清理，结果发现了一个规律，即一是被盗的多为日系轿车或五菱面包车，而这类车基本上都采用电子钥匙和遥控开关；二是被盗车多为临时停放，无专人看管；三是据多数失主反映，失窃多发生在刚锁车离开半小时左右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四是据部分失主回忆，停车时附近有两三名不明身份的男子活动，当时还以为是闲人，并未在意，待发现车子被盗时，这几个人也同时不见了。综上所述，可以作出判断，这一系列盗车案在作案手段、时间及地点上均有共同点，应为同一团伙作案，团伙成员三至五人，或分或合，配合默契，完全可以并案侦查。

早在两年前，赵冬夫还在博白县任公安局长时就看到了一份自治区公安厅的案情通报，通报中列举了南宁警方和广州警方通力合作打掉一个桂、粤两地不法人员互相勾结，制、贩汽车解码器和干扰器并用于盗车作案的庞大犯罪团伙。不同的是，邕、穗两地警方联手破获的这个盗车团伙仅是洗劫车内钱财及贵重物品，以致多数车主发现被盗窃后均弄不清具体的被盗时间和地点。而本县最近发生的同类案件，作案者则是盗走整车，造成的损失更大，但留下的破绽和马脚也更多。汽车解码器俗称汽车故障诊断仪，是维修和检测汽车的专用工具，主要用于汽车遥控器的检测与匹配。这类工具有大有小，专业维修中心使用的解码器体积较大，重达十公斤左右，诊断准确率及匹配精确率极高。社会上流行用于作案的解码器，构造原理及功能与专业解码器相仿，但体积更小，多为便携式，即只有一部旧式手机或电视遥控器大小，使用起来更隐蔽。无疑，汽车解码器是一种高新技术产品，但决不意味着使用者都是掌握高新技术的人。就像电视遥控器连三四岁幼童都能使用一样。联系到本案，可以大胆推定，作案者应为文化程度不高（小学或初中水平）、无正当职业、16岁至40岁之间、有汽车驾驶或维修技术、平时胆大妄为、嗜赌嗜毒者可能性更大。

几番分析下来，侦查视野变得更加开阔。赵冬夫决定对系列盗车案实行并案侦查，具体专案工作从车、人、物三方面展开：“第一，盗贼一般以敛财为主要目的，到手的车一般都会以明显低于市场均价的价格倒卖出去。专案民警要深入各类二手车市场，了解、掌握这种黑色交易的特点和规律，争取从中发现被盗车辆的下落。必须注意的一点是，盗来的车在变卖前一般都会被改装、换牌或重新喷漆，有的甚至锉改车架号码和发动机号码，仅从外观上很难判断是否是被盗车辆。所以，要认真登记每部被盗车辆的型号、款式、原车身颜色、发动机和车架号码，发现可疑车辆后要追究是否做过‘整形术’。而这类‘整形术’一般要通过专业车辆维修厂店才能完成，大大小小的车辆维修厂店应是我们清理的重点，其中，还要注意维修人员与盗贼勾结作案的可能性。考虑到此类案件中人、车的流动性都比较大，侦查范围要立足于容县，辐射周边县市，必要时可通报兄弟县市警方，以求支持与配合。第二，根据前面对作案者‘画影图形’的基本框定，发动各派出所对辖区内相关人员进行全面清理，要特别‘关照’有侵财前科且不思改悔、嗜赌嗜毒者，弄清他们最近的活动范围和活动规律；对在经济上有‘反常’现象，即没有正当职业和固定收入却经常花天酒地、出入高消费场所的人，更要倍加‘关照’。第三，加大盗车工具的追查力度。汽车解码器是车辆维修的专用工具，其生产和使用渠道比较单一和集中。要遍访县内及周边县市的机动车辆维修厂店，了解其维修设备是否有外借或租赁行为。近年来，广州和深圳等地的地下电子厂家向不法分子提供作案用解码器和干扰器的活动十分猖獗，作案者通过非法交易获得作案工具的可能性极大，要密切注意这种非法交易活动，同时通过电商及快递部门了解是否存在此类非法交易。”

方略既定，赵冬夫作了兵力部署，从治安、禁毒和交警等部门抽调骨干力量，充实专案队伍。由两位分管侦查业务的副局长与刑侦大队长各带一支队伍，按照车、人、物三个方向同时出击。赵冬夫则居中指挥压阵，规定必须严格执行部署计划，每天22时以前各组汇报本组工作进展，特殊情况随时报告。

在玉林警界，赵冬夫有“福将”之称，不少久侦未破的骨头案，到了他手里都会迎刃而解。人问其故，他说：“四个字：做好细节！”听起来也是老生常谈。有意思的是，困扰容县警方数月的系列盗车案经他领衔，立马就有了起色，后来的过程用“势如破竹”形容也不为过。

3月10日，“车查”组通过海量排查获得一条信息：县底镇上都村村民陈某不久前买了一辆二手本田雅阁轿车，具体价格不详，据他自己透露，花买“两轮”的钱竟买了一辆“四轮”。在县底派出所的配合下，“车查”组正面接触陈某，发现他新买的这辆枣红色、排气量为2.0的雅阁轿车，显然是最近新喷的漆，跟车轮磨损程度极不相称。而陈某又提供不了任何购车手续，十分可疑。“车查”组当机立断，决定对该车实施“解剖”，结果发现该车车架号码和发动机号码与2013年1月8日容州镇城南街居民刘某被盗的黑色本田雅阁轿车的具体信息完全相符。陈某被传到派出所后供出，这辆车是他通过松山镇某汽车维修店的同姓好友陈某刚花1.5万元买的。“据陈某刚说这辆车最近出了点儿事，撞伤了人，车身受到剐擦，车主心灰意冷，才仨不值俩地托维修店贱卖。原价起码在五万以上！”陈某说，他没有见过车主，直接从陈某刚手中买下的这辆二手车也没有任何手续。

经查，陈某刚，34岁，松山镇儒地村人，某机电技工学校毕业，具有汽车驾驶和维修技术，现为松山镇某机动车维修中心雇用人员，经常参与倒卖二手汽车或摩托车。但他是直接参与盗车活动还是靠拍卖被盗车辆赚取中介费，目前尚不清楚。当天，陈某刚被传到松山派出所。讯问并不顺利，陈某刚百般抵赖，顾左右而言他，回避要害问题。赵冬夫当天赶到松山，调整了讯问部署，几个回合下来，陈某刚不得不缴械投降，最后供出这辆本田雅阁是容州镇礼信村一个外号叫“牛蹄”的人托他卖的。“‘牛蹄’开价两万，说赚了就是我的。”陈某刚说，他凭经验看出车况不错，肯定不止值两万，明知该车来历不明，但到手的钱岂能错过，便借机压价，最后以8000元成交。后来再利用维修中心的设备和技术，把车身重新喷漆，以1.5万元转卖陈某，净赚7000元。据陈某刚交代，从2012年以来，他跟“牛蹄”已经做了几笔这样的“生意”，彼此心照不宣，所以从未过问车从何来、卖往何处，有钱赚就皆大欢喜。除此以外，陈某刚还通过“牛蹄”的介绍，跟一个外号叫“黑鬼油”的青年做过类似“生意”。陈某刚如实交代：“大概是2012年11月下旬的某日，具体日期记不起来了，‘牛蹄’给我打电话，说‘黑鬼油’要见我。当天，‘黑鬼油’就来了，还开着一辆八成新的东风皮卡。我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黑鬼油’肯定与‘牛蹄’是一路货色，这辆东风皮卡也是非偷即抢来的。但送上门的生意哪有往外推的道理，也就装聋装哑，一番讨价还价后以1.6万元买下了这辆黑车，后来又转卖到邻近的贵港市平南县。”

无需翻资料，“车查”组民警已心中有底，从时间上推定，这辆东风皮卡极有可能是四个月前某林业部门报失的公车。他们当即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立即启程赴平南县查东风皮卡的下落以作最后核证，另一路抓捕

“牛蹄”和“黑鬼油”。可惜的是，陈某刚并不了解两名重大犯罪嫌疑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牛蹄”是本县容州镇礼信村人，二十六七岁，身高1.70米左右，粗壮结实；“黑鬼油”约二十四五岁，身高1.75米以上，精瘦，肤色黝黑，听口音应该是本地人。

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赵冬夫下令对陈某刚暂时不动，仍允许其在维修店照常上班，但要严密监控，集中精力从“牛蹄”身上寻求突破口。

很快，查出“牛蹄”的真名叫覃某焙，容州镇礼信村人，长期不务正业，浪荡在外，居无定所，谁也说不清他现在何处。

与此同时，查人和查物所发现的线索都不约而同集中到这个神秘的

“牛蹄”身上。“人查”组在基层派出所的密切配合下，通过大量排查，摸出了一批多达数百人的嫌疑对象，反 复筛选甄别后确定了20多名重点人员，而容州镇礼信村的覃某焙名列其中。在礼信村提起覃某焙，无人不知，此人从小就不学好，初二时辍学在家，开始流连于网吧和KTV，打架斗殴是常事。他没有正式工作，家境也不算富裕，但他经常出入高档酒店等高档消费场所，挥霍无度。更重要的是，“物查”组查出覃某焙于2012年8月通过网购从深圳买了一套汽车解码器。覃某焙本人及其家人名下都没有车辆登记，也没有从事汽车维修业，他买解码器意欲何为？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

监控系统的无形触角向四面八方延伸，覃某焙大肆挥霍攫取来的不义之财，在玉林、容州等地的各类高档酒店寻欢作乐。经严密布控，2013年3月12日凌晨，覃某焙在容州镇某星级宾馆刚一露面便被伏击守候两个昼夜的容州刑警抓了个正着。

虽然覃某焙尚属鼠窃狗盗的无名之辈，但赵冬夫不敢“怠慢”，决定亲自出马讯问。他考虑最多的是，犯罪团伙大都是以宗族血缘或江湖义气为纽带联结起来的恶性团体，通常会歃血为盟，拜把子发誓同生共死，一人出事也要守口如瓶，不能连累他人，否则便会受到残酷惩罚。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准备不足而仓促上阵，容易煮成夹生饭，到时候进退失据不说，还可能惊动其未暴露的其他同伙。这是赵冬夫最不愿看到的。为此，他花了一定的时间，深入了解、掌握覃某焙的性格特征和家庭背景，制订了几套讯问方案。对此，民警有的不解，认为赵局长是小题大作、牛刀杀鸡。赵冬夫仅报以一笑，不多作解释。

事态的发展似乎都在赵冬夫的掌控之中。覃某焙跟他缠斗半天，只字不吐，还不时假装心口痛，咬紧牙关满地打滚，扬言“不想活了”。赵冬夫胸有成竹，不露声色，任其表演，待他稍显平静照样和颜悦色地跟他拉家常。奇迹是在第二天出现的。3月13日上午，第三轮讯问刚开始，覃某焙终于松了口，要求见家人。赵冬夫告诉他：“按照法律规定，你现在不能见任何人，有什么话我们可以代为转告。其实，本来不想告诉你，最疼爱你的祖母听说你出了事，当场心脏病发作晕了过去，我们安排车辆把她送医院抢救了。昨晚，我去看她，老人家已经明显好转。她让我给你带句话：坦白交代，争取从宽处理，早日与家人团聚！”说着，他打开手机，让覃某焙看了祖母的视频。失声痛哭的覃某焙双膝跪地，说对不起家人，对不起警察大哥，一口气供出了梁某全（即“黑鬼油”）、覃某海、覃某刚、覃某健和李某玉等五名同伙。随后，他逐一回忆，供认了自2011年11月以来伙同上述五人在容县境内作案21起，盗窃汽车八辆、摩托车13辆的严重罪行。覃某焙特别交代，梁某全是县底镇泗关村石港队人，除了“黑鬼油”，还有“阿全”“阿牛”“贼王”等多个绰号。在团伙中，梁某全年龄不是最大的，但因出道早、点子多、心狠手辣，所以被推为“大哥”。作案时，人员时分时合，最少两人，最多四人，他几乎策划、指挥、参与了全部盗车活动。

突破口被撕开了！根据覃某焙的供述，容县公安局集中警力，对其余五名犯罪嫌疑人进行搜捕。

3月18日，李某玉落网。

3月26日，覃某海慑于法律的强大攻势，在家人的陪同下到容厢派出所投案自首。

但是，另外三名嫌疑人包括首要犯罪嫌疑人梁某全仍在逃，且去向不明。赵冬夫审时度势，迅速作出调整：继续加大追捕和侦控力度，广泛收集在逃人员亲友及关系人的有关信息，想方设法弄清其出逃方向和落脚点；将三名嫌疑人列为网上在逃人员，通报全国，请求协查；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加大追赃力度，对涉嫌销赃或故意掩饰、隐瞒犯罪所得者，视其情节轻重及认罪态度依法查处。

重拳迭出，所向披靡。4月8日，绰号“土豆程”的覃某刚被广东省中山市公安局库充派出所抓获，次日移送容县公安局。

党羽纷纷落网，首恶梁某全已成惊弓之鸟，追捕难度加大。多渠道的信息证实，梁某全并未远遁，还是幽灵般在容县和北流市间转悠，但警惕性极高，不与无关人员接触，不在一个地点连续住两个晚上。根据确切信息，梁某全在逃期间两次冒险露面向涉嫌销赃的陈某刚追讨欠款。说明其囊中羞涩，无法远逃。赵冬夫决定将计就计，亲自出面做了陈某刚的工作，动员他配合公安机关缉拿梁某全，将功折罪，陈某刚答应了。4月17日早上，陈某刚给梁某全打电话，说3000元欠款已筹齐，可以马上过来拿。梁某全心眼多，说自己在外地，让陈把钱打进其指定银行卡内。陈某刚说：“你找死吗？警察正在各个银行网点候着你呢，你还敢到银行取款？”梁某全无奈地说：“好吧，我托个朋友跟你联系。”

此时，警方迅速锁定了梁某全的位置——与梧州市藤县交界的自良镇！

当晚，受梁某全之托骑电动车前来取钱的“马仔”刚一露面，便被守候已久的专案民警抓住。追捕组连夜出击，经“马仔”引路，18日零时在自良镇大里村抓获了梁某全。

6月5日，绰号“成龙王”的覃某健在玉林市福绵区被抓获。至此，历时三个多月，轰动一时的容县系列盗窃机动车案告破。容县民警披星戴月奋战100天，在广西、广东两省区间跋涉一万多公里，抓获了以梁某全为首的盗窃机动车犯罪团伙全部成员。同时抓获销赃及掩饰、隐瞒犯罪所得涉案人员八人，破获盗窃机动车案33起，追缴被盗汽车八辆、被盗摩托车八辆。（照片由容县公安局提供）■